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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我始終不敢看向他,“裴譽,有時候想想。其實自己也挺可悲的,在你身上浪費那麽多年。”


    他動了動嘴唇自始至終,再也沒有和我開口說任何話,我等待了他許久,希望他說點什麽。


    可之後,沒有,他對我已經無話可說。


    我笑了笑,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何必要自取其辱。愛不愛我,已經不重要。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活的清醒,始終不願意騙自己點點滴滴,要弄清楚每件事情的始末,弄清楚了又怎樣,結局往往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起身站了起來,陽光照得影子斜長,一片陰影罩在裴譽身上,我晃了晃,影子跟著也晃了晃,我說。“裴譽,分手吧,分手應該由我來說,雖然我們沒有真正在一起過,但總該為這段感情穿好衣服在送葬,來的**裸,去的**裸,對我不公平。”


    他低垂著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能看見他的臉在陰影不清不楚。


    我說完後。看了一眼病房門口,然後笑了笑,“陳榆想要一個家,裴譽,我記得很多年前你問我要什麽,我和她要的差不了多少,也是一個家,一個你我的家。”嗓子有些幹澀停頓了一下。“可很明顯,這個家比我預想中的要久,我就算等上你一輩子也不定進的去,好好待她。”


    我轉身離開,再也沒有看身後的裴譽,終於是自己來親手割破這段暗戀,長廊並不長,幾步遠而已,我轉了一個彎,靠在牆壁上,許久都沒動,直到長廊那段隱隱約約傳來兩聲低沉的哭泣。


    心仿佛被人拿了一把刀絞了又絞。


    回去的時候,病房裏坐滿了許多人,景林和景向榮和景甜都來了,應該是韓秦墨通知的,那天載我去會所的司機正在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們也沒有多加揣測我和韓秦墨的關係。


    隻是景甜看我的眼神,狠的似乎要殺死我,我毫不示弱也瞪了回去,景林來醫院看我一眼後就回去了,韓秦墨自然不能多做停留,景甜吵著要他送她回去。


    我站在那裏看著本來人滿為患的病房,此刻剩下我和韓秦墨景甜三人,景甜纏著韓秦墨,說是讓他帶她去上次去的一家lv的新品展示店。


    韓秦墨答應了,因為醫院還有些手續沒有辦齊,他離開之前去辦手續,景甜站在病房裏冷笑看了我一眼,轉身也跟著韓秦墨出去了,我有些疲憊看著安靜下來的房間,很想讓自己睡一覺。


    韓秦墨走後,代替他來的是鄭敏,她一麵坐在我麵前替我削著蘋果,說的不過是一些平常生活中的閑言碎語,我們兩人都不是怎麽愛逛街的人,知識專業方麵更加掛不上鉤,所以隨便說了幾句,便也乏善可陳。


    鄭敏將蘋果削好遞給我,我接過後,咬了幾下,牙?牽動臉頰就有痛意襲來,鄭敏問我,“景小姐這段時間怎麽一點也不開心。”


    我食不知味咬了幾下蘋果,望著窗外漸漸降下來的日頭,迷茫道,“鄭敏,你說,怎樣忘掉一個人。”


    鄭敏削第二個蘋果的手一僵,看向我,問道,“景小姐是想要忘掉誰。”


    我說,“很多人。”


    她垂下眸,慢慢削著,語氣裏淡淡的,“越想忘記,卻越念念不忘,我猜景小姐是為了韓總和景甜小姐剛才離去的事情而不高興吧。”


    我沒明白過來,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說,她反而將自己手中削到一半的蘋果放在水果盤裏,水果刀也一並放在一旁,眼神悠長看向我,“我希望您理解韓總,他和景甜小姐不過隻是利益上的關係,比不上他對林用心。”


    我說,“鄭敏,你是不是韓秦墨忠實腦殘粉。”


    鄭敏不懂網絡用詞,反問回來道,“什麽叫腦殘粉?”


    我一時半會也沒法像她解釋,而且這也不見得是個好詞,隻是我覺得鄭敏有時候對我誤會頗深了,雖然我不討厭韓秦墨,但我還處在失戀這個階段,明明是為了別的事情而煩惱,可鄭敏總有本事將我和韓秦墨聯係一起。


    我說,“就是特別信仰韓秦墨,不然為什麽我總覺得我們兩人之間有些什麽事情,你才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如果我和韓秦墨非得有點什麽,你不覺得我是個賤女人嗎?介入景甜和他感情的第三者?”


