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和沈世平抵達監獄的時候,此時,監獄內正在過著春節歡慶節日。


    偌大的食堂內,桌椅全部被清理完畢,一排排的長椅擺放在裏麵,數十名軍人持槍警戒,身著青灰色囚服的犯人笑嗬嗬的仰頭看著舞台上的節目。


    演出的演員也都是犯人自己裝扮的,無非就是為了圖個喜慶和高興。


    瓜子糖果都上齊了,他們——也有權利過個春節。


    隻是,有些人眼角掛著悔恨的淚水,有些人則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舞台上的節目。


    不是每一個犯人都甘心在這種地方待下去,也不是每個犯人都能改過自新。


    人性的差異完全可以在這上千名犯人的臉上一一看出。


    今天是副監獄長值班,當看到沈誌平到達的時候,接到電話,五十多歲的副監獄長親自出門迎接,整了整衣服,笑嗬嗬的走上前,伸出手熱情道:“沈書記,您來的太突然了,連個電話都沒打,你……你看我這一點準備都沒有。”


    “老胡,官僚了吧?”


    沈誌平笑著拍了拍他肩膀,遠遠就能聽到食堂內傳來的歡快的歌聲,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喲,看樣子你們這人節日的氣氛比我們公安係統還要濃厚啊。”


    “嘿嘿,我這也不是為了貫徹上級命令嘛。”胡監獄長不好意思的笑笑:“再說了,這些犯人辛苦一年了,咱國家早就提倡司法人性化,我不能反著來不是?”


    “好,老胡,覺悟不低。”


    沈誌平雙手背後,一副官架子擺了出來:“走,帶我們去看看怎麽樣?”


    “可以可以。”胡副監獄長點頭如搗蒜的回答。


    李麟始終一言不發的跟在旁邊,縱然是漆黑的夜幕下,他也能清楚看到這周圍的牆壁,多麽熟悉的地方,多麽讓人感慨的場景。


    其實,說到底還真是要感謝李麟上次在監獄內鬧騰出來的一切,才導致將之前的監獄混亂領導全部被拉下馬,大換血,才有了今天的監獄和平現象。


    老胡雖然五十多歲了,但的確是個很安分守己的官員,膽子不大,什麽事情都做的按部就班,尤其是在司法監管方麵最為適用。


    在老胡的帶領下,三人走進熱鬧喧囂的演出食堂內,沈世平站在門前看著舞台上的表演,抿著嘴笑了:“這幫孫子,要是都好好地,出去做演出,也能混口飯。”


    舞台上正在表演一段模仿秀,一名鄉巴佬氣息的男子頭戴黑帽子,模仿著趙本山。


    “那不是李麟嗎?”


    “臥槽,李麟竟然回來了?”


    “誰是李麟?”


    很快,坐在台下椅子上的幾個犯人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李麟,掀起陣陣驚呼聲,有人用崇拜的眼光看過去,有人則泛起敬畏的神色,總之,認識他的,五一不是震撼。


    “身邊的那個好像是黃州剛上任的政法委書記沈誌平,我靠,那個叫李麟的到底是誰?這麽牛?”


    一名剛進來沒多久的犯人詫異一聲,但遭到旁邊一群人的白眼,異口同聲的罵了句:“sb!”


    “哥們兒,李麟到底是誰?”那人震驚的問道。


    “你小子之前就沒在南方混過嗎?”一名年齡長的犯人瞪了他一眼:“別說咱這北城監獄了,整個南方誰不知道義安社的黑老大李麟,最近去了京城和太子爺爭奪皇位。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可是在咱這監獄裏呆過得,那故事,說出來比你看的美國大片都精彩。”


    “臥槽……”


    幾人的議論談話聲都一字不落的落在李麟等人的耳朵裏了,雙手背後的沈誌平苦笑的轉過臉:“李麟,聽到沒?你的粉絲可以遍布全天下。”


    “人格魅力。”


    李麟揶揄的笑笑,轉身走出了食堂,望著遠處的s區監獄:“老胡,以前這監獄可是區分abcs的,現在都給拆了?”


    “咳!自從上次你鬧出那件事情之後,能槍斃的都槍斃了,誰還區分這些呢?”胡副監獄長苦笑的說道。


    “不區分也好。”李麟點點頭說道:“帶我去看看白超吧。”


    聞言,胡副監獄長渾身一震,直愣愣的看向沈誌平,後者笑著一揮手:“這也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沈書記。”


    胡副監獄長剛要說話,警惕的左右看了看,一拽沈誌平的胳膊壓低聲音,為難的說道:“白超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李兄弟,你也別為難我了,成不?我知道你們之前的過節,要是吳老二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脖子上的腦袋可扛不住京城那幫太子黨的追擊啊。”


    “老胡,說什麽呢你?”


