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由碼頭管事兒領著,懂事的齊刷刷大喊:“丞相大人萬安,小人等都是山野莽夫,不動朝中禮節,還請欽差大人恕罪。..小的等願為欽差大人排憂解難,甘效犬馬之勞。”


    “本大人要驗貨。”滄歌淡淡的笑著,清冷的目光流轉,帶著一股強勢的令人臣服的氣勢。


    碼頭管事的躬身上前來,低首道:“不是方才驗過貨了嗎?”


    “本大人想把裝貨的木箱砸了驗貨,不行嗎?”滄歌凝眸觀察了厚重的木箱幾眼,清冷的發話。


    “行!”答話的不是碼頭管事的人,而是一直垂釣的白衣公子,他笑容清蘊的走來,手中握著一柄折扇。


    木箱很厚,中間很可能會有夾層,砸開是最方便檢驗是否有夾層的方法。


    木箱一被砸斷,一股子楊木的淡淡的香從斷口處散發出來。楊木防潮,用來當做裝絲緞的木箱再好不過,隻是這樣砸斷了,實在有些可惜。


    碼頭的工人們紛紛側目看著地上上好的絲緞和楊木,心中暗暗惋惜著女相查案太過暴力,將上好的楊木箱摔碎,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抽驗了幾箱貨,果真有些箱子夾層裏藏有少量的私鹽。


    “大人,你驗的這幾箱貨都不是我們蘭陵商會的,你看看這個箱子的標誌。是天風商行,和一些小商戶的貨。”碼頭管事的向滄歌解釋著,“蘭陵商會的箱子上都會刻上一隻麵具,作者標誌。”


    滄歌嘴角一扯,有些不屑。


    原來是早就想好了皇上會派人來查,所以特意準備好了一些炮灰來頂缸。


    笑話,她滄歌親自跑來碼頭一趟,就為了找這幾袋私鹽?


    那還不如讓個王府的侍衛,隨便來清查一遍就算作罷了。


    皇上為此事都賜龍吟劍給她,又豈會想要得到這麽簡單的答案,就肯罷休的?


    碼頭漕運一直都是被夏侯風漠掌握在手中的肥缺,現下橫空冒出一個蘭陵商會來,這個遊戲真是越玩越有意思了。


    並不回答碼頭管事的話,滄歌沉眸,安靜的觀察著碼頭工人將貨物一件件送上貨倉。


    那些後來裝上船的貨物,都沒有讓船隻的水位有較為明顯的上升,想來貨物並不是太重。


    這些船隻的起始水位,可真高啊……


    “鑿船。”


    滄歌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讓碼頭管事的差點就給她跪下了。


    這鑿船之後,整船的貨物可是都得報廢在這水中。


    “雖然是為了查案,可是鑿船恐怕不好吧?船上還有很多貨物,萬一船沉了……”碼頭管事的緊張道。


    一旁的白衣男子卻笑道:“聽大人的,大人說鑿船,就鑿船唄。”


    像這樣的鐵木製造的上船,打造一條就需要上千兩的花費。


    上千兩銀子的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開口的是財大氣粗,舒一口氣,四大國商界都能抖三抖的蘭陵商會會長發話了,他小小的一個碼頭管事能說什麽呢?


    碼頭管事的馬上吩咐了兩名工人上來鑿船,兩個搬貨的工人手中各拿著一柄斧頭,朝船身砸去。


    用力鑿了幾下,船身的側麵頓時被鑿出一個大口子,一股金燦燦的東西就從口子中流瀉出來,在金色的日光中熠熠生輝。


    兩個工人不自覺丟下斧頭,驚駭莫名的跪在船前,顯然是受驚過度。


    他們雖然奉命鑿船,可是也沒想到隨便在船身上鑿出的一個口子,竟然像金蛤蟆的嘴一樣,不斷的湧出銅錢。


    這簡直是舉世奇觀啊!


    所謂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很多人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的錢,碼頭登時亂成了一團。


    大批工人放下手中的貨物,圍過來觀看,附近的百姓們也趁亂混入“碼頭重地”看熱鬧。


    船邊的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壯大起來,皆是唏噓不已,看的是瞠目結舌。


    “蘭陵商會真是有錢啊,就連船身都能冒出銅錢兒來……”


    “就是,我看以後都別到廟裏拜財神了,我們老百姓都拜蘭陵商會的會長得了。”


    “這些錢,估計我們十輩子也花不忘啊!”


    “蠢豬,就算給你這個苦哈哈花一百輩子,都也是綽綽有餘。”


    ……


    過了好半會兒,被鑿開的洞才停止漏錢,通過那個被鑿出的大洞,還可以看見船體內堆積的像小山一樣高的銅錢和被碼的整整齊齊的金磚。


    視力稍微不好的人,都好像隨時會被晃瞎眼睛一樣。


    人們的情緒已經處於癲狂的狀態了!


