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雲淡風輕,沈見溪帶著秋燈去院子裏,順便同她說說話。要知道,前世,秋燈可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被害死,這輩子,她不會連累秋燈。


    “小姐,這些日子您怎麽也不去看姨娘了。”秋燈在旁小心翼翼的問著。


    沈見溪哦了一聲,“我們就住一起,什麽時候都能見到,還用去看嗎?”


    “奴婢是覺得您和姨娘疏遠了。”秋燈垂下頭。


    “我心裏惦記著就夠了。”沈見溪答,抬起頭,就看見了花園中涼亭裏的三個少女。


    是自己的三個姐姐,沈見溪無意與她們糾纏,打算帶著秋燈按原路返回,不曾想,聽到了身後一聲嬌滴滴的叫聲,“四妹怎麽見到我們就走了呢?”


    沈見溪回頭一看,沈盈霜正對著自己假笑,十分虛浮。“我隻是累了,要回去歇歇。”沈見溪平靜答道。


    “過來看看聖上賞給大姐的菱鏡,很美呢。”沈盈霜既豔羨,又怨怒,心想自己憑什麽得不到聖上的賞賜。


    沈見溪隻好走過去,站在沈盈霜身邊,看著她手裏捧著的用翡翠雕飾的精美菱鏡,裝作很感興趣,“真的是很漂亮的菱鏡,這是西域進貢的嗎?”


    “那要問大姐了。”沈盈霜得意的笑。


    一旁,三小姐沈黛兒躺在搖椅上,不想去理會這些人。她的生母五姨娘告誡她遠離是非,這樣才能有一個好前程。因此,她算是比沈盈霜聰明得多。


    沈盈霜蠢就蠢在將菱鏡放到了沈見溪的手裏,隨後竟想著用腳去絆她,不得不說沈見溪的馬步練得還是很有效果的,下盤很穩,紋絲不動,卻使得沈盈霜因重心不穩摔在地上。


    “沈見溪你!”沈盈霜怒喝,還沒等爬起來,就聽到了沈荀的訓斥聲,“你們在這胡鬧什麽?”


    “父親,二妹不小心摔倒了而已。”沈嵐師開口解釋道,沈見溪笑嗬嗬的去扶,“二姐快起來吧地上可涼。”


    “不用你假好心!”沈盈霜氣憤道,伸手打開了沈見溪伸過來的手,卻根本忘了她手裏還拿著皇上欽賜的菱鏡。頃刻間菱鏡飛出去,乓的一聲砸在沈荀身前的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盈霜……”沈嵐師語詰,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些什麽。沈荀咬著牙,走過去將腳下的菱鏡撿了起來。確切的說,沈荀隻撿起來帶著銅鏡麵的那一部分,由於鏡子除了鏡麵那,剩下的皆是由錯金的翠玉構成的,因此,碎得很嚴重。


    沈盈霜也自知闖了大禍,不禁憤恨的指向沈見溪,“是你陷害我!你自己為什麽不拿穩它!手裏拿著它為什麽還要來扶我!”


    沈荀嗬斥,“盈霜!我看得清清楚楚,是見溪去扶你,你不領情,反倒是摔壞了菱鏡,還反過來血口噴人?”


    “爹!真的是她要陷害我的!”沈盈霜走到沈荀旁邊撒嬌,沈見溪上前認罪,“爹,是女兒的錯,當時心急,想去扶二姐,卻忘了手裏還有菱鏡這回事兒了。”


    “恐怕你是有意為之的吧。”沈嵐師再一次忘了程氏的教導,忍不住落井下石。


    “行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菱鏡怎麽辦,至於盈霜你……就好好在你院子裏,三個月不許出來。”


    禁足三個月,未免太過寬容了吧。沈見溪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前幾日自己可是差點兒被沈荀趕出府呢。不過,這也算是沈盈霜自作自受了。


    “聖上禦賜的,就是給了你,可為防萬一,我們還是要將菱鏡複原。”沈荀不禁深鎖眉頭。


    “這已經摔成了這樣兒,還怎麽複原啊。”沈嵐師毫無辦法,看著地上幾乎碎成渣的翠玉,簡直要哭出來,隨後又狠狠瞪了沈盈霜一眼,仍舊是不解氣。


    “找個手藝高超的匠人再做一麵。”沈荀咬牙道,“嵐師,你和我一起去,好在旁描述菱鏡的樣子。”沈嵐師點了點頭,用手帕將能撿起來的碎塊都包好,“翠玉的顏色可不能變,其餘的……足夠以假亂真便可以了。”


    二人離去後,沈盈霜走到沈見溪身邊不禁罵道,“你這個賤人敢陷害我?”說著的同時舉起手準備打她一巴掌,沈見溪手快,抓住了沈盈霜的手腕,挑起嘴角,“若不是我躲過了你的一腳,被禁足的就是我了。你說呢,二姐?”


