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一隻手拿著一杯,向呂庭筠走了過來。(.)


    呂庭筠眉頭微皺,看著酒杯裏淡紅色液體,若有所思。


    “你以前做了太多對不起我的事,今晚喝了這杯,我暫時就算是原諒你了。”周雨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呂庭筠。


    呂庭筠彎下腰咳嗽。“我本來就身體不適,如果再喝些酒下去,那不要了我的命了麽?宴會上我已經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了。”


    “要不了你的命,這是二叔在巴黎的一個拍賣會上拍下來的好酒,一滴也要值上千塊,給你喝算便宜你了。”


    周雨將酒執意遞在呂庭筠的麵前,一副不接我就不收回手的樣子。


    呂庭筠隻好接下,但並沒有馬上喝,而是放在了茶幾上,繼續咳嗽。


    “不要掃興,一杯酒而已。”周雨已經有些不耐煩。


    “周大小姐,至少讓我緩緩吧?你看我這種狀態。如果喝下去,真的會死人的。”


    “死了我賠你命,一個大老爺,磨磨唧唧像什麽話!”


    呂庭筠咳得更厲害了,直接咳得彎下了腰。


    然後向沙發上一躺,捂住嘴繼續咳嗽。


    周雨端著酒的手卻一直舉著,等著呂庭筠和她碰杯。


    “能不能給我拿快濕毛巾?我頭暈得厲害,捂一下或許會好一些。”呂庭筠說。


    “濕毛巾也不能醒酒。別裝了,就喝這一杯,沒事兒。”周雨不肯。


    “我好像有些發燒,濕毛巾可以幫我降溫,拜托了。”呂庭筠說。


    沒有辦法。周雨隻好將酒放下。向最近的一個衛生間走去。


    周雨剛進入衛生間,呂庭筠忽地一下子起來,將自己的酒和周雨的那一杯對調了一下。並且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然後又迅速躺到了沙發上,大聲地咳嗽。


    很快周雨就拿著濕毛巾從衛生間裏出來了,周大小姐從來不會照顧人,房間都是讓鍾點工來打掃的,她拿出來的濕毛巾真的很濕,竟然還在滴著水。


    呂庭筠接過濕毛巾。“周小姐,你不扭一下,水這麽多,我怎麽捂臉?”


    “真麻煩!”周雨又從呂庭筠手裏接過毛巾,拿回去將水扭幹,這才又拿了出來,眼光看了一下茶幾上的兩杯酒,看有沒有動過。


    呂庭筠是放回了原位的,她沒看出來動過。


    將濕毛巾在臉上捂了一下,呂庭筠這才不咳嗽了。


    “可以喝了吧,呂庭筠你真麻煩,喝一杯酒也要折騰這麽久!”周雨又端起了她的那杯酒。當然,她端的酒是呂庭筠已經調過的。


    呂庭筠指了指她手中的酒,“我要喝你的那一杯。”


    周雨一怔,“你什麽毛病,酒是一樣的,為什麽要喝我這一杯,快喝!”


    她擔心呂庭筠會繼續要求要她手裏的那杯酒,就和桌上的那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你看,我已經喝了,你要是不喝,那就是不給我麵子。”她揚了揚已經空著的酒杯。


    呂庭筠裝著很不情願地拿起了另一杯酒,也喝了下去。他喝的酒,當然是本來屬於周雨喝的那一杯。


    喝完之後,呂庭筠站了起來,“酒已經喝過了,我可以走了吧?”


    周雨當然又將他攔住,“前一秒你還咳嗽得那麽厲害,現在就好了?休息一下再走也不遲嘛,躺下。”


    周雨的聲音竟然變得很溫柔,這倒是很少見。


    呂庭筠隻好又躺下。


    這時周雨站了起來,向另一個房間裏走去。


    不一會,周雨就換了一身半透明的睡衣出來,她雖然不是很漂亮,但身材也不錯,豐滿的輪廓若隱若現,很是撩人。


    呂庭筠瞥了她一眼,依然若無其事。


    “我穿這一身好看不好看?”


