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狼的死讓原本還不願離去的那些拆遷工瞬間一哄而散,跑的一個比一個快,至於會不會報警,就不知道了。


    站在台階上圍觀的酒店員工傻眼了,對眼前這個性感漂亮的徐姐多了幾分恐懼和尊重。


    張晉最先反應過來,迅速掏出手機,二話不說給李麟撥打了過去,一陣芒音之後,聽筒裏傳來聲音:“喂!”


    “李哥,我把鐵狼殺了。”張晉強壓著恐懼說道。


    或許,你有一千萬個狂妄和囂張,但是殺了人,縱然有再強的心理也會感覺到恐懼和害怕。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分鍾,接著聽李麟道:“東郊三十裏的速風火葬場,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趕緊把人處理了,其他的事情別管。”


    “明白。”聊了電話,張晉臉色越發嚴肅起來。


    徐蓮這時從鐵狼身邊走回來,手裏還握著那把尖銳的匕首,愧疚道:“對不起,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鐵狼該死,和你沒關係。把槍給我。”


    沒時間磨蹭,從徐蓮手裏接過來那把手槍重新插回腰間,剛要轉身又想起了什麽,叮囑道:“對了,記得監控錄像,趕緊除掉。”


    如夢初醒那般,徐蓮也從驚恐中回過神,慌張著臉腳步蹭蹭上了樓。


    張晉速度飛快地將停車場一輛酒店專用的漢蘭達開了過來,打開後備箱,在紅木葵葵之下抬手抱起已經死亡的鐵狼扔了進去,隨後找出一根螺絲刀三兩下將前後兩個車牌拆了下來,又在車後座下麵扒拉了一陣子,找出兩塊破舊的車牌套上,接著跳上漢蘭達,擰開鑰匙,一溜煙的跑了。


    等徐蓮再重新回到酒店外麵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張晉和鐵狼的身影。


    漸漸地,酒店內多了幾分陰森和冷冽之氣。


    這時,喬若冰和薛瑩兩人吃完夜宵回來了,有說有笑的停下車,看當目光看到酒店門口齊刷刷站滿了人,臉色直接變了。


    “怎麽了?”


    喬若冰剛一下車,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擰著眉頭看了看地麵,刺眼的一灘血液,瞳孔瞬間放大:“發生了什麽?”


    徐蓮緊咬著嘴巴走下台階:“冰姐、瑩姐,對不起,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把鐵狼殺了。”


    咣當!


    兩女頓時心裏咯噔一下子,喬若冰黑著臉:“你把鐵狼殺了?”


    “鐵狼帶了一百多人來的準備拆掉金珠,和那天皇城一樣,張哥把他打成重傷,我沒忍住,就用刀子直接殺了他。”


    徐蓮畢竟是女人,且又是第一次殺人,眼眶裏全是淚水,一雙還站著血的手我微微顫抖:“這件事是我做的,冰姐,你別怪我,我會去公安……”


    “徐姐,看著我。”


    喬若冰是公認的大姐大,莞爾一笑,抬手捧著徐蓮的臉龐,輕輕擦拭著她眼眶中的淚水:“鐵狼本來就該死,和你沒關係。這件事兒我會處理,你放心吧。張晉呢?”


    “我殺了鐵狼,張哥就打電話給了李哥,不知道說了什麽,張哥開車拉著鐵狼的屍體就走了。”徐蓮兩手緊緊扣在一起,惶恐不安。


    聽著,喬若冰和薛瑩互相對視一眼,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李麟這混蛋肯定有辦法想處理了,我們別管他。”


    “就是,徐姐,咱倆進入皇城的時間差不多。都是好姐妹哈,沒那麽多事。”


    薛瑩笑著張開雙手將徐蓮摟在了懷裏,如哄孩子那般輕輕拍著後背:“好姐姐,不哭了,走,咱們去樓上,別讓人在這兒看笑話。”


    安慰著,輕撫著,三人帶著不同情緒和表情上了樓。


    她們都是沒有親人的孩子,她們都是從社會最底層爬起來的女人,她們都有著一個共同夢想,就是執掌這個燈紅酒綠繁花似錦的大都市。


    因為,她們都沒有安全感。


    …………


    正如薛瑩所說,李麟是不會回去睡覺的。


    張晉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在市醫院大樓下麵的一輛出租車內,開著窗戶,大爺一般地將兩腿搭在車窗上,眯著眼睛一口吧嗒吧嗒地抽著煙,目光正對著的方向是住院樓。


    此時,臨近午夜,這所被稱為全市第一院的醫院內人氣越來越少了,陸陸續續都進入了睡眠休息狀態,隻剩下幾個值班的醫護人員在辦公室裏昏昏欲睡又不敢睡。


    掛了張晉的電話,李麟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看了看時間,隨手將抽完的煙頭丟盡了車旁邊的下水道裏,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身影單薄,如幽靈那般,動作不快卻極為巧妙的繞過住院樓幾個角落的監控攝像頭,踏著監控死角的線路一步步走進了醫院。


    三樓。


    副局長劉建民病房門前坐著三名民警,整個幽長地走廊也隻剩下三人在啪啪狂甩著手裏的撲克牌。


    “三帶一,要不要?”


