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辛姨在,蘇靈就一下子清閑了下來。


    原本照顧辛夷的事情是蘇靈主要在負責,畢竟我是一個男人,有諸多的不便,如今辛姨來了,她親力親為,蘇靈隻能打打下手,加上我是一個不怎麽需要照顧的人,蘇靈的手頭便沒有什麽事情了。


    對於此,蘇靈其實很開心,長年的習慣讓她偶爾放不下辛夷,但想想是辛夷的媽媽親自在照顧,她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呢?這般的心事都去了,她終於有空跟著獵妖人一起練練拳腳,這就是蘇靈開心的地方。


    原本,她就從小習武,這些年因為各種的忙碌,在這方麵懈怠了下來,她是失落的。


    常常,我也能看見她看著演武場,流露出渴望的目光,便會鼓勵她去練練,她其實從小的理想是成為獵妖人,隻不過靈魂方麵的天賦實在勉強不得,那麽能夠練練武也是好的。


    就如她所說:“少爺,你說以後妖怪打來了,我這身手還在,總不會完全的沒有反抗能力,跑起來也能靈活點兒吧?武鬆還能打死老虎呢。”


    老虎和妖怎麽比?武鬆又真的打死了老虎嗎?我也不知道,但會兩下子,確實自保能力強一些。所以,我是鼓勵的。無奈,麵對我的鼓勵蘇靈總是搖頭,會說:“算了,我去給辛夷姐熬藥。”會說:“算了,我去給辛夷姐按摩按摩。”


    說法總是很多,還有為我偶爾在村子裏的時候忙忙碌碌,為tna當助手。


    在今日陽光晴好的日子,我搬一張躺椅,懶洋洋的看著熱火朝天的演武場,看著蘇靈也快活的活動其中,時不時燦爛的微笑,心中也很開心。


    心中也是感慨,如果我有一天到了戰場,戰死其中叫做犧牲,這一個叫做蘇靈的女孩兒,這麽大段大段的歲月難道不叫犧牲嗎?那麽多的犧牲總應該有回想的吧?


    我不想想太多,這些日子總是感慨很多,覺得靈魂深處好像也發生了一些我說不上來的波動,就從我去看父母那一日起。萬魂花在我的靈魂之中卻總是懨懨的,不知道是在沉睡,還是有什麽別的進化?這些年過去了,那第七瓣花瓣總是張不開,卷起來的樣子和它如今懨懨的模樣,倒是挺相配。


    “家主,來打一段兒拳。”演武場是一個熱火朝天的地方,又怎容得我在這裏懶洋洋的曬太陽?於是,有年輕的獵妖人起哄要我來活動活動身子骨了。


    一個叫喚,很多人就開始起哄,擦掉臉上的汗水,期盼的看著我。蘇靈抿著嘴兒笑,然後扔給我了一把劍。我的拳把式還真上不了台麵,但論起劍法來,倒還真值得稱道。畢竟上一世是用劍的,隻是遺憾那把無名劍究竟在什麽地方?我卻是半點兒不知。


    我一把就接住了蘇靈扔過來的劍,隨手舞動了兩下,想起童帝那家夥早幾天就下山,一副不把天下妖物殺個幹淨不罷休的架勢。我這幅懶洋洋的樣子確實有些‘可恥’了。於是,也不推脫,走到了演武場的中央,準備給這些年輕的獵妖人來上一段兒。


    舞劍的架子倒是其次,難得這樣的清閑,我總是要指導一番,怎麽把劍招和靈魂力結合,再進而用靈魂力勾動天地之力,最後控製力量,通過劍招把力量發揮到極致。


    從上一次的祭祀過後,他們至少對靈魂力的領悟多了好幾分,我這也算趁熱打鐵。


    本事是關乎身家xing命的事情,我開口指導,沒人敢不認真的聽著,一邊說,一邊劍招就跟著我的講解自然的舞動起來,這種動作與講解的結合,但願他們能夠領悟更多。


    一套劍招下來,整個演武場久久無聲,這樣的一套劍招對於我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熱身,看著這些獵妖人凝神思考的樣子,倒是勾起了我想要再來幾招,讓身子骨好好活動的心思,我如今的修煉都以靈魂力為主,練體為次了。這樣痛快的流汗,打熬身體到極限的訓練是很少了。


    可我剛剛起了這個心思,便看見tna遠遠的站在演武場旁邊,衝著我微笑,但以我們的默契,我知道tna有事情對我說。


    我隨手把劍扔給了蘇靈,便朝著tna大步的走去,也不用特別的對這些年輕的獵妖人說些什麽?我剛才講解的,夠他們用好些時間來消化了。


    蘇靈也注意到了tna,擔心有事,也連忙想跟過去。但tna對她搖搖頭,示意沒有什麽大事,讓她繼續。蘇靈稍微猶豫了一下,便也歡天喜地的又跑回了演武場。


    我看著蘇靈的背影笑笑,到底還是一個年輕的丫頭,能做自己快活喜愛的事情,還是希望盡興的。同時,我也以為tna如此輕鬆的樣子,應該不是會有什麽大事的。


    “擦擦汗吧。”tan看我有些熱的樣子,遞了幾張紙巾給我。


    “怎麽一套劍招就出汗了,看來我該打熬打熬身體了。”我一邊不滿的嘀咕著,一邊用紙巾擦去了汗水。事實上,我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這些,我有陣紋的幫助,從小師父的藥湯不斷,而且身體有阿大特製的藥丸,已經到了一個極限,要突破很難。更緊要的是靈魂力!一個人類再強悍,身體力量也強不過妖物的。我也隻是喜歡這種流汗的感覺。


