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攔著我!讓我進去!”,醫院的急診室門口,鬱澤昊看著小子墨被抱進去,他就如瘋了般,想要衝進去,醫生和護士都攔著他。


    “鬱先生,您別激動,孩子不會有事的,請相信我們!您現在不能進去——”,醫生鬥著膽子對鬱澤昊勸道。


    “我的兒子要是出了任何差錯,我會拆了這家醫院!”,鬱澤昊麵目猙獰著,充血的雙眸瞪視著醫生,大聲地吼道。


    “澤昊!夠了!你給我冷靜點!”,此時,一直站在一旁的菲兒實在看不過去了,她上前,一把拉住鬱澤昊,衝著他,大吼道。


    醫生和護士此時都進了急診室,大門緊閉起。


    “冷靜?!他是我兒子!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鬱澤昊瞪視著菲兒,這個曾經他心愛的女人,曾經在她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女人,此時,他卻一臉狠戾地瞪視著她。


    不過,話說到一半,鬱澤昊也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太衝動了。


    “菲兒,對不起——”,微微冷靜下來,鬱澤昊啞聲地開口,低垂著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雙手巴進頭發裏,深深地吸氣。


    菲兒沒有說話,隻是苦澀地搖了搖頭,她走到他的身側,身體無力地倚靠在牆壁上。


    這兩年來,被鬱澤昊大吼,已經習慣了,幾乎每次,都是因為子墨吧。


    也隻有子墨,才會讓商場上這個冷麵瘟神情緒激動,而平時,他就像個冷冰冰的機器。


    “澤昊,是你太緊張了,也是你太愛子墨了,所以,我從沒怪過你。隻是,你這樣,會很累。”,這樣的鬱澤昊,還是令菲兒心疼了。


    因為,他們本就是同一類人。


    子墨對鬱澤昊來說,就是絕望之中,看到的唯一一束曙光。


    也是他的救贖。


    菲兒也知道,因為沫兮,鬱澤昊才如此緊張子墨。


    “不累!我一點都不累!”,鬱澤昊扒著刺痛的頭,沉聲地說道。


    “我不能讓子墨出一點岔子,一點都不可以!”,良久,鬱澤昊又開口,聲音嘶啞而低沉,甚至夾著一絲顫抖。


    “我明白!子墨會健健康康的,茁壯成長的!”,菲兒開口,又說道。


    “子墨——”,不一會,急診室的門被打開,鬱澤昊立即飛速地起身,衝到被推出來的子墨身邊,看著安然地睡著的子墨,那紅彤彤的小臉,令他的心,狠狠地絞痛著。


    “鬱先生請放心!小朋友已經沒大礙,隻是普通的發燒——”,醫生的話音才落下,鬱澤昊已經隨著手推床離開。


    “謝謝醫生!”,倒是菲兒留下,跟著醫生去開藥去了。


    “爹地——”


    “子墨——爹地在!爹地在!”,鬱澤昊在醫院裏一直守到天亮,小子墨剛醒來,略顯蒼白的小嘴便叫著鬱澤昊。


    鬱澤昊立即起身,看著他,柔聲地說道。


    子墨睜開圓亮的,那幾乎和沫兮如出一轍的大眼睛,看著鬱澤昊。


    “子墨,頭痛痛嗎?”,鬱澤昊伸手,探上子墨的額頭,那裏,正常的溫度令他的心,稍稍安下。


    子墨因為是早產兒,抵抗力很差,隔三差五的便發燒,感冒。


    每一次,都令他心驚肉戰。


    “不痛——爹地——渴——”,子墨看著鬱澤昊,開口,小聲地說道。


    “爹地馬上去倒水,馬上去!”,鬱澤昊立即起身,走到飲水機邊,倒了一杯開水。個墨的也。


    因為太燙,他拿著另一隻杯子,兩隻杯子交換著,揚著……


    “子墨,別急——”,鬱澤昊邊揚著水,邊看著子墨說道,心裏恨不得這水溫馬上降下。


    終於,水溫降下,鬱澤昊將小子墨抱在懷裏,讓他的小腦袋枕著自己的胳膊,他的一隻手裏托著水杯,另一隻手拿著勺子,在喂小子墨時,他動作熟練地將勺子湊近嘴邊,試了試溫度,才喂起小子墨。


