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就連我也聽見了身後索索的腳步聲。強公帶我們拐了一個彎,然後讓淩輝放我下來,讓我和三個女人都下到陡坡下麵,他倆就一個閃身不見了。


    很快就接連響起了槍聲,隨後又是一陣慘叫。這種情況持續了十多分鍾,山林裏又恢複了平靜。我很擔心強公出事,他本領是高強,也抵不過對方有槍是不,突突來兩下不是鬧著玩的,分分鍾出人命。


    現在是白天,僵屍和厲鬼大部隊不會出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雇傭的亡命之徒了。想了想羅家,或許還是雇傭兵也說不準。他們如此勞師動眾,發動了那麽多的人手,其目的不過是想殺了我。


    想起來就憋屈,若非是受了傷,哪裏輪得到他們在我麵前跳來跳去。我突然悔恨起自己的冒失,要是當初謹慎再謹慎,就不會拉著一大票人來長白山,被人家當做貓捉老鼠來玩弄了。在此時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了,沒有強大的背景勢力,就憑區區幾人就想和他們鬥,無疑是螳螂擋車不自量力。


    摸了摸我胸前的銀吊墜,我也不禁迷茫起來,說不準玉棋盤殘片的事,最終會把我們推向末路,與整個靈異界為敵。到那時,又將會是什麽樣的一個局麵呢?


    我挺理解強公的做法,自從東方信將玉棋盤偷走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過不成安穩的日子了。有人或許會問,既然你說強公那麽厲害,還能未卜先知,不如把所有的災難都扼殺在苗頭之中不就得了,幹嘛還要折騰呢。


    若是能這樣用卦,我還會中了別人的套嗎?幹脆讓強公幫我算算何時會有災禍,不就輕輕鬆鬆地避過了。有些可以算,有些是不可以算的,不然擾亂了天機,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就像在龍澤村被我殺死的那個羅家人一樣,罔顧天道,最終弄死了自己。說得好聽點是被我殺的,說難聽的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偷窺天機,是有果報的。


    淩輝回來的時候,竟然扛著一把步槍幾把手槍回來,還拿了二三十個彈夾。他樂嗬嗬地遞給了我們一人一把,還平均分配好了彈夾,他說他喜歡大家夥,步槍就歸他玩了。


    愕然地接過手槍,我也是愣住了。雖然在陽煞之體的狀態下,不錯,我是殺過人,還不止一兩個,但是那就好象在夢中一般,手起刀落的很是爽快,因為我在那種狀態下沒有生死觀念。可是這次竟然要用手槍?打中了別人還好說,萬一給別人打中了,那不就完蛋了。


    我頓時明白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無論強公和淩輝的本領多高強,對上了手持槍械的亡命之徒,他倆生命安全不用憂心,我們卻是手無寸鐵,毫無自保之力。難不成他們出動了大部隊,進山搜羅來了?


    說真的我還以為是幾個人而已,頂多也就是僵屍厲鬼之類多了一點,誰知他們竟然出動了那麽多人手。他們還真是不達目的不會甘休了。用那麽多人命來換取我們一行人的命,值得嗎?


    待強公回來後,淩輝背起了我,又趕起路來。我好了很多,身體也正在逐漸恢複。可是強公說了,如果讓我走路的話,身體缺氧而導致加重呼吸,恐怕肺部還會出血,以後不免落下病根。所以我也由著淩輝背著了,對他而言我的重量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中途停下來休息了兩個多小時,又是接著趕路。我問花灼骨和李小美的傷沒啥事吧,李小美微笑著對我說沒事,而花灼骨則是冷哼了一聲。


    隻要還沒事就好,我也打算好了,今晚他們若是再來,我會試著離魂,將他們全部殺掉一個不留。我不能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要是有人因此為我而送命,那麽我會內疚上一輩子的。花灼骨我也是看出來了,主要原因是知道楊紫對我意味著什麽,才對我有所偏見,她人本身還不錯,還用血蠱救了我一命。正是如此,我才更看不得任由著羅家和鬼門緊追不放了,長久下去一定會有傷亡的。


    下午,我們終於走到了一處隱秘的山穀盤地,強公讓我們在石頭後麵隱秘好,就地吃一點幹糧,等他們上門。看著一場大戰即將要一觸即發,我緊張得太陽穴都突突地跳動了起來。槍戰啊,能不緊張嗎?我笨拙地拿著手槍遵循著楊紫交給我的步驟一下一下地換彈夾,上膛,打開保險。


    子彈不長眼睛,若是不信被擊中致命位置,比如說頭部,那會是當場死亡的。我不怕死,可是不能讓身邊的人陪我去送死。


    我匍匐到花灼骨藏身的位置,就停了下來。她問我幹嘛來著,敵人隨時會到,可能還有狙擊手,你還嫌不夠紮眼嗎。我說花灼骨同誌,是我連累你了,今晚也不知道誰死誰活,我過來是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要是咱們能活下來,以後你怎麽對我撒氣,我都不會頂嘴了。


