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扣動扳機的瞬間,並沒有傳來劇烈槍響,僅僅是一聲清脆的空響。


    看到這一幕,滿臉驚駭的徐豐澤雙眼瞪大,像見鬼了一樣的看著槍口,又猛然看向李麟:“不可能……”繼而,又想都沒想接連扣動了幾下扳機。


    可是,依舊沒有子彈。


    臉上始終掛著笑意的李麟慢慢往後挪了挪身子,像看小醜一樣的看著徐豐澤:“徐少,歇著吧。”


    吱呀!


    正說著,會客室的房門忽然打開,身著黑皮褲的章馨予從裏麵走出,扭著風騷的水蛇腰,麵帶微笑,不疾不徐的轉身將房門關上。


    直到這一刻,幡然醒悟的徐豐澤身子癱瘓般地坐在椅子上,用足以可以殺人的眼神瞪向章馨予:“原來是你,你根本不是耿崇文的人,你是李麟的一條狗。”


    “義安社從來沒有狗,隻有兄弟姐妹。”李麟善意的糾正道。


    “徐少,要拐隻能怪你太注意耿崇文了。”


    章馨予不疾不徐的走過去,慢慢從徐豐澤手裏拿過那支槍,對著槍口吹了吹:“據我所知,徐少還曾是京城的射擊冠軍,這樣的一個冠軍居然連沒有子彈的空槍都掂不出來,看來水分還蠻大的。”


    “李麟,你敢殺我嗎?”


    漸漸清醒過來的徐豐澤忽然笑了,挑釁的衝李麟揚了揚眉毛:“你也就隻能打死林躍,也就隻能在黑社會的圈子裏蹦躂蹦躂,我給你一萬個膽子,你敢殺我嗎?你敢嗎?”


    李麟笑了:“我本打算讓你臨死前說點什麽遺言,現在看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遺言?”徐豐澤像變了個人那般,再也沒有沉穩可言,猖獗的仰起頭哈哈大笑:“就算我奈何不了你,你又能把我怎麽樣?行了,你想說的我已經知道,威脅也好,警告也罷,你現在也可以走了。”


    可是,他的話剛說完,站在旁邊的章馨予慢慢悠悠的將子彈重新裝填在了彈夾裏,繼而擰上消音器,哢嚓一聲上了鏜,抬手對徐豐澤。


    徐豐澤這才渾身一顫,驚恐道:“你想幹什麽?”


    “抱歉了,我相信你走後,徐家會給你舉辦一場盛況空前的葬禮。”


    話音剛落,章馨予摟動了扳機,一道橘紅色的火光從槍口中噴射而出,子彈噗呲一聲擊穿徐豐澤的腦袋,殷紅的血液順著黑發汩汩流淌而下。


    雙瞳瞪大的徐豐澤身子一軟癱在了椅子上,一口氣都沒提上來,就這樣斃了名。


    結束了一切,章馨予將槍支遞給李麟,開始有些擔憂起來:“徐豐澤死了,徐家肯定會瘋,對我們利益不大。”


    “京城越亂對我們越好。”李麟自信的笑笑,將槍支塞進兜裏:“高層那些老爺子先熱鬧起來,我們才有時間忙活其他的事情。”


    “接下來我該怎麽辦?”章馨予恭敬的問道。


    李麟俯首將煙灰缸內的那根煙頭捏起塞進兜裏,而後又將那自己喝過的茶杯塞進衣服內,起身說道:“我不希望這家會所內還留著其他人,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可看到門口有好多監控器。”


    “明白了。”章馨予點點頭回答。


    李麟應了一聲邁著腳步離開房間,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扭身問道:“你恨我嗎?”


    始終凝視著他背影的章馨予眼神一陣慌亂,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錯愕:“我……我為什麽要恨你?”


    “沒什麽。”李麟卻隻是笑笑,抬腿出了房間門。


    打內心裏,他深諳章馨予為了自己犧牲很大,將身體當工具先是被耿崇文玩弄,獲取信任,而現在又假扮徐豐澤的姘頭。


    當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章馨予抽搐了幾下嘴角,自嘲的笑笑,呢喃道:“這一世,我已經髒了身子,希望來世可以配得上你。”


    靜謐的雪花還在天空飄落著,隻是沒早晨那麽大了,但縱然是這樣,李麟出現在門口的腳步很快便被淹沒,似乎從來沒來過一樣。


    萬國會所,在半小時內多了七八具屍體,除了那名保安和徐豐澤是被一槍斃命,剩下的人全被一枚銀針結束了性命,轉眼間,人去樓空。


    平靜的京城依舊沒有任何喧囂,如死城那般格外詭異。


    下雪的天黑的很快,明天就是臘月二十三了,國內有個傳統叫小年,北方將這一天稱為祭灶,可是,今年的京城絲毫感覺不到年味,或許是因為大雪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這場南北龍虎鬥的緣故。


    …………


    一小時後,京城,西山。


    一戶不下於兩千平方的四合院門前,停滿了車輛,不乏都是紅旗等價值不菲的轎車,正房是三四層高的傳統樓房,此時的院內安靜異常,正對著大門的一麵門牆上用行書題著大大一個“徐”字。


