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的白玉扇不好示人,他隻能自己做了折扇,題字於其上卻還缺個墜子,韓傾塵看他走在街上,一路看過不少墜子,都不滿意,便自作主張買了一個。(.好看的小說華錦看見那個墜子,越看越喜,心道那墜子油潤油潤的,越看越和他那折扇是一對一般,他眼裏都難得的發了光,在手上來回把玩。


    韓傾塵見此,黑發一甩拿過墜子道:“殿下不是沒興趣麽?”


    華錦嘴角抽了抽,把玉放回去道:“這玉成色確實不錯。”韓卿塵心道還隻是不錯,你的眼睛都快沾上玉邊了。“然我還是不喜。”


    韓卿塵拿出那塊狐行玉綁在扇柄上,望著華錦微微一笑道:“送給這個扇子如何?我看它們倒是配對?”華錦合起扇子不經意的嘴角勾起,覽月回頭,月光透過窗戶,淡淡的光罩在華錦和韓傾塵的臉上顯得柔和了許多,半年來她從未見過華錦露出這樣的表情,綠玉紅芳饒月光,比不上伊人獨笑。


    華錦和司晴走在小路上,於去西地之前他最後一次去書院,入學倒是沒去幾天,煩事倒是一大堆,司晴握著華錦的手顯得十分雀然,道:“杞哥哥,我聽爹爹講你要去西邊做大官了?”


    華錦轉頭,點了下司晴的鼻子,扇了扇折扇道:“什麽都瞞不過你這小鬼。”


    司晴張牙舞爪的拍開華錦的手道:“我才不是小鬼了明年,司晴就及鬢了。”


    華錦牽著她,並不言語,司晴卻打開了話匣子道:“杞哥哥我聽說西方有好多好玩的了,還有好吃的,你一定要記得給司晴帶回來點,尤其是酒釀圓子,可好吃了!”


    韓卿塵在一邊道:“你吃過了?”


    司晴對韓卿塵做了個鬼臉,鄙視他道;“當然沒有了,所以才要帶來嚐嚐。[.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韓卿塵也瞥了司晴一眼,心道那你怎麽知道好吃。兩人都像孩子一般針鋒相對,


    華錦搖搖頭,綠墜敲擊扇麵發出清脆的響聲,華錦哭笑不得道:“好了,司晴書院到了,快去那邊報道了。勿忘走時,小心腳下。”


    司晴還是不舍,厥了厥嘴,向華錦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悄聲說了幾句。翩然轉身紅著臉跑走了。


    華錦愣了愣想叫住她,卻晚了幾步。


    韓卿塵奇怪的看著華錦道:“她說了什麽?”


    華錦看了眼韓卿塵,搖搖頭道:“沒什麽,走吧。”


    華錦從門走到書舍裏,一路上不少的人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議論紛紛,華錦還是笑眯眯的容色不變,但韓傾塵和覽月卻覺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華錦進入舍裏時,舍內二十多人齊刷刷的停下了議論,放下了手中的筆,或是斜眼或是餘光或是赤裸裸的注視著華錦,最是讓人發毛。華錦自然的走到第一排的座位上坐下,椅子挪動的聲響在舍內顯得無比清晰。


    舍內各種聲音又吵嚷起來,瞬間恢複了常態,蘇霍走到他桌前皺眉道:“你是怎麽招惹了李宗泫了?”


    華錦抬頭望著蘇霍道:“沒有啊,怎麽了?又發生什麽事了?”


    蘇霍歎了口氣道:“算了,和這幾天你做的事比起來也算不上什麽。晚上運河一開,你就要去西地了吧?”


    華錦點點頭,給他一個寬心的微笑道:“蘇兄不必牽掛,我會回來的。”


    蘇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卻被韓卿塵用手攔住,韓卿塵眼神銳利掃過他的胳膊,蘇霍卻不在意道;“兄弟一定會去送你的,要是有用的上的我一定幫你。<strong>.</strong>”


    華錦看了韓卿塵一眼,韓卿塵猶豫了下鬆開手,蘇霍走過韓卿塵身邊,兩人不動聲色的肩膀相撞,較了下力,蘇霍悶生痛哼了一聲,華錦拉了下韓卿塵的袖子,兩人才分開。


    韓卿塵比之蘇霍武功內力都強了許多,隻是若但論蠻力倒是不如,兩人這一撞便已知深淺。李宗泫這時腳下帶風撞開兩人怒氣衝衝的走到華錦眼前道:“這信是不是你寫給馨兒的?”


