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們正在用他們特有的手勢去協商暗號。[]


    伊人左看看、右看看,終究是看不懂,又看了一會,她突然走到兩人中間,擋住兩人的視線,朗聲道:“我不會走的。”


    “伊人。”賀蘭雪停下動作,皺眉道:“你不知道險惡,還是今早離開好。”


    “我不會走的。”伊人轉向賀蘭雪,輕聲道:“她不會真的放我走的,如果易劍帶我離開,說不定易劍也會遇到麻煩。”


    “你又如何知道,她不會真的放你走?”賀蘭雪問。


    “我就是知道。”伊人有點不講理地肯定道:“我還知道,無論你們約定什麽暗號,她都會知道。”


    “伊人……”賀蘭雪有點無奈地喚了她一聲:“伊人,你說過不再管我的事了,那就不要管了,乖乖跟易劍出去……”


    “不是的,阿雪。”伊人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急道:“沒用的,他們會知道暗號的,她不會放我走的。”


    “伊人!”賀蘭雪突然走前幾步,停到伊人麵前,手扶著她的肩膀,深深地凝視著她。


    伊人被他突然提高的聲音嚇得一跳,也頓住了。


    “伊人,你聽我說,如果你真的想對我好,就好好照顧自己。隻要你好好的,我就覺得很開心。即便是娶了冷豔,隻要知道你過得幸福,我也不會覺得委屈。所以,你什麽話都不要說了,乖乖出去。對於炎寒,雖然我對他有點誤解,但若是你喜歡的人,想必也不差,我相信你的眼光。所以,出去以後好好地跟炎寒過,恩?”


    伊人沒有應聲,隻是兀自掙著他的束縛,還待分說,“不是的,阿雪,你……”


    賀蘭雪看著她紅紅的小嘴急於表達的樣子,臉色焦急,憋得通紅,那雙總是淡淡然、沒心沒肺的眼睛,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


    他心中一陣激蕩:即便伊人說過如此絕情的話,可是,她的心中依然有他的吧。


    不然,為什麽她眸裏倒影,仍能如此清澈?


    “不是的,阿雪,你……”


    伊人的分辨沒有說出口。


    聲音戛然而止。


    站在對麵的易劍驀得睜大雙眼。


    不是吻,隻是……想堵住她的嘴。


    賀蘭雪似剛剛回味過自己方才的行為,白皙俊美的臉,竟也染上了一層紅暈。


    兩人都覺尷尬,竟誰也沒有先開口,隻是低頭望地,沉默。


    在旁邊手足無措的易劍終於忍不住咳了一聲,眼睛望天,訥訥問:“那什麽……厄……王爺,現在打算怎樣……”


    賀蘭雪“哦”了一聲,不去看伊人,隻是訕訕地轉過頭,稍作整理,便沉聲道:“無論如何,你要將伊人先帶出去,她繼續留在這裏,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麽。(.無彈窗廣告)”


    他的聲音與平時無異,隻是,在經過方才的事件後,要想再表現得威嚴果決,就實在有點打折扣了。


    易劍也沒有如往常一樣言聽計從,隻是轉頭,又偷偷地看了一眼伊人。


    伊人已從方才的僵硬中恢複,她往牆角的方向走了過去,仰頭道:“我們現在正被他們監視呢,無論你們用聲音,用手勢,甚至用唇語,都能被他們解破。我們是出不去的。”


    “監視?”賀蘭雪與易劍同時一愣。


    伊人手指著頭頂懸掛的一方鏡子,淡淡道:“根據光的反射原理,射在我們身上的光線會通過幾次反射,而聚集在……厄,就是潛水艇裏麵……總之是能看到就對了。”


    伊人也懶得過多解釋,支支吾吾了一會,隨即含糊地下了個結論。


    賀蘭雪與易劍抬頭打量著那麵鏡子,雖然都不太明白,但是細看之下,那麵鏡子確實有點古怪:是斜掛在牆體上的,鏡子上麵似乎有一個通道,黑糊糊的,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什麽結構。


    “既如此,我們也沒有什麽必要與冷豔繼續糾纏了。”賀蘭雪收回目光後,也不問伊人為什麽會知道這些,隻是相信了,他臉色一冷,徑直向門口走去。


    伊人轉過身,看著賀蘭雪的背影,想了想,在他走到門前的時候,她忽然開口:“阿雪。”


    賀蘭雪停住。


    “我要你活著。”伊人道:“我要你活得長長久久的。”


    所以,不要再堅持什麽了,與冷豔成親吧,她留下來也無所謂,隻要他能活著。


    “真的不要緊。”伊人繼續道:“隻要我們都活著,一定還能做很多事,還能改變很多東西,是不是?”


    賀蘭雪背對著她,沉默了一會,然後,也轉過身來。


    這是他方才吻過她後,他第一次這麽坦然地看著她。


    “伊人,你還信我嗎?”賀蘭雪輕聲問,專注而慎重。


    伊人遲疑了一下,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可是她的遲疑,已經讓他極為自責。


    他什麽時候,丟失了她全然的信任?


