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然就那樣呆坐在原地,才慢慢地站了起來,理了理她狼狽的樣子。隻是。一個轉身的時候,突然發現了我還在那裏,眼神中立刻就迸發出一股想要殺人目光,虎視眈眈地就朝著我跑了過來。


    我本來已經發動了車子準備離開了,但是,安怡然卻一副不怕死的精神攔在了我的車頭前,我不得不踩了刹車。安怡然走過來用力地拍打著我的車窗,我搖下來之後,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既然我們之間連交易都省去了,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


    安怡然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但是,那副麵對淩煒浩的時候,才必備的楚楚可憐的表情已經不在了。她看著我,厲聲地問道,“林依依,淩煒浩是你叫來的?你以為你這樣做就可以扳倒我了嗎?你這樣做,對你自己又有什麽好處?沒了我,你覺得淩煒浩就會那麽輕易地跟你離婚嗎?”


    其實,安怡然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我之所以沒有貿然地告訴淩煒浩實情的根本原因。至少,有安怡然在的話,淩煒浩會多出一份想要跟我離婚的心思。


    “不管你信不信,我隻說一遍。淩煒浩不是我叫來的。是不是別人。或者你自己的安撫工作沒有做好,就跟我沒有什麽關係了!”說著,我就一踩油門離開了,開出一段距離之後,透過倒車鏡還能看到安怡然怔怔地站在原地,緊緊地盯著我消失的方向,我重重地疏了一口氣。


    第二天就是上班的日子了,我一早就到了依塵,員工們都喜氣洋洋的,還沾染著點節假期間的懶散。李佳見到我的時候。還是顛著那張笑臉。我伸手捏了捏她圓滾滾的娃娃臉,“胖了啊!”


    小丫頭在依塵最怕的就是兩件事,一件是我發火,一件是她發胖。果不其然,我話音剛落,李佳就垮著張臉跟在我身後進來了,匯報了一下今天的到崗情況和接下來幾天的會議安排,以及年前擬定的春季招聘流程。


    我點了點頭,接過來文件之後,正準備翻看的時候,卻瞟到了一旁的幾封信,便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李佳笑著說道,“林總,您忘啦,就是那位給您寫過好幾份感謝信的大學生。這是今天早上我從門衛大叔那裏帶上來的,過年期間給您寄來的賀卡。”


    我“哦”了一聲,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正好今天第一天上班,我也沒什麽事情,就難得興致好地連同之前那兩次都揣到抽屜裏的信件都拆開了看了看。字寫的不錯,文采也不錯,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想法也不錯,我有種錢沒有打水漂的感覺。


    二月份過去之後,服裝季還有三月到五月的這三個標準旺季,除了清理年前堆積下來的庫存,春季訂單也將立刻開始上工,所以,一開春的這幾個月依塵通常都還是挺忙碌的,一直會持續到六月到九月的服裝淡季。都說“旺季搶增量,淡季搶減量”,去年的淡季就是因為庫存堆積的過多,差點就真的要向林增年求救了,今年在年前我和幾個部門主管就碰頭,說要打好上半年這場仗。


    在依塵忙碌了一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感覺有些精疲力盡了,但卻難得地覺得充實。正準備洗洗睡了的時候,卻接到了警局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淩煒浩跟人聚眾鬥毆,讓我去領人。我當時真想衝著電話罵人,淩煒浩這人其實有時候挺情緒化的,以前喝醉酒鬧事讓我去警局領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可是,我就想說別平時都想不起來我這個老婆的存在,一到這種好事的時候,就想起我林依依來了,有本事怎麽不去找她安怡然去?說著,我就準備直接掐了電話,淩煒浩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林依依,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意來,但你要是還想跟我離婚的話,就過來吧!”


    說完淩煒浩就先掛了電話了,我伸手拽了件外套就出去了。到了那兒之後,本來我以為淩煒浩肯定又是一副醉鬼的樣子,沒想到他整個人都是清醒的。隻是,臉上被打的就跟丫七星瓢蟲似的,再回過頭一看,嗬嗬……果然是聚眾鬥毆!身後那一排人看起來就跟大學生差不多,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瞪視著淩煒浩。


    辦完手續出來之後,淩煒浩走在前麵也不吭聲,隻是不停地去擦拭著臉上的傷口。我就那麽瞪著他的背影,掏出了紙巾遞給他,忍不住諷刺道,“淩煒浩,你真是越活越年輕了啊,下次有種你找幾個小學生揍去!”