    鄭敏搖搖頭,解釋說,“韓總在我眼裏是一個孤僻的人,當初若不是他借錢給我讓我拿去給我媽治病,說不定我媽現在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我很感謝他,可跟在他身邊這麽久,我並不覺得您在這段利益關係中充當的是第三者,韓總和景甜小姐從小一起長大,兩人說的上是青梅竹馬,雖然韓總時常對景甜小姐笑容很多,可我總覺得那是敷衍,他是一個特別自律和冷靜的人,我從沒見過他發什麽脾氣,可唯獨對您,無論您在何時何地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總會及時第一個來救您,因為您總有本事能夠讓他笑,讓他怒,讓他惱,我希望他幸福,他看上去太寂寞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戚朋友,每年過年他都是一個人度過,不是工作便是發呆,景小姐,這就是為什麽我覺得韓總對您不同的原因。”


    鄭敏一番話仿佛讓我重新認識了韓秦墨,雖然不讚同鄭敏口中一部分,但大部分他性格方麵我還是挺讚成的,確實看上去很孤僻。


    我疑問道,“隻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沒有朋友。”


    鄭敏回憶了一下,“您不知道嗎?韓總第一次在美國闖蕩的時候,曾今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兩人合開了公司,當初韓總初出茅廬,資金不多,所以在投資方麵都很緊張,他不像這個圈子裏的富二代一樣,生來就是含著金鑰匙,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全部雙亡,景老爺子和他父母生前很要好的朋友,若不是景老爺子這些年來資助韓總上學到長大,小時候幾乎就餓死街頭了,他開公司的錢也是他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利用自己商業頭腦攢下的,公司和他那朋友合開後,前景發展的很好,本以為會繼續壯大,可是沒想到在公司正在拓展的時候,韓總的朋友卻在關鍵時候,把公司機密買給當時死對頭另一個公司,自己擅自挪用了公司很多錢,帶著那些錢跑了,留下一個空殼讓韓總獨自承擔。


    你知道嗎?那時候美國商業競爭根本不似現在這樣,那時候的公司群雄並起的時代,而且還是金融危機初期的開始,很多人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就被這場危機連累的家破人亡,沒錢周轉公司,就代表破產,破產就代表欠銀行貸款還不了,還不了就要坐牢。


    那一次重創至今我都不知道韓總是怎樣熬過來的,我隻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韓總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他那朋友自然沒有那麽輕易逃脫,是韓總親手將他送入監獄,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嫂索妙*筆*閣薄情猶未悔


    我聽著鄭敏平靜的敘述,忽然不知道說什麽,我總認為韓秦墨是那種富家公子,從小有父母的積蓄養著,沒想到他身世並不比自己好多少,從小父母雙亡,還要靠別人家救濟,想起之前我和他說窮人的世界,現在想想真是可笑,至少我都沒有體會過餓死的感覺,可他很小的時候就嚐試過。


    至少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可他一個也沒有,孑然一身,他是怎麽撐過來的,不會寂寞嗎?連唯一的朋友都背叛了他,難怪他性格看上去那麽孤僻。


    我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對韓秦墨誤解頗深,鄭敏總結,道,“所以,景小姐,我希望您給韓總一個安穩的家,一個能夠讓他逢年過節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的家。”


    我笑了笑,韓秦墨借錢給鄭敏,讓鄭敏很感激,我很奇怪是,韓秦墨在鄭敏眼中這樣優秀,為什麽她沒有愛上他,按照言情裏麵的橋段,女助理與總裁之間不是很有發展前景嗎?辦公室戀情挺刺激的。


    我這樣問鄭敏,她當時柳眉一豎,瞪了我一眼道,“我已經有男朋友,打算今年下半年就結婚,景小姐就別亂說了,而且我還比韓總大,姐弟戀,辦公室戀情,在我進韓總公司的時候,公司製度裏麵就規定不準談情愛,我還沒那麽喪心病狂對他這種人有任何遐想,而且再說了,韓總又怎麽會看的上我。”


    我哈哈笑了兩句,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鄭敏有時候真是認真的讓人可愛,如果我是韓秦墨,就算是姐弟戀,有男朋友又如何,在言情的世界裏,隻要是真愛,什麽禁忌都可以。


    隻是今天終於讓我認真的了解了韓秦墨,他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差,至少不是人渣。共餘節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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