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這一大早的小全子又怎麽了?”水鈺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了進來,這個時候水鈺的臉色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異樣;跟前麵在書房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個摸樣。


    景明帝微微一愣很快臉上就笑了起來:“鈺兒,怎麽找大哥有事嗎?”也許是因為昨天跟韓清羽兩父女相處了大半天的原故,這一次很難得景明帝沒有對水鈺自稱朕。


    “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水鈺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臣弟是過來邀請皇兄一起去用早膳的,不過如果皇兄你沒有空的話那就算了。”


    景明帝雖然不知道今天這水鈺唱的又是哪一出?但是他確實有事情想要跟水鈺相商:“哈哈哈……正好,大哥也很久都沒有跟鈺兒你一塊用膳了;今天就一起吧!你我兄弟二人也好說說話。”


    “既然這樣,那臣弟就先去花廳中等候皇兄。”水鈺還是一臉的笑容,給人一種鳥獸無害的感覺。


    可惜小豆子此刻並不在水鈺的身邊,否則的話……他那顆原本就已經脆弱的心靈將更加的脆弱不堪。


    反常啊反常!實在是太反常了,人多說反常極為妖;水鈺現在的摸樣如果說沒有問題的話,打死他都不行;可惜小豆子並不在水鈺的身邊。


    景明帝微微一頷首點了點頭說道:“嗯……鈺兒你先自去就是,大哥隨後就來。”


    “臣弟告退!”水鈺拱手一禮退了下去。


    景明帝皺著眉頭對猶自跪在地上的張全說道:“小全子,你去的時候帶上朕的影衛;記住昨兒個春風得意樓的掌櫃、小二,還有那廚房中的人一個都不許漏下;全給朕帶回別院中來。”


    影衛--顧名思義,就是跟影子一樣存在的人;曆代大秦朝的君主身邊都會有一群在暗中保護自己的死士,這就是影衛;這些影衛向來隻聽從皇帝一個人的命令,而且他們一個個的武功都奇高;就算是水鈺也隻是聽說過有影衛的存在,見……卻從來沒有見到過。


    “奴才遵旨。”張全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


    “小全子,你最好給朕記住了;如果這一回你這奴才再次將事情給辦砸了的話……朕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景明帝眼裏神色陰霾的有些嚇人。


    “奴才不敢。”再一次不期然的張全腦袋上的汗水滾滾而落。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勸君需謹慎啊!


    水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俊美如同妖孽一樣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端倪出來;這樣的水鈺卻讓小豆子整個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


    跟在水鈺身邊十幾年,小豆子真的一點都不敢相信;在經曆過早上的那件大事情以後自家的主子還能夠如此平靜?要說這事風雨雨來之前的寧靜的話……小豆子還比較能夠接受。


    清早的揚州城還算不上很熱鬧,因為是早上許多的酒樓跟茶館都還沒有正式打開門做生意。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揚州城的寧靜:“快,再快一點。”張全帶著一群身穿紫色緊身衣服的精壯漢子急匆匆的走來,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大家打起精神來,就在前麵轉角處的那個小巷子裏。”


    大概是張全那白麵無須的摸樣震懾住了街上的路人,又或者是這一群曾今曆經過幾代帝王的影衛們身上的那種殺氣懾憾住了所有人;盡管張全等人行色匆匆甚至還因為太過匆忙不小心撞翻了路邊的幾處小攤販,也沒有人敢跟他們嗆聲。


    “到了。”張全帶人來到了昨天自己跟景明帝走進去的那條小巷子口停住了腳步,伸手對著影衛中一個貌似頭領摸樣的人說道:“從這裏直走進去的第一家酒樓就是春風得意樓。”


    “嗯……走吧!”盡管張全說了一大串,對方也僅僅隻是從鼻子裏麵嗯了一聲;然後說出了兩個字--走吧!就沒有了下文,偏偏張全還不敢多說半句話。


    影衛的頭領冷冷的看了張全一眼:“張公公,這就是你說的酒樓?”


    這一回對方總算是多說了幾個字出口,可是……張全的整張臉都已經變了顏色:“這……這怎麽可能?不……不會的,這裏昨天的時候還是一家名j□j風得意樓的酒樓;才一個晚上的功夫怎麽會不見了?”這會子張全連話都開始說的磕磕巴巴起來。


    昨天的春風得意樓已經變成了今天的胭脂水粉鋪子,裏頭一位身穿粉色裙子的妙齡少女正在指揮著夥計團團轉:“小石頭,昨兒個那才進來的玫瑰膏子賣得不錯;今兒個多擺一些出來,還有那桂花露也挺好賣的;也多擺幾瓶出來吧!”


    “知道了,大小姐。”


    張全大步走進人家的胭脂水粉鋪子,剛想要板臉突然記起了自己這會子算是有求於人;艱難的從自己臉上擠出來一絲笑容:“姑娘,請問一下;原本在這裏的春風得意樓怎麽會不見了?”


    “這位客官一大清早的你開什麽玩笑?”粉色裙子的少女詫異的看了張全一眼:“客官你恐怕弄錯了吧!我們這一條巷子叫做芙蓉巷,據說是取自芙蓉如麵柳如眉;顧名思義這是一條專門賣胭脂水粉、衣服頭麵的街巷,又怎麽會有酒樓開在這條巷子中呢?”


