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平知道花卿影居然被人迷暈,也是非常的擔憂,他倒是比韓氏心裏明白,這個兒媳婦是他的“搖錢樹”,所以是千萬不能有什麽閃失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雖然,依著他的眼力。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太太和女兒、外甥女分明是有些不對勁的,但是他是顧不上去探究這幾個人搞的是什麽古怪,隻是擔心花卿影是否真的身體有礙。


    “孫大夫,快過來給我這媳婦兒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妨礙。”蔣平還沒等到花卿影坐定,就吩咐孫大夫上前診脈了。


    這位孫大夫的年紀至少有七十歲了,須發皆白,臉上的皺紋如同菊花一般。他顫顫巍巍的走到花卿影身邊,拱了拱手說道:“大奶奶,老夫得罪了。”


    韓氏一看不是平時府裏請的孫老大夫,心中生疑,禁不住問了一句:“這位是?”


    “哦……這位是孫老大夫的大哥。因為他正好有事情返鄉了,於是舉薦了這位孫老先生過來。”蔣平解釋。


    韓氏回頭看了一眼陳嬤嬤,陳嬤嬤連忙給了她一個已經安排好一切的表情。韓氏點了點頭,不疑有他,不再多問。


    良辰立刻拿出一塊帕子敷在了花卿影的左手手腕上。


    孫大夫伸出手輕輕放在了花卿影的手腕,眯上眼睛,另一隻手輕輕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搖頭晃腦的喃喃說個不停,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


    韓氏見他口中振振有詞,神色也有些古怪,就以為花卿影果真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她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夫,我們家大奶奶是不是一切安好?”


    “自然是一切安好!”孫大夫表情嚴肅的說道。


    韓氏麵露喜色。說道:“真的嗎?大奶奶。你方才不是說好像是被那個繡娘迷暈了嗎?如今怎麽又會沒有什麽是事情?”


    花卿影剛要開口,那位孫大夫又張口了:“太太,您也太急切了,我還沒說完呢。”


    韓氏的表情一頓。這個老不死的,怎麽難道方才陳嬤嬤去請人的時候沒有給他什麽暗示?怎麽還會說這樣不知好歹的話?韓氏隻能等著孫大夫的說辭。


    “這位大奶奶,除了受了一些驚嚇之外也沒有什麽大礙了。”孫大夫說道。


    “沒別的了?”韓氏又升起了希望。


    “也不是,姑娘似乎還曾經中了微量的毒。”孫大夫轉了個彎又說道。


    “你說了半天,到底是有沒有大礙!怎麽一會一個樣!”韓氏被這老大夫慢吞吞的說法弄得一肚子火氣。


    “太太,你怎麽就是不肯讓老夫說個清楚明白!”孫大夫睜開他的眼睛,手卻像是舍不得一般,還是沒有離開花卿影的手腕。


    花卿影看著那隻潔白如玉,一點瑕疵也沒有。壓根就不可能是屬於老人家的手,就這樣輕輕的搭在自己的腕子上,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她心道,這個不要臉的,真是夠膽大的,居然親自來了!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了占自己的便宜!


    孫大夫的手輕輕摩挲著,即便隔著一層絲巾也能感覺到那滑膩白皙的手腕,嘴角溢出了一絲有些銷魂的笑容。再配上這樣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簡直就是怪異到了極點!


    蔣平也有些被折磨的沒有耐性了,不由得揚起了聲音說道:“孫大夫,您這是怎麽了?你和孫老大夫也是兄弟,你該明白,我們和孫老大夫那都是幾輩子的交情了!你怎麽還賣起關子來了?”


    孫大夫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啞著聲音說道:“大奶奶無大礙,於今後也沒有什麽妨害。[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但是確實是曾經中了輕微的迷/藥,而且受了不小的驚訝,還是需要靜養一些日子。”


    蔣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急忙吩咐給老爺子送上診金三十兩,然後又安排人送他出府去了。


    那孫大夫臨走之前,還朝著花卿影拋了個媚眼。


    你這時才會發現,如此老朽不堪的一個人居然有這樣一雙波光流轉的桃花眼!


