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夏侯嬰抿了唇。[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他想到了顧樓南……想到他將手扣在殷荃肩頭上時那般誌得意滿的挑釁模樣。


    心頭忽而竄起一股無名怒火,他原本攤開的手指微微蜷起。


    沒能廢了那條手臂,真是,太可惜。


    有些機會錯過了便永遠錯過了,但夏侯嬰倒也並非是個抱著過去不放的人,他會伺機尋找更好的機會。


    瞅著眼前人一分暗過一分的森冷神色,殷荃覺得喉嚨很幹。


    要不要說點什麽?


    可現在,她能說些什麽?


    萬一她說錯了什麽,豈不是會讓他變得比現在更陰沉?


    殷荃很糾結。


    耳邊隻有車輪轉動發出的“骨碌碌”的聲響,可那鑲了鐵釘的輪子卻好似碾在她心上般,直壓迫的她呼吸困難。


    尼瑪!這氣氛也太尷尬了啊!!


    糾結到某種程度上的殷荃開始在心底咆哮。


    大家都是玩穿越的,憑啥人家會經商、會吟詩、會武功、會種菜偏偏輪到自己的時候神馬都不會?!!


    合著她在現代持有的律師執照擱到古代來是個嘛都搞不定的廢紙一張?!


    開什麽玩笑!!


    殷荃想撓牆。


    上帝啊,抽空給點提示行不行?


    怒罵轉為哀嚎,殷荃反複蠕動著嘴唇,卻是半天也沒憋出丁點兒聲音來,直到馬車突然開始放緩,她一個不留神撞上了夏侯嬰望過來的視線。


    猛地別過頭,殷荃在心底哀嚎。<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尼瑪,她為什麽要躲避他的視線啊!!


    她光明磊落就剛才偷偷看了他兩眼怎麽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難道這就是上帝的提示?!!


    這樣想著的殷荃快要淚流滿麵了。


    試探著轉回去,她更糾結了。人家夏侯嬰壓根兒沒看他,而是掀開馬車裏麵的方形窗簾問了句:“可是察覺了什麽異樣?”


    “西南、東南各十人,距離五丈內,持不同兵器,有五匹狼同行。”龐班沉聲應了一句。


    “狼?夏侯嬰,他剛剛說有狼?”眼眶大張,殷荃像是忘記了方才的尷尬般,直直看向對麵那一身白袍的清絕男子。


    蹙眉看向她,夏侯嬰抿著唇,並沒有立即回答。


    他不大能理解她此時的神情,興奮?激動?


    狼這種群居動物,生性殘暴嗜血,漫說是女子,就連久經沙場的將士也要聞之色變。


    他突然開始懷疑,莫不是這馬車裏的光線不夠充足,他看錯了什麽。


    “不錯……”沉默了半晌後開口,夏侯嬰似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眼前人打斷。


    “他們身上,帶了不少毒藥吧?有沒有毒煙之類的?”


    “你要借風勢之利放毒煙?”望著殷荃反問了一句,夏侯嬰挑眉。


    “嗯,毒煙吸入體內後不會立即發作,也好給我們提條件的時間。那些人有組織、有紀律、不冒進,說明他們惜命,或是另有所求,若非具有十分的把握,便決不貿然行動,他們跟了我們這麽久,換做你那些政敵,怕是早就要出手了吧?”


    聽及此,夏侯嬰原本抿直的薄唇忽而有些鬆動。


    她是從何時開始,連他們所處的上風向也考慮進去了……


    僅僅從龐班所說的三言兩語中就判斷出諸多信息,並且有理有據,這實在令人不得不感到驚訝。<strong></strong>


    “衛鈞,放煙索。”簡明扼要的吩咐了一句,夏侯嬰說著放下那一小塊方形的窗簾,瞧向殷荃,抿唇道:“你似乎知道挺多東西。”


    “很多,甚至有許多我不想知道的。”迎上他冷月清輝般幽深的黑眸,殷荃咧咧嘴。


    聞言,夏侯嬰別過視線,沉默片刻後繼續道:“是關於韓振業的?”


    擰起眉心,殷荃有些怔。


    他又知道?!


    他到底知道多少事?!


    不對!他怎麽可能會知道韓振業那混球的事兒?!


    “你若是不想說,便不說罷。”


    正走神間,夏侯嬰冷颼颼的聲線飄了過來。


    呃……


    殷荃突然有點無語。


    她幾乎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對麵的某高冷貨又開始傲嬌裝叉了。


    明明就想知道的要死吧?!


    之前一直對賴料布的故事耿耿於懷,這回變成韓振業了?


    痛痛快快的承認一下下會死啊!


    又不會少塊肉……


    挑著眉梢瞥向始終麵無表情的夏侯嬰,殷荃扁扁嘴。


    “他是我前男友,睡了我的前閨蜜,然後被我狠狠無情的拋棄了!”


    聞言,夏侯嬰沉默。


    她說的未免有些,過於簡潔……也過於隨便。


    回想她因中毒神誌不清時邊抱著自己吐血邊哭,邊喊著那個人的名字,他實在想象不到,她神誌清醒的時候,竟可以將那人說的像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玩笑。


    “我好像沒跟你提過那混球吧?難道夏侯嬰你會讀心術!”