    沈誌平雖然不知道胡副監獄長是從哪兒聽說的這些,但他更清楚這些都不是老胡可以談論的。


    “沈局長,我老胡雖然這些年做事刻板,為人保守,但我也不傻。”


    老胡態度格外堅決的搖搖頭:“如果你們真覺得見白超,走正規程序吧,這個後門我可真不敢給你們開,出了……”


    “老胡。”


    李麟笑著打斷他的話,抬手拍著他肩膀說道:“咱來無仇無怨,你覺得我會坑你嗎?我給你保證,就算天塌了,我和沈書記都幫你頂著,絕對不會砸到你身上。”


    “這……”老胡不傻,雖然嘴上沒說,可心裏明顯等的就是李麟這句話。


    “現在行了吧?”


    為官從政,察言觀色簡直是家常便飯,沈誌平自然看出來,抬手一捶老胡的肩膀:“你個老家夥,看起來憨厚老實,心裏比誰都奸著呢。”


    “沈書記,我就是一個老百姓,這年月,看似和平,可越這樣越危險,我得在你們這個圈子裏學會自保啊。”


    “行了,少羅嗦,趕緊走吧。”不耐煩的沈誌平一推老胡,往前走去。


    北城監獄雖然已經沒了之前的監牢區域等級的劃分,但是禁閉室還是有的,尤其是極為危險凶殘的犯人,如野獸一樣,隨時都會有危險。


    對於這樣的犯人,監獄的禁閉室簡直就是多樣化的。


    白超所在的禁閉室,僅僅隻有十平米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裏麵,雖然裏麵現在有了馬桶,但真不是人可以呆的地方。


    試想一下,將你放在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裏,隻有一扇狹窄的鐵門,四處全是銅牆鐵壁,每天都要在這裏飽受煎熬,完全不能出去,恐怕意誌力再強的人都會被逼瘋的。


    奈何,白超顯然不是普通人。


    監獄四周崗哨上的探照燈遠遠投射過來,從鐵門上方一處兩個巴掌大小的鐵窗內投射進去,借著昏暗的光線,靜靜一個人躺在裏麵的白超,一動不動,意誌力強悍到讓人震驚。


    老胡帶著李麟和沈誌平來到禁閉室門前,給站在兩邊的武裝獄警打了個招呼,示意兩人開門。


    哢嚓!


    沉重的鎖鏈打開,伴隨著一聲吱呀,鐵門緩緩打開了,一盞刺眼的日光燈在頭頂打開,透過門口,李麟瞧見白超依舊安靜的躺在裏麵,縱然門開了,依然默不作聲。


    沈誌平似乎很相信李麟的能力,扭身吩咐老胡和那兩名守衛獄警離開,隻留下李麟一個人在這裏。


    “想找我聊點什麽?”


    對於李麟的到來,白超沒有任何意外的揚起嘴角笑了:“京城的飯一定比南方的菜好吃吧?”


    李麟輕笑著咧咧嘴,掏出一根煙,甩給白超:“雖然我們神交已久,但這應該好是第一次見麵,對吧?不管怎麽樣,在你臨走前,給你送最後一根煙,也是應該的。”


    扭身坐起身的白超抬手結果香煙,點著,靜靜抽著,斜眼仰起頭看了下李麟:“我很佩服你。”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李麟靠在牆壁上,也點了根煙,像兩個老朋友在聊天一樣:“很多事情都沒發展成你想象中的樣子,你我應該算沒有恩怨吧?”


    “嗬嗬……”


    白超一陣怪異的苦笑:“我爸是自殺的?我大哥的死也和你沒關係?”


    “你覺得你有能力殺得了我嗎?”李麟笑著詢問道。


    “但你覺得你有能力活著離開嗎?”白超冷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寒芒,越發驚悚。


    “不著急,畢竟朋友一場,先聊聊。”李麟彈了彈煙灰,輕笑道。


    “我並不覺得和一個死人能聊什麽?”


    白超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猙獰的臉龐:“不過,我倒是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妻子現在在哪兒?”


    李麟有些詫異的笑了:“這個可就讓我有點意外了,你吳老二除了兄弟,竟然還有在乎的女人?”


    “野獸也有溫柔的一麵,這是動物共性。”白超自嘲的笑笑:“我們做個條件交換,你放過阿薇,我放過你的女人。”


    “這個應該要問問童誌磊吧?”


    李麟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露出一抹陰狠問道:“童誌磊在什麽地方?別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那天晚上之後,童誌磊和吳倩可都人間蒸發了。”


    “李麟。”


    白超身子又往前靠近了幾步,狠狠幾口將一根香煙抽完,丟在地上,用腳尖碾滅:“我再說最後一遍,放過阿薇,今晚之後,我可以保證不會對戴旖旎她們下手。”


    李麟深吸一口氣,將香煙透過鐵門門縫彈飛出去,轉身像變魔術一樣掏出一把鐵鑰匙丟給白超:“我知道咱們之間必定有一個了解,但是在監獄內,誰死了,都對別人來說是個困難。你現在最需要的應該就是這把鑰匙,拿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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