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天府’天井當院,彩兒與焦古麗兩女子相對而立,此時焦耳達隻顧招呼家傭及軍醫照顧肖林,表麵看似將肖林置坐一椅,圍在一處,那軍醫解開肖林上衣又是查看傷情又是上藥,一眾家傭也跟著忙上忙下,皆對肖林甚是關照,實則焦耳達已然默許焦古麗與彩兒對戰過招。


    肖林不由心中冷笑,這焦耳達兄妹今夜看來非要把自己與彩兒探察個底朝上方能罷休,此刻便是任由‘鎮天府’一眾人對自己簇擁救治,肖林邊是道謝邊偷眼觀瞧彩兒情形,心中思量已定,如出異變,拚力救出彩兒,與之繼續逃亡。如‘鎮天府’硬是持兵圍困,一不做二不休,便在此處大開殺戒!本是侵略天元之敵國,但求殺個痛快,也絕不落入惡人之手!


    且說彩兒將‘囚獸繩’握在手中,望向焦古麗眼中寒光一閃,也不搭話,抬手一揮,那‘囚獸繩’瞬間抽向焦古麗。而此時焦古麗手中並無兵刃,麵帶微笑望向彩兒抽打而來的黃色繩索,嘴角淺勾,心道,這也叫武器?是用來圈套野獸的吧。不免輕視,側身一個滑步,閃過來襲,同時左手伸出,五指呈爪,抓向‘囚獸繩’。此刻,在焦古麗看來,時局已定,此戰實乃毫無意義,這小丫頭手中繩索足以證明,她確是獵民無疑。這繩索平凡無奇,看似細麻而製,與那軍中有些將領所使的鐵鞭,皮鞭無可比及!如此器具竟然用來做武器,實是可笑,看來我傷他哥哥,這丫頭一時是激火過頭了。就這等繩索恐怕套住些大型野獸亦是頗難。再者,方才試探那肖騰爾時,那廝確是身有神力,但竟不具一點武藝,自己五成力的一記鞭腿就將之放倒,又見這其妹平庸身手,心中不由升起幾分歉意,打算快速結束戰鬥,再向這兄妹二人賠禮道歉。


    因此,焦古麗將彩兒絲毫未放在眼中,左手向繩索抓去,口中嬌笑道:“妹妹小心了!”本意是抓住繩索後,憑借自己神力將之搶奪,壓製也就罷了。可焦古麗在半息後,隻覺心驚膽戰,臉色大變!那抓向的繩索,突地不可思議的在空中自主閃過焦古麗一抓,瞬間電閃般如似靈蛇立時纏繞上焦古麗左臂,順勢上爬!


    焦古麗此刻頓覺頭皮發麻,未待有所反抗,這繩索已然通了靈性一般攀爬至焦古麗肩頭處,且那前端圈套猛然套向焦古麗脖頸,如惡蟒撲食,焦古麗驚滯瞬間再想閃避已是不及,本能左手手臂瞬間翻轉,右手跟上,雙手頓然抓住繩身,身形後傾,使出全力,猛然向懷中拉扯。<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意欲將繩索先行搶下,以防彩兒牽勒脖頸,可哪曾料到,那彩兒持繩索之手輕輕一抖,這‘囚獸繩’竟奇異般繩身加長,焦古麗雙手這一拉,竟力道用空,而套在脖頸上的繩索自主收縮!這番情形,完全不符常理。


    焦古麗頓感缺氧,頭腦眩暈,暗道不好,雙手繼續拉扯繩索,可那對麵彩兒持繩索之手連抖,那‘囚獸繩’繼續奇異加長,焦古麗亦是連連拉空,而此時套在脖頸上的繩索持續收緊。焦古麗隻覺咽喉劇痛,無法呼吸,頓然臉色蒼白,雙眼上翻。本能的雙手抓向脖頸周圍繩索拚力解拉,但此時因缺氧眩暈而力之近竭。


    此刻情形,焦耳達與肖林看在眼中,皆是大驚!形勢危急,如再有片刻過後,這焦古麗即將被活活勒死!焦古麗此時已是嬌軀緩緩下蹲!