    華錦拿起信,看了幾眼道:“信確是我寫的,但馨兒是誰?這信頭標的明明白白:‘雲家家主’。”


    李宗泫把信抓成一團,抓住華錦的衣襟,韓卿塵長槍帶風而出,抽上他的手,李宗泫拔劍而出,劍尖正對著韓卿塵的脖子,李宗泫憤怒的臉扭曲的不成樣子,慣是皮笑肉不笑溫文的麵龐,燃起火來隔外地可怖。華錦揚了揚扇子,韓卿塵便端著長槍站到華錦身後,李宗泫逼近華錦道:“你當我傻是不是?馨兒就在一舍,紅舍就這麽幾個女弟子,這麽多天你竟不知道她是雲家人,還是說你根本不是西梁人,不知道那白玉扇的主人可以娶雲家長女為妻麽?”他瞪著華錦,聲音雖小但一字一頓說的咬牙切齒。


    華錦帶著無辜的眼神望著李宗泫道:“李兄一定是誤會了,我信中隻說想與雲家主一見,這娶親之事確實是不知,若是如此蕭杞定會推掉這門親事。”


    李宗泫冷笑一聲道:“誰會信你,不過你今日便調去西地,哪裏高攀的上馨兒,還不知道死在哪個亂墳崗的人罷了,今日我上雲家,你這白玉扇也隻會是我的東西!”說著大步離去,四周的人都遠遠躲開,讓開一條路。


    “對了,李兄,再怎麽樣,看人信件總是不好,以後還是少做為妙。”李宗泫腳步頓了頓,並無反應。


    華錦使勁扇了扇風,心道可娶雲家長女的事他知道,可誰會稀罕這個,況且自己才十四,那人都多大了,哪會起這個心思,這回倒也是不明不白的被人怨恨上,平白的添了些無聊的事。


    韓卿塵看著他走在華錦耳旁問道:“你不會真要娶親吧?”


    華錦也不說話,揚了一邊眉毛看著他,韓卿塵捂住嘴巴,筆直的站起。


    華錦歎了口氣,李宗泫這一鬧,他這最後一天也沒心思學什麽了,又白交了學費,這些還都是梁攸墊上的。


    雲家老太爺的房裏,少見的擺上了兩雙筷子,他不喜人多,雲家如今香火不旺,曾孫裏也隻一兒一女,倒都不怎麽入他的眼,當年的雲妃,她的哥哥甚至父親都是世間少見的英才,現今雲家也是人才凋零。華錦被人從後門引入,雲家院內的園林設計的巧奪天工,本身就是一個迷宮,定要有人引入才行,華錦穿過許多的長廊,盡頭處兩旁放了許多的大棵君子蘭,華錦輕搖折扇,對這茂盛至極的君子蘭甚是喜歡,房中傳來一個略帶沙啞而滄桑的聲音道:“怎麽在門外不敢進麽?”


    華錦回過神來,推門進去,老太爺穿的青黑色曲裾寬衣,頭戴四方巾就坐在圓桌對麵,歲月給他增添了不少痕跡,皺紋和白發卻並不能奪去他眼中的精光。華錦躬了躬身子道:“晚輩來遲。”


    老太爺夾了口菜也不理他這句道:“你看了半天老夫的君子蘭看出了什麽門道?”


    華錦起身道:“晚輩也喜君子蘭,看出您也是精心嗬護,但也晚輩想今年這幾盆花開的花定是不好。”


    老太爺停了筷子看著華錦道:“說下去。”


    華錦拿出白玉扇了扇道:“君子蘭喜陰前幾日雨水重自是無事,可今日擺在外麵,定會造成影響,而花盆卻是上好的瓷器,滲水不錯但對於君子蘭透氣才是第一位,還不如用最爛的素燒花盆。”


    老太爺抬起手,指了指椅子道:“坐,我問你有時葉子不成稱生長是何故?”


    “那定是您沒有適時調換挪動,凡花草都是迎光而長。”


    老太爺搖搖頭道:“養了這許久的君子蘭,竟還沒你懂的多,這些孫兒倒是沒一個人像你一般花心思,吃飯吧。”


    華錦並不拿筷道:“種花草,和育人相同,也許您還沒找到適合他們生長的方法。”


    老太爺胡子抖了抖道:“哦?那你的生長之道呢?”


    華錦笑笑道:“本是向陽,夾縫生存,自然喜陰。”


    老太爺也放下筷子,向後靠著,白眉,清眼間帶著幾分洞悉道:“你母親不是給過你選擇麽?”


    華錦苦笑道:“您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帶著白玉扇而來我怎會不知,你母親一直和雲家和聖上都有聯係,我也知道些你的事,不成想你會找到這裏,用那化名也做了一番事。”


    華錦合上扇子遞給老太爺道:“您既然知道,我便明說了,這次來我是想取到雲家所有的兵力!”


    老太爺皺了皺眉,用拐杖敲了敲地麵道;“哼!吃這麽多你不怕撐到麽?這次你去西地,九死一生,若都帶走,雲家的這些家底就都交代在這了。”


    華錦黑瞳深邃,凝視著老太爺道:“但若成功,日後回來我有自信爬得更高,至少能保雲家百年無憂。”


    “黃口小兒你拿什麽保雲家無憂,日後不知是大皇子還是哪個諸侯即位,到時你爬的越高,跌的越狠。”


    華錦深吸一口氣,眼裏的墨黑猶如要把人吸入一般道;“我聽說母妃原是雲妃一年多。”


    老太爺瞪大眼睛,撐著拐杖,要站起,手指抖著指著華錦道;“放肆!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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