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一個美女大學生深深地上愛上了他,主動向他求婚,他隻要答應了這門親事,前景從此一片大好。[.超多好看小說]


    他想:如果我跟任雪芬結婚的話,自然就不再考慮家屬隨軍的問題了,無論將來的升遷如何,轉業後工作都不會成問題,她的哥是國有企業的領導,是個相當過硬的關係,我利用這個關係進入國有企業,一樣吃皇糧,何樂而不為。


    經過深思熟慮後,他斷然狠下心腸,寫信給父母要求他們退掉和彩鳳的親事,理由是他提幹後要長期在部隊工作,夫妻長年兩地分居,不忍心看著彩鳳一個人承擔家庭的重擔。


    這樣的理由實在太牽強,說借口或托詞更為貼切。


    為了將來的生活更加美好,他終於決定效仿攀龍附鳳,始亂終棄的陳世美,他知道就這麽辜負了為他默默付好出好幾年的彩鳳,是在昧著良心做事,但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因為他經不起現實生活的考驗。


    寫信給任雪芬答應和她成親後,吳濤請假回到闊別五年的家鄉,目的是親自了斷和彩鳳的那段純真的感情。


    鄰裏鄉親聽說吳濤在部隊提幹當了軍官,盡皆對他豔羨不已,誇他有出息了,要吃一輩子皇糧了。


    他和他父母都感到臉上有光,終於熬出頭了。


    他沒敢直接去彩鳳家,因為彩鳳的父母已經當著他父母罵他好幾次了,但凡難聽的話,無所不用其極,他父母啞口無言。


    他找人幫忙傳話,約彩鳳到當初他倆經常約會的那片麥地裏見麵。


    五年前,他臨走的時候是個冬天,麥地裏的麥垛堆成一座座小丘,四下裏一片荒蕪,他在這裏向彩鳳許諾,當兵回來後一定要娶她進家門,若有反悔的話,一定怎麽樣,彩鳳看他對她的愛堅決如鐵,當場阻止了他對天發毒誓,並向他許諾一定等他回來。[.超多好看小說]


    現在他是回來了,不過不是來兌現諾言的。


    一堆枯黃的麥垛,一縷縷淒冷的微風,兩人麵對麵站在麥地裏,相對而視,彼此沉默不語,隻聽得見微風拂得枯黃的麥草瑟瑟作響,吳濤的心狂跳著怦怦有聲。


    吳濤的神情是愧汗又愁苦的,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憂懼,彩鳳的一張略有幾絲風霜但又不失美麗的臉蛋上浮露出無比濃烈的驚疑神色,心裏大惑不解,還抱著很大的幻想,吳濤是在跟她開玩笑,打趣她,正因為是這樣的心態,她才沒有多少痛苦與怨恨。


    良久,吳濤率先打破沉默,嘴唇翕動幾下,沉重地道:“彩鳳,我們分手吧!我不忍心再看著你跟我吃苦受累了,真的,你為我和我家付出得太多了,我這輩子無法………”


    “你不再叫我彩鳳妹妹了?”彩鳳打斷吳濤的話頭,納罕地道:“你不是在部隊混出個人樣了嗎?你不是當上軍官了嗎?怎麽反而不忍看我跟你吃苦受累了?”


    吳濤似乎早有準備,不假思索便道:“正因為我當了軍官,要長期呆在部隊,沒有時間照顧家庭,所以才不想讓你一個人承擔家庭的負擔。”


    “可是我聽說部隊軍官家屬可以隨軍的呀?”


    “是的,不過要副營職以上才行,我現在是排級,沒有資格的。”


    “那你多奮鬥幾年,我留在農村照顧家庭就是了。”


    “我怕我在部隊拚命苦幹十年都爬不上去,你知道我們農村人是沒後台的。”


    這句話倒是肺腑之言,沒半點虛假。


    用充滿希望的目光注視著吳濤,彩鳳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道:“吳濤哥,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隻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多苦多累我都願意承受,你那怕現在就退伍回來,我也舉雙手讚成,現在村裏很多年輕人出遠門,到南方去闖蕩也掙到錢了,我不相信憑你當兵這麽幾年,能力還不如人家。(.好看的小說)”


    吳濤方才恍然大悟,彩鳳對他沒有任何索取,隻要能和他在一起,什麽都無所謂。


    如果吳濤不是太過於迷失的話,現在回心轉意一切都不晚,可惜現實是沒有如果的。


    他是想改變生活環境想瘋了,隻要能跳出農村,成為城裏人,一輩子吃皇糧,那怕成為陳世美的化身,背上負心薄幸的罵名都無所謂。


    他不期然地低垂著臉,不敢與彩鳳那一雙閃射著疑惑夾雜著希望目光的眼神對視,他兩邊臉頰火辣辣的,心跳如擂鼓,那種羞怯與愧汗的感覺,像偷了別人財物一樣。


    “吳濤哥,你在對我說謊。”彩鳳似乎早已窺測出吳濤在對她撒謊,那些分手的理由不過是托詞,她脖子一脹,臉蛋浮現差憤的神色,氣乎乎地問道:“你沒有說真話,兩個月前你給我寫信報喜的時候,說你終於熬出頭了,五年的心血沒有白費,明年春天就回來娶我,還說要把喜事辦得濃重一點,我當時就高興得連續幾天睡覺作夢都在和你鬧洞房,沒想到才過這麽幾十天,你就變掛了,編出一大堆謊話來糊弄我。”


