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讓我看到河南人民困苦的樣子是不是?”


    難怪今日長卿會如此輕易的讓她和他一起出去。


    “是的,顏兒,你這麽善良,一定不忍心看到他們餓死。或者病死吧?”


    長發飛揚,風銀君的發絲和自己的長發糾纏,原來長卿帶她來,這一切都早有預謀。


    嵇府富可敵國,如果嵇府捐獻銀子,在江南一帶買下足夠的幹糧,抓住民心,又或者掌握河南的經濟命脈。握住河南,收入囊中,那麽……


    交換的籌碼,母妃便有救了。


    “長卿,我不會拿銀子的”


    這個是原則,長卿的母親德妃被困在天朝,生死未卜,他心裏急切是應該的,可是夕顏明白,德妃被抓絕對不是皇帝許玥江抓走的。很有可能是四皇子黨派的抓走。


    “總會拿出來的。”


    看著她,無比堅定,狠狠的抿唇,嬌嫩的唇瓣翹起那一抹難以分辨的弧度。


    “算你狠。”


    俊馬緩緩地在夕陽下走去,凝視著風銀君的側臉,精雕細刻的五官,冷傲的背脊,透出的剛毅,許恒弋風姿卓越,桀驁不馴,而風銀君,邪魅冷傲,絕代風華。


    十年了,多少個歲月。卻又重逢,她卻無法看清他心中所想的。


    喜怒都被藏進了他內心深處無法挖掘的地方,她看不到了。


    今日的故弄玄虛,帶她來。不過是希望她能幫助自己罷了。


    她的軟肋,他抓的不鬆不緊。


    恰到好處。


    夜晚。


    暮色冷卻,月掛入樹梢,貴陽樓裏風光旖旎。床惟暖帳,陣陣嬌喘。


    赤裸的身體在交纏綿,女子不段地呻吟聲一陣又一陣的響起。


    劉河大汗淋淋的趴在那女子的身上,淫笑般的雙眼,女子嬌羞的主動吻上他的唇,還不住的呢喃。“爺的技術真好。”


    林童翻牆而入,偷偷地跑過一個又一個樓閣,哪裏是那狗縣令的住處,手一伸,轉個圈,便發現裏麵的場景,林童看著這活色天香的春宮圖,不免心中一顫。


    劉河這狗縣令,好色好財,此等貪官不除必有後患!


    今日他是抱著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來的,他要是死了,也要將這狗官送入地獄。


    可是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混亂卻又帶著宿命的交匯,將原本不會出現又不可能交際的命運和在了一起。


    林遙在廟宇村裏,坐立不安,哥哥還沒回來,手裏緊抓著一那條鏈子,始終不放,臨走前那仙女露出的麵容如此真誠,她希望這些都是真心的,可是又害怕自己的一些想法會害了自己。


    思來想去,死馬當成活馬醫,顧不得那麽多。


    她開始朝著夕顏的住處奔去,如果這個仙女般的姐姐能夠救出哥哥,那麽她日後一定會報答她的。


    而在府中的許恒弋,夜行衣穿上,一躍屋頂,今日是去探查劉河的其餘黨羽到底有多少人,他得到消息,今日劉河聚集一些官員開始進行秘密的商討計劃,挖掘,便是他今日要做的事情。


    躍過幾個屋頂,不到幾個鈡,人已經到了劉河的屋頂,俽開屋頂的綠瓦,看見劉河穿上衣服,床邊的女子戀戀不舍的撲在他的胸膛上:“爺,妾身舍不得您。”


    “明晚再叫你來,老夫也舍不得你這嬌媚人兒,叫床的聲音可真讓我醉仙欲死啊。”有些滿足,劉河往那女人的胸部摸了一把,笑的遣她退下,女人砸吧著嘴,起身,胡亂的穿起衣服便離去。


    劉河此刻享受完之後便會有其餘的人進來,劉河此番便是坐在香閨房的案桌上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一隻眼盯著他看,恒弋無聊地看著,伸出頭,雙手交叉,坐著等待。


    林童在女人離開的時候,門中開的比較大的縫隙中偷偷的跑了進去,速度非常的快。


    那把刀刃閃閃,無意瞥見屋裏多出來的人兒,恒弋一看,竟是不到十幾歲的孩子拿著刀刃,暗笑,劉河做人做的尤為失敗,連孩子都想要殺他了。


    濃烈的笑意,他竟不想那麽快去動手,而是想要探究後麵將會發生什麽事情?