    “子墨,來,張口——”,他看著小子墨,啞聲地說道。


    子墨乖乖地張口,吸允著,咽下。


    聞著子墨身上散發出的奶香味,鬱澤昊的心,終於安下,也平靜了下來。


    隻是,心裏的某個角落在隱隱地疼,尤其是每次看到小子墨那雙大眼睛時……


    “媽咪——”這時菲兒進門,小子墨看到菲兒,稚嫩著嗓音喊道,看到小子墨,菲兒的心口湧起一股暖流。


    “子墨乖——媽咪給你帶玉米粥粥嘍,是阿良婆煮的哦!”,菲兒走近,揚著手裏的保溫盒,寵溺地笑著說道。


    “好耶——”,小小的孩子,生命力總是那麽旺盛,剛剛高燒一場,現在已經來了精神,小子墨拍著小手歡呼,咧著小嘴笑著,露出裏麵幾顆潔白的小貝齒。


    樣子看起來,甚是可愛。


    菲兒看著小子墨一時失了神。


    如果沫兮還活著,看著他一應很欣慰——


    想到沫兮,菲兒的心口,狠狠地一顫。


    “澤昊,你去上班吧!時間不早了,我在這照顧子墨!”,菲兒將保溫盒放下,打開盒蓋,一股香濃的玉米味彌散開。


    “不了,今天不去了!”,鬱澤昊沒看菲兒一眼,沉聲地說道,動手已經開始為子墨盛粥。


    在他心裏,子墨才是唯一的一切!


    菲兒沒再說話,去了浴室,從裏麵打了一盆溫水出來,為小子墨洗臉,刷牙。


    她將子墨視如己出,一直悉心地照料著,愛子墨,不比鬱澤昊少。


    許是對沫兮的愧疚吧,也或許是看著子墨也會想到自己那個夭折的孩子,也更是,子墨是個讓人心疼,喜歡的孩子。


    喂了小子墨吃完飯後,鬱澤昊出了病房,打電話安排下今天公司裏的事情。


    “還有,總裁,療養院那邊打來電話,路婉心下年的治療費用——”


    “不是說了嗎,直接問財務要!不必找我同意!”,鬱澤昊對著話筒,氣惱地低吼,隨即掛斷了電話。


    這兩年,路婉心的治療費用,都是他出的。


    即使,那麽痛恨路婉心,但……


    也許,也許這樣,對她的愧疚,就能少幾分吧,心裏的罪惡感,就會輕些……深深地吸了口氣,鬱澤昊發現,自己的心,其實還是很沉悶。


    兩年的時間,在看著小子墨慢慢地成長過程中,漸漸地過去……


    回到病房時,看著小子墨和菲兒玩得很歡樂的樣子,心裏終於感覺到了一股,溫暖。


    那之於他來說,彌足珍貴的感覺。


    去了浴室,撩起衣袖準備梳洗,卻在低首的瞬間,看到了左臂內側的,那塊清晰的牙印。


    身體像是受了打擊般,慢慢地後退,最後,倚靠在門板上,他閉上眼睛,天台上的一幕,不斷地回旋。從牙印那裏,似乎還傳來一陣陣疼痛。


    就如,她正在狠狠地,咬著自己。


    “蘇沫兮——”,倚靠著門板,薄唇間吐出,久違了的,三個字。


    伸出手臂,湊近嘴邊,張口,輕輕地吻了吻。


    眼角,有滴灼熱的**墜落……


    ***


    “咯咯——爹地我在這裏,你快來追我——咯咯——”,溫暖的陽光下,草地上,小子墨躲在菲兒的腿後,不遠處,鬱澤昊的眼睛上被蒙著一條絲巾,他們一家三口正玩著遊戲。


    “子墨,你可躲好了!爹地來了哦——”,循著小子墨那咯咯的歡笑聲,鬱澤昊摸索著上前,嘴角揚著寵溺的笑,說道。


    草地的不遠處,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那裏,淡藍色的冷眸,迸發出複雜的眸色。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此時,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厲焱冰回首,隻見一臉黑沉,肅穆,冷靜的裴靖宇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側。


    裴靖宇的雙眸也一直看著不遠處,草地上那溫馨的一幕,腦海裏浮現的,竟是沫兮的身影。


    她坐在窗邊,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嘴角揚著慈祥的笑容的畫麵……


    裴靖宇的話,令厲焱冰的心口一緊。他冷冷地看著這個男人,不明白他是敵是友,抑或者,隻是個過路人。


    “得不到的,你寧願毀掉她。厲焱冰,蘇沫兮的死,和你有一大部分的關係!你就不自責嗎?”,裴靖宇是在之後才知道厲焱冰這個人,知道沫兮的死,厲焱冰一直起著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他甚至在鬱澤昊報複蘇氏時,在暗中還幫助過鬱澤昊。


    裴靖宇的話,令厲焱冰眼神一黯,冷冷地看著他,雙眸裏帶著一絲,防備和敵意。


    “你不必防備我,更不用敵視我,我不過是個旁觀者!也隻是在提醒你,你欠蘇沫兮的,你比鬱澤昊還要狠毒!你也更別傷害她的孩子,否則,我不會饒你!”,裴靖宇冷冷地睥睨著厲焱冰,沉聲而堅決地說完,已經離開。


    落下厲焱冰,心口像是被狠狠地錘了一下般,一記悶疼!