    對於我這種偶爾孩子氣的話,tna並不接口,而是微笑著看我擦幹汗以後,對我說了一句:“辛叔回來了。”


    “什麽?”我一下子愣住了,心中各種滋味也說不清楚,一直沒有對辛姨說這些,是想著這種事情應該辛叔親自交代,真到了這一天,我竟然也有一種緊張的頭皮發麻的感覺。


    tna肯定的對我點點頭,我喉嚨有些發幹的問到:“那他,他和辛姨已經見麵了嗎?兩個人是不是吵鬧的很厲害?然後,你叫我過去‘救場’?”我很自然的就想到最壞的可能,任何人麵對這種事情應該都不會冷靜淡定吧?就算辛姨肯定辛叔沒有死。她又怎麽能原諒辛叔沒有一身交代的,就消失了幾十年呢?


    “還沒有,隻是有巡邏的獵妖人和明陽門的弟子發現了他帶著一個人,似乎是女人已經接近了護山大陣之外。我就想著趕緊來通知你,看看你想不想要做點兒什麽?”說到這裏,tna停頓沉思了一下,又對我說到:“按照他們的腳程,應該還有二十幾分鍾就會到你的屋子裏。”


    我一聽,扭頭就朝著我的屋子狂奔而去,tna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在我身後對我提醒了一句:“辛夷媽媽說是要去竹林那邊,弄點兒新鮮的筍子熬東西給辛夷,若是她不在屋子裏,你可以去村邊竹林找找。”


    我也來不及回答tna什麽,隻是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然後繼續朝著我的屋子狂奔。我幾乎很久沒在村子裏用這樣的速度奔跑了,一路跑去,像陣風兒,村子裏的人都好奇的看著我,可看的樣子有急事,也沒有誰來多嘴問一句。


    平日裏可能要十來分鍾的路程,我硬是五分鍾不到就趕回了家裏。我說不上是什麽心情,有緊張,有期待,更多的是激動,辛叔帶著一個神秘女人回來了,不就意味著辛夷要醒來了?想到這個,我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隻是想起辛姨會有的反應,我又緊張。


    來不及喘息一下,我便一把推開了屋門,我不在,蘇靈不在,屋子裏非常的安靜。我徑直衝進了辛夷的房間,看見辛夷已經換了一身兒幹淨舒適的睡衣,也被翻動了一下身體,躺在床上安安穩穩的睡著。


    不得不說辛姨肯定比蘇靈還要細心,每天隻要有空了,都會按摩翻動辛夷的身體,盡量讓辛夷不受這麽久沉睡的影響。


    其實,辛夷是天狐,和普通人的沉睡肯定不一樣。醫字脈的修者幾乎每三五天都會來替辛夷把脈,雖然人妖有別。但大致還是能洞察到辛夷的身體不僅沒有任何衰退,甚至比一般修者的身體都要強健。做不做這些,對辛夷的影響都不大,隻不過這是當母親的一份心。


    看見辛夷,我還是忍不住過去握了握她的手,對她柔聲說了一句:“辛夷,這下好了。你們一家就要快團聚了,你也快要醒來了。”看見辛夷睫毛煽動了兩下,但終究沒有睜眼,我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頰,便又衝了出去。


    我沒有別的多餘的想法,事到臨頭,我忽然強烈的覺得,還是由我先給辛姨說一聲比較好,我怕突然見到,有太多的未知情況發生,他們若是鬧得不愉快,是我不想要見到的。


    誰不知道我剛衝到門口,便差點兒撞上一個人,我抬頭一看,不是辛姨又是誰?她正挽著竹籃子,有些嗔怪的看著我:“正淩,你這孩子,這年紀了怎麽還冒冒失失的?”


    我看著辛姨,一時間堵到喉嚨裏的話又說不出來了,在那邊村頭我隱隱約約聽見有比較嘈雜的聲音,這個村子裏的人都互相熟識,除非是來了比較陌生的人,才會議論兩句。


    莫非辛叔已經到了村口?我心中一慌,很幹脆的說到:“辛姨,你聽我說。他回來了。”


    “誰回來了?我剛才想著去竹林為辛夷弄些春筍,小時候她可愛吃了。這孩子打小就愛吃脆生生的東西,我得想個做法,她…”辛姨沒反應過來,也不太關心,反而是絮絮叨叨的說起摘筍的事情,又說忘了拿手套。


    村頭的嘈雜聲好像有些不對,越發的大聲起來,我等不及慢慢解釋了,隻能大聲對辛姨說到:“姨,辛叔回來了。辛夷她爸回來了。”〖衍.墨.軒.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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