    花卿影心裏歎了一口氣,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她隻能擺上一副有些虛弱又有些委屈的樣子,說道:“老爺,這事真是莫名其妙,我怎麽會無緣無故的遭遇到這種事情?若是被我父親知道,真不知道會如何的生氣?”說到後來,她禁不住有些啜泣了。


    蔣平對於花強的拳頭是早有耳聞,而且又時不時借著花卿影的名義去管華強要些小錢----自然,這些都是瞞著韓氏的。但是對於他來說,花卿影這個兒媳婦和聚寶盆也沒有什麽兩樣了。他越想越氣憤,禁不住指著韓氏的鼻子說道:“你這個太太是怎麽當的?就任由自己的兒媳婦呆在陌生的房間裏,然後你就能和其他人該吃吃,該喝喝?居然過了那麽長時間才想起來去找人?你平時的聰明沉穩莫非都被丟到腦後了?”


    韓氏被噴了一臉,心裏氣惱得很,可是畢竟理虧,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有些訥訥的說道:“是我想左了,總以為大奶奶一向是個穩重淡定的,來了這些日子,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差錯,所以就沒有太放在心上。誰知竟然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的話裏還是隱藏對花卿影這件事情的懷疑和不滿。


    花卿影壓根沒把韓氏的話放在心上,今天這事已經讓韓氏吃了癟,她總該明白,即便是門不當戶不對,花卿影也不是由著她拿捏的!


    花卿影又落下了幾滴眼淚,到底磨得蔣平又生氣了幾分,又接著對韓氏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


    花卿影這才心滿意足的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韓氏自然是對她的惺惺作態恨得牙癢癢,可是如果平心而論,她今天的這番作為確實是有失體麵和不負責任的。所以她也隻能忍著蔣平的一番指責。


    蔣月兒和韓素素看到蔣平居然突然對花卿影這樣的重視,心裏都有幾分不服氣。可是今日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蔣平和太太的黴頭!


    回了勝意居,碧珠一見花卿影是被人攙扶著回來的,心中不免嚇了一跳。


    她趕忙把花卿影接了過來,又謝了謝良辰說道:“真是多謝姐姐了。來日我必定親自過去感謝!”


    良辰沒有多說什麽,看了花卿影一眼,行了個禮,就扭頭走了。


    “姑娘可是有什麽大礙?”碧珠趕忙問道。


    花卿影見沒有其他人,這才放鬆了心情,說道:“你別怕。(.好看的小說沒什麽問題。”她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但是隱去了常老掌櫃的事情。


    “真是殺千刀的!這樣的事情也幹得出來!”碧珠恨恨的說道。


    她一邊從衣櫃裏給花卿影拿換洗的衣服,一邊接著說道:“姑娘,今日虧了你機智,也幸虧那繡娘恁的無恥,貪圖錢財,否則真是不堪設想了!”


    花卿影見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心裏倒有了幾分探究之心。


    “對了……”花卿影喝了一口熱茶,“咱們院子裏今日就沒發生什麽特別的?”


    花卿影總覺得今日的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韓氏必定還有後招。


    碧珠聽了這話,趕忙走過來,低聲說道:“姑娘英明!”


    良辰有些忐忑的往仁德居走去,腳步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慢了下來,十分畏懼即將麵對的一切。


    人都說“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如今良辰就有這種感覺。她突然發現原本自己最喜歡的花園,今日看起來居然是處處是殘枝敗葉,顯得頹廢異常,隻讓她覺得更加的煩心。


    她隨手摘了一朵尚且在枝頭搖曳的殘葉,心不在焉的一手捏著。


    今日發生的種種,雖然表麵看上去和自己這個丫鬟沒有任何的幹係,可是以韓氏的精明,現在一定已經發覺了這件事情的關鍵就在自己身上!


    從自己離開,到韓氏另作手腳,這段時間的空白隻有自己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回答!


    她本想著慢慢走,起碼晚一刻麵對韓氏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也好。


    可誰知,她正在躑躅之時,陳嬤嬤卻一搖三擺的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一抹譏誚。


    她心裏一驚,連忙福了個半禮,說道:“陳嬤嬤,好巧,我正預備著要回去呢。大奶奶已經回到勝意居了。”


    她的心裏有幾分心虛,她拖了這麽長的時候,去勝意居來回兩次的時間都足夠了。


    陳嬤嬤柳眉一豎,嘴角邊溢出了一聲冷笑:“一點都不巧,我可是專門來找你的!太太等著正著急,你倒是悠閑得很。”她看著良辰手裏那朵已經殘敗的不像樣的葉子,心中滿是冷然。