    周雨挨著呂庭筠躺的地方坐下,身上幽香襲來。她是有錢人,用的香水當然也很貴,都是限量收藏級別的。


    呂庭筠往裏麵挪了挪,盡量離周雨遠一些,隔得近了,他已經看到周雨處於真空狀態,睡衣裏什麽也沒穿。


    周雨見呂庭筠沒反應,又起身倒了一杯酒,呂庭筠又開始劇烈地咳嗽,這次是死活都不肯喝了。


    周雨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正在播一個選秀節目,周雨一臉的鄙視,“你看,胡蝶就是從這樣的節目中選出來的,要是沒有我二叔的力捧,她能那麽快就紅起來?”


    呂庭筠沒有說話,隻是覺得周雨的眼光好像越來越熱烈。


    房間裏的空調很正常,應該是很舒服的溫度,但周雨的臉越來越紅,還不時的用手扇風。嘴裏罵著怎麽這麽熱,還要準備再將空調的溫度調低。


    其實此時周雨的身上已經開始有些發軟,感覺身上好像某些地方有小蟲子爬過一樣極不舒服,內心有某種欲望正在不斷地升級,看著呂庭筠緊閉的薄唇,忽然很想要衝過去親他。


    呂庭筠當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渴望的眼神和慢慢變得緋紅的臉。本來囂張跋扈的周雨,忽然媚態十足,眼神裏的有明顯的欲望之火在燃燒。


    他明白了,肯定是那酒的問題,那酒本來是周雨為他準備的,沒想到讓他調過了,她自己喝了下去,那酒裏的東西正她的身體裏發生作用。


    呂庭筠對這樣的藥自然不懂,不過對於基於男女有別的基本長識,如果是給呂庭筠準備的,那她喝下去應該沒有問題的。可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為什麽反應那麽明顯?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她拿錯了藥。至於她從什麽樣的渠道得來的這種藥,呂庭筠沒興趣去細想。像周雨這樣的人,結交的朋友很多,她要想拿到一些這類藥,自然也不是難事。話又說回來,這年月隻要有錢,所有的事都不是事。


    呂庭筠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把酒給調過了,要是自己喝了那種女人用的藥,自己會不會死掉?或者是落下什麽病根?


    這時周雨已經湊了過來,她本來也不是一個矜持的人,現在喝了那種藥,當然更是不會再有矜持這種說法。她直接向呂庭筠吻了過去。


    呂庭筠趕緊一閃,“你喝醉了。”


    周雨確實像是醉了的樣子,臉紅得厲害。眼神也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呂庭筠偶爾也看看電視,在電視劇裏他曾經見過類似的劇情,但親身經曆這還是第一次。


    “我沒有醉,我隻想要你……”


    周雨的話露骨得讓呂庭筠都覺得尷尬,他再也顧不得許多,趕緊從沙發上起來。


    這時周雨已經將身上那一層本來就可以忽略不計的輕紗給脫了,一時間房間裏春光無限。


    呂庭筠也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其實某些欲望確實探了一下頭。他不是柳下惠,從來也不是。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得走了。”呂庭筠匆匆說完,就向門口逃去。


    他惹不起,隻能躲了。有些事他不能做,做了就回不了頭了。


    “你站住……”


    沒等光著的周雨追過來,呂庭筠已經逃了出去。他本來是不想得罪周雨的,可是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隻能走了,再不走,他不知道如何應對房間裏的狀況。


    來的時候是坐了周雨的車來的,回去的時候隻能打車了。


    還好周雨的公寓在市中心,交通很方便,出來後很快就攔到了出租車,上了車後,習慣性地報了白樓的地址。


    當車行駛了一段路之後,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和夏霽分手了,那房子現在是她的,她不想在那裏看到自己,所以是回不去了的。


