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是短劍,比矛長,但比一般的劍短,大約人的小臂還要多點,那杆子更有一人高多,連在一起,立時就是一件長兵器。


    對這件兵器,我是誰還是滿意的,沒有多說話,可就是這樣,這小子還白饒了一隻銅包的盾,盾很重,大約三十斤左右,可這樣的盾足可以保證,戰場上的弩都穿不透。


    公孫鞅很想說你用不上那個,和老師在一起,怎麽可能會用上這玩意呢,如果用上了這玩意,那你的命怕也保不住了,因為那時敵人一定很多,都圍殺了上來,跑都跑不了,不過,那種情景,公孫鞅怎都是認為不可能的。


    因為公叔痤用兵很謹慎,他一般喜歡用魏武卒橫在兩軍陣前,引敵軍來攻,想也是知道,進攻魏武卒這種重裝步兵,得要什麽樣的力量,最後的結果隻有一種,敵人會在魏武卒前給活活拖住,然後,魏軍的弓弩手會輕鬆的把敵人射敗,然後,敵軍潰逃,大魏的戰車騎兵出動,勝利?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無恥的我是誰最後在饒了一壺酒之後,才給麵目無光的公孫鞅拖著回去。


    他真怕這小子再出更大的醜了。


    要了人家的盾,又要酒,天知道再不走,我是誰又會要什麽。


    身上一下子多了五十六斤重,可我是誰走路反而見輕鬆了。


    公孫鞅暗暗驚訝,他不知道,我是誰從前一般都會喜歡在身上負上重,背著百斤重負跑步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所以在沒有這些甲具兵器時,我是誰走路會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這讓他走路會輕鬆,跑起來也更快,但就戰鬥來說,會發虛,如果腳上不站樁,就會有不穩的感覺。


    回到了軍營,我是誰去擺弄他新得的玩具了。


    公孫鞅徑直地回見公叔痤。


    公叔痤在看著行軍地圖,那是一方麵軍用的舊羊皮,給固定在一方木框之中,那幾道粗淺的路線,相信看懂的人並不多。不過,公叔痤是能看懂一些的,他本人並不喜歡複雜的行軍地圖,個人認為,由小見大,才可顯出真本事,對此,龐涓一度嘲笑他,是個軍事的外行。


    就事來說,公叔痤也許保守了一點,也的確算是一個外行,但在各國都是以外行領軍的時候,龐涓這麽說話可就不地道了。


    公叔痤自己就想,不是我老魏家看得起你,你算個屁!這裏說一下,公叔痤娶得是魏國公主,算得上是老魏家人,作為一個魏國本家人,給龐涓這樣笑,公叔痤心裏自然是不服氣的,你龐涓不就是拜在了鬼穀門下麽,學了一點皮毛就尾巴上天了,有本事你和孫臏比比能耐呀,幹嘛使陰招把人給廢了?這時的孫臏隱於齊國,雖說是眾所周知的事,但孫臏雙腿等於廢了,所以他不會如龐涓一樣為將帥了,所以公叔痤在心裏認為這個人參讚幕後也就得了,不會再有領軍的前程了。


    古時,身體殘缺之人是受到世人岐視的。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很多刑法都是傷人肢體的,如齊國有烹、殺、醞、金刀等刑,楚國有戮、肢解、烹、貫耳、鞭,笞、刖、宮、梏、礫、滅家、夷宗、三族等刑,燕有截、刳腹、係獄、劓等刑。如果你看到一個少耳朵或沒鼻子的,缺胳膊斷腿的,現所當然,你會覺得這是一個犯了法的人。


    哪怕這人是受冤枉的,這與其它無關,在於當時的平民智能低下,官府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民無智,而好欺之。


    這也是孫臏到了齊國之後,拒絕了當官的理由,因為他的身體,一旦當了官,隻會一時得榮,哪天出了事,走不好走,還會因此受罰,比如說你孫臏無自知之明,當我齊國之官,損我齊國上下的臉麵,想走,有這麽好走的麽?


    所以孫臏拒絕當官,這樣一來,他可以出力,而不居功,事成之後,這裏指他的報仇願望,他也可以拍屁股走人。沒官麽,要走就走,誰能攔他?