    良辰趕忙扔到掉手裏的葉子,勉強的笑著說:“陳嬤嬤恕罪,我怎麽敢故意拖延,都是大奶奶院子裏的碧珠,愣是拉著我問東問西的說了半天。”她偷偷看了看陳嬤嬤的臉色,心裏更加不安了。


    陳嬤嬤是韓氏最最信任的身邊人,她跟在韓氏身邊已經二十多年。可以說,陳嬤嬤的態度就代表了韓氏的態度,而今她對自己如此的不客氣,這是之前沒有過的。可見韓氏必定是對自己起了疑心了。


    陳嬤嬤沒有多說,隻是轉過了身,頭也不回的邁步向韓氏的院子走去。


    良辰猶豫了片刻,隻好快步跟了上去。


    良辰跪在堂上,微微抬起頭,就能看見韓氏正微微皺著眉頭坐在一張矮榻上。


    她已經換了一身家常的,約莫七八成新的暗紅色蜀錦衣裳,下麵則是淡青色的馬麵裙,雖則不似平常那邊富貴逼人,卻顯得清爽又優雅。頭上的那些繁複的首飾已經撤掉了大半,隻留下了一隻做工精細小巧的白玉梳子和一隻攏著頭發的白玉簪。


    麵上幾乎是粉黛未施,雖然細看之下能找到幾絲幾乎看不見的細細皺紋,可是卻反而增添了三分成熟的風情,使得她的風采少了三分淩厲,添了五分的嫵媚和平和。


    可是此時,她的模樣卻一點都不平和,那雙形狀美麗的鳳眼微微的眯著,有些冷然,居高臨下的看著良辰。使得良辰居然微微的生出了一層的冷汗。


    “太太,奴婢知道今天行事不妥當,還請太太責罰!”良辰先是磕了一個頭,隨後就像是因為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一般,主動認錯。


    韓氏秀眉一挑,說道:“你這是承認和那小賤人沆瀣一氣算計我了?”雖然是疑問句,可是卻是肯定的意思。


    良辰嚇了一跳,趕忙磕頭說道:“太太怎麽會這麽說!我哪裏有這樣的膽子!這是誰亂嚼舌頭,可是要下阿鼻地獄的!”上引夾技。


    陳嬤嬤的臉抽了一抽,麵色有些不自然。可不就是她攛掇著韓氏,相信這事和良辰有關係的嗎?她這是希望韓氏早日厭惡了良辰,就能早日嫁給她的兒子了。然而,她這點子小心思,卻是不敢和韓氏多說的。


    她冷冷的說道:“你不要巧言令色,如果不是你反水或者是出賣了太太,大奶奶又怎麽可能安然無恙?”騙傻子呢?這事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


    “怎麽,難道不是繡娘為了錢財迷暈了大奶奶,然後又鎖上門偷偷溜走的嗎?”良辰故作驚訝的問道。


    “當然不是!從你被大奶奶支出來到事發這段時間,隻有你才能有時間接觸到其他人!這樣的說辭隻能瞞得了一時,可是依照太太的英明,就怎麽會被你們蒙騙?你還不從實招來!”陳嬤嬤越俎代庖又接口說道。


    韓氏沒有做聲,因為陳嬤嬤的話也的確是自己想要問出口。


    良辰連忙擺手說道:“您就是再借奴婢一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背叛太太!陳嬤嬤,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陷害我?”她義憤填膺的說道。


    她又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她賭咒般的說道:“太太,奴婢絕對沒有做過什麽事情讓大奶奶起了疑心,也沒有發現大奶奶之前有什麽不妥。您要相信我啊,我從她那裏離開之後就直接找陳嬤嬤報信去了,之後的事情就不歸我管了啊。”她的眼神卻又有些散亂,好像有點心虛。


    陳嬤嬤像是抓住了什麽把柄,立刻指著她對韓氏說道:“太太,這丫頭眼神不對,分明就是有事情瞞著你!幹脆給她上刑!”