    肖林猛然大喝:“彩兒住手!聽為兄話!再不住手,為兄不要你了!”


    此時彩兒正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翻,滿麵仇恨,突聞聽肖林斷喝,心中一動,瞬間紅唇一撇,手腕一抖,那‘囚獸繩’神奇般前端圈套放大,繩身巧妙抖動,立時回落彩兒手中,彩兒小臉順勢一揚,不屑望向焦古麗。


    焦古麗頓然脫困,但此時已是滿麵蒼白,眼神迷離,片刻委坐在地。焦耳達立時衝到近前,將焦古麗攬入懷中,滿是驚恐連連呼喚。繼而本是圍在肖林身邊的軍醫及一眾家傭立即拋開肖林,全部衝到焦耳達兄妹周圍照看。


    肖林雙眼微眯,瞬間起身幾步來至彩兒身邊,以背擋住‘鎮天府’眾人所在方向,麵向彩兒輕聲道:“彩兒,你沒事吧?”


    彩兒立時眨動雙眼,歪頭看向肖林道:“我?我沒事呀!她死沒死很難說,誰讓他踢你了!他踢你就是向我挑戰!活該!”


    肖林一笑:“那你就不怕你得罪了她,她不會贈送你那些好看的衣裝了?”


    “不怕!”彩兒斬釘截鐵,頻頻搖首:“你是姑奶奶我的哥哥,比衣裝重要!我不穿衣裝也可以,但欺負你,我不幹!你要被打死了!我丟了怎麽辦?”一臉孩童般稚氣天真。


    肖林聞聽心中一暖,拉起彩兒一手道:“傻丫頭!哥哥哪會那麽容易就被別人打死!以後不要行事再這麽莽撞了!要聽哥哥的話!沒有哥哥的命令,你不許擅自行動,不然我回家向爺爺告狀!”


    “嗯?”彩兒頓時柳眉一蹙,看向肖林滿麵怒氣,但幾息後,紅唇一撇,輕哼一聲,臉龐轉向一側!


    肖林一笑,但猛然轉身回望‘鎮天府’一眾人搶救焦古麗所在,戒備待發。<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此時一眾人已將焦耳達兄妹圍得水泄不通,並未見得其中情形。肖林悄然環顧四周,那些在天井院中立崗的兵士竟無一有所動作,心中思量,莫非這焦耳達並未將自己與彩兒太過重視?肖林正思量間,聽得人群中有人輕呼:“小姐醒來了!”繼而一片唏噓,又聽那軍醫命眾人分散開來。片刻,其中情形肖林盡收眼底。焦耳達下蹲,一手攬住焦古麗脖頸,一手作扇連連在其麵前扇動。而焦古麗麵色蒼白,氣息微弱,眼中稍有緩神後,便向肖林與彩兒處望來。‘鎮天府’一眾家傭隨之望來,各個眼中皆是含恨。焦耳達亦是望向肖林與彩兒處,但目光中盡是驚奇,並未有怨恨之色。


    肖林忙上前幾步向焦耳達兄妹一躬到地,:“將軍,小人罪該萬死!家妹年幼無知,冒犯小姐,罪不可赦,但看在她年紀尚小,不同禮法,還請將軍及小姐見諒,如要懲罰,在下代領!”肖林語氣及其誠懇,但心中思量,如若異變,立即反抗!決不能讓彩兒受絲毫傷害,即便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焦耳達此時思索片刻,麵無表情,向懷中焦古麗望去,焦古麗鳳目微眯,輕咳幾聲道:“好!你既然說要代罪,好!從今以後,你要留在‘鎮天府’做本小姐的陪練,終身陪練!”


    “嗯?”肖林挺身雙眉一蹙:“陪練?陪什麽練?”


