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程在德章宮裏無事,這下棋連著幾天也是煩了。[]除了每日有人進來送吃的,其他時候,德章宮的人可不敢招惹這位主子,萬一一個不慎就像小民子一樣,何必讓自己遭這份罪。


    書案上還擺著幾份留中不發的折子,宋雲程是實在無聊了,這才忍不住過去隨意翻看了兩本,一本是楊淑妃父親貪墨的折子,裏麵詳細列舉了楊大人貪汙幾百萬兩的賑災銀子,還有貪汙修河道的銀子八十萬兩。楊家在朝中勢力大,不好動手,宋雲程也明白沈洛左右為難不好將這折子發出去,更重要的是彈劾楊大人的是蔣國公的門生。


    還有一個折子,是邊疆發來的,已經到年底,朝廷的餉銀還未發下去,連犒賞也不曾有。這折子已經發了三分來催,全都被沈洛給留下了。沈洛這是為何,宋雲程就猜不透了。邊疆將士可不比普通百姓,百姓餓一天,可以勒緊褲腰帶撐一天,可是邊疆將士餓著了,連兵器都拿不動,如何抵禦外敵的入侵?在戰場上拚死拚活,浴血奮戰,到了,拿不到犒賞金就罷了,連餉銀都沒有。這要是宋雲程,她都想撂家夥不幹了!


    宋雲程又隨意翻看了幾本折子,各地上來求賑災銀兩的,還有彈劾沈洛親近的一些大臣……剩下還有很多折子,宋雲程沒再一一去看,宋雲程原先隻以為沈洛隻是單純的針對蔣家,心小難懷天下。


    如今看來,沈洛這何止是難懷天下。


    年前為修繕承德宮,花費六百萬兩銀子。六七月份時,在冀州修建避暑行宮,大興土木,耗資三千萬兩銀子,如今行宮仍在修建當中,要修建成功,估計還要再投入上千萬兩的銀子。還有在年前就已經在為他自己修建的帝陵,如今也投入了差不多五千兩萬銀子。還有一些修建園林,為他自己樹立功德碑所消耗的銀子,暫且就不說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親小人,殺忠臣,罔顧百姓,苛待邊疆將士,沉迷酒色,自我享受,好大喜功……有這樣一個皇帝,可見天下百姓在過著什麽樣的日子。


    可宋雲程隻是個後宮嬪妃,對於這一切,除了一時憤怒之外,打心裏徹底厭惡沈洛之外,她能做的微乎其微。


    “主子。”見著宋雲程許久不語,開口叫了她一聲。


    宋雲程回過神來,將手裏的折子放下。


    絳雲不動聲色的將宋雲程翻過的奏折都整理好,恢複原先的樣子,歎了聲:“皇上若是想要對主子下狠手,又豈會太難,到底是皇上對主子還有幾分忌憚在,又尚且還顧及些皇位。”


    宋雲程回頭來看絳雲,神色凝重,道:“我從不曾知身上的責任這樣重,隻要有蔣家軍在,皇上再糊塗也會有幾分忌憚,可這也並非是長久之計,昏君暴政,要麽一日除之,若是養久了,天下百姓苦到了頭,總會有人奮起反抗,四處征戰,還可能有其他王公大臣謀逆,外有西寧國和雲楚國、戎狄人虎視眈眈。”


    聽著宋雲程這話,絳雲慌張了起來,提醒了一句:“主子,您隻是後宮嬪妃,這些事,您不該想。”


    “的確,我不該想,我也無能為力。”宋雲程垂下頭來,頹敗的在台階上坐下。若是在二十一世紀,這些事情爆出來無須她去想,便會有眾多有良心之人會首先衝鋒陷陣,會有人口誅筆伐當政者。可是在皇權至上的古代,老百姓有苦不敢言論,餓了隻能勒緊褲腰帶,然後等著餓死,等著被剝削死,甚至還有在戰亂中慘死。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她站在了皇權的邊上,有一定的能力推翻這樣的皇權。


    可是,宋雲程不敢,她害怕自己是無能之人,會給百姓造成更多的苦難,她也沒有成為一代武則天的魄力,她隻想但一個普通平凡的人,行醫救人,過簡簡單單的生活。[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大戲台那兒熱鬧了一天,總算是散了。


    沈洛原是打算去承德宮的,卻是被蘇才人和孟蓉香鬧得嫉妒不悅,既然蘇才人和孟蓉香不想承寵,他就偏要去向她們宣示主權。當晚便就去了蘇才人那兒,蘇才人正好今日在聽戲的時候受了冷,染了風寒,身子有些不適。


    沈洛卻是覺得蘇才人這是故意要將他推走,當下便是怒上心頭,也不管蘇才人反抗,就霸王硬上弓,蘇才人自然越發的厭惡起沈洛來,開口便是嘲諷了句:“皇上先前倒還有幾分風度,如今卻要靠著用強的手段,就算皇上得到臣妾又如何,隻會讓臣妾越發厭惡皇上。”


    沈洛被惹怒,一腳將蘇才人踢下床,憤怒的穿戴了衣裳,便就出了蘇才人的院子。往外走了走,又去了孟蓉香的容琇宮。


    孟蓉香正在做作畫,她的屋子裏有許多的畫,都是畫的沈越,白衣錦袍、隨意青衫、銀光鎧甲威風凜凜……各種各樣的。聽著宮人喊著皇上駕到,孟蓉香趕緊的停了手中的畫筆,命宮人將屋子裏的畫都收了起來。等著沈洛進來時,隻看到孟蓉香作畫,走近看,畫的隻是一幅寒梅爭春。


    孟蓉香趕緊的放下筆來,恭敬的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沈洛扶著她起身,解下身上的披風,宮人趕緊斷了火爐子過來給沈洛暖手。孟蓉香笑著問道:“這大晚上的,皇上不是在蘇才人那兒嗎?怎來了臣妾這兒?”