    “賤人!走著瞧!今日你陷害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沈盈霜氣呼呼的拂袖而去,沈見溪聳了聳肩,“秋燈,我們回去吧。”


    “四妹,今日這招,可真高明呢。”身後響起慵懶的聲音,原是一直不出聲的沈黛兒,看沈見溪回過頭來,向她眨了眨眼睛。


    “放心吧,四妹,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沈黛兒幽幽道。


    “三姐,管好自己就行了,至於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不會出事的。”沈見溪拒絕了沈黛兒的好意,帶著秋燈離去。


    沈黛兒閉上眼,冷嘁了一聲,“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能鬥得過越來越多的仇家。”


    是夜,二姨娘孟氏派人前來,說是邀沈見溪前去小敘,沈見溪聞言,當著孟氏丫鬟清裳的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和二姨娘有什麽好敘的呢。”


    清裳賠著笑,“四小姐就去吧。”


    “走吧,秋燈,去看看……”左不過是為了沈盈霜報仇吧,沈見溪看得很開,自己不會主動去招惹別人,可若是有人前來糾纏,也不得不清障的。除了趙病軻一人是自己的目的,其餘,全是絆腳石。


    到了孟氏院子裏,撲麵而來花香,孟氏的爹是異性郡王,封地南方的柏於,建有華貴郡王府。因此孟氏難免心高氣傲了些,又善妒,沈見溪還懷疑是因為孟氏的丫鬟與沈荀有染,這才被孟氏活活打死。


    孟氏麵色平靜,見沈見溪到了,隻隨意伸出了手,“坐吧。”


    “二姨娘,找人小敘可不應該是這種表情。”沈見溪語調輕鬆的道。


    “見溪,哎。”孟氏歎了口氣,斜眼看丫鬟們,“你們先出去吧,我與四小姐有話說。”


    下人紛紛退下,沈見溪看了身後的秋燈,挑起嘴角,“秋燈也在外麵等我吧。”


    “小姐。”秋燈似乎有些不放心,在沈見溪的堅持下,還是出去了。


    “這丫鬟對你倒是很上心呢。”孟氏眼角微挑,沈見溪便道,“二姨娘想說什麽?”


    “我想說,嗬,我想說你們娘倆都隻會恩將仇報,今日你還讓盈霜被禁足,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幫你娘!”孟氏語調激動,頭上的鳳蝶步搖也跟著晃啊晃,沈見溪不為所動,“二姨娘說什麽呢?”


    “我看你已經長這麽大了,才告訴你。”孟氏招了招手,讓沈見溪附耳過去,沈見溪見孟氏神色緊張,也便順了她的意。


    隨著孟氏嘴唇的開合,沈見溪先是譏諷,隨後是震驚,這是自己在前世都未曾知道的秘密,怎麽會這麽容易被孟氏泄露出來。


    “我知道你不相信,回去看看你娘最寶貝的那破簪子,你就知道了。”孟氏恢複了冷豔的形象,幽幽端正好身子道,“我替你娘瞞了這麽多年,也累了,若是哪一天說漏了嘴,你可不能怨我。”


    “你想要什麽?”沈見溪一改嘲諷神色,冷冰冰道。


    “我想要的,你不知道嗎?女子麽,總是天真的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孟氏笑得妖媚。


    “你是隻想爬到當家主母的位置吧。”沈見溪一語道破,卻不再譏諷,因為孟氏說的秘密,實在是太無根據,簡直是胡言亂語。沈見溪決定先假意答應孟氏,與她站在一邊,孟氏略有心機,能為自己所用。


    “你說呢?”孟氏朝著沈見溪微微一笑,沈見溪點頭,“有一個辦法。”


    “這麽說,你是答應了?”孟氏幽幽問道。


    “二姨娘為見溪付出了那麽多,見溪也是時候該報答了。”沈見溪輕聲道。


    “好,那你說,是什麽辦法?”


    “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受盡折磨而死,唯一的辦法……”沈見溪在孟氏耳邊輕聲道。孟氏神色緊張,咬唇不語,末了,點了點頭。


    “我會去辦的,可到時候,你也必須得出力,可不能就讓我一個人擔著。”孟氏仗著有要挾沈見溪的資本,將話說了明白。


    “雖然此事毫無東窗事發的可能,可為了讓二姨娘放心,見溪也就隻好趟了這渾水。”沈見溪微笑。


    “你呀,已經在渾水裏了。”孟氏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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