    “習武陪練!做我終身侍衛兼陪練!”焦古麗雙眼波光一閃,同時緩抬一臂,指向肖林身後彩兒道:“至於她,也留在‘鎮天府’做我陪讀丫鬟。如要違背,爾等就地處決!”言訖,望向周身外一眾家傭,頓時,幾人高聲斷喝來人,立時數十名兵士手持長矛將肖林與彩兒團團圍住。


    肖林頓然一笑,心道,果真還是到此地步,此次前往葬神嶺古林,豈能被眼前這些烏合之眾所擋?眉角一挑,負手而立,並不答言。而此時肖林身後彩兒頓時火冒三丈,‘嗖’地轉身形將肖林擋在身後,手持‘囚獸繩’指向焦古麗嬌喝道:“你真是猖狂!讓我們給你做仆人?你真是什麽都敢想!就憑你們還想擒住我們?剛才不是哥哥阻攔,我早就勒死你個臭婆娘!要是不服,再來!”彩兒一副驕橫之狀。


    肖林心中苦笑,這姑奶奶的暴脾氣啊,這番一來,恐怕隻有動手了!心中暗歎一聲,背後右手悄然搭在左手‘玄靈戒’上,意欲取出無極,速戰速決!


    此刻,肖林雙眼微眯,望向焦耳達兄妹,隻等發作。可片刻過後,焦耳達揮手遣散兵士,緩緩扶托焦古麗站起,兄妹兩人相顧而視片刻後,焦耳達向彩兒與肖林一笑:“你二位是我南陽國民,雖在關外古豐山以打獵為生,但你兄妹皆是身具異能,實為我南陽難得人才!今天的事啊,本將軍與小妹起初是想試探二位而已,畢竟關外民眾不在戶籍之中,為南陽邊關考慮,實是不得已而為之。雖然小妹被彩兒姑娘有所傷,但此事全怪我們兄妹。小妹之意實是玩笑,隻求二位能離開古豐山,來效力帝國而已,不然對二位實是埋沒,也對我南陽帝國是為一大損失!”


    彩兒聞聽不以為然,並不買賬,而肖林則心中感慨,這焦耳達兄妹真是對南陽帝國一片效忠之心啊,且這兄妹實是通情達理之人,這彩兒傷了焦古麗,竟是並未有所計較,但憑此一點,二人恩怨分明,如此義舉,令人佩服,隻可惜是天元之敵,恐怕沒有機會相交。肖林想到此處,背後雙手悄然分開,向焦耳達兄妹拱手道:“將軍心意,我與家妹不勝感激,但我等皆是山中野民,無拘無束慣了,不喜受人指使,此生隻求安逸生活,不求榮華富貴。至於為國效忠,我兄妹對此次南陽東侵天元,心中有所成見,在下言之鬥膽,望將軍體諒!”


    焦耳達兄妹聞聽肖林話語,眼中皆是一閃,相顧一視,焦耳達眉頭緊鎖,沉吟片刻道:“嗯,既然閣下如此說,此事先行不提,此時城關已閉,就請閣下與小妹今夜屈居府上吧,明日本將軍親自送二位回山如何?”


    肖林望向焦耳達兄妹片刻,微微一笑:“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討擾了!”言訖,將彩兒拉向身後。


    焦耳達忙命人送肖林與彩兒去向後院。肖林與焦耳達互相施禮後,一手拉著彩兒,一手捂向腰部緩緩跟隨家傭離去。


    片刻,焦耳達望向肖林與彩兒離去背影道:“小妹,你怎麽看?”


    焦古麗此時已然緩解八成,輕輕向前幾步道:“依小妹看來,這二人多半是獵戶,但絕不是一般的獵戶!我與那丫頭交手時雖有大意,但即便全力也未必能勝過她,單憑她手中的繩索就是一件法寶!這在世間實屬罕見!那男子雖然受傷,但依我看來,並無大礙。這二人絕不簡單!明日你我得想個周全之計務必將二人留下。如是我南陽獵民,再行商議,如與天元有所瓜葛,隻能斬殺了!”言訖,眼中頓然黯淡。


    焦耳達眯目側望向焦古麗,片刻一笑:“小妹,我看那個男子確是年少有為啊,恐怕在東陽關城內能算上首屈一指,如明日斷定他二人確是我南陽臣民,我倒是有一想法。”


    “嗯?”焦古麗望向焦耳達不解道:“哥哥,你有什麽建議?”


