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這一回可不是單膝跪在地上;而是實打實的一雙腿跪在了地上。


    “主子,屬下不敢欺瞞主子。”小豆子額頭觸地大氣都不敢吭一聲:“這上麵所記載的的的確確都是張公公親口所說,屬下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做出欺瞞主子的事情來。”


    紮伊爾早在小豆子跪下的時候也跟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三王爺這會子正在氣頭上;紮伊爾可不希望自己躺著也中槍,所以拚了命的在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好讓三王爺注意不到自己。


    就在這麽短短的一會兒工夫,水鈺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樂極生悲;體會了一次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子的結果;自己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執著呢?


    水鈺一臉的茫然心裏頭死寂一片,整個腦袋裏麵空空的;什麽也想不起來……完全都被自己剛才得知的消息充訴著:“清羽是皇兄的女兒,清羽是自己的侄女……”


    “主子。”小豆子看到水鈺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大為不忍輕輕地叫喊了一聲:“您,還好嗎?”


    “小豆子,你跟紮伊爾先退下。”水鈺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冷漠的說道:“本王想要靜一靜,記住了……今天的事情本王不希望除了你們兩個人以外還有第四個人知道,否則的話……小豆子你應該清楚本王的脾氣跟性子。”


    “屬下知道該怎麽做,主子您放心。”


    “去吧!”水鈺揮了揮手,整個人宛如突然間老了十幾歲一樣。


    “喏!”


    一直到跟著小豆子出了書房以後,紮伊爾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他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腦門上的汗水,心有餘悸的說道:“統領大人,怎麽咱們王爺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多傷心似的;不是說王爺對清羽小姐情根深種嗎?依紮伊爾看來好像不像啊?”


    “啊……”小豆子還來不及回答紮伊爾的話,從書房中傳來了水鈺淒厲的大叫聲;那淒厲的慘叫讓紮伊爾冷不防激靈靈的一連打了好幾個寒戰,滲人得很!


    小豆子眼睛紅紅的,唔……自家的王爺還是傷了心;聽見了水鈺淒厲的慘叫聲,小豆子心疼的緊。


    紮伊爾抖了抖肩膀,幹巴巴的咽了一口口水不自在的說道:“統……統領,看來咱們王爺的心情不怎麽好;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紮伊爾擔心回過頭水鈺會對自己跟小豆子滅口,因此一個勁的催促著小豆子快一點離開;要知道皇家的人從來都不是好相處的,從古至今天家又有幾個是良善之輩。


    水鈺從來沒有向今天這一刻這麽後悔過,如果自己不讓紮伊爾對張全使用攝魂*的話……那麽是不是最起碼自己的心裏麵還有一個盼頭呢?


    怪不得皇兄跟母後每一次看到自己跟羽兒在一起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都非常的奇怪;水鈺突然記起了很多以前自己不曾了解的細節,都隻怪那個時候每一次看到羽兒的時候自己都太過高興;忘記了去仔細的想一想這裏頭的古怪之處。


    “羽兒是不是也早就知情呢?”水鈺的腦海裏頭突然想到了韓清羽每一次看到自己那冷冷的摸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豁然而開。


    大哥,這一次你就真的猜錯了;一開始的時候人家韓清羽那是真的不知道你丫的是誰?那會子人家才穿越過來沒多久,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全是靠蒙的,你真的是想多了。


    景明帝是在頭痛中醒過來的:“小全子……小全子……”迷迷糊糊中景明帝一連叫喚了好幾聲張全的名字。


    “萬歲爺,您有什麽事情吩咐奴才就好?”屋子外頭響起一連串急匆匆的腳步聲,走進來的是水鈺別院內的隨扈;並不是景明帝慣用的張全--張公公,一個年輕的侍衛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立在景明帝的麵前。


    “小全子呢?讓他過來見朕。”景明帝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幽暗的森冷目光。


    “回萬歲爺的話,張公公昨天也喝醉了;這會子應該還沒有醒過來,要不奴才再讓人過去瞧瞧?”