    林童伸出那把刀刃,藏在身後,一步一步的想要靠近劉河,劉河畢竟是個狠角色,即使自己身體肥胖。


    但是他敏銳地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林童,林童被他眼神一掃,立馬衝上去,將刀狠狠地刺了過去!


    舉刀,卻被劉河抓住手,孩子的力氣畢竟是比不過大人的,“狗官,你就去死吧。”


    “想殺我,小子你還嫩了一點。”


    劉河一用力,林童的的身體被他的手肘撞了出去,刀子飛了出去。


    他捂住胸口,劉河拾起那把刀刃,笑的奸詐,林童見他將刀指向自己,手支撐著身體,眼珠子看著刀刃在自己麵前,隻能一步一步的向後爬去。


    眼見頭上有個燭台,慌亂中站起身,扔了過去。“老夫仁慈,上次放過了你,沒想到你這小毛孩還是死性不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劉河一撲,將刀刃直直刺向林童,恐懼使林童閉上眼睛,爹爹,娘,孩兒來世再替你們報仇了,不再掙紮,不逃避。


    就當劉河要刺向林童的時候,手背一痛,手中的刀刃飛了出去。


    ‘砰!’石頭落在地麵的聲音,他一轉,警惕的看向窗外,發現窗口出現了一個洞,小如拇指。


    再次一看,竟在窗口旁的流簾邊看見一個戴麵具的男子,手穿紫色玄衣,一晃眼,他竟已經到林童身邊,一手伸向他,隻是輕微一用力,便將林童護在了身後。


    莫名其妙的轉變,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男子,身邊那層層冰冷的感覺,濃烈的收縮在空氣中。


    “你是誰?”


    “當然是來殺你的人。”


    風銀君微微勾起弧度,劉河剛想呼叫有刺客的時候,冷傲的紫色瞳眸一縮,將劉河的穴道點住,手背盯著一把細小的刀片,一旋轉飛了過去。


    劉河的肩膀立刻被劃出一道傷口,仿佛所有的怨氣在這一刻迸發,林童衝過去要將刀補向劉河。


    許恒弋在屋頂觀察了許久,最終眉頭深皺,他飛身一躍,阻擋了林童的進攻。


    睥睨一掃,竟發現那張麵具下,冷漠的紫色眼瞳。


    風銀君!?


    “是你?”


    冷笑,譏諷,紫色的光中火光四現,許恒弋將劉河的身體往後一推,劉河摔進了剛才纏綿的大床上。


    “當然是我了,許王爺,別來無恙啊。”


    明明是冷漠的話卻帶著調侃的意味。


    “現在你還不能殺他。”


    許恒弋說道,風銀君無所謂的撇撇唇角,他根本就沒有殺這狗縣令的心情,當然這狗縣令還不配他去動手。


    夕顏和那女孩還在外頭等著他,現在必須趕緊脫身,如果讓貴陽樓的人發現了的話,那麽又有很多麻煩的事情了。


    可是林童卻不依了,他眼中含著將要落下的淚:“這狗官,他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我要為他們報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芳長。”風銀君一捏他肩膀,拽著他,林童吃痛,隻能含恨的死命看著劉河那副惡心的模樣。


    林童真的沒有想到,原本就可以殺掉劉河這狗官的時候,半路殺出了程咬金,、。一身夜行衣,林童並沒有認出他是王爺,他恨恨的看著恒弋。


    風銀君拉住他,朝門口走去。


    在貴陽樓不遠地小巷裏,夕顏撩開那車簾,看見風銀君和那孩子已經過來了,林遙一看見哥哥,立馬衝了下來。


    “哥哥,你沒有事情,真好。”


    抱住林童,林遙險些哭了,他真的好怕哥哥再也回不來了。


    今日碰見這個仙女般的姐姐,她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去求她,卻沒想到她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仿佛對於她來將這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嵇夕顏!”


