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星期五,陳怡然心情就很好;一想到這個星期馮玥在她那裏處處吃癟心情就更是開心得像飛了起來。甚至好到也早就定好了和老公去泡溫泉孕育下一代的計劃。但年級主任顧寬的電話破壞了她所有的好心情。


    顧寬向來對陳怡然就單刀直入,一點都不在乎他們曾經的戀人關係。他先陰陽怪氣的問了一通陳怡然最近的工作情況,在陳怡然以為他是因為最近自己常常穿低胸裝而想著再去開房以續前緣。而在她語氣越來越輕佻的時候,顧寬卻裝腔作勢的說:“陳老師你工作做得不夠到位啊,要不是馮玥老師一直關注著貧困學生的德智體發展,發現孟佳荷同學生活學習都有不小的困難,不然這名優秀的同學說不定就退學了。我今天看了一下,你們班報了四個人上來,有一個叫劉敏的,我應該認識。是你表姑的女兒吧,好像他媽開的還是奔馳吧。算了,這事兒我也不和你計較了,記得你們班報的名額的時候把孟佳荷的名字加上就行了。”還沒等陳怡然的反應,顧寬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陳怡然的內心在呐喊,覺得坐在對麵這神色如常的打著字的女的真是他媽的蛇蠍心腸,自己這通不過就去找領導,仗著家裏有點破關係就連自己的地盤都要侵x踏戶?玩花樣?那老娘就奉陪到底!“啪”的一聲,陳怡然把手機扔在桌上,也懶得看馮玥的表情,站起身就往辦公室外走。恰好碰到她班上的班長路過,陳怡然一把把她給抓住。嚇得班長以為自己在校外租房和男朋友同居的事情被班主任發現,聲音都變了調問:“陳老師,怎麽了。”


    陳怡然陰沉著一張臉道:“馬上通知班幹部通知所有同學,到三教504開班會。”


    孟佳荷和朱琪琪以及李妍趕到504的時候,教室裏稀稀落落的坐著一半同班同學。蘇浣正朝著她們仨招手。她們一看到,便擠到了蘇浣旁邊。蘇浣其實也是她們寢室一員,隻是父母本就是科大職工,家也就在科大裏麵,所以基本上隻要不和父母吵架都不會回寢室居住。但從蘇浣處她們仨倒是能聽到不少學校的八卦。


    所以一見蘇浣,朱琪琪便問:“班主任這是鬧哪出?”


    蘇浣沒有回答朱琪琪的問題,而是指著孟佳荷道:“你死定了。”


    “我?”孟佳荷指著自己沒反應過來,最近幾天因為暫時沒找到新的工作,孟佳荷跟著李妍連體育課都沒落下,因此還收到隔壁班籃球隊長買的早飯數次,讓她吃得相當開心,想著哪日再給籃球隊長一迷人微笑,連午飯都能一起解決。如果這樣收受同學饋贈的早飯都算違紀,那國內從三到八十歲的要關百分之九十九。


    蘇浣做出一個“你應該明白”的表情:“雖然我不知道小荷是怎樣請動馮玥老師幫你背書加助學貸款的名額的,但是你真的是找錯人了。”她攤了攤手,一副悲天憫人的態度:“要說這世界上最討厭馮玥的人,除了我們班主任我還真找不到其他人了。就我見過的她在行政樓辦公室裏說馮玥的壞話都四五次,可見恨意之深。剛班長還跟我說呢,之所以現在班主任還沒到的原因是正在財務辦公室和一群大媽邊哭邊嚼舌根,小孟啊,你真的是所托非人。”


    “不至於吧。。。”


    “不至於?你受過就知道那罪了。”


    蘇浣有時候說話也算字字珠璣,那一次班會活動,是孟佳荷參加過最啼笑皆非的一次。


    人說幸福的家庭都有同樣的幸福,不幸福的家庭有各種不同的不幸。而這句話套在陳怡然身上就是,受人尊敬的老師有相同的讓人尊敬的理由,所謂的老巫婆似的極品老師總是異彩紛呈各式各樣。


    班會活動一開始,陳怡然就露出隻有教科書上才會這般精確的演技,高度讚揚了收集了幾張表格的班長,生動描繪了她如何親自到每個同學額寢室收集表格的艱辛,那感覺就像從第八宿舍樓走到第十宿舍樓就像北京到延安的距離。


    “她就是這樣的好班長。”陳怡然長時間的停頓:“也從來沒有想過給自己爭取哪怕一丁點的好處。如果隨便填一張表,或者同與之關係好的老師說一說,要求我把她的名字放在名單裏麵。但是,她並沒有這麽做。tv般的抒情和憤怒並駕齊驅,孟佳荷覺得陳怡然潛伏在這內陸不大出名的科大真是委屈了她。


    而莫名被陳怡然表揚得雲裏霧裏的班長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漲紅了臉。


    “正因為如果,就算我們班有四個名額,我也隻報了三個人上去。但現在我們班上的某一位同學靠著某位老師的關係而填補上了第四個空缺。這讓我覺得對班長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把這個同學的名字和班長的名字寫在黑板上,大家進行投票,讓大家決定這個名額是應該給這位同學還是班長!”於是陳怡然在黑板上寫上了孟佳荷和班長的名字。


    這大戲一出,氣氛一下就讓班上幾個患有“中二”憤世嫉俗症的男同學就把氣氛鼓噪到了最高點。這種愛恨情仇疊加在孟佳荷最近和以大比分贏了本班籃球隊的隔壁班籃球隊隊長走得比較近居然沒有嚴詞拒絕的基礎上,讓以前對孟佳荷還有一絲好感的男生們都覺得長相實在不怎麽樣的班長其實受了巨大的委屈。


    至於到底是什麽委屈,就沒人去追究了。


    那一場作秀一般的票選,在孟佳荷力勸寢室三人投了班長三票後,以零票敗北。從此之後除了寢室裏的三人對孟佳荷表示支持,其他同學都有意無意的開始孤立她。後來有一次上體育課,寢室三人連著來大姨媽,所以連和孟佳荷一起練排球的拍檔都沒有。


    不過孟佳荷對此並不在乎,她那強壯的神經早就被她父親鍛煉的百毒不侵,所有隱晦的、擺明了的諷刺和譴責對於她來講都是空中飄著的浮雲。唯一的改變就是隻是因為陳怡然每一句惡毒的話就讓她陡然對馮玥生出半點好感。能被這麽惡心的人恨之入骨的一定不是壞人,孟佳荷這麽想。她決定去辦公室告訴馮玥,威脅她這件事她也隻是窮途末路才會想得出這麽一出。現在她知道老師已經為她努力過了,甚至還和這麽變態的班主任為了她的名額糾纏。要是自己再逼她簡直就是天打雷劈的事情了。至於學費,孟佳荷長長的歎了口氣,隻好能拖幾日算幾日,要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她就帶條白綾到行政樓前麵掛著,看是陳怡然先逼死她還是她先嚇死陳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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