    於是叫停了出租車,出租車司機有些奇怪,問他是不是喝醉了,因為他的目的地還沒有到。呂庭筠苦笑了一下,說臨時想起還有些事,就先不回去了。


    在呂庭筠麵對周雨的終極誘惑時,夏霽也在喝酒。


    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來過酒吧了,在遇到呂庭筠之前,她也是一個遊戲人生的人,那時她會抽煙,酒量也不小,自遇到呂庭筠之後,煙早就戒了,酒也喝得少了,更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到過夜店。


    但今天她覺得實在太累了,心裏實在太空了,她不想回到白樓去,在確定孟珂已經安全將時寒接回去後,她就一直一個人在街上遊蕩。


    以前她會覺得這樣很不安全,因為這個城市中有太多想害她的人。但今天她忽然覺得不怕了,呂庭筠都不要她了,都和另外的女人出入酒店了,她還怕什麽?


    也不知道在街上到底開了多久,就漫無目的地開著。直到車的油表已經開始閃動報警了,車快沒油了時候,她才將車停到了一個停車場,然後開始爬在方向盤上哭。


    很久沒有這麽痛快地哭過一次了,一直就這樣哭到了天黑,哭得累了,竟然睡著了。


    不想開著車去打加油站,不想吃飯,什麽也不想。


    從車上下來,本來想打車回白樓,但那裏處處都是呂庭筠留下的痕跡,現在回去,她擔心自己受不了,反正時寒有陳姐和孟珂照顧,她就不準備回去了。


    可是不回去,發現也沒地兒可去,於是開始在街上溜達。


    不知不覺間竟然溜達到了和關浩宇還有呂庭筠他們一起吃麵的那家麵館門口。麵館的生意還是那麽火爆,取麵的人還是長長地排成了隊。


    夏霽覺得腳發軟,自己真是餓了,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是得補充一下能量才行。


    排隊買了一確定雞絲麵,坐在最僻靜的角落裏慢慢地吃著,一根一根地將麵條從湯裏夾起,再慢慢地送到嘴裏。不知道是什麽味道,完全感覺不到味道。隻是完成任務那樣嚼碎然後送往胃裏。


    一碗麵吃得湯都涼了,竟然還剩下大半碗。不過夏霽還在吃著,不是一定要吃完,而是如果吃完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不如在這裏慢慢吃。


    ――


    這時服務員小妹走了過來,拿著抹布收拾夏霽身邊的餐桌上客人留下的殘湯。


    看到夏霽,竟然認出了她,“你的兩位大帥哥今天沒有陪你一起來吃麵嗎?”


    夏霽勉強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來了一位。”服務員小妹忽然笑道。


    夏霽順著她的眼光看去,看到了走進來的關浩宇。


    他明顯消瘦了許多,沒有白色西服換成了黑色,一副很憔悴的樣子。


    這時他也看到了夏霽,稍加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她揮了揮手。然後去排隊買麵。


    夏霽也向她微笑,感覺好久沒見到他了。


    關浩宇買了麵,坐到了夏霽的麵前,“沒想到能在這裏遇上你。你還好吧?”


    “還好,你呢。”夏霽有一種遇到了親人的感覺。


    “挺好的,我到下麵的一個分公司上班了,以前隻知道揮霍,現在才發現自己什麽也不會,這些辛苦了爸爸了,感覺很對不起他。”


    都說男人要在接受沉重打擊下後才有可能變得真正的成熟起來,現在的關浩宇,看起來確實比以前成熟了許多。


    “浩宇,其實呂庭筠要買你們家礦場的事,我真是沒有參與,而且這件事他事先也沒有告訴過我,我……哎,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隻是想說……”


    關浩宇打斷了語無倫次的夏霽,“算了,這件事已成事實了,我們也沒必要再去說了,回頭想想,也是我們自己做得不好,才讓別人有機可乘。”


    “你是說,他還是把礦場買了?那些工人被打的事,就這樣算了嗎?”