    吐出這個字眼,許恒弋眸目幽深,如抵般的看著那個正在拉著林童的夕顏,他全身瞬間被某種物體定格。


    重重疊疊,身體彷如躍過一個又一個山巒,疲憊不堪的那種感覺,嵇夕顏,在他見不得她的第3個月之後,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麵前。


    夕顏抬眸,那是沒有預料能見到他的驚訝,即使此刻的許恒弋一身的夜行衣籠罩在這沉沉的夜幕中,但是他那雙分明有著謀略算計的幽深的眼中他看到了他的怒火,以及驚愕!


    扯下麵紗,恒弋伸出手就將夕顏拉到身邊,風銀君一用力,夕顏的另一隻手也被他捏的分外的緊,左右的撕扯,夕顏雙臂劇痛。


    “她是我妻子。”


    許恒弋優先的說了自己的所有權,風銀君扯扯唇角,不屑地說道“那又怎麽樣?”


    林童和林遙看著這兩人的爭鋒對峙,不知該怎麽辦?


    “信不信我殺了你?”


    雙指一扣,許恒弋準備暗器欲勢待發,一把長劍飛身而出,看著兩人似乎要大打出手。


    一種極度刺激心髒部位的感覺湧了上來,帶著寒烈的冷意,她不能讓他們這樣。


    “你們夠了沒?我不是物品,任由你們搶來搶去的。”


    不悅地甩開兩人,希望這一舉動能緩解冷凝的氣氛。可是沒有一個人領情。


    這次意外的再次相遇,夕顏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以前她總想著自己逃避見到這個人,聽著長卿說他已有子嗣的消息,她心扉裏的痛楚是沒有人能體會的。


    罷了,罷了。


    “許恒弋,請你走吧。”


    很快的,夕顏下了逐客令,她沒有收拾好心情去麵對,索性什麽都不要做。


    哪料,他根本沒有要放她離開的意思,在她葇夷一處一用勁,很快的,便將她拉至身前。


    “你----”


    他出其不意的笑著,拿捏著她的軟肋,曖昧又輕佻的在她的耳邊道:“嵇慕晟擅自離開天朝沒有經過通文批準去懷柔國是為了什麽,你知道嗎?要是我上奏皇上的話,後果是什麽?你好好想想,是跟我走還是跟他走?”


    在這句話說完之後,許恒弋一把推開夕顏,瞬間冷卻的溫熱氣息,還有那籠罩在身上的冷意。


    大哥是為了自己才去懷若國的,天朝明文規定,去他國者如果沒有通文批準,便是通敵賣國。


    這是多大的死罪啊,那時候也許是自己毒發的太過嚴重,大哥才會為了節約時間,偷偷地離開了吧。


    見他深幽地看著自己,勝券在握,夕顏咬咬牙,頹然的說道:“好,我跟你走。”


    果然,還是他最狠,總是抓緊著她的軟肋,狠狠的加以利用。


    許恒弋一笑,絕美的容顏仿佛在宣誓著他的勝利,他看著夕顏,隻見夕顏有些歉意。


    “對不起,長卿。”


    她無法再去看風銀君的臉色是怎樣的,隻能在心中默默地歎氣,許恒弋抓住自己的手卻一直不曾放開


    風銀君瞧著她的背影,自己隻能遠遠地遙望。


    顏兒,你終究還是會選擇他,眼神深諳,那紫色瞳眸暗如漆黑的夜。


    轉過身,上馬,不再留戀,總有一天,他會從這個男人的手裏奪走他想要的,這時候林童才注意到,這個絕美男人的眼瞳居然是紫色的。


    夕顏被恒弋帶到了自己在河南的府中,此刻兩人在內廳裏,有侍從為他們放了一些點心。


    侍女為夕顏安排好了閨房,準備讓她休息。


    “夕顏,我可以不追究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裏,但是此後的每一天你都必須呆在我身邊。”


    她抬起眼,看著他,笑的有些諷刺“你似乎忘記了約定了,那次我們是怎麽約定的,你還記得清楚吧?”