    “嗬嗬,你今年二十有三,已是不小了,我看他做我的妹夫倒是不錯!”焦耳達又是嘿嘿一笑。


    “哥,你在說什麽呀?”焦古麗頓時臉上紅霞兩腮,狠狠剜了一眼焦耳達,轉身招呼丫鬟行去。


    焦耳達麵帶微笑,片刻,臉色肅然,眉頭一蹙,命人撤下酒席,轉身離去。


    肖林與彩兒被幾名家傭領至‘鎮天府’後府一處院落,一名家傭向肖林施禮道:“閣下,這處院落中共兩間房屋,就請閣下與小姐各自挑選一間休息吧,有何吩咐,院外終夜有執崗兵士,閣下指使就是。”


    肖林微笑答謝,帶領彩兒環顧四周。此處院落甚是安靜,院門口隻有四名兵士把守。院中兩間木屋甚是高大。肖林向彩兒道:“彩兒,早些休息,明日我們還要啟程呢。你挑選一間。”言訖,向這兩間木屋一指。


    “隨便啦!”彩兒不以為然望向肖林。肖林一笑,鬆開拉扯彩兒之手向一間木屋行去。不料彩兒瞬時跟上,一手拉上肖林默然跟隨。


    “嗯?”肖林望向彩兒,:“你去休息啊。不要跟著我!”


    “什麽?不跟著你!不跟著你?我跟著誰?”彩兒不解。


    肖林頓時臉上一紅,尷尬望了望已有些吃驚的幾名家傭一笑後,低聲向彩兒道:“你我怎麽可能在一間房裏休息呢!不要胡鬧!你去另一間!”


    “那怎麽行?”彩兒眉頭緊蹙,:“你是我哥哥,怕什麽?大不了,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肖林頓時驚滯,手足無措,片刻又是低聲向彩兒道:“你怎麽不聽為兄的話了。快去休息,明日為兄還領你去街上買衣裝!”


    “我隻聽爺爺的!爺爺說了,讓我出門後聽你的!寸步不離開你!我去那間睡?那明天早上我醒來,你不見了,我怎麽辦?”彩兒紅唇噘起。


    肖林此刻尷尬至極,思索片刻道:“好!你去休息,為兄在門口為你守護!”


    最後,在幾名‘鎮天府’家傭驚奇的目光下,肖林與彩兒共處一室休息,隻是,肖林在門口石階處盤坐,閉目養神。‘鎮天府’幾名家傭見狀,猶豫片刻,終是退去。肖林此時緩緩睜開雙眼,仰望夜空,心中百感交集。自受道祖之命出山以來,屢逢周折,終是未有完成道祖交代使命,殊路而行。日後真是不知還有多少荊棘坎坷,或是九死一生,或是曆經凶險。在深感愧對道祖同時,暗下決心,隻要有一線生機,先行幫助彩兒撲殺‘紫炎獅’解其毒,至於納戒中的郭坤與家丁,隻看日後是否有妥善安置之處,暫將兩人寄生一方便可。如有幸解去彩兒之毒,安置好郭坤與之家丁,自己不妨尋到那黃龍潭,一則避難,二則實現對當初赤鳳皇前輩之諾言。至於生死,隻能憑天由命。肖林思索片刻,忽又想起五年後浩劫一事,心中慨歎,如自己能逃亡至五載後浩劫之時,定回雲靈山宗助道祖一臂之力,即便到時五大監判問罪自己,自己也是了卻了一番對道祖教誨養育之恩。肖林頓然想起,自出山以來,自己並未如何刻苦修煉‘本元功法’及‘雲靈劍式’。那烏楠大祭祀告誡之言又是頓上心頭。突地又是想起自稱元靖恩師又是救過自己一命的老者與南陽獵王贈送自己的書卷來,有意取出參學,但隨即否定,此時身在險境,還是先行出了‘鎮天府’再說,雙眼緩緩閉上,謹慎起見,並未驅使真氣修煉,而是回想雲靈劍式前三式來,溫故冥想。


    天近亥時,一名少女緩步來至院外,手臂輕揮,阻止守崗兵士拜見。片刻,從開放門口處向院中望去。在一間房門外正盤膝而坐的肖林身上目光停留半晌後,雙眉一蹙,突地臉上紅霞,雖是夜色遮掩,少女此時心神慌亂,少時,緩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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