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從自己蜷起的兩膝間用餘光瞄了一眼前方,大石堵住了本就崎嶇蜿蜒的山路,他們如今在半山腰如果像剛才那人所說進了樹林確實比硬撐過去好得多。[]


    “也隻能如此了,小平你看著這個犯人,城主說他最是詭計多端,這林中地形複雜,放跑了可找不回來了。”


    “是,大哥。”那小平倒老實看著華錦眼珠都是一動不動,華錦看著這個有些憨憨的小守衛,笑了。她笑得燦爛而溫暖讓小平幾乎忘了華錦的身份,覺得和自家村口的朋友一樣,回了一笑。


    “傻笑什麽?!快跟上了!”那大哥打了小平的頭一下,小平回過神再看華錦,卻又恢複了常樣,沒了剛才的笑容,小平揉了揉眼睛,心道大哥說要看好犯人自己看好了便是,理什麽他呢?


    華錦的柳木囚車滾動和這些人一起到了林中,那些官兵在前方探路,除了小平也沒人看華錦,金光乍現,小平的眼睛被這強光所掩,一時隻能大叫道:“大哥!”


    虎聲突現,“嗷”的聲響震徹整個林子,甚至遠處還有回應之聲,前麵的官兵愣住回望,隻見那虎身之上的少年,單衣薄衫,帶著鎖鏈正是華錦,華錦一揮手那金虎仿佛是他的手臂一樣,華錦把所有的部下的鎖鏈讓金虎咬開,從他進攻開始,那些守囚的官兵都,嚇的不敢施為,屁滾尿流的要跑走,華錦剛鬆了口氣,心道這一次是最後的機會了,自己的體力根本讓金虎撐不了多久。


    這時幾十個人從密林裏麵竄出來,華錦皺起了眉頭這真是黃雀在後啊。如今韓卿塵不在,他們也沒有能以一當十的人,現在十麵埋伏怎麽辦?”覽月衝出來和那些人打在一起,饒了一把刀守在華錦身旁,華錦她隻有十個人,對方人數卻是數不盡,華錦被人護在身旁,卻眼看手起刀落那幾個官兵便把自己的部下屠殺殆盡,華錦恨了恨心拉起覽月,手上卻無力,覽月回望華錦,看到她一邊的手拉著自己,臉上被手上的傷刺痛的蒼白,便明白她的意思。[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覽月本想跨上金虎和華錦衝出這裏,卻一拍虎背,讓金虎飛躍而起,華錦趴下抓緊了虎皮,金虎跳躍入林中,覽月站在金虎之後,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住那些官兵的刀劍,華錦回望到覽月的背影,冷風蕭瑟,她的長發飛舞,以一人之勢擋住了萬千的攻勢,不是因為她有多強,隻是心念如此,無可奈何。


    華錦在腦中呼喚金虎,道:“我之命汝怎麽不明?”


    金虎奔跑的更加歡實,轉了個彎道:“吾向來以主人的生命為第一要務,主人的氣力精神都不夠,這裏是山野密林,吾不能保證能撐到那時!”


    華錦趴在金虎身上,攥緊了虎皮皺眉喊道;“覽月你也是認識的,若她為我而死,我欠她的就太多了,今日你若不回去,我便是活了下來,背負了這許多人的生命,能活得暢快麽?!”


    金虎搖了虎頭,什麽也沒說隻是執拗的朝前奔去,華錦從虎背上掙紮著爬起來,金虎道:“主人要幹什麽?”


    華錦的手腳撐不住,隻是向右滾了滾道:“你再不回去,我便跳下去了。”


    金虎嗷的叫了一聲,心道這個辦法雖然耗力但是也隻能如此了。華錦身旁的金虎毛發快速的的變長,華錦甚至都被埋在其中,華錦好不容易掙紮站了起來道:“放肆!你要幹什麽!?”


    金虎的毛發把華錦包裹起來,隻露出一個頭來,華錦知道掙紮無用,便是和金虎理論,它也不像其它人一般的智力,一根筋的腦子,她就是費盡了口水它也不為所動,還有自己一套的理論。


    華錦在它背上慢慢困倦,困意上頭慢慢的睡去,這處綠水青山金虎如魚得水一般,在深譚喝水在叢林間嚎叫,激起一片獸語鳴叫聲,它也漸漸疲憊下來,找了一處槐樹下,安靜下來慢慢消失,隻剩下它剛才招來的虎豹還留在昏迷的華錦周圍,野獸不知人事替她偶爾舔舔臉,驅趕一下蚊蟲,等著她蘇醒。(.)


    “咱們找了這多日為什麽還未找到一絲的蹤跡?”韓卿塵一拳打在樹上,焦急的情緒溢於言表。


    軍師還未說話,一個黃衣女子走過來,按住韓卿塵的手道:“韓大哥,你的主子肯定是自己逃走了,要不然這大山茫茫,那些守衛的官兵通過怎麽也會留下些暗號吧。”


    韓卿塵轉頭看了她一眼,把手抽出來,軍師捋了捋胡須,扔了根火棍在火堆裏道:“將軍,小姐說的也對,咱們還是重新再去官道上找一找吧。”


    韓卿塵凝眉點了點頭,這時綠林搖曳,一個穿著皮甲的男人抓著野雞走過來,韓卿塵不耐煩看了他一眼道:“呂青,打個雞怎麽這麽長時間,那幾個弟兄都想要找你去了。”