    不幹擾對方的生活,這是他們的約定,可是是誰打破了禁忌,硬要闖入她的內心,毫無顧忌的想要占有?


    “本王後悔了,不想讓你再這樣下去,以前我縱容你,你去哪裏我從來都不管,也沒有阻擾,如今你卻恣意放肆的和別的男人一起,這不再是麵子的問題,而是尊嚴的問題了。”


    看著他那俊美的在光下晃動的影子,那抹溫柔的神色早已經不見,夕顏心下痛苦,他的話句句鋒利的刺進她的胸口,疼的她喘不過氣。


    恣意放肆。


    嗬嗬,尊嚴,麵子?


    在這個男人的眼中原來有的隻是這些,“那麽你就好好的管好你的尊嚴,許恒弋,恭喜你,有了自己的子嗣了。”


    嘲笑,諷刺,在這兩人之間互傳,夕顏怒氣的離開內廳,心裏越想越氣。


    王妃在河南出現確實令人吃驚,李庚見王爺神色黯淡,他忍不住開口:“王爺,你明明心裏如此想念她,為何不說出口呢?”


    他心裏確實想念她,可是每一次她都是那樣的冷硬,對他總是那樣的疏遠。


    包括這次和風銀君,他聯想到那次他精心策劃的天羅地網被夕顏搞碎,她放走了風銀君,而他,為了維護她,不惜背上抓人不利的罪名而被派到這裏。


    很討厭此刻這樣的感覺,眼中的神色也變的有些陰鬱。


    銅鏡前,看著自己有些蒼白的臉,皓齒明眸,膚如凝脂,摘下環髻,發簪,自嘲一笑。


    算了,想那麽多幹什麽?


    那隻會自尋煩惱。


    越念便越癡,越癡越糾。


    滾燙的心悶,他飲頭便是一大杯,隻是想酒醉不醒,李庚踏步上前,想要勸阻,看他拒絕別人前進的樣子,李庚一點辦法也沒有。


    每一次王妃都能惹王爺情緒失控,看來愛入骨髓,真是無可救藥了。


    一杯又一杯,恐是明日都不會完,焦急,又不敢去找王妃,去找沈夫人也不行,畢竟她現在懷孕了。


    “夕顏,夕顏……”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


    這時候李庚發現王妃居然又回到了這裏了,看著夕顏走了進來,她朝著他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既然王妃來了,那麽就不用當心了,看著王妃掛在臉上的笑容,李庚放下的離開。


    待他走後,夕顏那一絲絲的笑意已經斂去,眼前的許恒弋就像一軸水墨畫,迷醉而美麗。


    看著他那張臉,她的心裏突然湧起了一種惡作劇的念頭,這樣俊朗的臉上如果畫上一些東西該是多麽的可笑,


    尊嚴、尊嚴、尊嚴!


    心抵的另一個聲音在促使她趕快的,迫切的去做,她抿起自己的唇角,拿起他案桌上的毛筆,沾上墨水,問道那股水墨特有的味道,她笑意更濃了。


    “驕傲如你,如果知道自己臉上……嗬嗬……我到要看看,你所謂的尊嚴到底有幾斤幾兩。”


    一筆一劃,在他的臉上畫上勾勒的圖,不到一刻鍾,作品已經完成。


    瞧見他沉睡的臉,恍惚間,看著他的容顏,為何他隻有在沉睡之後才會有一絲的可愛之處?


    沒有了那種高深莫測的傲慢,沒有他與生俱來的戾氣,長長的如羽扇般的睫毛,輕輕一抖,他咂巴了一下嘴,動了幾許,夕顏以為他要醒來,驚的退後一步,屏住呼吸的看著他。


    見他沒有醒來,鬆了一口氣,又見他臉上那副可笑的東西,強忍住笑意,今天被他羞辱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灑脫的扔下筆,朝著夜幕離去。


    他沒有看見許恒弋在她離開時,睜開了一直閉著的眼睛,他還能感覺方才她在他臉上畫東西的認真,能感覺那筆在他肌膚上的觸感是冰冷又柔和的行雲流水。


    夕顏,如果這樣能讓你開心的話,如果這樣能讓你解氣的話,我樂意這樣。


    第二日,當侍女在內廳裏發現睡著的王爺後,又看見他臉上的華為之後,尖叫聲響徹在內廳周圍。


    “王爺……”


    侍女顫顫地看著王爺臉上畫的烏龜,從眼角至唇邊,可笑之極。


    “本王臉上怎麽了?”