    稍頓,她秀目一瞪,厲聲喝問道:“你說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心頭一震,吳濤搖晃著頭,慌張地道:.“沒有,沒有,我們部隊清一色的男人,我怎麽可能……”


    “不要再遮遮掩掩的了。”彩鳳打斷吳濤的話頭,氣哼哼地道:“別以我不知道,你在部隊和一個叫任雪芬的大學生好上了。”


    心頭猛震,吳濤刷地抬起頭來,神情詫愕地望著正在向他橫眉瞪眼的彩鳳,期期艾艾地道:“你…你…是怎麽…怎麽…知道的?”


    他大為震驚,又大為疑惑,他一直隱瞞著和任雪芬的情事,從未向家裏人提起過,彩鳳竟然會知道,她也太神通廣大了吧?一定有人暗裏向她告密,可這個人會是誰呢?難道是他?不可能他去年冬天就退伍了,再說他和我沒一直親如兄弟,同甘共苦兩三年,沒有任何過節,不會在暗裏戳我的脊梁骨。


    隻聽彩鳳冷哼一聲,氣乎乎地道:“你終於還是承認了,別以為你隱瞞得天衣無縫我就不會知道了。”


    稍頓,她平緩了一下羞憤的情緒,語氣變得比較緩和地問道:“吳濤哥,你老實告訴我,她到底那一點比我好,就因為她漂亮,她是大學生,文化高?”


    他搖搖頭說,她不比你漂亮,我也不在乎她文化高。


    “那是為什麽?“彩鳳登時如坐雲煙,納罕地道:“是因為我對父母不好?我在家裏敗壞了你的名聲?”


    都不是,吳濤在彩鳳一再追問下,心一橫,索性實話相告,她是城裏人,她父母是國家幹部,她哥是國有企業的領導,我和她結婚的話,就徹徹底底地成為城裏人,從此不再為家屬隨軍,轉業後另謀出路的問題發愁。


    彩鳳方才恍然大悟,吳濤執著於現實的利益,不會為愛情而放棄獲得利益的舉措,他所奮鬥的一切都是為了脫離農村,徹徹底底變成城裏人,不過她還是希望他能馬上回心轉意,因為她是全心全意愛他的,就算他辜負了她,隻要他真心願意重新開始,她仍然一如既往地愛他。


    胸口起起伏伏,喉結一脹一縮,彩鳳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她強行抑製住滿腔的憤恨,用祈求的目光望著吳濤,柔聲道:“吳濤哥,你辛辛苦苦的奮鬥這麽年不就是為了過上美好的生活嗎?國家在搞改革開放,現在的日子比前幾年好過多了,當年跟你一起入伍的兩個小夥子退伍回來後去了南方,聽說掙了大錢,家裏蓋了新房,你為什麽非要想著一輩子吃皇糧?你的本事應該比他們更高的,不在部隊討生活,回來拚闖幾年,一樣能過上美好生活。”


    說到在社會上拚闖的事,吳濤一想起當年進城務工受挫的慘痛經曆,心裏就辛酸不已,在部隊上打拚雖說同樣艱辛,但起碼沒有社會上那麽險惡,再說受到某種風氣的影響太深,令他對吃皇糧的追求達到癡迷的地步,要他馬上放棄,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他哭喪著臉,用乞憐的目光望著真心希望他立馬回心轉意的彩鳳,哀求道:“彩鳳妹妹,我真的對不起你了,我真的不想離開部隊,求你原諒我。”


    說話間,他向彩鳳欺近幾步,而彩鳳像突然撞見惡鬼一樣,慌惶地往後退,大聲喝道:“你別過來。”


    與往昔用深情款款的目光看著他慢慢走過來,熱情擁抱她的情形大相徑庭。


    “彩鳳妹妹,求你原諒我,我真的舍不得離開部隊,真的不想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吳濤苦苦地哀求著,彩鳳心頭一涼,知道吳濤是鐵了心要吃一輩子皇糧,為了這個目的他不惜犧牲一切。


    突然間,彩鳳覺得她自己真的好愚蠢,真的太過癡情,她全心全意為這個男人付出這麽多,獨守空房,苦等好幾年,換來的結果是她在他的心目中比不上一碗皇糧。


    眼神在刹那間變得怨毒無比,彩鳳停住後退的腳步,右手指著吳濤,聲色俱厲地道:“住口,你這個狼心狗肺,薄情寡義的東西,當初我真是瞎了眼。”


    驀然意識到了什麽,她頓了一下,又厲聲道:“你給我站住,不許過來,姓吳的,我真是瞎了眼,想不你這麽沒出息。”


    在彩鳳無比怨毒的目光迫視下,吳濤心神一凜,不期然地停下腳步,他心裏期望彩鳳將他罵個狗血淋頭,那樣興許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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