    一提起蘇才人,沈洛便是一肚子的火,冷冷的哼了聲,在一旁坐下。孟蓉香看著沈洛臉上的怒意便不敢再多言,安靜的坐在一旁,隻安靜的作自己的畫,絲毫不再搭理沈洛。


    沈洛隻覺是被孟蓉香給晾了起來,心裏的火氣越發的重。這個時辰,早到了該就寢的時候,他跟這兒坐著,孟蓉香竟然還能平靜的作畫。許久,沈洛冷哼了聲:“孟美人,該伺候朕歇息了!”


    孟蓉香手中的筆頓了頓,臉上閃過幾分的不情願,但還是放下筆,起身去替沈洛寬衣,又自己脫了衣裳,床榻承歡。


    她到底沒有蘇才人的那股大膽和傲氣,平日裏嘲諷幾句別的嬪妃還行,卻不敢真的違抗能左右她生死大權的人。在沈洛的身下承歡,任由他的發泄掠奪和蹂躪,甚至自己還會發出愉悅的呻*吟之聲,可她心裏恨透了沈洛和楊淑妃。分明她是要當十王妃的,嫁給自己夢寐以求的男子,沈洛卻將她強硬收進後宮裏,楊淑妃還一口一聲的責備她:“誰讓你自己不爭氣,沒能讓十王爺看上!”


    一早,劉諱先跑去的蘇才人那兒,聽說沈洛當晚就走了,打聽到沈洛離開蘇才人那兒之後就去了容琇宮,便趕緊著往容琇宮裏去。


    沈洛這才起身,劉諱就匆匆的跑進來慌慌張張的稟道:“皇上,德章宮出事了。今兒一早,貴妃娘娘將德章宮所有當值太監都毒倒了,出了德章宮了!”


    沈洛駭然大怒:“什麽,她好大的膽子!立即派禦林軍將宣寧宮給朕圍起來!”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句:“還有,把宣寧宮裏所有的宮人全都給朕送到慎刑司裏去,大刑拷問,朕倒要看看他們會吐出些什麽來!”


    劉諱弓著身應下,趕緊的按著沈洛的意思去辦。


    孟蓉香笑著插了句嘴:“貴妃娘娘素來是大膽慣了,皇上又何必如此動怒。”


    沈洛看都未看她一眼,便徑直的出了容琇宮,怒氣衝衝的往宣寧宮而去。


    德章宮的宮人全都被毒倒了,這可是大事,不出片刻就傳得沸沸揚揚的。宮牆朱欄處盡是宮女太監竊竊私語,都原以為貴妃失憶回宮總待人親近是轉了性子,沒成想,貴妃竟然連著德章宮的宮人給全毒倒了。


    這可果真是毒妃!


    就這事一出,滿宮的人又將貴妃先前的事掀出來說了起來。杖斃了幾個嬪妃,又有多少嬪妃被無故罰跪的,還有害得哪些嬪妃小產,又毀了哪位嬪妃的臉……倒是詳詳細細的撿芝麻搗穀子的全都說了出來。


    宋雲程這才回宣寧宮一會兒,便將“她”以往曆史都了解了一遍,果真是個壞事做盡的毒妃。


    可是,流言的可信度不高,蔣妍可能不是個好人,可也絕非是宮人所說的如此惡貫滿盈,不然,恐怕蔣家也不會縱容她。


    宮裏的人,有幾個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沒多一會兒,禦林軍來了。接著,沈洛也一臉怒氣的來了。一進院子就大怒道:“貴妃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今日毒了德章宮的人,明日可是要毒死朕了!”


    “皇上嚴重了。臣妾可不敢做出弑君謀逆之事來。”宋雲程恭恭敬敬的回道。


    沈洛狠意的看了她一眼,卻是吩咐身邊的人道:“來人,將宣寧宮所有的人都送去慎刑司好好審問一番,這宣寧宮裏可有藏毒,貴妃可有要下毒謀害朕之意!”


    頓時,宣寧宮上下一片慌亂,先前可都已經去了慎刑司一趟,都受過苦頭,一聽慎刑司三個字便都嚇得跪倒在地。


    這可才過了年,正月初五呢。


    劉諱猶豫著,勸諫了句:“皇上,這正月初五的,見了血光怕是不妥。”


    沈洛對著劉諱就是一腳踢過去,罵了句:“狗奴才!”


    可憐劉諱一把年紀,被沈洛踢到在地,磕的額頭流了血,從地上爬起來,心惶惶的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便跟一旁候著,也不敢離開去清理額頭的傷口。


    宋雲程眼瞅著宣寧宮一片哀嚎,絳雲、和喜等人都被禦前的人給抓去了慎刑司。偌大的宣寧宮裏,院子裏還有些鞭炮炮仗點過後留下的紙屑沒清理幹淨,徒剩下宋雲程一人。


    外麵,守著禦林軍。沈洛這是不能一時殺了她,便想要將她給隔離開,孤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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