    侍女立馬跪了下來,“奴婢不敢說,不敢說。”


    由於太大的聲響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府中的大部分人都敢過來,還沒踏進內廳,便是瞧見王爺那張臉,每個人都驚愕的說不出話,甚至還能感覺到那些忍住笑意的人身體在顫抖。


    恒弋一瞪眼,怒吼道:“全部給我把眼睛閉上,否則本王把你們的眼睛挖出來。”


    夕顏恰到好處的趕來,掩住自己的笑意,有些刻薄道:“王爺為人耿直連天也妒忌了,這不,太上老君居然送了你這份厚禮。”


    侍女趕忙的為王爺擦掉,這到底是誰做的啊!


    居然敢在太歲爺上動土,不要命了,侍女邊擦邊想,夕顏愜意的看著恒弋那雙帶著鬱悶的眼睛,所有的不快似乎都煙消雲散了。


    “王妃身為本王的妻子,夫妻本是一體,估計明晚太上老君的禮物會多送一份。”


    兩人鬥嘴,其餘的侍從大氣都不敢出聲,怎麽感覺王爺和王妃像是賭氣啊。


    “你們這些狗奴才,居然敢在本王睡著的時候陷害本王,你們不要命了是不是?”


    許恒弋一怒,侍從們連連叫冤,一名侍從說昨晚在子時的時候伺候王爺的人可是他身邊的李庚,他們就算再大膽也不敢做丟工作或者丟腦袋的事情。


    李庚方才在外麵碰到嵇慕晟,本來準備要進去稟告王爺的卻聽見一群侍從往王爺的內廳而去,嵇慕晟和他一起趕過去。


    正好有人念到了他的名字,恒弋拉下臉問他,“昨晚是你在本王臉上畫王八的嗎?”


    李庚立馬想到昨日王妃來過,本想說自己離開前王妃有來過。


    王爺看著他的眼中一閃一閃,臉上的怒氣沒有消磨幾分,可是王爺的眼睛去奇怪的眨了一下,似乎在透露給他什麽,難道王爺要他承擔這個罪名?


    “李侍從和呆在王爺身邊那麽久,和王爺也最親近,隻有他才能做到。”侍從裏突然有人說了一句,李庚讀懂了許恒弋眼中的意思,似乎明白了什麽。


    跪在地上,有些惶恐:“是奴才做的。”


    “你好大的膽子,為什麽這麽做?”


    “王爺還記得那次奴才懇求王爺救我姑姑嗎?王爺明知道河南縣令冤枉了我姑姑和大哥卻不救他們,我心裏氣王爺,所以才這麽做。”


    李庚為什麽要替她背黑鍋?夕顏笑容在下一秒已經凝固,李庚匍在地麵,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既然這樣,來人啊,把這賤奴拉下去,讓他知道侮辱本王的下場。”


    說罷,已經有人開始拖著李庚下去。王爺希望他背黑鍋,那麽他便順王爺的意思,王爺心疼王妃,那是他理解的,他也知道王爺不會傷害他,於是也便不掙紮的任由那些士兵拖自己出去。


    夕顏正想阻止,想要說別冤枉了李庚,也想承認是自己,可是,那些士兵倒是非常的果斷的將人拉下去,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倏然間,她想要說什麽。一個腳步聲傳來,卻見嵇慕晟來了。


    方才王爺刻意的怒氣她沒有看到,遣退了那些人,臉上的墨水也弄幹淨了。


    夕顏一見大哥,又是氣他將自己騙給了長卿,心中又有見到他的高興。


    “大哥,你怎麽來了。”夕顏走過去抱住他,在他的身後才發現多了一個人,她古怪的看著這個女子。


    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她的眼睛清澈澄明,如一汪清水,卻又帶著某些看不清的智慧。


    她羞澀的看著夕顏,微微做揖,一福:“見過王妃。”


    夕顏看著她,總覺得她的臉是那麽熟悉,卻又想不起這個女子是誰?


