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為情的別開眼,屏風上晃動的倩影,讓他心神不寧。<strong>.</strong>隻聽見她嘶的一聲感慨:“水好涼呀。”


    他心中責罵著:這個笨女人!明知道冷還洗,就不怕病了嗎?可惜現在不能出去,否則他定要好好教訓她。


    伴隨著“咕咚”一聲,傳來一聲輕歎。他整條心,緊繃在一起。


    明瀾絲毫沒有察覺到屏風後‘虎視眈眈’的男人!反倒是悠閑的哼著小曲《小毛驢》。不過想起可恨的寒陵王她便把歌詞給篡改了一下,“我有一隻寒陵王,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我手裏拿著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不知怎麽嘩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洋溢著悅耳的歌聲,水花四濺。清澈的水滴沾染在她的翠羽、密睫、紅唇上。


    寒陵王不由皺起眉梢,曲子雖然不錯,但是唱的內容讓他十分不爽。用隻形容他,難道他像牛馬那類動物嗎?還想騎,他給明瀾一個膽去床上騎她都不敢。拿著皮鞭是想抽他……


    這女人,到底是有多恨他?


    明瀾覺得昨晚的汗漬差不多衝掉,粗略的擦幹身子。她伸手勾了下掛在屏風上的衣服,半天沒扯下來,她蠻力一拽,不但衣服沒拉下來,倒是把屏風拉倒了。


    讓她瞠目結舌的是,屏風後,還有個男人。不偏不倚,這個男人還是之前辱罵她的寒陵王!


    “變態偷窺狂!”明瀾怒斥著,卷起衣服,將身子往水裏沉去。


    寒陵王沒想到這麽快便被明瀾發現,尷尬的逃開。


    “小姐,奴婢給您送早膳來了。”知夏忍著渾身的疼痛,推門。


    寒陵王極其鬱悶,利索退回來,在明瀾錯愕的眸光中,跳到她沐浴的大桶裏。


    明瀾扯著寒陵王的衣服,小聲說:“滾出去!”但無論她怎麽拉扯,寒陵王就像貼在木桶的內側,紋絲不動,知夏進來,她隻得鬆開手,假裝在沐浴。


    寒陵王是不想明瀾在一個丫鬟麵前失麵子,才躲起來。以他的性格,是個畏手畏腳的人?


    “小姐,屏風怎麽倒了。”知夏心虛不敢看明瀾,明瀾既往不咎真心待她好,可她還貪生怕死的背叛明瀾。[]才邁出一步,額頭虛汗密布,昨天可怕的一幕重現在她的腦海,俏唇蒼白。


    明瀾看到知夏的唇色蒼白,步子不穩,似乎身子很虛。出於關心,“知夏,你病了嗎?臉色看起來很差。”


    “沒,可能是奴婢沒休息好吧。”知夏站在原地,擔心被明瀾看出端倪。


    “那今天你去休息,不用伺候我。”


    知夏聽到明瀾爽快的回答,心裏十分難受,諸多話語演變成沉默。“奴婢告退。”她轉身,眼澀。


    “等一下。”明瀾從木桶裏爬起來,濕漉漉的衣服勻稱出婀娜的身姿,她出來的時候趁機踹了寒陵王一腳,聽見他一聲冷哼,嘴角微微上揚。她走出來,觸摸著知夏後頸,上麵有一條深深的紅印,驚訝不已:“這是什麽?”


    知夏扯了扯衣領,將頭埋的很低,“沒什麽,是奴婢不小心弄的。”


    “讓我看看。”明瀾不由分說,朝知夏的衣領扒去,紅印不止一條,她不由惱怒:“是誰欺負你?”


    “小姐,是奴婢自己不好。”知夏聽到明瀾護著她的話,淚水一下湧出來。


    明瀾看著哭泣的明瀾,試問:“是不是明豔雪做的?”在世璟府,除了蛇蠍美人明豔雪,沒人有膽子敢動她的丫鬟。


    知夏拿袖子擦著眼淚,聲音哽咽:“昨晚,二小姐派人將奴婢抓去,折磨奴婢,奴婢害怕。”


    明瀾從描述中,大概猜到明豔雪是怎麽對待知夏的。黛眉緊鎖,握住知夏的手,“沒事,有我在。”


    “後來,二小姐拿著刀子,要把奴婢千刀萬剮,還逼迫奴婢害您……”知夏陸續將昨晚發生的事講出來,哭紅的眼角腫得很大。


    “你昨天受的委屈,我一定會明豔雪加倍奉還。”明瀾揚言。


    知夏眼中閃爍感動的淚光。“奴婢能有小姐這樣的主子,是三生修來的福氣。您趕緊換一身衣服吧,免得著涼。”


    “沒事,我自己來就好。”明瀾阻止道,寒陵王躲在房裏,已經被占了一次便宜,她可不想再便宜他一次。


    知夏抿緊薄唇,欲言又止,餘光瞥了一眼桌上的早膳。深深吸了一口氣,淺了淺身,“奴婢告退。”她是迫不得已才這麽做,明豔雪身為世璟府尊貴的二小姐,就算明瀾加倍奉還,也不可能要明豔雪的命。明瀾幫她出一時之氣,隻是刺激明豔雪日後變本加厲的還回來。


