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北信君微一個錯愕,趙致得意道:“怎麽樣,人不可罪及無過,我可沒有放人,你不能因此罪我!”北信君回身道:“那個一心要拜師的小狗屁孩子把本君的女人給救走了?”囚隆點頭道:“應該沒有錯,因為我們把他是關在這後院的,方才我們點人沒有算上他,我多了一個心,去看,發現已經沒有這個人的任何蹤影了!”


    “君上……你看……”囚掬過來,手上拿著一塊碎鐵片子。不用說,北信君就認出來了,當時那個少年身上抱著一把破舊的鐵劍,現在看來,他是用這樣的一把劍,撬開了木枷,然後又在後馬槽裏的牆下挖出了一個洞,這個位置常常有馬尿浸入,的確是鬆了不少,用劍的話,並非是做不到,再加上有兩匹馬擋著,沒有人注意,的確是可以輕輕鬆鬆的把人救走!


    三十的老娘倒崩了孩兒,尿溝裏麵翻了船。北信君萬萬沒有想到,或者說他怎麽可能想得到,自己竟然會壞事在一個看起來很誠心要拜師的小屁孩的身上。但北信君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小孩子是怎麽會想到要莫名其妙的救一個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的人。


    囚掬道:“君上,我們要追嗎?”北信君搖搖頭,有這個時間,趙茗一定可以逃到城外,而在城外,官府的力量一點也不足,是不可能抓到她們的,特別是在北信君手上沒有足夠的追蹤人才的份上,北信君本人的話也許可以追上去,可他沒有那個時間,他不可能在這種小事上浪費自己的精力,而這本身還要大量的時間,時間,還有齊國臨淄本身的人口密度,這種人口密度把所有可能的線索都破壞了。


    “這是天……意……隻求他們不要再落在本君的手上……”北信君不知道,在十年後,他在滅了燕國之後,轉過身來大舉進攻趙國,發動了著名的滅趙大戰,在這一戰後,手下的軍兵莫名其妙的把趙茗一家人給抓出來了,當時的趙茗已經隱居起來,給曹春初生下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姐姐叫曹嬴,弟弟叫曹秋。北信君給他改名叫曹秋道!收為自己的弟子。但可怕的是……北信君把趙茗和曹春初殺死,曹春初給棄市喂狗,趙茗給大鼎烹煮,北信君吃掉了趙茗一部分的肉,留下她的骨頭用細繩子固定住,放在自己的寢宮用以自娛。


    趙茗的陰影給了北信君大大的不快,這讓他加大了離齊的準備,和他來臨淄時一樣,北信君在來齊時帶來了大量的東西,現在很多放在商會的會館裏出售,時間緊,不可能變成錢,但誰讓北信君又發財了,不過那三十多萬金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到手的,有那些個合約,所以要等,慢慢來。但猗梁卻是大賺了一筆,這些錢有一部分給變成了齊國的物品,多以漆器等為主,在魏國可以賣出一個好價錢。由於多了一大批的商貨,所以猗梁要把商路建成起來。他派出了趙苦為首的一批趙氏武館的弟子,現在他們全都換上了一層皮,再不是魏國的人,而是齊國的商團成員,可以再度大模大樣的回到魏國。不過他們不會再回安邑了,而是會在半路,取道大梁,現在的魏國主要的財力都在大梁。


    在兩日後,北信君決意離齊,和他離魏一樣,北信君選擇小心的離開,低調的走人,在天沒有亮的時候,他就帶人出了門,有公子田嬰帶著。此時,願意隨北信君出去東騎的有百多人,他們有商有士,最大的是法學者,居然還有一大批的遊俠,齊國多遊俠,在北信君成名後,他們就自發的組織在一起,決心追隨北信君。雖然趙茗的事情讓北信君很不快,但北信君不是那種因私而廢公的人,他和這些人細說一番,欣然把這些人編入了自己的新衛軍,名叫狴犴。由此,不知不覺,北信君手上的軍號已經有了八支。


    他們是贔屭師,螭吻師,蒲牢師,饕餮師,睚眥師,金猊師,囚牛衛,狴犴衛。北信君決定把傳說中的龍之子們全部湊齊,看機會把嘲鳳、蚣蝮、椒圖三軍也成立起來。不過誠然,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活也要慢慢的幹!囚牛衛隻有百多人,但新成立的狴犴衛卻有兩百多人,現在由一個有名氣的遊俠頭子夏蟲八帶領。夏蟲八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他是一個有一定武力的勇士,但莫名其妙的,他看了北信君的比武,那是一次吸引人的比武,夏蟲八一下子就迷上了北信君的英姿,有的時候就是如此,古代人也是會追星的,夏蟲八從前沒有見過如此驚人的武力,因此他決定招集他的朋友與手下追隨北信君,所以他花了一點時間,沒多一會,由於他本人的威信,竟然真的成了。


