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的紅衣薄杉帶起的刺骨冷風衝進華錦所在的房間,爐中的炭火發出‘扒拉’的聲響,華錦放下手中的暖爐,抬眼看著羽。<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羽收了手躬身道:“閣主,所有的客人都已清出,各部人員都在樓下的霓紅台上準備好了。”


    華錦看了看漏刻上的水柱,掐指算了算時間,點了點頭道:“好,隨我下去吧。”


    清紅坊今日整頓,客人都被請出,而這些客人中也不少有王權貴胄,世家子弟,對此事也是頗有微詞,錢家公子竟和這清紅坊有牽扯的消息也被傳出。這清紅坊也算是京中帶著曆史的歌舞坊了,賣藝不賣身的規矩在這京中規範的最嚴,各家子弟知道這背後的主人不好惹,也很少有越這雷池的。


    “昨日侍郎是去了清紅坊麽?”禮部尚書錢木杉喝下一杯茗茶道。


    “去是去了,但未看到大人之子一擲千金為搏紅顏一笑的戲碼也真是可惜了。”禮部侍郎一向和這上司交好,開這些個玩笑,也未免存了讓其好好管教其子的心思。這錢少爺麵貌不揚,可一年間已經娶了兩門小妾了,不過平時出了好色,也沒有其他的愛好,總是在這朝上找不出差錯就是了。


    錢木杉搖了搖頭,道:“我問他此事,他都是閉口不言,這小子除了除了媳婦多了點,對這些事情也都不隱瞞,我交的事情也辦的利落,也不知這次到底發了什麽瘋,這京城都是把此事傳的沸沸揚揚的,還瞞著我做甚?”他也細想過,但昨日他也派他去到了北戎人所在的瑞峰城商量了些事物,按理說晚上不應有時間去做這種事來的。


    “大人,宮中的人發來話,小皇帝最近聽說已經開始讀《資治通鑒》了,這太傅膽子也是大了些,連這經典的《論語》,《尚書》全都跳了過去。”前朝舊典照儀製是不能給還未到總角年紀之下是不能讀沾染了前朝史典的讀物的,畢竟皇子年幼若是被之前的昏君行事影響總是不好,這次太傅越過這許多的書籍偏偏挑這些的治國典籍未免也是心急了些。(.無彈窗廣告)


    禮部尚書擱下茶盞,遞出一本奏折道:“那是有蕭杞的默許吧,如今這朝堂上下誰不受他的管製?我已經上奏退官給了他試探,沒想到他連理都不理,也從不上我這府門。”


    “大人高明啊!這辭官東隱既可探出蕭杞是否探查過大人,還可去除蕭杞的戒心和無端猜疑,一舉三得啊!”禮部尚書搖了搖頭,對這侍郎所說不置可否,道:“蕭杞如果這麽好對付就好了,北戎的事情咱們還沒放下,你記得弄得幹淨一些,還有年關將近,這漕運的年貨也要早些去戶部打點。”


    “下官知道,不過這公主一直都找不到,對咱們也是一個阻礙。”戶部侍郎看了看左右悄聲道。


    禮部尚書冷冷的看著台下,心道若是直接殺了這公主挑起爭端,再依此毀了蕭杞倒是再好不過了,他從扶手之處掏出一條信封交給禮部侍郎道:“這事也不是不無可能。”


    華錦站在台下,看著這幾個女子跳舞,看的入神,羽看華錦恍了伸碰了她的手臂道:“閣主,這清平樂,您覺得如何?”


    華錦回過身,眨了眨眼睛,笑道:“很好,我剛才聽說這豔娘要嫁入這錢公子府上了是麽?”


    羽看著在第二排的豔娘道:“沒錯,您不是說了要在這西梁重新建立情報網麽?這豔娘便是第一個。”華錦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問起某個人,羽知道華錦的心頭大患是北戎,如今豔娘要嫁入禮部尚書府中,看來是走的碰巧的極好。


    台上的舞蹈已經跳完,諸女向華錦跪下行了個大禮,豔娘看見去掉易容的華錦,卻是心裏好大的不樂意,合著閣主是逗她玩來著,還讓她高興了好一陣,也是真的不厚道。[.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華錦滿意的拍了拍手,感歎道:“舞姿絕倫,諸位的身姿也不負羽這年的栽培。”


    “多謝閣主讚譽。”諸女同時齊齊道。華錦看著她們同時跪下時,隻有豔娘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禁想笑,她一步一步走上台,站到豔娘身邊道:“豔娘看來是十分喜歡我這個閣主啊?這跳舞的時候從來沒把眼從我身上移開?”剩下的諸女都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不斷,豔娘的臉一紅,啐道:“胡亂笑些什麽,老娘就不信你們沒有看!”


    華錦被她彪悍的吼聲,逗得笑了一聲,道:“我剛進來的時候豔娘可是爭著逗這些小姐妹笑呢,怎麽現在羞了麽?”


