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冷漠的說:“若有頑抗,可誅之!”


    白澤本來的趴在地上的,現在卻嚇得跳了起來:“殿下,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的心一陣刀絞一般的疼痛。[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早知道他會與我決裂,卻不知道這一刻來臨的時候,當真讓人如此心痛!我拚命的咬著唇瓣忍著不讓自己在眾人的麵前露出狼狽的神色。


    可是,隻要一想到華胥此刻的心也如我這般的痛楚,我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華胥卻冷笑一聲:“靈樞,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說完,華胥便不再理會我,而是默默的跪在他父君的床邊,像是守靈一般,一動不動的跪著。


    此刻,看著他單薄而蒼涼的背影,我好像抱緊他,溫暖他。他的心一定十分的難過,就像我一樣難過!


    我轉過身去,不再回頭。大步迎向那些衝向我的天兵天將。


    一場廝殺混戰開始了。


    白澤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祭出了法器過來助我一臂之力。


    我在漫天化出羽刃攻擊那些向我進攻的士兵們,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


    我皺著眉頭望著那些士兵,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如果他們用人海戰術在金蟾宮的宮門口砌起一座人牆,那我也是沒辦法出不去的。


    四大天王趁著我艱難的踩著滿地屍體攻出宮門的時候,他們就在金蟾宮的大門口布下了看家的陣法,那個陣法赫赫有名,至於叫什麽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反正是四個字的。


    白澤身上已經血跡斑斑,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他靠著我的背道:“老大,四大天王的陣法你是破不了的,它結合了五行八卦,你連八卦的北都找不著。”


    白澤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去破陣,老大你掩護我!”


    我頗有些過意不去:“你好歹也是神祇裏的名門,這樣不太好吧。”


    我望著遠處白夷神君倉皇踉蹌的一直吵著這邊看,我微微一笑,然後一手刀打暈了白澤。


    白澤倒在了我的懷裏,但是我的手下得不重,他還不是能十分得暈過去,他微微睜著眼睛道:“老大,你為什麽不讓我幫你……”


    我無奈,隻得又在他的後腦勺上補了一手刀:“小碎骨,為什麽我做這麽多已經夠了。我們神、魔殊途,你不適合待在我的身邊,你爹都來喊你回家吃飯了。我沒有爹,所以,我覺得有爹時間很幸福的事情,你要好好珍惜!”


    說完,我拎著白澤的衣領,用盡力氣將他拋到了他爹的身邊,白澤就這樣呈一道閃亮的弧線被我拋了出去。<strong>.</strong>


    我微微的眯起了鳳眸,眼睛裏被濺上了鮮血,就連視野都有些模糊了。陣法結界麽,我自然是不擅長的。但是,我深知每個陣法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維持這個陣法的施術者!


    我全身都燃起來天火法陣,這個法陣消耗的法力是最大的,但是卻足以將任何投向我的兵刃瞬間燒毀,這讓的絕對防禦才能讓我放下心來集中那千千萬萬的羽刃盡數的攻擊向四大天王。


    這個辦法果然行得通,密密麻麻的羽刃如同蜜蜂一般一群一群的攻向四大天王們,才一會兒的功夫,四大天王已經滿身傷痕全身都沒有一塊好皮了,身上細細密密的傷口血流如注,那個赫赫有名的什麽法陣的結界很快也變得弱了下來。


    可是我的法力也耗得差不多了,我最怕的是華胥此刻如果從悲傷中走出來,他隻要出七八分力就能將我擒獲了。


    本來我滿血的時候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我一身內傷外傷,大傷小傷的就更加敵不過華胥了。


    萬一被華胥抓了,他肯定不舍得殺我。但是不殺我又不足以平息天族的怒火,到時候他勢必又要和大家做對了,這絕對不是我樂見的。


    眼下逃回須焰魔宮的萬蛇窟裏藏起來是正經!


    我立即召喚凰令,將以前我在天宮的時候收服的那些鳥兒都召喚過來。


    火鳳凰的真身太大,估計鑽不出去那宮門,大不了我再委屈一次,把真身縮成個麻雀的大小,混在仙禽裏飛出去!


    我艱難的維持著天火法陣,不讓那些天兵天將們靠近我,在地上打坐,坐等四大天王們流血身亡,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現了。


    二十四把龍淵劍從天而降,封住我天火法陣的所有方位,我就這樣被困在了自己的法陣裏。


    華胥的法器是七星龍淵劍,初次使用可以一把變七把同時攻向敵人,而且,每一把變化出來的劍都和原劍有相似的威力。而且能變化出的劍的數量會隨著持有者的法力提升而增加。


    這並不同我的羽刃,我的羽刃幻化的數量越多,每一把羽刃的威力就越小。現在天兵天將們跟你搞人海戰術,我的羽刃也隻能化作千千萬才能抵擋得住。但是,原來是羽刃的威力也會從飛刀流變成蜜蜂蜇,最後甚至會弱成蚊子蜇。


