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薔柳一聲驚喊:“花姑娘!”急忙扶住了她倒下的身體!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用力踹開。


    閉月老鴇一臉的怒不可遏:“九千歲王妃,你竟敢殺我醉香樓紅牌花小四,招遠,報官!”上次羞辱之仇,終於可以報了。


    “本官在此!”


    一群圍觀的醉香樓花姑娘紛紛讓開一條道。


    隻見錦衣衛副指揮使樊翰一身綠色錦繡服。殺氣衝衝而來。


    他派了兩名手下去查看花小四的情況,那人探了攤花小四的鼻息,道:“大人,死了。”


    宮薔柳眼瞳一縮,仍不可置信似的,使勁地搖晃著花小四的肩膀:“花姑娘,你醒醒,你醒醒呀,不要睡了,不要跟薔柳開玩笑……”怎麽會這樣呢?好好的一個人,就在她麵前這麽死了……死了……花小四容顏依舊豔麗,可是她卻再也不會說話了,再也不是這醉香樓的紅牌了。宮薔柳覺得難受,如果她今天不來。花姑娘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她沉浸在花小四的死訊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給本官拿下殺人凶手宮薔柳!”樊翰目光淩厲掃過蹲在地上的宮薔柳,二話不說就給她定了罪名。


    殺人凶手?嗬嗬!宮薔柳抽出腰間的鳳翼靈,含淚指著樊翰:“你們設計陷害我,我根本沒有殺花小四!”否則會這麽巧?花小四一死,閉月老鴇就出現,她一說報官,樊翰就來了……


    樊翰卻是一臉陰狠:“宮薔柳,你是要拒捕麽?九千歲王妃又如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你!來人。拿下!”


    “誰敢抓我!”宮薔柳握緊了鳳翼靈,作弑殺之勢!


    樊翰猖狂大笑:“要反抗嗎?在你反抗前不如先考慮一下!來人,帶上來!”


    宮薔柳目光朝著門口看去,卻見阿離和其他五名番子被擒住了,各個被冷冽繡春刀架著脖子----


    “阿離!”宮薔柳隻覺得一陣暈眩,握著鳳翼靈的手微顫,怎麽會這樣,她不但害死了花小四,還連累了阿離?為什麽,她總是讓身邊的人不幸?師傅為了她受傷,奴兮為了她被挨打,大人為了她吞毒藥!夠了,真是夠了!!!這一切夠了!!!


    阿離大喊一聲:“王妃莫要管我,殺出去找大人!”樊翰是錦衣衛副指揮使,王妃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殺出去或能獲一絲生機。總比入了錦衣衛大牢要好!


    “阿離!”宮薔柳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隻魔手捏住。她喘不過氣來,她看著阿離和那些番子……天人交戰!怎能不管不顧?


    樊翰一個眼神示意,隻見一名番子被抹了脖子,鮮血噴灑好不壯烈,死屍倒下去,宮薔柳瞪大了眼睛,她心中的害怕和恐懼也在不斷擴張著。


    “宮薔柳,你不束手就擒,我就一個個殺了去,最後一劍挑了這小子的喉嚨!”樊翰手中繡春刀指著塚離在他脖子上輕輕一劃,隻見阿離白皙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忍的痛苦,被割裂的皮膚滲出絲絲血跡。


    “不要!”宮薔柳哭喊著,手中的鳳翼靈跌落在地……做不到,做不到呀!花小四,阿離,隨行的番子,他們也有爹有娘……


    “王妃!”塚離皺著眉頭,難過地轉過了臉。


    “帶走!”樊翰必須抓緊一切時間,不然林潼到了還沒出醉香樓人就被他給劫走了。


    樊翰帶著宮薔柳飛快地往錦衣衛大牢而去----


    自上次宮中菊花宴變,林潼為了破案和計都起了衝突時,林潼一怒之下殺了敵國殺手,皇帝便下令,錦衣衛和東廠,互不幹涉,不能再隨意闖入對方的地盤中……


    林潼的黃驃馬一路驚魂,那路邊的百姓都嚇得魂飛魄散,可是當他抵達醉香樓的時----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醉香樓的姑娘說小東西給錦衣衛抓了!


    一隻雪白大犬竄了出來,它對著馬背上的林潼嗚咽叫了兩聲,林潼麵色一沉,扯了韁繩,一夾馬腹,飛快地朝著錦衣衛而去。


    一人,一馬,一狗,跑得飛快。


    紅衣翻飛,豔冠驚華,卻也隻是徒生悲涼。林潼紅了眼,他攥著韁繩的手指被手臂上流下來的血水染得觸目驚心……


    再過一個巷子口就到錦衣衛了,剛抵達錦衣衛門口----林潼卻在此時被人給攔住了,那人赫然是蘇摩。蘇摩攔住了林潼:“大人三思!”