    大哥鬆開她,拉過那女子,便說道:“這是嵇某的內人,名香兒。”香兒一福,也算是見過王爺了。


    侍女為王爺擦下最後一點水墨,王爺見這女子也有點眼熟,但是卻又想不起來,他記憶很好,但是不是刻意想要去記住的人便不會有很大的印象。


    香兒?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自己的腦子裏時,夕顏才記起這個女子就是自己出嫁前不想要見王爺時,大哥吩咐她送藥給她喝的那個奴婢。


    大哥扶著她坐下,那樣的小心翼翼,大哥笑得握住夕顏的手道:“顏兒,香兒她懷孕了,我昨晚才知道的。”


    大哥滿臉的幸福洋溢在臉上,許恒弋一笑:“那麽恭喜你了。”


    夕顏還沒有從見到大哥的喜悅中走出,還沒有從知道他和這個奴婢有關係的思路中走出,大哥卻說出了更讓她驚愕的話。台醫撲血。


    懷孕了?


    香兒怎麽和大哥在一起了?這事情她從來不知。


    “今日嵇某是來找妹子的,王爺應該不會吝嗇將賢妹借給嵇某幾刻鍾吧?”


    “那當然,本王也要親切的叫你一聲大哥呢,那麽請說,本王想起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那麽你們就敘敘舊吧。”


    等到恒弋走後,嵇慕晟走到夕顏的身邊,柔聲細語道:“顏兒,大哥如今想要你幫助大哥一件事情,這是大哥第一次求你,我希望你不要拒絕。”


    夕顏瞧著香兒那張美豔的臉,也許是快要當母親了,她見她總覺得她身上的光環好是耀眼。


    也許是猜到了什麽,夕顏一下子就揣測道:“大哥是希望我照顧嫂子嗎?”


    香兒一見夕顏說話已經換了稱呼,立刻從椅子上跪了下來,有些忐忑不安“奴婢怎敢奢侈王妃這樣稱呼奴婢。”


    夕顏卻扶起香兒道“我記得你,那一次也是因為你的話,才成功的讓我拒絕了王爺的婚前見麵吧,你是個聰明的人,大哥喜歡你,也是真心的。”


    從小到大都是大哥照拂著她,就連自己成婚前也是他對自己百依百順,如今大哥求她做什麽事情,就算多難,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你大嫂,嵇府的人還不知道有她,還不知道她有孩子,顏兒,我想這次回永州城的時候,順便告訴父親我要娶她。”


    原來他們還是秘密私情啊!


    這也難怪了,大姨娘為大哥討的大嫂真的是差勁至極,大哥自負一生富貴,一身才華,而身邊的妻子卻不理解他,總是像那山村野婦般,難得遇到一見傾心的女子。


    一點一點的線索仿佛在此刻揭開,大哥去懷若國也許就是將香兒也帶去了。


    兩人在懷若的一段時間裏產生了感情,大哥知道自己不在懷若國之後便返回。


    他沒有直接回嵇府,而是直接到河南,也許一方麵是真的想要見她,另一方麵也許是想要保護香兒,不受家裏那位不講情麵的大嫂的迫害吧。


    難怪,那一次,他突然的出現,沒有任何預兆。


    夕陽下,她感慨的對大哥說:哥,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愛你的女人的。


    而哥哥回複的那句話是:傻丫頭,你也是一樣的。


    也是一樣的,原來這句話的意思是,大哥已經找到了自己心中所愛了。


    也是一樣的!


    原來這句話的意思是,大哥已經找到了自己心中所愛了。


    夕顏答應了嵇慕晟的請求,夕顏心裏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應該是不能離開恒弋的,就算他如何的逃走,對於她來講都沒有什麽好處。大哥又請求他,在許恒弋的身邊定是安全的,也許大哥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放心的將香兒交給她。


    慕晟將夕顏拖到不顯眼的地方,他用壓低的聲音說道“顏兒,也許你心裏猜到了些什麽,也許你對大哥的一些私心感到傷心,可是,顏兒,大哥看出風銀君喜歡你,就算你現在離開了她,他依舊會救你,你現在在誰身邊,大哥都是放心的。”


    夕顏別扭的轉過身,她想到了太多,也許大哥是真的為自己好,可是他的好再也不純碎的了,那些好裏麵也帶有了私心。


    “我答應你。”


    “你會讓她安然的生下孩子吧?”