    呂清放下雞,單膝跪在韓卿塵身前道:“將軍我在前方的管道旁發現了打鬥的痕跡。”


    韓卿塵驚站起來喜道:“真的麽?快帶我去。”


    那黃衣女子拉住韓卿塵,臉上眉頭尖卷向上,擔心道:“韓大哥,現在太晚了,看不真切還是明日再去吧。”


    韓卿塵把她的手拉開,皺眉看著她的眼道:“姑娘我們有命在身,這裏離葉天山莊也近了你若是不急,可以慢慢來,可我們已經等不起了。”說著便轉身隨呂青走了,軍師把韓卿塵走後那黃衣江湖女子臉上的失落和感傷看在眼中。


    軍師歎了口氣心道孩子,你不知道韓卿塵是個木頭疙瘩,不是斷袖就是傻,這一路上你表現的這麽明顯,他都沒懂,再怎麽勸又有何用?將軍怎麽也不可能去葉天山莊踏入武林之事的。


    韓卿塵看著麵前的一具具屍體,這哪裏是打鬥的痕跡,明明就是打鬥的現場,怎麽會如此慘烈,華錦是逃脫了還是葬身在這裏?他一絲不苟的查看著每一絲蹤跡,希望能看出到底華錦在這裏發生了什麽。


    “將軍,我在前麵發現了覽月!”


    韓卿塵站起來,急道:“快帶我去,她怎麽樣了?”韓卿塵邊走邊道。


    “您還是自己看吧。”韓卿塵走到一具被血色沾染了全身的人旁邊,她的手上虎口崩裂,腰間有一個深深的傷口正拿手捂住,臉都皺在一起仿佛是痛苦不堪,但從胸上的起伏來看還是活著的。


    韓卿塵雙手橫抱起覽月,對呂清道:“你快叫孟大夫來!”


    “是”


    孟雲生在隊伍的中央,他步子慢,呂清跑到隊中,幾乎是牽著孟雲生在向回跑,孟雲生‘哎呀’的歎了一口氣道:“你再急,老夫也走不快呀。”


    呂清看著孟雲生一步一步搖搖晃晃恨不得自己替他走,跺了下腳,直接扛起來孟雲生到韓卿塵麵前,孟雲生整了整衣袖,瞪了眼呂清,呂清退後了一步,咳了一聲。


    孟雲生看韓卿塵身旁一身血衣的覽月,拍了拍韓卿塵的肩道:“將軍,她這是什麽時候受的傷?”


    韓卿塵站起來想了想他當時在現場捏的血土道:“看著現場的跡象可能也就是早上。”


    孟雲生點了點頭,把覽月按住傷口的手拿開,裏麵的血水已經凝固,他揮了揮手,讓周圍的男子都離遠些,背過頭去。


    孟雲生撕開覽月的衣服,皺了皺眉,她的傷幸好就這一處,又遇上了大夫要不然根本活不到明天。孟雲生拿來醫箱一步步慢慢處理好傷口,和韓卿塵道:“今天她是醒不了了,將軍要是想問什麽隻能等百日,或者去現場找找其他蹤跡吧。”


    韓卿塵轉過身來,蹲下看著覽月,歎了一聲道:“理應如此,覽月也是經了一場惡戰,還是好好歇著吧。”軍師也走過來道:“看來將軍是找到了些蹤跡?”


    韓卿塵點了點頭道:“我找到了金虎的蹄印,淇奧她若是逃走隻能是乘金虎,咱們隻要追著印記便可找到。我和先頭部隊趁夜而疾行,後邊的中軍和軍備華錦打下的臨淄,那裏應該相對安全。”


    軍師沉吟了一會,點頭道:“將軍有理,不過覽月還是跟著孟大夫走。”軍師心道無論哪條路都是顛簸也不知覽月這丫頭受不受的住。


    趙瀝泉和手下已經已經在密林裏迷路了半日了,他本是要穿林而過去父親的葉天山莊,誰知此處密林深遠找了半日都是在兜圈子,他的手下和朋友都跟著他而走這也真是丟臉至極。


    “少爺,前麵的樹下躺了一個女囚犯,咱們是不是問一問?”小米剛剛探路回來,也沒找到好路,隻是卻看到了和之前不同的路,也不知有沒有用。


    趙瀝泉想了想,心道這裏霧靄深深,林深如海,有個犯人逃到這也不是什麽奇事,他想了想道:“好,你帶我們過去吧。”


    林景遲疑道;“趙兄,既然這是個犯人,外一是殘暴嗜血之徒該如何?咱們還是小心一些,派人再仔細看看吧。”


    林景旁的錢鳴笑道:“林弟你這就怕了?小米剛都說了是個女犯人,咱們這些人都身懷武藝,還怕一個女人麽?”


    趙瀝泉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停下道:“是怎麽樣,咱們幾個小心看看就是了。”趙瀝泉的話還是有些分量,他們幾人都跟著他走到了那棵槐樹下,現今已是深冬,那槐樹全是枯枝,樹底下一個瘦弱的人縮成一團,手腳上都是血跡,但身上露出的肌膚卻鮮嫩嬌柔,其三尺青絲繞過全身,如瀑如墨,纖小傾城絕世的臉上帶著安詳而溫柔的神色,讓人望而出塵,她蜷在那裏,有一虎一豹睡在她身前仿佛是一直守護著她,以至於在這寒冬裏,她的身側還是溫暖,趙瀝泉試探的伸出手來,又回縮過來,竟是怕驚擾了她的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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