    可是,無論如何,她終究選擇了相信他……在經過這許許多多的事情後,她依舊,願意相信他。


    “把你的一切交到我手裏吧,這期間,無論你聽到什麽,看到什麽,遇到什麽,相信我,相信我一定會將你安全地帶出去。你信麽?”賀蘭雪繼續問。


    伊人又是一陣點頭。


    賀蘭雪微微一笑,然後猛地拉開石門。


    石門外,冷豔站在最前方,淡淡地看著他。


    “好,依照你最開始的策略,我們成親,伊人暫時在這裏做客,但我要求每天能見到她……這個要求總不過分吧。”賀蘭雪淡然道。


    冷豔微笑,“不過分。”


    “你這樣內定了夫婿,那其它來參加招親大會的選手怎麽辦?”賀蘭雪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要打敗他們。”冷豔臉上的微笑依舊不變:“我要你當著全天下的人,為我參加這個大會,並且要贏。我要讓全天下人見到你的誠意。”


    賀蘭雪哂笑道:“可我未必能贏。”


    “你隻能贏。”冷眼雲淡風輕道:“你若不贏,我們的交易就不成立了。我的承諾,也決計不會兌現。”


    賀蘭雪垂下眼眸,淺笑,“好。”


    易劍追隨在賀蘭雪左右,伊人則被冷豔帶走,一直帶到冷豔自己的寢宮裏。


    冷豔的寢宮分為裏外三層,通常,若有急事闖宮者,都會停留在最外麵的一層大廳裏,第二層隻有幾位極其親密的大臣家眷方能入內,第三層是何等模樣,恐怕隻有冷豔自己能知了。


    伊人被安排居住在第二層的房間裏,與第三層隻隔著幾重薄薄的紗帳,隻是這紗帳,卻比壁壘更加森嚴……冷豔在冰國的威信無人能及,她的言出令行,已經讓所有人對她畏若鬼神。


    在冰國,冷豔的空前皇權,是被神化的……即便是最得寵的大臣,也從未敢將冷豔當人看。


    他們把她看成女神。


    也因此,在這長長的八年中,她甚至無法去寵幸任何一個男子,更談不上成親了……因為冰國任何一個其它人,都將得不到國民的認可。


    隻能通過招親大會的形式,隻能讓所有的國民,見識到最優秀的男子的風采……他才有資格,與她比肩,在這高處不勝寒的王座上。


    也因此,她絕對絕對,不能放棄賀蘭雪。


    即便是強迫。


    冷豔已經寂寞太久了。


    伊人就這樣被扔到了一張大大的木床上,她懵懵地站起來,望著麵前冷若冰霜的女王,癟癟嘴,沒有說話。


    “你是炎寒的心上人,我與炎寒有故交,隻要你老老實實的,我不會殺你,還會將你完完整整地交還給炎寒。但倘若你耍花招,不要怪我不顧及炎寒的麵子,對你無情。”冷豔盯了她一眼,冷淡地說到。


    伊人反正不說話,隻是撓著腦袋,望天望地望左望右,就是不望她。


    冷豔頓時生起了一團無名業火,正待發作,外間突然跑進了一個小宮女,見到冷豔,急忙扣地道:“陛下,流少主說有急事,請陛下過去一趟。”


    冷豔神色一肅,也顧不上伊人,撩袍大步朝外麵走去。


    臨行前,她冷冷地吩咐了一句:“看住她”。


    她的話音一落,早有兩個五大三粗的宮女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叉腰站在伊人的床前。


    伊人也不覺得別扭,爬上床去,用被子捂住頭,就開始呼呼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伊人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


    她抽了抽鼻子,小手在空中揮了揮,試圖趕走那隻討厭的蒼蠅或者小蟲什麽的。


    哪知那隻蒼蠅特別強悍,無論伊人怎麽揮舞,它都會時不時地叮一叮她的鼻尖,樂此不彼的樣子。


    伊人火了,閉緊眼睛,猛地一翻身,想著:壓死你這丫的蒼蠅!


    那‘蒼蠅’卻反應神速,伊人這雷霆一壓,竟然沒壓住,反而聽到一陣翅膀的揮舞聲,或者說……笑聲。


    笑聲?


    伊人趴著躺了一會,突然覺得詭異,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先是一條縫,然後,慢慢地亮起來,然後……


    伊人眨眨眼,又眨眨眼,有點搞不清狀況。


    “嗨,醒了?”麵前的男子笑眯眯地衝她打了聲招呼。


    “厄……”伊人死死地盯著這隻大蒼蠅:細長的眼睛,眼珠有點碧色,容長的臉,下巴很尖,讓薄而微翹的唇有點邪邪的感覺……應該說,整張臉都有點邪邪的感覺,邪惡的,英俊的、大蒼蠅。


    雖然,貌似,有點麵熟。


    “別吵!我要睡覺!”伊人在經過最初的怔忪後,突然伸出手,朝他的臉上推了推,然後側過身,將被子拉高,裹緊,繼續睡覺。


    流逐風被冷不丁地掃了一下臉頰,愣了愣,然後,又笑了起來。


    “伊人!”他停了一會,不依不饒地推了推伊人:“起來,我帶你去看好玩的事。”


    伊人再次拉高被子,蒙住頭,不理他。


    什麽人啊,都不怎麽認識,竟然吵人清夢,還唧唧歪歪個不停。


    流逐風笑意更濃,本來是躺在她身側的,見狀,他一個翻身,隔著被子壓在她身上,手擱放在伊人的肩膀上,使勁搖晃道:“起來起來!等下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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