    “那些工人都得了賠償,工人們最需要的是錢,給了錢,也就不再鬧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隻有出售,我爸已經想盡了所有的方法,都還是過不去這個難關,隻有先賣了。算了,這事兒不說了。”


    “可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


    “其實也沒什麽對不起的,我們如果經營不下去,就算是呂庭筠不買,那也得賣給其他人,你也知道,那個礦場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隻要周家動了棄我們的心,那礦場也就保不住了,說到底還是我們自己沒有做好。不過我依然恨他,如果是別人我可以諒解,但我不能諒解他。”


    關浩宇說的時候已經很平靜了,想必他也是想了很多。


    夏霽覺得對不起這種話說出來已經很蒼白了,忽然也就不想說太多。於是雙雙沉默了下來。


    “哦,說說你吧,你看起來也不太好,麵都吃成糊狀了,還在這裏慢慢挑,有心事嗎?”關浩宇抬頭問。


    “我……沒事兒。”夏霽說。


    “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你有事沒事我還看不出來嗎?到底什麽事?和呂庭筠吵架了?”關浩宇果然是很了解夏霽,馬上就猜中了。


    夏霽點了點頭,她知道她的狀態騙不過關浩宇。


    “其實如果從男人的角度來說,他確實是比我強多了,他做了這麽多年牢出來,韜光養晦好長一陣子,然後再慢慢行動,做到了今天這一步,也確實不容易,我雖然不能原諒他,但可以理解。我也總算是知道了這麽多年來一直輸給他的原因,或許女人需要的就是他這種能夠做大事的人。”


    “不是這樣的,其實你也很好……”


    關浩宇笑了笑,“別給我發好人卡啊,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這種爛俗的話就不要說了。你和他好好的吧,雖然不想看到他,但我還是祝你們幸福,不要再吵架了。”


    關浩宇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敗家仔忽然正經起來,讓夏霽心裏酸酸的。


    他曾經在很多次她在生死關頭的時候冒著風險幫她,她們的關係遠遠超出了好朋友的範籌,但卻又遠遠達不到情人的標準,她隻是從內心裏信任他,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一樣。


    忽然就覺得其實有什麽事都不必瞞他,“浩宇,我和呂庭筠分開了。”


    “又鬧別扭?”


    夏霽搖頭,“不是鬧別扭,是分手了。徹底地分開了。”


    “為什麽呀?因為他買了我們家礦場?這件事他做得確實讓人不爽,但站在你的角度,不應該太過責怪他,因為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們的未來嘛,他原來是大少爺,現在一無所有,當然要想辦法崛起。我不原諒他那是肯定的,但你倒沒有必要因為這事而和他鬧。”


    夏霽又搖頭,“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算了,不說了,反正我和他分開了,而且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我覺得很累。”


    關浩宇將手中的碗筷放下,“不是因為我們家的事,那是因為什麽?”


    “我不想說了。”夏霽輕聲說。亞住央扛。


    “不會是呂庭筠有了別的女人了吧?”關浩宇問。


    夏霽沒有說話。


    “那不可能,你肯定是誤會了,我也是男人,我知道呂庭筠心裏隻有你一個,你也知道,他也是那種招花型的,但他隻愛你一個,這是肯定的。”


    “浩宇,我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女人,你知道的。算了,這件事不說了。”


    “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就是誤會他了,我雖然也討厭他,但我是為了你的幸福作想,你要是那麽草率地就和他分了,以後你肯定會後悔。”關浩宇說。


    夏霽又把那些信息和她看到的場景回想了一遍,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哪裏有誤會的可能。


    在夏霽和關浩宇在聊呂庭筠的時候,其實呂庭筠正準備走進麵館的,但他看到了夏霽和關浩宇,迅速就退出去了。


    人生總是由很多的巧合組合而成的,當命運之神要決定戲耍你的時候,不論你做什麽都是錯的,它會和你開種種惡意的玩笑,讓你完全無能為力。


    呂庭筠下了車後,也是在街上信步亂走,竟然也是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麵館門口,也想進去坐一下,但沒想到走到門口就看到關浩宇和夏霽。


