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雪聽了胡娜的話,嘟囔了幾句,便不再與榮愛爭執,而是飛快的蹦到胡娜身邊,巧笑連連。


    “娜姐,你們此行可還順利?”


    “嗯。東西拿到了,現在隻等韓嶺回來,咱們就盡快動身離開。”胡娜收起笑意,答道。


    紫木正在檢查榮愛的傷勢,一聽胡娜說要離開,安分躺著的人頓時翻了個身,似是有些焦急,直直的瞧著胡娜:“這麽快就要走?”


    “怎麽了?”紫木低眉看著榮愛,壓著升騰而起的怒氣問道。


    胡娜遠遠的瞟了眼紫木,再看榮愛的神情,急急的打斷:“嗯,這裏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早些離開較好一些。榮愛,你要跟我們一起走麽?”


    “我的傷還沒好,就不能休息兩日再走麽?”榮愛抬頭望著紫木不悅的臉,委屈的像隻小貓。


    韓嶺回來已經是深夜,胡娜整個人在床榻上縮成一團,捂著厚重的被子取暖。韓嶺帶著滿身的風雪推門進來,蠟燭已經燃燒了將近一半。


    “怎麽樣?可有什麽發現?”胡娜雙手抓著被子,隻露出一個頭在外麵,不知為何,今夜覺得特別冷,蓋了好幾層被子也無濟於事,渾身好像被浸在冰裏一樣,冰寒刺骨。


    韓嶺在桌旁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才開口道:“你們走之後,那些殺手就發現殘圖已經被你拿到了。奇怪的是他們並不去追你,而是選擇自刎謝罪。”


    “什麽?都死了?”胡娜一驚,急急的坐起身子,卻不忘將自己隱在紗簾的陰影下,雙手牢牢的抓住被子,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是他麽?”


    “這人狡猾得很,我並未親眼見到他。”韓嶺似乎有些遺憾,漆黑的衣袍在燈光下深沉無比。


    “看來殘圖一事不止我們知道,接下來看來要加快行程了。若是這些殘圖落入沐天宮的手中,恐怕就不那麽樂觀了。”韓嶺輕聲應了一句,便側目去看胡娜。


    胡娜往被子裏縮了一些,語調很慢,強忍著不適對韓嶺說道:“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出乎意料的,韓嶺並未離開,反而起身快步來到床邊,將想要躲避的胡娜一把拉扯了起來,隻是這一觸碰,韓嶺就立刻變了臉色。


    “怎麽會這樣?”急忙的將胡娜用被子包裹了起來,將她的身體放好:“別動,我去叫幻雪。”


    胡娜本想阻攔,卻被韓嶺一個眼神製止。幻雪從睡夢中被驚醒,一聽胡娜犯病了,便立刻穿好了衣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鬧出的動靜將紫木和榮愛都驚醒了過來。


    精致的小臉不太好看,好看的眉頭也蹙在了一起。


    胡娜渾身寒得像塊冰,與她接觸的人都像是掉進了冰窖一般,更不要說胡娜自己的感受。許久,幻雪收回把脈的手:“受了寒氣侵襲,血液滯固,症狀比原來嚴重了許多……”臉色有些慘白,幻雪一字一句道:“原來的藥,怕是用處不大了。”


    “啪”。


    韓嶺手邊的茶杯掉落在地,摔成了一堆碎片,漆黑的雙眸盯著幻雪:“先壓製她體內的寒氣,重新配藥。”


    幻雪點了點頭,回身看著臉色蒼白的胡娜,蹲在床邊,輕聲說道:“娜姐,我會先封住你的幾處穴位,減緩寒氣流動。但是過程會有些痛,你忍忍……”


    “嗯。”胡娜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像是在安慰幻雪一般。


    韓嶺將胡娜的身子扶了起來,幻雪取出銀針,飛快的插進了胡娜的皮膚,胡娜的額頭滲出了冷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鑽心刺骨的疼痛幾乎讓她暈過去,卻努力的保持著神智,承受了這番疼痛的襲擊。


    許久,待得封穴的疼痛逐漸過去,幻雪這才擔憂的望著她:“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胡娜扯出一個微笑。體內的寒冷的確好了不少,血液也重新恢複了活力,緩緩開始流動。


    “這隻是暫時的,我會想辦法與墨大夫取得聯係……”


    幻雪離開了房間的時候,正好遇到紫木與榮愛兩人躡手躡腳的跑了過來,榮愛那張俊俏的臉掛滿了擔憂:“毒雪,那個女人沒事吧?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心中焦急的幻雪沒心思與榮愛爭執,隻是簡單了答了幾句便拎著藥箱離開了房間。


    “怎麽總是如此大意。”韓嶺語氣不善,責備胡娜。卻不忘多拿了一床被子將她裹起來。紫木走進房間,看了眼胡娜,也擔憂不已。


    “娜娜,你……”


    “我沒事,別擔心。”


