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小姐幾乎被嚇哭了,她想動也動不了啊,你們不知道她被嚇得想尖叫,想抱頭鼠竄麽。


    “爹,扶著娘。”


    ……有娘在,真好,這時候正好可以喊一嗓子——媽呀!果然有喘氣聲啊啊啊!


    李小山指揮老兩口拿著火把向處在恐懼中的金大小姐靠攏,剛才還粗粗的喘氣聲似乎有些遠離。


    將火把遞給金戈一支,李小山道:“爹,你們留在這裏,我得去找個地方,再找點幹柴,今晚不能再走了。”


    “小山”,金戈顫抖著聲音喚住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道:“是狼還是!?”


    “狼”,李小山正在點燃另一支火把,語氣比較凝重,“目前隻有一隻。”


    好吧,傳說狼是群體活動,金大小姐的上一世沒有遇到過這種高智商的生物,隻是傳聞頗多,而且還有不少人研究它們的精神。


    嗯,很好,姐這一世有幸了,撒花。


    小山童鞋找了一塊據說最有利的地勢兒,背靠石壁,另三邊燃起了一圈火堆。一直跟隨四人的野狼終於現身,在火堆外的黑暗處衝黑壓壓的山林嗥叫,深沉的嗚鳴響徹林間,火堆外紅點漸漸增多。


    金戈看著那一雙雙暗處的紅眼睛,努力腦補了一下狼的狡猾和特性,結果發現小山童鞋還是比較靠譜。


    李小山安排四人輪流守夜,與群狼隔火相望。人類睜大眼睛,隨時保持警惕,不敢有半分怠慢。狼群時不時徘徊,偶爾少了幾隻,不時也有幾隻打盹。


    下半夜輪到金戈守夜,不時那兒踩踩這兒踩踩,生怕地上會突然冒出一個洞,野狼們一個個從洞中撲出來。後來洞沒發現,到是石壁上方有石子落下,大小不一,驚得她彈跳而起,搖醒李小山,問狼會不會從上麵空降下來。


    李小山警覺極高,在石壁周圍查看了一下,說這裏他熟悉,山壁太高,狼不會這麽傻。它們一是試探,二是想引起他們的驚恐。


    果然,群狼折騰了一夜,天亮前卻全部撤退,四人又耐心的等到天大亮。


    山峰間有幾縷紅霞升起,光禿禿的樹枝被氤氳晨霧繚繞。李小山警惕的望著被白霧籠罩的樹林憂心忡忡。金戈心念一轉,逐問道:“你跟著伏公子有多久了?”


    “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


    這?時間不好確定啊。


    “你說,它們怎麽就走了呢,它們是捕獵的高手,充分了解對手的弱點和優勢。”


    抬首望著遠山,李小山喃喃自語,又似在問想著另一件事的金大小姐。


    這一問讓某隻有點發懵,才發現她不但對狼不熟悉,連對李小山都有些陌生,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有文化了?!


    “公子說‘兵者,詭道也’,雖然我不懂公子的意思,但我知道狼是狡猾的東西,它們餓了沒有理由放棄獵物”,李小山又回頭看她,眼中閃著幾分肯定,“除非,它們發現了新的獵物。”


    驀然驚覺,昨夜他們已然暴露在追兵的目光下。回望李小山,為何現在都不見追兵,那些人沒理由不追。


    再者後有追兵,林中有餓狼。一個盲人老婦、一個駝背老者、一個懷有身孕、一個壯漢,如何逃?逃不掉也要逃,難道坐以待斃。


    金戈與李小山一合計決定用布帶將李大娘固定在小山童鞋的背上走在前首,李老爹居中,而金戈緊跟李老爹身後以防不測。


    心驚肉跳的踩著林中的枯枝敗葉,伴隨著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音,金戈甚至能聽到李小山的心跳。清晨的山林不該如此安靜,哪怕是深秋也有動物活動。


    這隻能證明一件事,野狼還在附近,也許正藏在某一個他們無法察覺的地方睜著一雙雙血紅的眼睛,伺機而動。


    亦步亦趨屏聲靜氣的摸上山間小路,還沒鬆口氣,眼前一幕便讓三人驚在當場。


    李小山猜得沒錯,追殺他們的人早已到了這裏,不過也同他們一樣被野狼給圍住了。


    一行五人江湖殺手,個個精壯打扮手持武器背靠著背,全身戒備殺氣騰騰的盯著野狼。


    野狼圍成一圈緩慢走動,露出森森白牙,蓄意待發。


    金戈三人兀自從林中冒出,幾方都著實嚇了一跳。那幾個江湖殺手心念一動,卻見野狼頓時露出森森白牙,蓄意勢攻擊。


    這下可好,五個殺手不敢妄動,又舍不得他們這幾塊肥肉,不由得露出幾分凶狠。


    李小山和金戈則擔心轉身逃跑,會引得狼和人都來追殺。不過,野狼們貌似隻瞄了他們一眼就再也沒有關注過。


    默念著小透明小透明,金戈拖著小山同誌悄悄的挪動腳步準備開溜,急得殺手眼紅如血,引得群狼發出威脅的低嚎。


    早已把弦崩得緊緊的他們也被嚇得膽顫心驚,再也不敢挪動半步。


    三方勢力,金戈這方最弱,如果再不跑就來不及了,不但要被狼給撕碎,還要被殺手砍成塊。


    腦海裏浮出五個身上沾滿鮮血的殺手,和一群張著血盆大口的狼圍著一堆肉塊狂砍狂吃的景象,惡寒。


    李小山悄悄扯了扯金戈的袖子,用隻有兩人才聽到的聲音道:“你不奇怪狼為什麽不圍我們,卻盯著他們不放嗎?”