    夏霽今天把他攆出白樓,馬上就出來和關浩宇約會。就算是呂庭筠再大度,也受不了。


    他邁開長腿疾走,想盡快逃離。也不知道是究竟是為了逃離別人,還是為了逃離自己。


    走得累了,他隨便進了一家酒店,開了房間倒頭就睡。


    雖然很想馬上就睡著,但事實上是真睡不著。


    以前也多有挫折,但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失敗,這麽讓他沮喪。


    他感覺自己盡了最大的努力,一直隱忍,努力籌劃,終於有了些起色,還沒來得及慶賀,馬上就失戀了。


    三十老幾的人了,竟然失戀,這聽起來就很諷刺。但確實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失戀了。而且還無家可歸。


    他反複地反省著自己的行為,但想了又想,想出來到底哪裏做錯了。好像唯一錯的事就是買了一個礦場,可是買下一個經營不善的礦場對於生意人來說根本沒什麽錯的,錯就錯在那個礦場原來的管理者姓關。


    而那個姓關的人,恰好對夏霽有恩。於是他就錯了,夏霽就不原諒他了,就要和他分手。不僅要分手,而且還直接質疑他的人品。


    呂庭筠堅信自己的人品沒有問題。他或許有其他方方麵麵的缺點,但他對自己的人品是有信心的,要是人品有問題,那他早就娶了周雨,也不至於成為今天的落魄公子,還要裝孫子看別人臉色,以謀求東山再起。


    越想越睡不著,越睡不著就越想得多。想著想著,心裏慢慢就有些生氣了。


    關家確實為夏霽做過很多事,可是自己就沒有犧牲麽?憑什麽把他攆出家門後馬上就有心情去和關浩宇約會?自己算什麽?


    三天後,龍山礦場。


    太陽很大,呂庭筠戴著頭盔,穿著藍色的工作服,站在礦場辦公室的二樓,看著樓下幾百名礦場的員工。


    這是他以新老板的身份第一次到龍山礦場來,一聽說那個要讓他們沒有工作的新老板來了,工人們就都湧了過來,圍住了辦公樓的大門。


    下麵的工作人員準備報警,但被呂庭筠阻止。


    “你們是不是恨我?”呂庭筠拿著擴音器問。


    “你滾出這裏!你這個黑心資、本家!”


    “我們不歡迎你!你滾出去!”


    台下的工人情緒很激動。這明顯是有人挑撥過的,不然工人們不會說出黑心資、本家這麽高大上的詞語。


    “好,你們為什麽要恨我?”呂庭筠又問。


    “你們讓我們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你憑什麽奪去我們的工作?”


    “就是,我們工作得好好的,你憑什麽讓我們失業?”


    呂庭筠覺得太亂,就讓他們先嚷嚷夠再說。結果大家見他不說話,反而清靜下來。


    “我幾時說過要讓你們失業?我幾時說過要剝奪你們的收入?是,我是要開除人,但我要開除的是那些不想幹活卻整天隻想著鬧事的人!活幹得不好,收入自然就低,遇到有客戶來參觀,還有意出麵搗鬼,這樣的人,我肯定會開除掉,但是努力幹活的人,我保證你們絕對不會失業!”


    台下的工人有些半信半疑。


    “你真的不會讓我們失業?”


    “我為會什麽要讓你們失業?你們如果失業了,那對我有什麽好處?難道我一個人來幹活嗎?”呂庭筠反問。


    下麵沒有人作聲,他們也覺得這話好像有些道理。


    “你們不用想太多,雖然現在由我來管理這個礦場,但不會對你們的生活帶來任何影響,放心去幹活,不要被人利用。心裏有疑問的,可以直接來找我。但是,我拒絕任何的威脅!誰要是有意和我作對,那我也會奉陪到底!”