    第一次在太初湖,我和紫霄還有華胥打群架的時候,見到華胥用龍淵劍還隻是七把。


    第二次,華胥和紫霄用龍淵劍打句芒的時候他已經能化出十二把了。他那時的功力已經與我齊平甚至略略在我之上。


    如今他的龍淵劍已經能化出二十四把了!可見他的法力又翻了個倍!我的心中不免一陣妒忌,華胥這千年來難道是打了雞血修煉的麽,為何功力大增得如此令人發指。


    華胥依舊衣袂飄飄從天而降,隻是他的目光一片漠然的哀傷,他的眼中已然對我不再有任何的眷戀。被他父君精心設下的這個局傷過之後,他再也不是那個我認識的華胥了。


    也許,華胥從此會成為一名合格的冷漠天君,再也不會為情所困。


    雖然我的心很痛,但是我還是忍著心痛對他微微一笑。


    我對自己說:很好,這樣也很好,不管華胥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怪他的,因為這是我選擇的路。如果他要我償命的話,我給他就是了。命這種東西,對我來說簡直是不值得一提。


    我淩厲的目光將我從頭到腳的刨刮著。


    但是,就在我對他微笑的那一霎那,他的心似乎的柔軟了,眸底漸漸的化開了一股柔情:“靈樞,我知道,我的父君不是你殺的!告訴我,真凶是誰!如果你執意包庇真凶,那麽,我會認為你這是趁機……想要離開我。”


    華胥果然了得,短短的一刻鍾之內就能看破我的所作所為了。隻是,你怎麽也想不到,‘真凶’究竟是誰吧。


    我忍著眼淚對他說:“不管你為多少遍,我都還是一個回答,我認了。其實,華胥你有沒有想過,你父君的死,無論如何我都是脫不了幹係的。就算沒有今天他心口上的那一刀,他也活不長了。而他的身體為何如此差別人不知道,你也是知道的。當初,正是他犧牲了自己的壽命,讓凡間的時光倒流了,不是麽?我向來不大樂意前別人的情,特別是別人硬塞給我的人情。現在天族的人都當我是殺害天君的凶手,而是事實也卻是如此,如今天族要向我討命,那就來吧,這也是我該受的!”


    華胥撐著護體的結界,在天火法陣裏,與我默默的對視著。


    事實還真是無常,剛才還在大殿上調情,現在卻要生死相搏了。


    看著華胥似乎要與我對視到天荒地老的這個形勢,我心中暗下了決心,看來這第一刀還得我來砍。


    我幻出了倚天大刀,足尖一點,挑了個最有破綻的角度朝他砍了過去,我心在抖,不知道華胥到底有沒有下決心來懲治我,以平天族的憤慨之情。


    寒光一閃,一道劍光掠過我的眼前。


    我萬萬沒有想到,華胥的袖子裏竟然還藏有第二十五把劍!


    他用了全力擋住了我迎頭痛擊的這一刀,那反震的力道得我握著刀的手虎口生痛。


    我趕緊收回刀勢,又換了個方位進攻他。


    雖然華胥沒有主動攻擊我,但是他防守也是絲毫沒有手軟,他似乎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將我一舉拿下有不至於讓我重傷的時機。


    可是我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在耗下去了。要我此刻就死在這裏,大不了我在睡上一千年。要麽我突出重圍,回到魔族。總之,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再待在華胥的身邊了,我不想他在為了維護我,而失去自己的親族。


    於是,我一咬牙。猛地朝著華胥攻了過去。


    刀勢招招致命,淩厲逼人,為的就是逼他出手。他若還不出手,我就逃走!


    華胥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不想讓我走,因為我一旦逃走,那麽刺殺天君的罪名就會這樣被我坐實了。他在心底還有一絲渴望,希望能讓我洗清罪名。


    華胥如此也開始盡全力的與我過招。


    龍淵劍劈頭蓋臉的向我砍來,我微微一側身,劍身擦著我的臉頰劈了過來,削斷了我幾縷發絲。


    我猛然吸了一口涼氣,華胥這是要下殺手了嗎?


    也許是出於憤怒,也許是出於本能,我的倚天一個虛晃繞開了他的龍淵,開始挑著刁鑽的角度攻向他,他猝不及防。


    我怎麽也沒想到,華胥會在最後的關頭把我這劍柄的手鬆開了,龍淵劍就這樣掉到了地上。


    我完全不知道他這是想幹什麽!我剛才狠勁兒一上來了,我收不住刀勢,一刀捅進了他的胸膛。


    我失聲尖叫,不敢拔刀,因為不知道刀有沒有傷到他的心房,如果傷到了,我這一把刀,他必死無疑!


    我立即將天火法陣退了,對著那些傻了眼的天兵天將的咆哮道:“女媧石!快去取女媧石!快——”


    華胥嘴角有些抽搐著,染了血的手撿起剛剛被他削落的青絲,似珍寶一般塞進了染血的胸襟裏:“你應該知道,如果我的劍砍在你的身上,我的心會比你的傷口更痛,我怎麽會舍得傷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隻要你肯留下來,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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