    龐涓把孫臏給廢了,都不想放過他,非逼著孫臏住豬圈,裝瘋子,這才成功騙過了老龐,走道齊國,由此可見,孫臏再大的度,也不會放過龐涓,同樣讓世人瞧不起龐涓,讓公叔痤瞧不起龐涓。


    一個人才能再大,若人品不堪,任誰都可瞧不起的。


    但話又說回來了,別看龐涓人品不堪,但在魏**中,還是人人敬仰的,因為龐涓私德不好,不代表他工作態度不好,這個人還算是嚴格負責的,對魏國的軍事改革也是出盡了心力,比如魏武卒的陣法改良。可以這樣說,吳起訓練出了魏武卒,但龐涓光大了魏武卒。


    龐涓,知兵善戰,這本事不是吹出來的,而是他打出來的,要知道,魏國處眾之所惡,雖然說起來一個龐涓是不夠用的,但人家老龐這些年還不是撐下來了?這就是本事。


    品德?有德者未必有才,無德者未必無才。


    哪像後世宋朝,上上下下講仁義重德性,結果官員的德性更差,國家幹脆亡了。


    現在的魏王雖不怎麽樣,但用人方麵,還是可以的。


    思緒回來,公叔痤這才發現公孫鞅已經在下麵站了很久了。


    “鞅啊……坐……”老頭點點手。


    公孫鞅在他的身前坐下。老頭笑了笑,道:“那個瘋子又做了什麽?”


    公孫鞅苦笑了一下,把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他說了一些,可沒全說,至少他把一些對我是誰不利的話給隱了,聰明人做事就是這樣,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因為我是誰對公孫鞅說的話不是都可以給公叔痤聽的,這老頭,說到底,心眼還是不怎麽大的。


    不過就算是如此,也是讓公叔痤大笑不止,對於老頭來說,這個我是誰就如一個笑星一樣,總是能讓他發笑,這也是公叔痤容下了我是誰的一個原因,如果是從前,公叔痤一定不會容下這個人,對公叔痤來說,這樣一個神秘的人一定有自己的背景,換句話說,在公叔痤心裏,直覺感到我是誰的危險,但他現在並不放在心上,雖然我是誰有點劍術功夫的樣子,但到底不是神仙,老頭一聲力下,他我是誰再牛b,一個人能打一百個,能打一百零一個嗎?就算他刀槍不入了,還有強弓硬弩,殺我是誰,一點也不難。


    就如佛祖手上看著孫猴子一樣,雖然這可能是個翻天的人物,但翻不了目前老頭的手掌。


    “這人也是個妙人……誰能知道我是誰?這話也能想得出來……”老頭笑了笑問:“鞅啊,你覺得,他是曾經的東夷人麽?”


    “這怕隻有天曉得了……”公孫鞅這樣回答,但立刻道:“不過學生感覺,不管他是不是東夷人,至少對我們,是不會有害的,據學生觀察,這當是一隻孤鴻之雁,雖誌向高遠,深度難測,但目前他無處可去,當能安心於我處。”


    “那好,”老頭點點頭,道:“這頭雁就交給你看著了,我看你也願意和這人接受,是不是?”


    公孫鞅承認道:“是,學生觀此人,雖有大智慧,卻也不失天生純真,我待他好,相信他也會回之以報,絕對是一個可交厚之人。”


    “但願如此……”公叔痤這樣說,雖然他公叔痤素有相人之能,但人心隔肚皮,公叔痤雖可看得出公孫鞅和我是誰都是有大才能的人,但這樣的人的心裏究竟想得是什麽,他並不知道。比如說公孫鞅,其實老頭有想過給公孫鞅抬高一下在魏國的官位。


    這本是一件好事,在公叔痤看來,公孫鞅如果想在魏國發展,是一定不會拒絕的。


    可公孫鞅卻偏偏拒絕了,他明顯不想在魏國做高官。


    那麽他想走?


    這是公叔痤的直接想法,可是他並不確定這一點,因為目前天下間最最強大的國家舍魏國其誰?