    “過,娘的,困死我了。”


    “四個九。別說困字行不行,挺著,一晚上呢。”


    三人圍坐在走廊裏的長椅上,百無聊賴的玩著鬥地主,媽的,單位有人有權的都不來幹這份苦差,他們這些剛公安大學畢業沒半年的小民警不得不出來苦逼,沒背景沒關係,一有事就得出來受罪,這破工作真他媽做煩了。


    走廊內,燈光黯淡,相比白天忙碌的時候頭頂上的燈光滅了好幾個,兩三個病房之間才亮著一個燈光,顯得極為陰森和安靜的詭異。


    這時,誰都沒察覺到李麟在走廊盡頭悄無聲息的進了一間辦公室內,約莫一分鍾後,他從裏麵走了出來,戴著口罩,身穿白大褂,脖頸裏戴著聽診器,雙手插著衣兜,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喲,玩上了?多少錢的?”


    並沒有像電視裏演的那般一言不發,李麟卻談笑風生的走到三人麵前,一拍肩膀:“小心我告你們聚眾賭博。”


    “我說大夫,你可別逗了。”一名小警員苦逼地仰起頭打了個哈欠:“咱倆誰跟誰啊,困得要死。”


    “行了,劉局長情況怎麽樣了?醒了沒?讓你們盯著點,別光玩。”李麟邊笑嗬嗬地說著,邊推開了劉建民病房的門,忽然又停住腳步問道:“今天沒人來吧?”


    “能有什麽人來?真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啊?又不是什麽重要證人。”警員完全沒當回事兒,看都沒看李麟,揚了揚手繼續不耐煩地捏牌。


    “但願吧,你們啊,還是小心點好。”說說笑笑,李麟走進了病房,並隨手將房門關上了,輕微地一聲啪嗒,反鎖上了。


    劉建民雖然重傷,但也僅僅是兩條腿,沒傷到什麽重要部位,搶救及時,補充血液,身體也就談不上神額米危險期了。


    此時,兩條腿全然打著繃帶,躺在柔軟的病床上。


    由於這裏是單人病房,條件好,也沒什麽外人幹擾,倒是省了李麟不少好事兒。


    “劉局長,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李麟微笑著走到跟前,單手掐著劉建民脖頸直接將其給搖晃醒了,而後自己不疾不徐掏出一把手術刀放在他脖子邊上,拉過一張板凳坐了下來:“我來看看你,咱們聊聊。”


    劉建民之前的確醒來過了一次,也都恢複了意識,這次是正常睡眠,被李麟猛然搖醒,頓時瞳孔睜大,驚恐地看著他:“你……你……”


    “噓——”


    李麟微笑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晃了晃手指:“門已經被我反鎖上了,如果你敢叫喚,局長,我可保證能在你手下衝進來之前殺掉你,然後從窗戶上跳下去,別忘了,這裏是三樓,你覺得對我來說難度大嗎?”


    劉建民咕嚕一聲吞了口唾沫:“你……你想做什麽?李……李麟,我告訴你,你別亂來。”


    “開門見山吧,就咱倆,我也不瞞著你什麽了。”


    李麟笑著輕輕將柳葉刀收回歲扔到旁邊桌子上,抿嘴一笑:“我要讓伍思德死,直接說吧,你劉局長也是聰明人,我不為難你,今天把你打傷,也是為了做給伍思德看的,我知道你有把柄在他手裏。”


    “那你還想怎麽樣?”劉建民也漸漸放下了恐懼的心理。


    “簡單,告訴我,你為什麽那麽聽姓伍的這個老家夥的話?”李麟身子慢慢靠在被背後的椅子上:“我幫你消除麻煩,但是你要把這個老家夥的底子告訴我。”


    “你找錯人了。”劉建民卻自嘲一笑:“從我這兒你拿不到什麽。”


    “劉局長,為什麽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談談呢?”李麟搖了搖頭隨手又拿起了那把柳葉刀,放在劉建民纏著繃帶的腿上輕輕劃了一下,瞬間就有幾根紗布被割斷了。


    劉建民心頭一顫:“我說了你找錯人了,這件事兒我根本不知道。”


    “你有什麽把柄在姓伍的手裏?”李麟手中的匕首漸漸逼近劉建民的褲襠部位,刀刃異常鋒利,稍微碰上白布便被割開,剛剛包紮上的大腿又浸出一些殷紅的血液。


    “伍思德手裏有我的偷情照片和錄影,總行了吧?”劉建民知道李麟是個亡命之徒,自己和他叫板沒有任何好處,很自覺的配合。


    “就沒有一點錢的事兒?”李麟臉上的笑意越來越陰森:“劉局長,我最主要關心的問題是伍思德背後到底是誰?他憑什麽能這麽嘚瑟?”


    “我他媽哪裏知道啊?”\\


    劉建民都快急哭了,看著雙腿的紗布被割開的越來越多,哭喪著臉說:“這個老混蛋找了個三流女星陪我睡了,說好的給我錢,到最後卻拿著照片要挾我。錢的事全他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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