    她突然間有種想要哭的衝動,隻是緊緊地抿住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大哥交待了一些東西之後便離開了。


    “王妃……”香兒的聲音還在身後,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夕顏看著她道“你現在是大哥的妻子了,身份地位有所差別,還是叫我夕顏吧。”


    “王妃……不……夕顏……我是真的愛他……”


    說完這句話,香兒輕撫自己肚子的孩子,眼中閃著星辰般的光芒。


    “我會盡快的安排居住的地方給你,香兒,這府中還有一位孕婦,也許你可以找沈夫人多聊聊,畢竟你們現在都有孩子了。”


    夕顏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起初戲弄恒弋的心情早已經消失不見了,餘下的隻是那種失落,那種不知明的痛苦。


    她應該開心才對,高興才對,大哥找到了自己愛的人,並且有了孩子,可是有什麽東西已經碎了,已經失去了,她再也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李庚因為背了黑鍋,忍受了府中人賜給的10大板,李庚以為王爺的故作不知,這樣能讓王妃高興一點,可是她的笑容卻總是沒有。


    李庚不知道王妃的大哥和她說了什麽,隻知道,那天之後,王妃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裏不肯出來,不聞不問,王爺擔心,好幾次來探望,卻被她拒之門外。


    李庚後來才知道,他大哥帶給夕顏的女人叫香兒,原名叫蘇雲香。


    隻是因為自小當丫頭慣了,別人也就習慣性的叫她香兒,天朝總有那些奴婢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情況,男人也許會因為他們的某些魅力所吸引,但是作為侍妾來說,男人不一定很重視他們,看著嵇慕晟對這位侍妾異常關心,況且還懷孕了,李庚心裏也猜到幾分王妃的心情。


    王妃肯見的人,也就隻有香兒一個吧,那日香兒來到王妃的住處,見夕顏在花園裏則梅花,夏日已經過去,冷風吹來,秋日已來,冬日也不遠了。


    “夕顏,這幾日你一直悶悶不樂,多到外麵走走才好。”


    一枝梅花被則下插進花盆中,夕顏說話淡淡道:“隻是不想出去而已。”


    不想在府中看見沈庭兒和她一樣大著肚子看著她,香兒的笑容也許是友善的,可是她不想看那個女人驕傲的臉孔出現在她麵前。


    有誰知道,結婚近半年,她始終沒有成為王爺的女人。


    也許她本身就是抱著愛他才會給他的想法,可是這對於女人來說,成為不了自己丈夫的女人是失敗的,她受盡了多少恥辱,到頭來卻讓另一個女人得到了他的子嗣。


    “你是喜歡著王爺嗎?”


    夕顏一怔,有些心虛地轉過頭,撇了撇唇角“:我不會喜歡上一個無恥的人的。”


    香兒從她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她說謊,如果不喜歡她為何那麽傷心,也許她定是從她懷孕中找到了那絲絲的挫敗感,可是香兒還沒有考慮到,夕顏之所以傷心,那也有因為大哥對自己的感情再也不是純碎的了。


    “自從你嫁給王爺之後,慕晟都一直關心著你,在嵇府,沒有人會去懷念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夕顏,多虧了你,因為有你,我才能得到慕晟的愛。”


    香兒握住夕顏的手,突然間有些淚在她的眼眶裏閃爍,在嵇府,卑微的奴婢又怎麽可能受到一個嵇府高貴大公子的側目呢?