    韓國一向弱小,三家分晉時,他就不怎麽地,後頭全是看其它人的眼色,這個國家,也就是欺負比他更弱小的國家來顯威風。


    趙國,粗野之國,國中多有胡人,國都邯鄲是有名的髒又臭城,外國人進城都不願下馬,誰知道下一腳會不會踩到馬驢的屎,說人屎也是有機會。公孫鞅向來雅人,會喜歡那種地方?


    至於齊國是很有機會的,但同樣的,齊國有很多人才,那些人都沒機會呢,你公孫鞅這個後來的又能有多少出頭之日?再說了,齊國也不怎的,魏國向來有輕齊之心,老魏少沒欺負齊國人了,要不然,孫臏也不至於給齊國撿去了,齊國一直想報仇著呢。


    楚國?不會,楚國雖算得上給東方六國接受了,但在六國眼中,楚國還是一個極其粗鄙的國家,什麽醜惡的事都可能在楚國發生,不過,另人不解的是,楚國之民實是這個世上最文明好客的雅人了,民與官,正反映著楚國的這種不協調的文化。


    秦國?公叔痤再怎麽樣也不會認為能有人到秦國去,秦國,那是個隻知道打仗的野人國度,甚至,從秦國出來的世子都不願意回到秦國去。


    哈哈……還有燕國……但是人都會知道,不是燕國的貴族,是不會在燕國有飯吃的,在東方六國中,最最不開化的,反而就是燕國,而且燕國一向臣強主弱,要啟用一個人,往往不是君王說得算,還要下麵大臣貴族給麵子才行。


    再盯了公孫鞅一會,公叔痤搖了一下手:“鞅啊,我累了,下去吧,你也去休息吧,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


    “那老師安息……”公孫鞅知道老師一向憂國憂民,這是肯定的,公叔痤的確是這樣一個為國盡心的人,你可以說這個人的私德不好,但居其位,謀其政,公叔痤坐這位子不是白坐的,他的確是真心實意的為了魏國著想。


    “好……好……”帳外,聽到了士兵的喝彩聲。


    士兵是粗人,他們不會說:“彩——”但他們會說這好這壞。


    此時,我是誰正在耍槍。


    鈹給對接上了,這成就是一隻大槍,事實上,我是誰對這件兵器並不中意,接的,總有種不結實的感覺,我是誰總怕搖斷了,但還好,鈹是鐵的,當然不會斷,連接處也很結實,雖然有那麽一點點間格的聲音,但那並不大,至少公孫鞅聽不出來。


    我是誰連連練著抖槍,這是用一隻手在抖,他要回複自己的力氣,我是誰雖然是老手了,但對於過去的技術,還是要多練練才好,雖然他每天起床都會活動自己的身子,可那並不算是練功,現在,我是誰可要練上一下了。


    他踩著弓字步,下練腿,中練腰,手上抖著鈹。


    普通士兵不懂,但他們至少知道,這個人是有力量的,把一個簡單的動作長時間化,這就是了不起,公孫鞅也看出來了,他甚至看到我是誰手背上如蚯蚓扭屈的青筋。


    公孫鞅忽然不想再去看書了,他靜靜看著,看著我是誰從左腿換到了右腿。


    他知道,這是一門高深的本事,我是誰是怎麽練出這身本事的呢?他在做這些的同時,甚至沒有解甲,他就這樣穿著二十斤以上的甲具在做這些。


    他甚至看到,我是誰的頭頂上麵冒出了白蒙蒙的熱氣。


    公孫鞅感覺到那不是汗,我是誰的臉上也沒有了從前的那種笑,事實上,一旦我是誰練功,他的臉上隻有兩個字——認真。


    或者說嚴肅吧。


    最後我是誰收了手,他收了槍之後,公孫鞅看見天黑了,可他還是看見我是誰身上的汗水,他整個人就如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並且,他最後吐出了一口氣,是白白的濁氣。


    練氣士?神仙?公孫鞅聽過這種傳說,這也是的麽?


    但我是誰沒有多說,他打直著脫起了衣服,然後用一塊早放好的幹布擦自己的身子,這時,我是誰身上有一股濃烈的氣味,男人身上的味道。


    “也許,該給他找個女人。”公孫鞅這樣想著,並且想到了自己的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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