    林潼立於馬背之上,他手中嗜血劍指著蘇摩:“給本座讓開,否則本座取了你腦袋!”


    蘇摩憂心道:“大人!皇上說過,錦衣衛和東廠,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錦衣衛秉公處理,大人你又要如何站得穩腳跟?”


    林潼鳳眸仿佛被血給染紅,他手指捏得咯咯作響:“你要本座袖手旁觀,本座要如何做得到?錦衣衛公然抓九千歲王妃,本座顏麵何存?”對外,隻能說是為了顏麵,因為驕傲。


    蘇摩苦口婆心道:“大人,人,當然要救,但是不是以這種極端的方式!”


    林潼喘著粗氣,眸底一片猩紅:“本座掃平了錦衣衛又如何?”


    “那就請大人,從蘇摩的屍骸上踏過!”蘇摩跪下身來,一幅壯士不複還的決絕。


    “當真以為本座不敢!”殺意漫過猩紅的眼瞳,林潼嗜血劍猛砸在蘇摩的胸口,蘇摩被打得身形一晃,嘴中吐出一口血來,但卻還是咬著牙跪在那一動不動:“蘇摩就是死,也要阻止大人的魯莽!”


    林潼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已不複剛才那般癲狂!忍無可忍也得忍著,他一直不是一個會意氣用事的人,可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也……淩亂了。


    嗜血劍怒砸馬屁股,卻是調轉了馬頭,朝著青絕府而去,小東西,等我!


    白狐狸飛快地跟在林潼身後。


    錦衣衛門口,赫然一道白色身影,細細看去,卻是那蒙著麵的柳笑笑,柳笑笑看著錦衣衛大門,眼瞳一深,她轉過身,繞過錦衣衛,朝著錦衣衛後麵的紅牆房子而去。


    那裏----是錦衣衛最高統領,計都的住所!沒想到,還是要有求於他!


    柳笑笑隻是拿了一朵小白花讓下人通報,那下人沒過一會兒就來接她進府了。


    計都在書房案桌上,他麵前有一張畫卷,卻是個膚白勝雪,柳如眉的清雅女子。等那柳笑笑入了書房,計都抬起了頭,他眯著眼睛道:“倚天,十五年過去了啊。”


    柳笑笑依舊是蒙著白紗,她站在門口,也沒有走進去,歎了聲氣:“是的,雲歌已去十五載。”


    “雲歌,雲歌!”計都哈哈一笑,卻是極盡蒼涼:“你的生命裏隻有雲歌!”


    柳笑笑卻不讚同:“還有我的孩子們。”


    計都將將畫卷攤開來給柳笑笑看:“十五年前,你嫁入臣相府,五年前你離開亥城。五年後,你出現在我的府邸,是命嗎?倚天?”豆乒叼劃。


    柳笑笑看著計都,這個曾經也叱吒風雲的武林盟主,卻還是對她念念不忘麽?她眉眼微動:“此來有事相求,請錦衣衛大人保我女兒在大牢中相安無事。”


    “薔柳?”


    柳笑笑憂心道:“她被樊翰抓了。”


    “犯了何事?”


    “殺人。”其實不信女兒會殺花小四,她晚一步到醉香樓,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錦衣衛抓走了……


    緊接著,林潼就到了。


    她想要看看林潼到底能為女兒做多少?是否可以保護得了她?當然為了以防萬一隻好先來找計都,她不能拿柳柳的性命危險去賭林潼是否能對女兒好,若是他坐得不好,她就帶著柳柳離開,再也不回來!


    計都麵無情緒地道:“殺人償命。”


    “你----”柳笑笑順了順氣:“怎樣,才能讓她無恙?”


    計都看著柳笑笑卻笑得有幾分卑鄙:“倚天,你難道不知道我要什麽麽?我隻要你。”


    *


    進了青絕府,林潼快速往銷魂樓而去,一路上他問著蘇摩:“石榴何在?”


    蘇摩回道:“不知去向,大人,王妃去的巷子口張家醫館,那張大夫被人所殺。”


    林潼眯了眯眼睛,被人所殺?他所擔心的,終究還是發生了嗎?殺意凝聚,眼中有著毀天滅地的瘋狂,樊翰,宮宛如,閉月老鴇,怎麽傷他小東西的,就討要千百倍回來!


    “大人,可是要去救人?”蘇摩見著他匆匆進銷魂樓,急切問道。


    “總是要有人救的,你在此守候!”林潼掀開幕簾,身子宛若蛟龍鑽入了銷魂池水中----


    白狐狸見狀,也跳入了那銷魂池水中,銷魂池水好銷魂,銷魂池裏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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