    一番的強硬表態後,下麵的工人慢慢開始散去。


    呂庭筠馬上召集礦場的管理人員開會,現場解聘了五六名管理人員。這些管理人員都是關家的心腹。


    呂庭筠要徹底消除關家在礦場的影響,讓這些人慢慢忘了以前的老板姓關這件事。


    這是他看到夏霽和關浩宇約會後才下的決定,呂庭筠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夏霽一直說他要整關家,但之前他其實沒有過這樣的心思,隻是夏霽既然堅持這樣認為,他那就反正也背了罵名,不如就把罵名給坐實了。


    亞丁市某私人醫院裏,周雨正在對著一個女醫生發火。


    這個女醫生是她在國外念書時認識的一個好友,也是一個有深厚背景的二代,她叫陳珞。


    陳珞是一個對男人沒有興趣的女生,第一次在酒吧看到周雨,她就看上了這個身材豐腴的富家女。那時周雨剛出國不久,對新的環境很適應,聽說陳珞也是亞丁人,倍覺親切,於是兩人很快好上。


    周雨因為無聊,於是也就允許陳珞把她當成了另一半,她雖然也不抗拒,但終究對女人沒有多大的興趣,大多數的時候就是為了打發無聊時光。後來陳珞認識了另一個華夏去的留學生,兩人就正式分手。從‘情人’變成了好朋友。


    陳珞學醫,對於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物非常在行,周雨下在杯裏的藥,就是陳珞給的。


    陳珞聽著周雨說完那天晚上的事後,笑得彎下了腰。雖然周雨對她一番狠罵,她卻是一點也不惱,隻是覺得好玩。


    “可能真是把藥拿錯了,不過你當時問我要藥說要對付一個人的時候,你也沒說你要對付的是一個男人啊。”陳珞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你以為我是你啊,我會對付女人嗎?我當然對付的是男人,你竟然給了我對付女人的藥,差點害死我!”周雨怒氣難消。


    “我也沒害你啊,隻是你主動投懷送抱失敗了而已,不過那個男人定力倒是很強,竟然能穩住,牛叉!”


    “那個混蛋竟然那樣對我,我恨不得撕了他!”周雨一想起那天自己的狼狽和呂庭筠的無情,就恨得牙根癢癢。


    “我看你還是重回我的懷抱吧,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還是我們女人貼心。”陳珞笑著說。


    “我已經無數次提醒你,我們現在隻是好朋友,我對你的那種生活方式已經完全沒興趣了,你以後別打我的主意,我今天來不是給你說笑話的,我要你幫我對付那個男人!”


    “算了吧,你都那樣了人家還是軟硬不吃,我看你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既然第一次下藥人家都能發現,說明那是一個不好對付的男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陳珞止住了笑。


    “不,我周雨從來沒這麽被羞辱過,我一定饒不了他!我要弄死他!”


    “那可不行,我是醫生,隻會救人,不會殺人,殺人是要償命的,我才不幹那樣的事。”陳珞馬上擺手。


    “你是什麽玩意兒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裝什麽好人?我這兩天都在想,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我想讓你幫我,把他變成一個廢人,他既然對我不感興趣,我就要讓他以後看了女人都沒興趣!”


    陳珞吃驚地看著周雨,“你是說,讓他變成太監?”


    “我知道你能做得到,你以前跟我一起看電視的時候,看到古裝劇裏那些公公進淨身房,你說以前的方法真是太愚蠢了,要是你穿越過去,一劑藥就可以搞定了。”周雨說。


    “這話我是說過,我也確實能做得到,可是我不想那樣做,那太損了。還如直接殺了人家呢。”陳珞搖頭說。


    “你不是也說殺人是要償命的嗎?我不想他死,我要看著他生不如死,這個男人幾番傷我,我要不收拾他,我就是姓周了!”周雨一臉的恨意。


    “不就是人家沒上你嘛,你用得著這麽生氣。”陳珞又笑了。


    “你給我閉嘴!你現在可是主任醫師,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你是同性戀的事抖出去!讓所有人以後都看你像看怪物一樣,看你還怎麽玩弄年輕小護士!”夏霽也發了狠招。


    “你這又是何必,這樣做對你沒什麽好處,周雨,重新找個男人嫁了吧,你也不小了,就把那男的給忘了算了,以你的條件,找個好看的小鮮肉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又何必要在一條樹上吊死呢?”