    看著裴靖宇的身影漸漸地消失,他也挪動腳步,離開了這裏。


    小子墨的歡聲笑語,時不時地傳進耳畔……


    沫兮,對不起!


    在心裏,厲焱冰啞聲地說道。


    ***


    沫兮“死去”的第三年——


    美國,唐人街,靜軒茶樓。


    環境優雅的辦公室裏,沫兮坐在書桌邊,在看完了,令她頭大的賬目後,她抬起頭,疲憊地揉了揉鼻梁。


    站起身,走到窗邊。


    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裙,一雙黑色的皮鞋,頭發挽起,身材纖細而修長。


    這職業化的打扮,斂去了她原本的嬌柔氣息,令她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看著窗外的藍天,她深吸口氣。


    時間一晃,三年就這麽過去了。那曾經的過往,就如上輩子發生的般,有些模糊了,但,有些依舊深深地印刻在心裏。


    “叩叩——”


    “進來!”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沫兮回到辦公桌邊,開口,沉聲道。


    “總經理,華先生請您下去,有貴客,想請您沏壺茶!”,一位年輕的女助理進來,對沫兮恭敬地說道。


    “好,我馬上下去!”,沫兮沉聲道,隨即,走去了洗手間,洗幹淨雙手後,才出來。


    在包廂門口,沫兮推開厚重的木門、印入眼簾的是對麵牆壁上的名人字畫、以及旁邊的精美的木格窗欞,高檔紅木家具。


    高跟鞋踩在石板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沫兮挺直著背脊,一步一步地朝著包廂裏側走去。


    置身於這樣一個休閑空間,會讓人忘卻了現代都市的喧囂與繁忙,而沉浸於自然、時尚、古樸、舒適的茶文化氛圍中。


    裴靖宇泯了口茶,看向坐在對麵的華清遠。


    “裴兄,這茶怎樣?”,華清遠看著裴靖宇,微笑著問道,一位身穿藍色印花布旗袍的女子,站在一側。


    裴靖宇微微一笑,“茶,倒是好茶,天佛龍井,今年的新茶……隻是,這位小姐的沏茶工藝欠缺了些,泡第二道時,時間略微少了那麽一分鍾……”,裴靖宇直言不諱地說道。


    “裴兄果然——哦,我正要說呢,這丫頭就來了!”,華先生剛要開口,隻見沫兮已經進來。


    此時,裴靖宇也轉首,在看到沫兮的那張臉時,握著茶杯的手,僵硬住……


    沫兮也看到了裴靖宇。s70z。


    腳步頓住,全身僵硬住……


    他,怎麽會在這裏……


    鼻頭倏地就泛起了酸澀,仿佛所有的心酸此時翻湧而上,竄上了鼻頭,酸澀異常。


    “vivian,你來得正好!這位遠道而來的裴先生,挑剔我們這丫頭的茶藝了——”,華先生還沒意識到他們兩人的異常,依舊半玩笑地說道。


    裴靖宇站起身,手指上沾染的茶水,緩緩地低落,他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朝著沫兮走去。


    一顆心,狠狠地顫動。


    依舊是那張纖瘦的瓜子臉,眉清目秀,化著淡淡的職業妝容,令她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丫頭——”,裴靖宇走近,啞聲,喊了句丫頭。


    一聲“丫頭”,令沫兮眼角的淚水,就那麽不自覺地,墜落了……


    隨即,裴靖宇已經張開雙臂,將她纖細的身體,狠狠地抱進了懷裏。落下華清遠有些呆愣著看著這一幕,但隨即,意識到沫兮也是a市的人,心想,這兩人應該是舊識……


    ps:今天一萬字完畢!沫兮很快就回國了,不急哈……


    後媽寫文前,看的都是虐文,我也不知道這種是什麽心理,就喜歡虐文,別的文,看不進去。可能是生活太平淡了吧,看看虐文,哭哭,心疼,心疼,就覺得很舒暢。


    看小說,隻是消遣而已。大家都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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