    “什麽?”景明帝厲喝一聲,隨手拿起身邊桌上的青花瓷茶盅狠狠地摔了下去;‘哢嚓’一聲摔到了對方的腳下:“去,幫朕給那個奴才叫來。”


    沒有多久張全就衣衫不整的急匆匆而來:“萬歲爺,奴才……奴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心急的原因,張全這位在京城中呼風喚雨的主;此刻哪裏還有半分的釋然跟從容。


    景明帝示意站在一旁的侍衛先退下去,然後冷冷的瞥了張全一眼淡淡的說道:“小全子,昨夜究竟是怎麽回事?朕可是記得你這奴才可是從不喝酒的,怎麽?昨夜個朕喝醉了,你也跟著一塊醉了不成?”


    本來景明帝在聽到奴才說自己喝醉了的時候,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昨夜喝醉了酒;可是侍衛接下來的話讓景明帝起了疑心,張全還是自己做皇子的時候就跟在自己身邊伺候著;景明帝可是非常的清楚,張全不喝酒;呃……其實應該這麽說來著,張全不是不喝酒而是他不能夠喝酒。


    這不喝酒跟不能夠喝酒那可是兩碼子事情,原來張全這廝體質有異於一般的人;他隻要一喝酒就會身上起疹子渾身又癢又痛,這個也就是後世所謂的酒精過敏了;而整個皇宮知道張全這個異於常人體製的不會超過十個人,景明帝正是其中的一個。


    張全一愣趕緊搖了搖頭:“萬歲爺,您又不是不知道奴才這身體;每喝一口酒都遭罪的很,奴才怎麽會做這種蠢事呢?”張全趕緊解釋道,他可不希望引起景明帝的猜忌;要說這世上有誰最了解景明帝的話……除了從小跟在景明帝身邊的一塊長大的張全以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自己伺候的這位主子是個怎樣的人,張全可是所知甚詳;他可不希望自己被景明帝給記恨上。


    “哦……你這奴才倒是會說話的很。”景明帝的臉色總算平和了不少,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張全一眼:“小全子,那你倒是說說看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做什麽?張全還真的被景明帝給問住了,刺殺皇帝?怎麽可能?張全最先從自己的腦子裏將這一個假設刪除掉,你丫的難道沒有看見人家景明帝好端端的坐在錦榻上嗎?刺殺皇帝人家有機會卻沒有動手,這就表示萬歲爺根本就不是對方的主要目的。


    不過除了這一個假設以外,張全還真的想不到別的事情上麵;誰讓景明帝的身份太過尊貴呢?


    “回萬歲爺的話,奴才……奴才愚昧,實在是想不出來那夥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在景明帝的注視下豆大的汗水順著張全的額頭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是嗎?”景明帝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小全子,你該不會跟那夥賊人是同黨吧?”


    景明帝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笑意根本就沒有到達他的眼底;僅僅隻是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明明這會子已經是六月了;張全卻隻感到一陣又一陣刺骨的寒意湧上心頭,在這炎熱的六月張全卻感受到了寒冬的陰冷。


    “萬歲爺,嗚嗚……奴才……奴才真的是冤枉啊!”張全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戰戰兢兢的說道:“您就是讓奴才跟天借膽,奴才……嗚嗚……奴才也不敢啊!”


    張全此刻臉上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所看到的從容,他深深地知道自己平日裏再風光都好;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景明帝給予的,如果沒有景明帝的話;他就是一隻狗,呃……不,甚至連一隻狗都不如。


    景明帝很氣惱,該死的!自己身邊的這些個奴才一個個的平日裏都養尊處優慣了,虧得還自喻是宮中的第一高手;就連是如何著了別人的道都不知道,幸虧這一次賊子們不是打著自己腦袋的注意;否則的話這會子自己恐怕早就已經成了遊魂野鬼一個。


    景明帝明知道張全這一次是真的不知情,他還是想要借此機會好好地敲打敲打張全;免得自己身邊以後全都是一幫蠢材。


    “是嗎?”景明帝話裏有話的說道:“小全子,你要朕怎麽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話呢?”


    張全從景明帝的話裏頭聽出了希望,趕緊用袖子胡亂的擦了一把臉;大聲的對景明帝表現著自己的忠心:“萬歲爺,請您給奴才一個機會;奴才一定戴罪立功將那些個賊子一網成擒。”


    景明帝等的就是張全的這句話,他意味深長的問道:“小全子,你打算怎麽樣戴罪立功呢?”


    張全雖然這會子依舊跪著,可是那背卻挺得直直的:“萬歲爺,奴才向您請命帶人去那春風得意樓將所有的賊子全都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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