    一聽到上刑兩個字,良辰立刻抖如篩糠,嚇得小臉煞白,連忙晃著腦袋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的啊。”可是聲音中卻是帶著幾分不確定的戰抖。


    陳嬤嬤自以為是逮到了對方的錯處,越發的得意,就越發大聲吆喝著要給她上刑罰。不過片刻,真的有兩個粗壯的婆子,手裏拿著粗麻繩,走了出來。


    良辰一見這個架勢,這才好像是嚇得心驚膽戰一般,連連磕頭說道:“太太贖罪,奴婢說,奴婢說!奴婢的確是沒有直接去給陳嬤嬤報信,那之前,奴婢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還不快說!否則這板子挨到身上的滋味可是不好受!”陳嬤嬤恐嚇道。


    “奴婢,奴婢,今天有些腸胃不適,就先擅自跑去上了個茅廁,因此才耽擱了一些時間。”良辰有些哽咽的說道,“奴婢說的是真的!奴婢怎麽幹忤逆太太的意思!奴婢的父親和娘親還要靠太太照顧!”


    “茅廁!”韓氏聽了良辰的賭咒發誓,臉色漸漸緩和。良辰說的對,她的父母還捏在自己的手中,她又在怎麽可能有膽子背叛自己。


    她看了看陳嬤嬤一眼,似乎是在確定。


    陳嬤嬤細細想了想,卻想起來這幾天良辰的身子的確是不舒服,總是跑茅廁。於是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良辰見到此時,韓氏的神色才徹底的緩和,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想起之前花卿影和自己的對話,她不由得暗自讚歎花卿影的未卜先知。


    花卿影當時就告誡良辰,一定要堅持,咬緊牙關說事情與自己無關,但是也要做出一副惶恐心虛的樣子,當韓氏一再逼迫,沒有退路的時候,再吐口說出自己的隱瞞的事情----即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私自去了茅廁。


    這樣既符合韓氏的心裏預期,又不會真的對良辰造成任何的實質性的傷害。韓氏就會以為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應該就會放過良辰了。


    認了小錯,才能躲過大禍。


    良辰心裏鬆了一口氣,偷偷抬眼看了韓氏一眼,果然見她眼中露出了一抹得到真相的了然和滿意。


    良辰不由得更加賣力的磕了一個頭,哽咽的說道:“太太,您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背叛太太呢。這次的確是奴婢有所疏忽了,請太太責罰!還請您不要被人蒙蔽,無故的就疑心我。否則我就此一跪不起,以表明我的心跡。”


    韓氏見到她這副涕淚具下的可憐樣子,心裏更加滿意,越發的確定這次可能隻是陳嬤嬤疑神疑鬼。


    她對著良辰說道:“你起來吧,我相信你就是。這次你的確是有行事不妥的地方,以後一定要注意。我怎麽會因為別人的隻言片語就懷疑你呢?”然後不免就有些埋怨的看了陳嬤嬤一眼。


    陳嬤嬤的心裏也很無奈,她明明就是看出韓氏有了懷疑良辰之心,她才順水推舟的把韓氏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可是如今,卻又被當成了挑撥離間之人。


    陳嬤嬤不動聲色的揮手讓那兩個粗壯婆子趕緊下去,又堆起了滿臉的笑容說道:“良辰姑娘快起來吧,咱們太太一向是最器重你的,怎麽會不相信你呢?你快不要賭氣了。”她趕忙上前要去拉良辰。


    良辰本也不過是一番賭咒發誓求得韓氏的信任罷了,又怎麽會真的就長跪不起,她也就坡打滾,順勢而起了。


    韓氏又回複了那一副沉穩高深的模樣,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也不要這麽好強,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隻不過如今你也看到了,那大奶奶不是個好相與的,雖然她說這一切不過都是巧合,可我卻不相信,怎麽會這些巧合都恰巧發生在她身上。”


    良辰臉上都是恭敬,又做出同仇敵愾的模樣,心裏念叨的卻是,你雖然如今已經發覺到人家的不妥,可惜卻是沒法預料而大奶奶真正的心思!


    韓氏接著說道:“方才讓你送她回院子,並非隻是讓你去看看她的真實情況這麽簡單,我是另有安排的。”


    說完她就說出了需要良辰去做的事情。


    良辰聽了這話,大驚失色。


    雖然她心裏感謝花卿影相助之恩,有心幫襯,可是如今她是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去給大奶奶報信的,這該如何是好?


    就算是大奶奶再聰明、再有能力,遇到這樣的事情隻怕也不能說得清楚,更何況,她如今肯定是還蒙在鼓裏!


    難道大奶奶是注定無法度過這個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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