    “我隻問你一句,你幫不幫我?”周雨說。


    “我要說不幫呢?”陳珞問。


    “那你就等著倒黴吧,你也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我不但讓你是同性戀的事讓全亞丁市的人都知道,而且我要讓你在這個城市裏做不成醫生!你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周雨繼續威脅。


    陳珞摸了摸自己的斷發,皺起了眉。她的頭發是真短,讓她看上去確實像一個男生。


    周雨的背景陳珞是非常清楚的,她不想惹周雨,一點也不想。


    “你說的那種方法,有一種說法叫化學閹割,聽這個名字,你也知道那有多殘忍,一但服了那些東西,他有可能一輩子也做不成男人了,如果他知道是你做的,我想他會殺了你,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斷了他的命根,比要了他的命還要殘忍。”


    “化學閹割?哈哈,很好,一聽這名字我就喜歡,就是要把他沒有傷口地閹割了,就是要讓他做不成男人!簡直就是棒極了,你幫我辦成這事,一定介紹幾個年輕水靈的小妹妹讓你認識。”周雨高興起來。


    “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嗎?周雨,你有良好的家世,你幾乎是要什麽就可以有什麽,何必要去做這種殘忍的事?”


    “我就是恨他,我就是恨他幾次傷我!他以為他是誰?竟然三番五次的把我當垃圾!我要他以後麵對他身邊的那些賤人的時候,一點興趣也沒有,他那麽自以為是的人,到時肯定會很挫敗,他肯定會很想死,哈哈哈……”


    陳珞看著笑得病態的周雨,心想這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她什麽都不缺,卻就偏偏盯上一個男人了,那個男人遇到她,真是一種災難。


    “行,那我幫你,不過那個配方可沒那麽簡單,不能做到無色無味,到時你如何才能讓他服下去,你得自己想辦法,還有就是,要我幫你做這麽損的事,以後要真是出了問題,那你不能把我給供出來。要是讓人知道我幫著別人做這種事,那我以後也當不成醫師了。”


    “這你放心,在亞丁市沒有我周家搞不定的事,不會出任何的問題,就算真有問題,我二叔也能搞定,絕對不會連累到你。”周雨保證道。


    陳珞歎了口氣:“真是造孽了,這男人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周宅的小院裏,周梁棟又一個人對著棋盤在想著什麽。


    這時有汽車聲,是周雨回來了。


    她身後跟著兩個人,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似乎還有些東西是蔬菜什麽的。


    周雨竟然去買菜了?周梁棟以為自己看錯了。


    在他的印象裏,周雨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要發脾氣的人,她竟然主動張羅著買菜,這簡直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二叔,我讓你請的客人來了沒有?”周雨大聲問。


    “什麽客人?”周梁棟問。


    “我不是說了嘛,讓你請呂庭筠和他在礦場的團隊到家裏來吃餐飯,你不是答應了的嘛?”周雨嗔道。


    “啊?哦對,我以為你說著玩的呢,沒想到你真的要請他來家裏做客,你是怎麽了,怎麽會想到在家裏請客,真要想請人吃飯,在酒店訂幾桌不就行了?”周梁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在外麵吃能和在家裏吃一樣嘛?在家裏吃才更親切有意思嘛。你不是已經答應好了的,怎麽又給忘了?”周雨不高興了。


    周梁棟心想,她不是一直最痛恨呂庭筠嗎?怎麽現在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難道那天呂庭筠送她回去,她們之間發生什麽了?心裏這麽想,可這樣的話題畢竟不好直接問。


    “要在家裏宴請很多客人,那還是很麻煩的。”


    “有什麽麻煩的,我都在外麵請了廚師來幫忙了,而且他們自己把菜都買好了,在家裏請客熱鬧一下,有什麽不好?你快點打電話嘛。“


    周梁棟笑了笑,“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打電話請他?你自己打就行了嘛。”


    “你快點打吧,一會人家另外有安排了。”周雨催道。


    周梁棟心想,她和呂庭筠肯定是發生什麽了,不然她也不會忽然熱心地要請呂庭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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