    “……你說夢話。”


    “我說夢話?!我……都說什麽了……”殷荃震驚,震驚之餘又有點緊張。


    她該不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隻說了名字而已。”不再看她,夏侯嬰語氣淡漠。


    “哦……”縮了縮脖子,殷荃朝外看去。


    隻見淡藍的煙霧向後疾馳而去,忽就大片大片的向後蔓延在林間,瞬息之間就將正片樹林淹沒,像高漲的海潮,鋪天蓋地般傾覆。


    幾乎與此同時,頓時有數道身影從煙霧中高高竄起,卻在躍至半空時身形一歪,紛紛跌落了下去。


    耳邊並沒有傳來狼“嗚嗚”的低鳴,殷荃知道,毒煙奏效了。


    隻是此時此刻,她並沒有什麽滿足感。


    夏侯嬰的行事作風她已經有所領教,雖有些簡單粗暴,卻無可厚非。


    她相信,衛鈞釋放的毒煙並不致命,但也絕不會令那些人好過。


    馬車前進著,很快就已經看不見那些淡藍的毒煙。


    傍晚日落時分,他們已經來到了距離昭陽最近的一座縣城:丹渠。


    馬車駛入城門時,丹渠知縣已經攜著一幹幕僚低眉順眼的候在那裏,城門四周連個出入的百姓都沒有,顯然是做足了準備。


    透過馬車淡金的窗紗漠然朝外瞥去一眼,夏侯嬰知道,這必定是某個人的傑作。


    他這一路上會經過多少州縣,怕是早就被人給列出了許多條線路等在那裏。


    顧樓南,倒真是下足了功夫。


    隻是不知道這當中是不是還包含了馬車內的另一個人……


    思及此,他突然皺眉。


    心中升騰起一抹奇異的感覺,似有一千隻一萬隻觸手在肺腑內不停抓撓,又癢又痛,更帶著股莫名的熱流,生生擾得他內息紊亂,以致這一路上他不得不專心調息,以免再次生出那種莫名的衝動。


    “衛鈞,停車。”低聲吩咐了一句,夏侯嬰看了殷荃一眼,道:“你留在車上。”隨即起身從馬車上跳了下去,與此同時,衛鈞也跳下車轅,快步走到他身前,正欲開口,卻見城門口為首的一人突然迎上前來,大聲道:“下官丹渠知縣李宛,不知端王王駕,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瞧了眼那略有些駝背的身形,衛鈞不著痕跡的抿了唇。


    不知道還等在這裏……這李知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見長……


    “罷了,不知者無罪。”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夏侯嬰麵無表情的從躬身曲腿的李宛身前走過,像是根本沒瞧見他一般。


    依舊維持著恭謹的姿態,微駝著背的李知縣隨著他邁步的方向轉動了身子,繼續道:“本縣幸得王駕,是下官之福、百姓之福,請王爺容許下官為今日怠慢之事聊以補償,也算是下官與丹渠百姓的一點心意。”


    “端王舟車勞頓,可否請李知縣先行安排住宿?”攔在李宛身前,衛鈞笑問。


    聞言,丹渠知縣微微一頓,彎腰駝背的身形也定格在那裏,似是在思考怎麽回答。未及他開口,夏侯嬰冷淡漠然的聲線已然傳了過來:“不必太鋪張,本王,住在縣衙內便可。”


    “使不得使不得!怎麽能讓王爺您屈尊……”聽他那麽一說,李宛顯然是回過了神,連忙擺手。


    “依李大人的意思,是不歡迎本王與你同住一處?”不待他說完,夏侯嬰緩緩翕動起菲薄的紅唇,刻意將“李大人”三個字咬的很重,一字一句間皆有森冷之氣如實質般飄散而出,直穿過丹渠知縣黑色的官服,透進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裏,給他凍的夠嗆。


    “不不不,下官不敢……”頭皮發麻冷汗直冒,李知縣一雙暗淡紫紅的嘴唇有些顫。


    “那便有勞李知縣帶路。”說著,夏侯嬰轉身朝他微微頷首,遂一撩袍擺彎身跨進了馬車,而他身後,衛鈞也重新跳上了車轅,揮動馬鞭,驅車跟在了渾身冷汗的丹渠知縣邊兒上。


    丹渠縣不大,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馬車就已經來到了縣衙暗紅漆的大門外。


    見殷荃從馬車上跳下,李知縣當即張了張眼眶,顯然有些意外。


    他隻知道端王會途徑此處,卻並不知道這位王爺遠赴蒙部竟會帶個女眷在身邊,這實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國師大人情報有誤啊……


    如是腹誹著的李知縣有點憋屈,卻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好在他先前沒有一時口快說錯什麽,否則豈不是徹底得罪了這位主?


    思及此,李宛抬起袖子蹭了蹭額頭上的汗,隻希望國師的人別來的太早,最好在端王離開了他這縣衙再動手,以免跟自己扯上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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