    呃,是呀,為什麽呢?難道敵人的敵人就是友軍麽。擦,她在想些什麽呀。


    “再等等。”


    如泄了氣的皮球,金戈被小山同誌這三個字給打擊了。還等個屁呀,天時地利人和啊,伏洛那廝有木有教你,有木有?有木有??


    仰望天空,就在金戈準備萬念俱滅間,一隻幹瘦的野狼從來時的小徑緩緩走來,一步一步,仿佛天生的王者,血性的暴君般,用它那凶狠的眼睛看了看金戈幾人,又看了看殺手,衝群狼嗚嗚咽咽,繼爾仰天悲嚎,聲音由低至高,由緩至急回蕩在山穀間,淒厲悲慘。


    群狼頓時變得急躁凶戾,縮小圈子作攻擊之勢,不過一刻林中又竄出好多隻野狼加入圈子中。


    殺手們不安的握著武器,額上青筋直冒,冷汗泠泠。


    這種情況首次見到,不謂稀罕。狡猾的生物不去攻擊弱小,卻偏偏要與強大抗衡,這不符合常理。


    李小山悄悄說了一個“走”字,金戈便有些木木的跟上了他的步伐。


    殺手終是殺手冷酷嗜血,狼算得了什麽,又怎可眼睜睜看著到嘴的肥肉給飛了。


    五人同時出手齊齊刺中撲向他們的野狼,其中還有一人使了暗鏢,傷了圈外的幾隻狼,翻腕間第二道暗鏢直直奔向金戈幾人。


    瘦狼再次嚎叫,這次卻是尖銳急促,仿佛利劍直刺人心。


    揚手打落飛來的暗鏢,金戈大吼:“快跑。”


    李小山背著大娘轉身狂奔,金戈則推了李老爹一把,讓他跟上。身後狼嚎人吼聲不斷,光用想也知道情境慘烈。


    狂奔不到一裏,金戈突然驚覺一事,陡然收住步伐,雙手拂上肚子,驚懼不已。


    “怎麽啦?”


    李小山背著他娘領著他爹三步並著兩步奔回來,焦急的看看金戈,又望向她身後。


    “我……”,貌似她不能劇烈運動啊啊啊啊,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李小山先是迷茫的看著金戈,後頓時醒悟,神情變得極為尷尬。


    推了推仵在身前不知如何是好的李小山,金戈趕緊催促:“別愣著,快走,邊走邊想辦法。”


    小山童鞋二話不說,轉頭又跑,這次的速度卻放慢了許多。他說要出這山還得有五個時辰,他們現在還沒走到一半呢。


    “有沒有獵人或是焦夫歇腳的地方?”


    “有是有,隻是還有點偏遠,而且我們要多走好多山路。”


    沒關係,隻要不是荒山野林就好辦。金戈回首望了一眼,擔憂的問:“你說,狼會跟來嗎?”


    腳步略有一頓,李小山肯定的回答:“會,一定會。”


    是嗬,一定會的。這群狼絕不會用那麽大的犧牲去獵取食物,一定是殺手惹怒了它們。


    李小山又補充道:“狼這時候不追我們是因為我們太容易被追上,而他們肯定殺了它們的同伴,它們圍攻他們是為了複仇。”


    咳,好繞口,好有道理,好符合狼的特性。


    他們以弱小卻堅韌的心性與野狼對壘,而他們卻是以暴戾對抗。換著她,也會先把厲害的消滅掉,以除後患,再慢慢享受貓捉老鼠的快樂。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身心疲憊的幾人終於找到了山中隱藏的小木屋,裏麵到還幹淨,許是主人才離開了沒多久。


    李小山放下大娘,背上已然濕透;李老爹上氣不接下氣,坐下就起不來了。


    昨夜的露宿,整晚的高度緊張,白日的奔命讓金戈近乎虛脫又累又餓,又不好使喚小山童鞋,隻得無力的趴在桌上喘氣,眼一閉便睡了過去。


    醒來時屋內已亮起了油燈,小山在灶前撥火,李老爹夫婦坐在桌邊喝粥。見金戈醒來,小山立即端了一碗熱粥給她,說了一句“屋裏什麽都有”便沒下文了。


    金戈明白他的意思,扯下披在背上的厚毛氈笑了笑,問他喝粥沒有,他點了點頭。


    喝完粥,金戈讓小山燒了些滾燙的水,叫所有人都泡了泡腳,之後感覺全身舒暢,疲憊頓消。


    小山像個家庭婦男,把大家喂得飽飽的,侍候得妥妥的,便乖乖的坐到桌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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