    豔娘咳了一聲,又低下頭,低聲埋頭眼睛躲閃般的轉動道:“豔娘先前不知主子易了容,驚擾了主子,請主子怪罪。”豔娘心道她自認也見過不少的女子,其中羽領主的容色已經是豔絕無邊無人能及,而主子這般的姿色她還沒見過,主子雖然瘦弱但周身的氣質就是清雅纖柔,氣勢卻是清冷逼人,不輸羽統領半分,讓人不自覺的輸了一頭根本無法反駁。


    華錦握著豔娘的手拉她起來,在她手中塞了個錦囊,收起笑意,俯首在她耳邊道:”在那錢府中可不比這清紅閣,萬事小心,尤其是錢尚書。“


    豔娘愣了愣看著華錦墨色的眼睛,收起了錦囊,躬身道:“多謝主子。”豔娘摸著那錦囊的料子,絲綢十分的柔軟和順不似一般的材質,心裏暗驚,羽領主之前明明說這去錢公子的家裏明明就是個順水推舟的事情,怎麽如今看來主子是對此事安排深遠,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


    “都起來吧,舞很好,今後西梁的事情我全權交給了羽,我如何行事她便下怎樣的命令,這清紅坊照常便可。”華錦說著下了台麵拍拍羽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寬心的笑,羽點了點頭示意她清楚她的意思。


    “多謝主子恩情。”諸女看華錦有離去之意道,她們的身世都是曲折而不堪入目,有的是乞丐,有的是青樓不喜賣來,有的是落破的小姐,有的身負血仇,是華錦改了條令,破格收這些人入清紅坊才有了一席之地棲身,焉能不感謝華錦?


    華錦未轉身便直直離去,她要說的話已經說完,接下來就看羽的行事如何了,這西梁看來自己也是呆不了幾日了。


    韓傾塵在她身後,拉華錦上馬,華錦坐在他身前,他揮舞著馬鞭,冬日的烈風被韓傾塵的長袍揮散在兩邊,韓傾塵皺緊了眉頭,摟著華錦的手臂越收越緊,韓傾塵耐不住心裏的思緒小聲道:“如果你說留下,我還是有辦法的。”


    風聲呼嘯,華錦卻是沒有聽清大聲道:“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兩岸的楊柳依沒了昔日的綠意,風打著枯枝,卻沒有依萍。


    韓傾塵沉默了一陣,遲疑道:“晚上你想吃什麽?”


    華錦莞而一笑向後靠著韓傾塵的前胸道:“還是下掛麵吧,清淡些。”韓傾塵在華錦的身後看不清表情,自己在疆場上殺敵從來沒有遲疑過,下令指揮千萬的軍隊都未有如此的猶豫猶如女子一般,隻那一句話若是今日不說,不知道何時才能知道她的心意,他這一走不知何時再回,哪裏有這樣的機會再在她身後清摟纖身呢?


    他仿佛用盡了勇氣,在這烈烈風中卻啞了一般,說不清道不明,過了多年他才發現有多後悔,因這時在這枯藤昏鴉的冰冷街道上未曾道明心意,他兩人辜負的時光,流觴逝去了酒,當時若不是自己少了這一句,也不會有以後這麽多的糾葛。


    華錦和韓傾塵在後門剛下馬,韓傾塵扣了門環三下,一些奴仆便衝了出來道:“大人,不好了,竹林失火了!”華錦掏出折扇和韓傾塵對視了一眼,皺眉心道竹林小屋那裏是秦纖纖的住處,以她的身手和脾氣,若是有人放火早就出來咋咋呼呼的鬧個天下大亂了,不會到現在還沒有聲響,想來應該是有人派了刺客來。


    “讓青山校尉帶上府內所有的士兵趕去竹間小屋!”華錦一輝折扇道。


    “是。”那些奴仆不敢耽擱,領命便走了,華錦進了院子拉住韓傾塵道:“你和我親自去看看吧,秦纖纖不能出事情。”


    韓傾塵點了點頭,如今天幹物燥,竹林遇了火星便會著,火勢逼人,青牙的人已經站在外圍不停的向其中倒水,撲火,不停的有人換水出來進去,場麵還是混亂不堪。


    華錦從外叫住一個青牙的小童道:“這樣不行,你順著西北方向砍下一圈竹子來!”


    “是!”


    華錦說著便要衝進竹林,韓傾塵攔住她道:“淇奧你身子剛好,還是呆在這裏指揮吧,我進去就好。”


    華錦拽住韓傾塵衣角道:“萬事小心!”她雖然知道韓傾塵的武功不錯,但這竹林中人不知是哪方的勢力,若是設了什麽陷阱,她還是怕韓傾塵應付不來。


    韓傾塵看著她擔心的樣子,心頭大安,按住她拽著自己袖角的手,掛了下華錦的鼻子,笑了一聲,轉身衝進火場。


    華錦愣在原地,摸摸鼻子,咳了一聲,避開一眾士兵的視線。最近韓傾塵調戲自己的時候真是越來越多了,她可要提醒他自己已經是女子了,隻有自己調戲他的份,他若是做了,那便是以下犯上。


    她正是愣神的功夫,幾十個黑衣人從周圍衝出來帶著戾氣,那些人手持彎刀一看就知不是中原的武功,青山大喊道:“保護大人!”那些青牙的人從牆上落下,重新包圍了這些黑衣人。


    華錦彎起嘴角,冷笑一聲,心道父王常說黑子欲動不動,必要先行一步舍一子得一圍,這圍棋之道正和了這一步,最近自己是大意了許多,雖是打點了青牙做了這埋伏之事,竟也分不清這些刺客到底是何人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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