    隻聽說蘭陵商會很有錢,卻沒想到會像現在這樣富的流油。


    連一艘小小的商船,都放著這麽多的錢。


    已經有人不顧一切的跳進水裏撈錢,更多的是在岸上指指點點,但是隨著圍觀的人越多,跳進水裏的人就越多。


    “我看誰敢下水撿錢!這些錢都是偽造的假幣,一折就斷。裏麵的金磚也都是鍍了鎏金的鉛塊,根本就一文不值。”


    一聲清冷的聲音在人群中炸開。


    聲音雖然不大,聲音中寒入骨髓的感覺卻讓碼頭圍觀的人群寒毛直立,頓時尋聲望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聲音的主人滄歌已經從船體內拿出一枚銅錢,兩根手指輕輕一捏,銅錢就被折為兩段。


    一聽是假錢,圍觀之人紛紛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知道偽造銅錢,在我朝律例裏是個什麽罪嗎?”滄歌清冷的笑著,九龍曆法她平日無聊,也是看過的。


    私鑄銅錢,那可是滅十族的重罪。


    “你怎麽知道這些錢是假幣,而且還知道它們都藏在船身內?”白衣男子拊掌幾下,表示讚賞,眼中就連一絲驚慌都沒有。


    “因為我長了腦子了。”滄歌淡淡的回答著。


    白衣男子微微有些訝異,她言下之意不就是他沒有腦子嗎?


    “南宮大人果然是四大國第一聰明人,敗在你的手下,楚某人毫無怨言。”白衣男子輕輕的躬身一拜。


    “自己去自首,還是我親自動手?”滄歌簡短有力的問著。


    白衣男子淡若清風的笑著:“兩者恐怕都不需要,楚某人是正經商人,這些假幣都是手下的商行所謂,和楚某人真心沒有任何關係。”


    果然,無商不奸。


    早就給自己想好了退路,連替罪羊都找好了。


    “你若是正經商人,母豬都會上樹了。”滄歌輕輕一笑,卻是話鋒一轉,言道,“以楚會長的地位,根本就不用沾手假幣這麽危險的東西,因為你的錢本來就花不完,沒必要冒這個險。但是,若要說此事與你無關,本官不信。”


    “歐陽青峰,去京兆府尹把安羽然安大人請來。”滄歌抱胸而立,今日第一次來碼頭,就收獲不小啊。


    原來皇上真正煩憂的是這些製造假幣的人……


    至於追查私鹽流通,不過是幌子。


    夏侯風湛居然有膽子造起假幣了,看來他的膽量可比野心大多了……


    不多時,安羽然就帶著一群衙役來到碼頭。


    見到滄歌,安羽然繃著臉行禮,“不知道丞相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封鎖碼頭,保證所有人都不能離開。”滄歌倒是不客氣,冷冷的幾下命令了。


    “碼頭到底發生……”安羽然目光一斜,一雙清澈的鳳眸差點就被船身中金燦燦的一片晃瞎了眼睛。


    這麽多錢?


    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難道這群無良的商人偷盜了國庫……


    “所有人在搜身之後,確認身上沒有攜帶私鑄銅錢,才可以走。”滄歌冷漠的說著。


    安羽然聽完腦子頭木了,這麽多錢,全都是私鑄的銅錢。


    這說明什麽?


    說明父皇要辦的不是私鹽,而是私鑄銅錢的事情,五弟太糊塗了。


    私鑄銅錢的事情怎麽能碰!


    這下,連他這個做哥哥都護不了他了!


    “是,大人。”


    安羽然頷首回答了一聲,就要求帶來的衙役將碼頭封鎖,並且給這些圍觀的人搜身。


    至於碼頭的工人,管事,商行老板,一律都被綁了,看管在一旁,聽候發落。


    過了足有一個多時辰,京兆府的衙役才將碼頭的平民百姓一一搜身、放行的事情做完。


    事後,衙役們又將搜出的假幣呈給安羽然和滄歌。


    安羽然將銅錢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輕輕的捏了一下這些銅錢,一折就斷。


    他的目光陷入一片的寒冷,這樣的錢幣若是全數流通出去,九龍國必亡。


    若真是五弟所為,為了百姓,他也要大義滅親了。


    “水底漏了許多私鑄的銅幣,為了防止有人惡意打撈,讓你的屬下跳下去揀吧。”滄歌看了看日頭,已經是正午,這個時候要回府和漠吃午膳了。


    安羽然都要被滄歌活活氣死了,掃一眼船身的破口就知道漏下去的錢幣有多少,一枚一枚打撈上來,要花多少時間啊。


    可是,這個南宮若泉說的也沒錯,私鑄的銅幣是一枚也不能流出去的。


    再麻煩,也要一枚一枚全都撈出來。


    當下吩咐手下道:“回衙門,把所有的衙役都喊來。對了,把冰凰武館的也全都喊來,一起下水撈錢。”


    正當衙役們悲催的被勒令下水撈錢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滄歌懶懶的聲音。


    “別忘了,檢查所有船隻的船身內部,應該還有不少私鑄銅錢。本大人,要回府用膳了,午後會回來查看,你們不許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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