    明瀾眉梢舒展,精致的秀臉在知夏闔上門的瞬間,冷若冰霜。她身為煉金師,熟悉藥材的味道。憑著靈敏的嗅覺,早就聞到了早膳裏多出來的丹藥香味。


    她好言相勸,一直在等,等知夏跟她坦白,然而,知夏的做法還是讓她失望了。


    “人走了,出來吧。”明瀾喊道。


    寒陵王起身,水滴飛濺,墨發半濕,俊美無暇。從窗縫中傾瀉下來的晨光落在他身上,豪華萬丈。


    “想不到族長大人有偷窺這一喜好,什麽時候潛進來的?”明瀾審問著,白皙的長腿從裏衣下伸出來,肆意翹著。


    “我沒有偷窺,是你太癡迷煉金,忽略周圍。”寒陵王在明瀾的房裏找了個帕子,擦拭著身上的水漬。


    明瀾盯著屋內晃動的身影,“煉金?你昨晚就在這了。”


    “我看你煉金很認真,忘了時間罷了。”寒陵王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由衷的讚美。


    明瀾心花怒放,故作淡定,“還好吧。”狡黠的目光定格在早膳上,邪惡的笑著:“原來你陪了我一整晚,為了表達謝意,知夏替我準備的這頓早膳讓給你。”


    寒陵王侮辱她討飯的這件事雖然已由莫離道過歉,可她心裏還是很不爽的。她知道早膳有問題還要讓給寒陵王,一是好奇知夏給她下的藥,二是她‘報複’過後,和寒陵王間算是兩訖,互不相欠。


    “哦?你有這麽好心?”寒陵王坐下,如果不是聽到明瀾哼的那首小曲,他很可能以為在莫離的道歉後,明瀾原諒他了。突然間的示好,其中定有陰謀。他拿起勺子,舀起碗中的肉粥,在明瀾期盼的眼神中,停下來。


    “怎麽,粥不合胃口麽。”明瀾單手杵著腮幫,欣賞著寒陵王吃粥的模樣。


    “挺合胃口的。”寒陵王勾住明瀾的腰肢,“不過想起昨天衝動罵你,你還把早膳讓給我,我心裏很不好受,再怎麽說,你是個柔弱的女人,需要補補。想來想去,我打算把粥還你,來,張嘴,我喂你吃。”


    明瀾咬緊牙關,推聳寒陵王靠近的身體,搖頭:“我不喜歡吃粥,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抵死抗拒,寒陵王篤定這粥絕對有問題,細眯著眼,粥不能吃還叫他吃,擺明算計他,他捏著明瀾的下顎,將勺子塞到她的嘴角,溫柔無比:“不喜歡吃就不吃,怪不得這麽瘦,不能挑食,乖乖的張嘴。”


    明瀾雙手捂著嘴巴,無辜的睜大眼睛,睫毛眨眨,甚是可愛。


    “我第一次喂人吃粥,還是個女人,你應該珍惜才對。”寒陵王寬厚的手掌撓向明瀾軟腰。


    “別,好癢。”明瀾忍不住扭動身軀,咧開嘴。


    寒陵王趁機將粥喂到明瀾的嘴裏,明知故問著:“好吃嗎?”


    明瀾彈起,將粥盡數吐出來,咒罵:“寒陵王,你這混蛋鴨蛋臭雞蛋。都說了不吃,你有強迫症啊?”她擦掉嘴角的米粒,埋怨著。


    寒陵王忍住竊喜的模樣,還別說,明瀾生起氣來,怒紅的臉有種小女人的嬌羞。對他若是服從一點,或許很討喜的。“這哪是強迫症,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叫你那麽壞,知道粥有問題還送我吃。”


    “你早看出來了?”明瀾驚異的抬起頭。


    “對呀,平時你就處處跟我作對。不出言諷刺我就不錯了,怎麽會好心的給粥我喝,你當我傻啊。”


    “可惡,你知道粥有問題還喂給我。”明瀾二話不說衝上去,掀起桌布,對寒陵王暴揍。


    “是你先使壞的。”寒陵王抓住明瀾的雙臂,示意她停止胡鬧。


    明瀾踩著寒陵王的鞋子,憤懣不已:“我先?是你先偷窺我沐浴的!”


    ……


    桌上茶具翻飛,鏗鏘作響。


    寒陵王迫不得已,將明瀾壓在桌上,動作霸道狂妄,炫酷拽。


    明瀾倒吸一口涼氣,身上厚實的重量讓她不敢動彈。


    走廊處兩個人影倒映在窗戶上。


    莫離好奇的問:“明瀾真有事找我?”


    “對呀,小姐特地命我過來的。”知夏回答。


    “她找我有什麽事?”莫離疑惑不解,如果說是想問寒陵王的蹤跡,他也想知道王昨晚未歸究竟是去了哪。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對話之間,莫離已走到門口。


    “小姐在裏麵等你,奴婢告退。”知夏完成明豔雪所交代的事後,先一步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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