    一間偏房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正中央的床鋪上躺著一具屍體,屍體的主人正是剛剛從萬國會所拉開的徐豐澤。


    “徐叔,節哀吧。”


    站在門前的梁景瑞哭紅了眼睛,和朱建寧、胡文兵以及周國威等人對一名年過半百的男子低聲安慰著:“我們幾個趕到現場的時候,豐澤已經沒了呼吸,監控器也被調走。”


    “萬國會所周圍的監控呢?”那名半百男子正是徐豐澤的父親徐振山。


    “也沒了。”朱建寧強壓著內心惱怒,說道:“我敢肯定,這絕對是李麟做的,隻有他才敢做出這麽瘋狂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不是姓耿的那小子呢?”


    梁景瑞剛說了一句話便被徐振山怒瞪了回去:“景瑞,閉嘴。”


    徐家的家族很大,此時的正房內偏方內站滿了人,年過耄耋的徐老爺子續發潔白,坐在客廳內的沙發上臉色凝重,徐豐澤是他最看重的孫子,也是徐振山的獨生子。


    “振山,你進來下。”這時,正房裏傳來徐老爺子的喊聲,滄桑而如洪鍾。


    徐振山回頭側目看了下,點點頭進入了正房。周圍坐著的都是自家兄弟姐妹,還有一些在政壇中關係極好的下屬和同派戰友。徐振山陰沉著臉坐了下來,點著煙一言不發。


    “人家這是拿我們徐家做警鍾啊。”徐老爺雙手拄著拐杖,仰頭長歎一聲:“說說吧,你打算怎麽辦?”


    徐振山思襯一番,為難的說道:“我還沒查清楚這件事情。”


    “大哥,還需要怎麽查?難道等到凶手跑掉嗎?”旁邊一名模樣與徐振山有幾分相似的男子噌地一下站起身,氣哼哼的道。


    “你認為他跑得掉嘛?”徐振山強壓著怒火,黑著臉說道:“這裏麵牽扯到的事情遠不止你想的那麽簡單。”


    “難道還要忍氣吞聲不成?”那男人咬著牙說道。


    “振國,行了。”徐老爺子不耐煩的揚揚手,沉重的呼了口氣:“耿家有人說話嗎?”


    “打了個電話過來……”


    徐振山的話還沒說完,院子內傳來一陣騷動,正房內的等人頓時循聲望去,隻見身著一襲黑衣的耿崇文從門外徑直的走了進來。


    就站在院子內的梁景瑞等人瞬間麵露凶相,咬牙切齒的抬起胳膊一把攔住剛進門的耿崇文:“我還真是小看了你,還敢一個人來這裏,耿崇文,你膽子倒是挺大的。”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但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我會查清楚的。”耿崇文很淡定,淡定的幾乎和他這個年齡不相符,繞開梁景瑞等人轉身就要進去。


    卻被後麵的朱建寧再次一下攔住,陰冷著臉問道:“崇文,人都死了,再這樣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


    “我來看豐澤最後一眼。”耿崇文不急不躁的站在原地,掃了幾人一下:“豐澤死了,嫁禍於我,我們鬥起來,對誰最有利,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


    “老子不清楚……”


    “景瑞。住口!”


    惱羞成怒的梁景瑞漲紅著臉剛要衝上來,被從客廳裏快步走出來的徐振山一聲怒吼震住,將幾人嗬斥了一頓,這才將目光落在耿崇文臉上:“崇文,進來說話。”


    耿崇文應了一聲,風輕雲淡的避開幾人,隨著徐振山走進客廳,衝最中間的徐老爺子鞠了個躬:“徐爺爺,您節哀。”


    “崇文,我知道你和豐澤一向不和,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會真的殺他,對吧?”徐老爺子麵無表情的問道。


    “我和豐澤明爭暗鬥有幾年了,徐爺爺,徐叔,如果我想要加害豐澤,根本不會等到現在,這件事情我的確剛剛知道,如果您老能信得過我,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我發誓一定會將凶手的人頭放在豐澤墓旁。”耿崇文堅毅的眼神中散發出從未有過的狠辣。


    看得出,這一次,他真的怒了。


    徐家可以對耿家不理不睬,但是耿崇文很清楚他現在決不能和徐家鬧掰,更不能和梁景瑞四人真的成了死敵,那樣對自己沒有任何用處。


    徐豐澤縱然與自己不對付,但是耿崇文了解徐豐澤,很清楚他不會和李麟站在一旁,更不會被李麟所利用,所以從李麟踏進京城的那一天,他始終對徐豐澤沒有太多擔憂。


    然而,現在徐豐澤被殺,剩下的梁景瑞等人都是一幫沒腦袋的貨,很容易就能成為李麟手中的一把冷箭,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一旦成了那種局麵,耿崇文很明白自己會陷入極為被動的地方。


    所以,他必須要在這場仇恨還沒有形成之前,要在徐家解釋清楚,這樣才會讓自己掌握一定的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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