    “姑娘,你確定嗎?”張全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總算還記起這裏隻是揚州城而不是在京城;再加上有景明帝事先交代過不準擾民這一吩咐,張全盡管心裏麵不豫卻依舊沒有發火。


    粉色裙子的少女在聽到張全的話以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嗬嗬……這位客官你可真是愛說笑得緊,我們家都已經在這芙蓉巷裏頭住了快十年;豈會有不認識自己家的道理。”


    說完以後粉色裙子的少女不客氣的瞪了張全一眼,冷冷的說道:“喂,我說這位客官你該不是純粹上門來找茬的吧!如果不買東西的話請離開,姑娘我這打開門可是做生意的;要是每一個客人都跟客官你一樣的話,那我這鋪子也都不用做生意了;直接關門得了。”


    “抱歉,打擾姑娘了。”張全的一張臉幾乎成了黑色,自從景明帝登基為帝以後;張全幾時有人敢這般摸樣對他說話,此刻的他心裏麵除了氣惱以外更多的是害怕跟擔心;昨天晚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全非常確定,自己昨天跟景明帝真的是在這裏看到了有一家叫做春風得意樓的酒樓;不僅僅看到了,自己還跟著萬歲爺一起進了春風得意樓。


    可是現在呢?


    春風得意樓沒有找到,胭脂水粉鋪到有一個;回去的話自己又該如何跟景明帝交差呢?


    粉色裙子的少女就在張全轉身要離開的當口,可能是不忍心看到對方失神落魄的摸樣;突然開口說道:“客官,你大概是外地來的吧!咱們這揚州城的確是有一間叫做春風得意樓的酒樓。”


    “什麽?”就在張全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對方這麽說,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樣死命的揪住不放:“姑娘,這揚州城當真有一間叫做春風得意樓的酒樓嗎?”


    “你出了芙蓉巷向左拐一直走到南城,春風得意樓就在那邊的正街之上;是我們揚州城最大的酒樓。”


    “多謝姑娘!”張全難得對人道了一聲謝謝,慌忙帶著影衛們去了南城。


    這邊張全的人影不見了之後,從胭脂水粉鋪的後麵走出來一個人;赫然是林清:“紅蓮,今天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樓主那裏我會為你請功的。”林清對著粉色裙子的少女說道。


    “林大哥,紅蓮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粉色裙子少女--紅蓮忽然問了林清一個問題道:“林大哥你為什麽要讓紅蓮告訴剛才的張全,咱們春風得意樓的真正所在?”


    “紅蓮,你可曾見過千日防賊的人沒有?”林清笑了,笑得有一點意味深長的樣子。


    “沒有!”紅蓮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林清微笑著說道:“所以,才要使這一招‘釜底抽薪’一勞永逸啊!”


    紅蓮的眼睛一亮:“林大哥,紅蓮知道你的意思了。”


    “好了,我先走了;樓主那裏還沒有通知。”林清一轉身就消失在已經有了一些人潮的街頭。


    “春風得意樓。”張全看著自己麵前的三層小樓,再一次傻了眼;這一回即便是不進去,張全也知道自己又找錯了地方;即便是這樣他依舊不死心,打算進去看一看;怎麽說都好……如果不想自己倒黴的話,這替死鬼那是必須滴!


    隻可惜……很快張全就不得不息了自己的這份心思,原因嘛?非常非常的簡單,隻因這春風得意樓的主人家跟著當今的萬歲爺有著很深的淵源。


    “喲!這不是張公公嗎?”就在張全一隻腳剛剛抬起還沒有來得及落下的時候,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從張全的身後傳來。


    張全一回頭,嗬……好家夥,竟然是萬歲爺的女婿林如海:“哈哈……林大人這麽巧竟然跟咱家在這碰上了?”話雖然是這麽說,張全心裏麵多少還是有幾分懷疑;呃……會不會真的有這麽巧呢?


    “張公公早啊!”林如海對張全話裏的意思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笑眯眯的說道:“今天張公公您怎麽這麽得閑,不用在萬歲爺跟前伺候嗎?”


    “林大人您還不是一樣,今兒個不用去衙門嗎?竟然這麽有閑情逸致來春風得意樓吃飯啊?”張全同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對於韓清羽張全會容忍那很正常;怎麽說人家的爹都是那高高在上的主。


    可是林如海嘛?張全對他還真的沒有想過要客氣,前頭的時候韓清羽還在張全還是多少要給對方做臉;現在嘛?嘿嘿……就隻有林如海一個人,張全說話自然就不怎麽客氣咯!


    林如海笑了,貌似還笑得很開心:“哈哈……張公公您可是真的愛開玩笑,這春風得意樓原本就是我林家的產業;如海這次過來也隻是因為娘子她喜歡春風得意樓大廚做的鴛鴦凍,我這不是過來交代一聲讓酒樓的夥計中午的時候送一些去府裏。”


    張全這回是完全的歇菜了,原來這春風得意樓竟然是林家的產業;很快張全就沒有了進去春風得意樓的心思,寒暄了幾句以後告辭而去。


    很好……貌似這一次春風得意樓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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