    說完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又往淩輝那裏爬了過去。


    “老大,啥事?”他還是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緊張與不安。


    “哎,我說,這幾天辛苦你了,背著我一個大活人的在山裏竄,要不是你的幫忙,我早就死翹翹了。雖然咱們是萍水相逢,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過了今晚要是不死,咱們就以兄弟相稱吧。”我看著他有感而發,情深義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嘿,我年紀比你大,這麽說你以後得叫我輝哥了?”淩輝一聽,雙目一亮。


    “你就想得美,你還是得叫我老大!”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兀自不管淩輝翻起白眼嘀咕著那又有啥差別,朝著李小美的方向爬過去。


    “李小美,雖然不知你是敵是友,但是,注意安全。”我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讓她小心,畢竟人家都陪著你走了那麽長的一段路了是不。敵友未明,卻得一樁分一樁,別搞混了才是。


    “嗯,好的。”李小美給了我一個甜美的笑容。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真不知她是怎麽想的,人挺安靜,卻讓人琢磨不準她的想法,每天好像沒事的人一樣,細看下去,又像心事重重。再說她爺爺有心將她培養成了至陰之煞,也不知是不是衝著我來的,以後若是兵刃相見,也是個麻煩事。


    兜了一圈,好不容易爬回了楊紫那裏,因為我是病人,所以位置是靠在最後的,她陪著我,照顧著我的安全。


    至於強公,就不必跟他說什麽心裏話了,我和他都是為了東方家族而拚命著,關係也情同父子。對我沒有養育之恩,卻救了我幾次性命,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紫同誌,嗯,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我吞吞吐吐著,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把心裏話都說出來。


    “說吧。”楊紫對我宛然一笑。


    “嗯,我和張局長的女兒,是男女朋友關係。”我最後還是決定了說出來,不然心裏不好過,麵對她也總抬不起頭。


    “這個我知道。”楊紫神色一黯,隨即詳裝沒事的人一樣,臉上微笑如舊。


    “唉,我說完了。”我也不禁默然,事已至此,還能說啥啊。


    時近傍晚,山穀入口處的草叢中出現了動靜,沒風,草叢卻搖擺著,晃動著,我知道是他們的部隊到了。


    不知是哪一方先開了火,槍聲頓時在山穀裏響成了一遍,火光四射。


    我也壯著膽子胡亂地射了幾槍,就躲回了原處。楊紫則不同,在靈異局裏應該設有射擊的課程,看著她一板一眼專業有素地射擊著,我卻不知怎麽辦才好。長那麽大彈弓就玩過,手槍在我手裏,沒多大用處啊,盲目地扣下扳機就能打死人了?我想都沒想過。


    兩方一直僵持著,漸漸地我們這一方的槍聲少了下來,我知道大概是子彈不多。再說,隻有淩輝手中有一把步槍,而我們的都是手槍,怎麽鬥得過人家的火力。


    一聲接著一聲的尖銳嘯聲陡然了加入了槍聲的行列,我探出頭一看,原來是花灼骨正在吹口哨。正納悶著她咋還有興致玩呢,楊紫就在我耳邊說,她是在叫喚著山穀裏的毒蟲,攻擊對方來著。


    果然,仿佛是為了回應楊紫的話,對麵的人馬突然地慌亂了起來,還傳出了幾聲驚呼大聲喝喊著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緊握手槍就是一頓亂掃,對麵一下子就倒了好幾個人。正在我再想開幾槍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著一股氣浪伴隨著雜草和泥土,兜頭兜臉地向我蓋了過來。


    臥槽!火箭筒都用上了?我大吃一驚,忙看著周圍的人有沒有事。讓我稍稍放心的是,所有人都還在各自的位置隱秘著。


    又是轟隆的一聲,彈頭在距離淩輝不遠的地方爆炸,他直接就被炸飛了出去。我還以為他嗝屁了的時候,他卻坐了起來呸呸地吐出嘴裏的泥土。


    “我幹尼乃乃的,不玩了不玩了,一點都不好玩,勞資用步槍你雜能用火箭筒,不公平!”他吐幹淨了嘴裏的泥土,卻指著對麵破口大罵了起來。


    特麽的他是不是炸傻了,在逗比呢?我愕然地看著那道指手畫腳,嘴噴粗言汙語的淩輝。


    “幹死這幫孫子!++,你們爺爺發火了!”淩輝罵罵咧咧地呸了一下,隨即抽出了纏在腰間的那塊紅布,將他顴骨以下的臉都蒙了起來,隻露出兩隻滲著寒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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