    榮愛鬆開紫木的手臂,亦步亦趨的走到床邊,蹲下來與躺著的胡娜平視,靈動的眸子裏寫滿了擔憂,說出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麽回事兒:“若是你死了,我會很開心很開心的,我還要放煙花慶祝呢,可是現在這年頭,煙花太貴了,我買不起,所以,你可千萬不要死的太早,至少……至少等我有錢了再說……”


    “好。為了不讓你傾家蕩產,我……我會堅持的。”


    這夜,幾人都無法入眠。韓嶺一直守在胡娜的身邊,時不時的探一下她的溫度。榮愛則是守在床邊一直和胡娜講話,最後連聽的人都睡了過去,他才停下來。


    臉上的笑意也頓時消失不見,起身看眼韓嶺,再看看紫木:“她到底是得了什麽病,為什麽這麽多年了還沒治好?”


    韓嶺不語,紫木一把拉過榮愛,低聲道:“她這病是生下來就有的,極度畏寒,不能受涼,一旦受了涼就會血液滯緩,若是不能及時救治,就會死。”


    榮愛皺起了好看的眉:“那就沒有辦法根治麽?”


    “墨大夫幾年前就開始遊曆天下,為的就是能夠找出根治這病的辦法,隻是……”


    “什麽狗屁大夫,連這麽點小病都治不好,他還好意思頂著個神醫的稱號。”一聽說連神醫墨臨淵都對胡娜的病症束手無策,榮愛氣急的罵道。


    紫木無奈的製止榮愛:“好了,咱們回去吧,不要打擾她休息。”


    胡娜一病倒,幾人的行程自然就耽擱了下來,盡管胡娜一再要求,不用顧及她,應該盡快前去下一站才是,最終被眾人一口回絕。


    幻雪的封穴之法和熬製的湯藥,隻延緩了兩日。第三日一到,胡娜再度開始承受病痛的折磨,急得幻雪在房中來回走動,卻想不出能夠幫助胡娜緩解痛苦的辦法。


    施針封穴不可多用,否則會損害胡娜的身體,她已經重新調配過藥的劑量,也已然沒有了多大的用處。


    就在眾人焦急的時刻,墨大夫的回信終於來到。幻雪匆匆的打開信封,裏麵有一張新的藥方,還有一張親筆書信。幻雪急匆匆的看過書信之後,便將藥方交給紫木,讓他出去抓藥,自己則開始準備熬藥的工具。


    書信看過之後,幻雪驚喜的說道:“墨大夫說,他就快找到辦法了,這副藥可以壓製娜姐體內的寒氣,但是要保證千萬不能再受寒。”


    看著幾人忙前忙後,胡娜想起剛入風雲閣的時候,韓嶺不知自己這個毛病,所以見她成日抱個手爐很不解。直到有一日,兩人一同出去執行任務,胡娜失足掉進湖裏,受了寒,便開始高燒不斷,昏迷不醒。


    那一次,韓嶺帶著她四處求醫,最後去了藥師穀,找到墨大夫才將她的小命救了回來。


    自己這毛病就像紫木說的那樣,自打娘胎裏就已經染上了。


    很小的時候,一直都是墨大夫為自己看病,日日也會喝一些湯藥,若不是前兩日受了涼,也不會病倒。


    胡娜喝過藥後就沉沉的睡著,房間裏隻有她平穩的呼吸聲,房門突然被打開來,一個身影晃了進來。飛快的來到床邊的櫃子處,似在翻找什麽東西。


    藥效開始擴散,再休息一日,身體便可恢複如常,所以胡娜睡得很沉,絲毫沒有察覺房間中進來了人。


    許久,那人將一隻錦盒翻了出來,飛快的藏了起來,便離開了房間。


    夜色降臨,紫木斜靠著客棧的門框,雙手抱在胸前,目光直直的看著遠方。一個女聲突然在背後響起:“怎麽,那小子不是說出去買點東西麽,還沒回來啊?”


    俊朗的眉頭蹙了起來,朦朧的夜色將紫木籠罩其中,背後大廳的光影一圈又一圈,好像要將他吸進去一般。


    約莫又等了一刻鍾,榮愛才出現在紫木的視線之中,後者飛快的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看著榮愛:“去哪裏了?”


    估摸著出去的太久,引起了紫木的不悅,榮愛怯生生的退縮了一步,驚疑不定的回答:“我……我去買東西了,看見街邊有好玩的,貪玩了會兒,所以回來的晚了些……你不要生氣了,走吧,我好餓,回去吃飯……”


    榮愛抱著紫木的胳膊就要回去客棧,卻發現紫木立在原地未動。


    “買東西了?那你買的東西在哪裏?”紫木的臉色猶如一片黑雲,一把抓過榮愛空蕩蕩的雙手抬了起來。


    使的力氣太大,將榮愛抓疼了,後者蹙著眉頭:“你幹嘛這麽凶,東西……東西我忘記拿了。”


    “榮愛,你什麽時候開始……學會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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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常感謝各位的生日祝福,本宮會努力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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