    淩煒浩一邊用紙巾捂著臉上的傷口,一邊瞪視著我,“林依依,你是不是現在看我,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不順眼啊?”


    他話音剛落,我就跟著反問道,“你才知道啊?”


    說著,我也不打算搭理淩煒浩了,自顧自地朝著我的車子走去。我剛打開車門,淩煒浩卻也快步地跟著上來了,我看了他一眼,問道,“幾個意思?還想讓我這個老婆開車送你去安怡然那裏呢?”


    “林依依,你能不能暫且不要跟我提及這個人名,可以嗎?”


    淩煒浩很煩躁地打斷了我的話,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怎麽,現在就覺得你愛錯了人了?是不是也太快了點,我曾經一度以為你淩煒浩對她安怡然的愛情是堅不可摧的呢!”


    淩煒浩閉上眼睛,任由我說什麽,他都不吭聲。我發動車子之後,就問了淩煒浩好幾聲,到底什麽時候跟我去民政局把手續給辦了。他一直都沒有給我回應,前方的路口本來是要直行回家的,淩煒浩卻突然伸出手,瘋狂地把方向盤右轉。


    我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反應過來之後,就想要奮力地拉回來。淩煒浩卻像是魔障了一樣,把左腳踩在我的腳背上,狠狠地摁著油門,車子飛速地在一條漆黑的道路上疾馳著朝前方駛去。


    我一邊用力地扣著淩煒浩的手,一邊吼道,“你他媽瘋了啊?你要去哪裏?淩煒浩,你要是想死的話,我不攔著你,你讓我先下車,你也別死了還髒了我的車!”呆女協弟。


    我還沒有吼完,淩煒浩踩著我的腳背就更加地用力了,那一刻我都要感覺車子已經完全失控了,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這條多少還值點錢的小命葬送在這個不知道通向哪裏的馬路上。千鈞一發之際,我剛想要低下頭朝著淩煒浩咬去的時候,他卻突然鬆了手,也撤了腿。


    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笑著問道,“林依依,剛才那一刻,你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離死亡就是那麽近的距離,你害怕了吧?”


    我沒有心思搭理淩煒浩,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暫時把車停一下。淩煒浩見我不吭聲,就自顧自地說道,“你說任婷婷臨死前是不是也這麽害怕,才發現這個世界雖然很醜陋,但是,終歸還是有那麽一點值得留戀的人和東西的?”


    淩煒浩在發感慨的同時,我也把車停了下來,熄火之後,我就衝著他喊道,“下車!”


    淩煒浩隻是轉過頭來衝著我笑,一副“我就不下車,你能拿我怎麽辦”的嘴臉。我突然覺得他跟安怡然怎麽就那麽相配呢?我探過身去把淩煒浩那邊的車門推開了,又說了遍,“下車!”


    他直了直身體,不過,卻沒有下車,而是調轉方向朝著我這邊撲了過來。我用力推搡著淩煒浩,他把我的兩隻手綁在一起背到腰後,氣喘籲籲地問道,“林依依,你說,如果不是因為蘇墨,我們之間是不是還有和好的可能?”


    我也不掙紮了,就那麽好笑地看著淩煒浩,“你這是覺得安怡然那頭得不到了,再回過頭來找我林依依了?我們好歹幾年的夫妻,你是真的看不懂我,還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林依依,我在問你,如果不是因為蘇墨的話,是不是我們還有機會?”淩煒浩卻不理會我到底說了什麽,隻是更加用力地摁住了我,那力道似是非要逼著我回答他“是”一樣。


    “淩煒浩,問題的關鍵從來就不在蘇墨的身上,你總是這樣,試圖為自己的過錯尋找一個借口。以前是林增年,現在是蘇墨,你什麽時候能有點擔當,像個男人一樣承認你淩煒浩貪了,承認你淩煒浩做錯了?”


    我說完了之後,淩煒浩就盯著我的眼睛,半響,慢慢地鬆開了我,莫名其妙地說了句,“到頭來,似乎還是你林依依對我不錯,好啊,既然我得到我想要的了,那就離吧!離了之後,我倒是也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就能跟蘇墨相親相愛了,他又到底比我好多少!就後天吧,大年初十,好日子,上午十點我們民政局門口見!”


    說完,淩煒浩就推開車門下車了,漆黑的夜色中,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怎麽回安城。因為,我滿腦子隻回蕩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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