    如果沒有夕顏的拒絕王爺見麵,也許嵇慕晟永遠都注意不到她,香兒感激的看著夕顏。


    夕顏朝香兒眉目一笑:“香兒,我會一直護著你的孩子出生為止,這段時間你放心吧,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我不在,你要小心一點。”


    *******


    懷孕事件就這樣草草而過,夕顏懶的去拜見沈庭兒,而沈庭兒似乎也不急於見她,但畢竟妻妾之間還是要多拜見的。


    夕顏因關心那日救下的兩個孩子,林童和林遙,便出門去廟宇村,怎知自己身邊多了兩個許恒弋派來跟蹤的人。


    她也知道近期內,自己是擺脫不了他們的,所以也就隨他們去了。


    若無其事,走走停停,去廟宇村的那頭。要經過一條小溪,溪水緩緩地流向江南一帶,夕顏提起裙擺,小心翼翼的過橋。


    突然間,她聽到一聲清脆的叫喊聲,豎起耳朵,定睛一看,林遙在那頭朝她揮手。


    “仙女姐姐,你怎麽來了?”


    很自然的挽住夕顏的手,這孩子經過那次之多,對她倒是變得友善起來,這次她甚至觀察到廟宇村的居民看她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雖然他們仍是緊看著她,但明顯的敵意減少了許多。


    “她是救出哥哥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


    林遙大聲的宣布,她的話不是刻意的說給誰聽的,隻是吐出的時候讓人分外覺得真切。


    夕顏還注意到,那日看著她的那位母親居然露出和藹的笑容,她的孩子就在倚在她的身邊,真閃動著好奇的眼睛看著她。


    一見夕顏似乎很喜歡這個孩子,林遙大步走過去,和那婦女說了什麽,那孩子就被她抱了過來。


    “姐姐,這是我們廟宇村裏最年輕最小的孩子。”


    夕顏伸手去抹他,他的小手粉嫩粉嫩的,然後吃吃的笑著,砸吧著嘴,將她的手吸進嘴巴裏麵,還沒長全的牙齒一張一合的咬她。


    “他好可愛。”


    忍不住讚歎一句,林遙看著在遠方孩子的母親說道“姐姐,這孩子很不幸,一出生爹爹便死了,村裏的人可憐他們母子,對他們都保護的很,所以那次姐姐第一次來,他們難免會有些敵意。”


    小孩吐出她的手指,居然流出哈喇子,林遙慌忙去擦,生怕流到夕顏的身上,卻發現夕顏沒有一絲的介意,眨巴著眼睛,然後開心的笑起來了。


    “這孩子長大和我小時候好像啊。”


    那孩子見夕顏似乎很喜歡他,璀璨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夕顏看,,然後舌頭居然舔著夕顏的臉蛋。


    夕顏一樂,居然抱著那孩子轉著圈圈,心情沒來由的很是愉快。


    母親凝視著這個美麗的女子,露出慈祥和藹的笑容。


    “真的太像我了。”


    人總會對和自己相似的東西產生好感,夕顏抱著那孩子溜達了幾圈,林童從帳篷出來便看到夕顏樂不思蜀的樣子。


    “很少有人會像她那樣喜歡我們這樣的人。”


    林童喃喃自語,林遙抱著一堆幹柴回來,然後擦擦汗笑道:“是啊,她是見過最善良最美麗的女人。”


    跟隨著夕顏的侍衛將夕顏所到的地方告訴了他,許恒弋在高高的山堆上看著夕顏,見她抱著孩子是那麽快樂,皺著眉頭不語。


    “林遙,那狗縣令是不會放過我的,我現在要離開這裏。”


    林遙吃驚,丟下幹柴,急切地問道:“哥哥,你又要去哪裏?又要丟下我嗎?”


    好不容易從那縣令的手中救回了他,沒有想到他卻那樣的堅決,一點也不改心思。


    林遙使勁的抱住林童不讓他走,眼中含淚:“哥哥,你忘記你是如何答應爹爹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


    他冷漠的推開林遙,大聲嚷道:“誰要照顧你這個拖油瓶,如果沒有你,我定活得比現在好,還要在這鬼地方嗎?我們林家哪有你這樣沒出息的孩子,你滾,馬上給我滾!”


    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林遙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哥哥還有些稚嫩的冷漠的臉,她覺得心髒邊仿若被碎石壓的喘不過氣。


    “你不滾,我滾!”他惡狠狠地說道,甩開身上的塵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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