聞言杜九卿身體一震,強忍著的眼淚就這麽落了下來,她的臉埋在邢牧野的胸口,臉上的淚水浸濕邢牧野的衣服。


    溫熱的觸感的讓邢牧野知道杜九卿哭了,他不再開口而是這樣抱著杜九卿,讓她安靜發泄。


    邢牧野,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可以這樣做……杜九卿想起她三年前走得那麽決絕,就算是一場誤會她也當了真。三年中,她隻要想起邢牧野就會警告自己說,她和邢牧野不合適,他們之間不會有可能的。


    杜九卿一直認為她和邢牧野之間有那麽多有那麽多的差距,那些事無法逾越的。三年了,足夠讓她看清愛情的局限。可是等到她真正回來麵對邢牧野的時候,才知道邢牧野對她的愛究竟有多深。


    邢牧野對她的愛已經很深到無法估計了吧?杜九卿要不是有了禦景朝的提醒,她怎麽會去留意到邢牧野對她的付出。


    杜九卿為禦景朝的死傷心自責,邢牧野就把所有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說是他害死了禦景朝。


    邢牧野在她不在的時候替她照顧單曉彤,她反而怪她沒有提早告訴自己。


    就連單曉彤進入手術需要簽字,邢牧野也願意替杜九卿簽字,願意一旦出了什麽意外讓她去恨他而放過過自己。


    要是我留意不到,你還準備為我怎麽付出?你還想為我做到多少?杜九卿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難受,邢牧野為她做了這麽多,她怎麽能不感動,可她同時也對邢牧野產生了心疼,為他這麽做而替他難受……


    杜九卿聲音哽咽地問邢牧野說:“邢牧野,你……為什麽要為我做這麽多……”我不是已經拒絕你了嗎?我不是三年前就選擇離開了嗎?我不是說過要和你分開了嗎?


    邢牧野你是不是傻,誰讓你替我做這麽多的?杜九卿泣不成聲,禦景朝為她做那麽多對於杜九卿來說,是愧疚,是人情債;而邢牧野為她做的一切卻是讓她感動,讓她心疼……


    杜九卿愛邢牧野,比她自己想象中愛的多。


    邢牧野聽到杜九卿的話也隻是收緊了抱著杜九卿的手臂,溫柔地說:“多嗎?我還覺得我做得不夠多。”我沒能讓你在禦景朝的死中受到最小的傷害,沒能替你照顧好單曉彤……


    “九兒,我還有很多事情很多事情沒有為你做。你知道嗎?”邢牧野閉上眼,享受杜九卿依賴他信賴他的感覺。他不怕為杜九卿做多了,隻害怕他做的還不夠,隻怕杜九卿不願意接受他做的這一切……


    我不知道,我最初是不想知道的。杜九卿在心裏回答邢牧野,現在她是對邢牧野說不出一句狠話了。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傷害這個深愛她的男人了。


    “九兒,我做的還不夠多。我還可以為你做很多,我不奢求別的,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能接受我做的這一切。”說完邢牧野怕杜九卿拒絕似的連忙補充了一句。


    “至少在你媽媽這件事情上,接受我做的好不好。”邢牧野的口吻帶著試探和討好,小心翼翼,像個極美的泡泡,一不留神就會弄碎。


    杜九卿眼淚流了下來,在邢牧野的懷裏點點頭,說:“好。”


    試問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為她做到這個份兒上?袁元明讓杜九卿憐取眼前人,禦景朝在信中說讓她幸福生活。她想試著接納邢牧野,想試試看相信他。說不定,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眼下不是考慮從這件事情的時候,杜九卿答應了邢牧野之後就輕輕推了他一下,邢牧野手臂鬆了鬆,問:“怎麽了?九兒。”


    杜九卿斂下眉眼,不知道是尷尬還是別的什麽情緒,說:“放開我吧,我們坐下來等吧。手術這麽長時間……”你不能一直抱著我吧。


    邢牧野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可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喜悅的心情,給了杜九卿一個淺淡的笑容說:“我就喜歡抱著你,多久都不累。”話雖如此,他還是鬆開了抱著杜九卿的雙臂。


    杜九卿退後兩步,失去了溫暖的懷抱,她坐到手術室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手術室的牌子出神。


    不知道手術要進行多久,單曉彤在裏麵會不會出事?杜九卿並不移開目光,恨不得自己有一雙透視眼能看到裏麵的情況。


    “安德烈醫生醫術高明,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的。”邢牧野坐到杜九卿身旁安慰她說:“九兒你餓不餓啊?你晚上應該沒有吃飯,我讓人給你買一點吧。”


    沒錯,讓人買了過來。不是邢牧野不願意親自去,而是他實在不放心把杜九卿一個人留在這兒。他在杜九卿身邊,出了什麽事情也方便照顧她。


    杜九卿搖搖頭說:“不用了,我不餓。”單曉彤尚在手術中,她哪還有胃口吃得下?


    可是這樣對身體不好。邢牧野看杜九卿精神不高,看來是在為單曉彤的事情擔心。他就不再問她,而是拿出手機給司機發信息,讓他把該買的東西買好。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手術室前人來人往,偶爾有人過來看到邢牧野和杜九卿極好的相貌多看兩眼,沒有人一直在這兒打擾。直到人基本散去,夜深人靜,樓道裏細碎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邢牧野的司機買好食物得不到老板指示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沒想到手術中還是出了一點意外,單曉彤失血過多需要親人輸血。


    杜九卿聽說出事的時候臉都被下白了,她手腳冰冷的跟著護士進去給單曉彤輸血。


    邢牧野當然不放心杜九卿一個人進入手術室,也跟著進去了。


    醫生準備好采血,讓杜九卿躺下抽血。她和手術中的單曉彤隔著一層薄薄的淺藍色簾子,隻能看出人影晃動,一切都看不真切。


    情況還沒有穩定,護士也不敢貿然許下保證,隻能抽了血不多做停留的離開。


    邢牧野幫杜九卿按住傷口,小聲說:“別擔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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