    在城外,北信君向田嬰告辭。田嬰感歎,道:“今天想必很多人會失望,一覺醒來,卻是不見了北信君。”北信君笑道:“本君還是會回來的。”田嬰笑道:“但願如此。”兩人說著,太陽出來了。北信君笑道:“從來沒見到這麽可愛的太陽!”田嬰莫名其妙道:“為什麽說可愛?”北信君神秘道:“因為太陽不刺眼!”田嬰笑道:“等它全出來了,就會刺眼了。”北信君搖頭道:“不會的,它出來也不會!”說著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隻小木盒,這正是老刀替北信君製的水晶片子,三十多個老工人休工不停的日夜打磨,抒它們製成了,一共五副眼睛。其中四副是墨鏡,還有一副是北信君用來裝b的,雖然那話說的好,莫裝b,裝b被雷劈,裝嫩b,往死裏劈。可是……北信君覺得自己也算是有了一點可以裝b的權利,他就如此了。眼看著北信君把一副茶黃的墨鏡戴在臉上,田嬰公子愣的莫名其妙。


    墨鏡是水晶的晶片,那效果就沒有說了,老工的手藝更是厲害,老刀讓人用發出自然香氣的不知名的木質把做成鏡架,上麵用著兩麵的骨膠,雖然看上去有點粗,但細說來也是不俗,這墨鏡就是墨鏡,北信君一戴,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就讓田嬰羨慕的不成樣子。


    北信君一拱手:“青山依舊在,綠水總相逢,我們下次見!”說著一拍馬,便開路起行!


    田嬰哼了一聲:“老刀家的刀形標記,當我不知道麽?”此後,老刀家開辟出了第二財源,大量的製造這種墨鏡,一般以一副一萬金的高級價格出售,一年的收入竟然達到了三十萬,此後以百年十至二十萬左右的浮動。且不說田嬰回頭去找老刀氏做墨鏡,北信君一行卻是開始了回程之路。行了沒多久,北信君就自己回到了大車裏,和小狐白露月勾一起說笑。


    至於那一眾收來的侍女們,卻是在他們後麵的車子裏,這也是沒有法子的,白露是北信君名正言順的二夫人,月勾是從北信君最早的人,而小狐頭上更有著定陽公主的封號。她們三個從哪方麵來說也不是婉兒、舒兒、柔兒、蘭宮圓、倉井憂、倉井空諸女能比得了的。


    白露看著北信君目光灼灼的盯著羊皮地圖,卻是聽見了聲響。新來的夏蟲八當即過來請示:“君上,有人追我們!”北信君大感不滿,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夏蟲八不知道怎麽回話,他不說是多少人來,也沒說對方離我們多近了,隻是這樣一說,也就是北信君了。隻從這句話中分辯出對方必然不會多,不然夏蟲八就要示警了,可這樣子也是不行,看來回到鬱郅後要讓他們好好的訓練一下軍事能力。也就是說要到彭盧軍校去學習一下子。


    不過北信君也是好奇,他不想在自己離齊的時候出現意外,於是就下了車,此時,他才看見,原來僅僅隻是一輛小軺車,車上一個禦手,在後還有一個人。北信君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那個小小的人影是一個女孩。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裙。到近了,當她從車上跳下來,北信君才發現,原來那是上衣,上衣的白,而下裳,卻是青色的條紋長裙,在頭上有一支荊木的發杈,女孩的腳上踩著一雙絲履,當她跳下車的時候,北信君看見一截白得耀眼的小腿!


    驀然,北信君吃驚了,他張開了自己的嘴,就他來說,正常很小有人能影響他。但此刻北信君卻是不得不吃驚,因為這個懷裏抱著一隻小包,一臉委屈的小女孩竟然就是那個小鍾離氏。她多大?十五?十六?不會是十八,最多十七!“你怎麽來了?”北信君上前相迎。


    鍾離氏立刻語帶哭腔的道:“先生把我趕出來了!”北信君道:“他為什麽趕你出來?”他是問那個駕車的禦手,那禦手回道:“在下不知,隻知道是先生讓我送鍾離氏來給君上,君上收到,就行了,請恕在下告辭!”他竟然趕著車子回去了!


    北信君有些遲疑了,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鍾離氏泣道:“先生知道了……”北信君奇道:“怎麽可能,本君不是替你都攔下了嗎?”“可是……那是你走後的事了!”鍾離氏解釋道:“君上走了之後,先生忽然問我為什麽要那麽做!我雖然不知道,可我也不傻,於是我就說不知道,當時先生大怒,我沒見過他那樣生氣的,他說他最恨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他說我是一個善良直白的好姑娘,但他看錯我了,他要田大官把我送人!我一急就承認了……”她邊哭邊道:“先生再問我為什麽那麽做,我就說當時田大官和往常一樣打亂我的頭發,可你去跑來扭我的臉,然後田大官也跟著學,把我的臉都扭青了,我當時太氣,沒多想,就那樣做了!先生就說,明明是我在生田大官的氣,為什麽要把錯怪到你的身上,雖然君上扭了我的臉,但並不是有意的,隻是和我開玩笑,反而是關心痛愛我,後來君上更是為了我……我……先生說我那樣對君上……就要用一生報達君上……先生說他是個廢人,給不了我什麽……但君上為了我會那樣做……一定會對我好的……”


    北信君搖頭失笑,道:“這……這……”鍾離氏道:“君上不要我……我可以回山裏的!”北信君道:“山裏?”鍾離氏道:“我是東夷女,自然回我的部族,但我不知道我的部族還在不在……”北信君長歎道:“罷了,你就跟著本君吧,來吧!”在兩人上了車後,白露叫道:“你又弄來了一個?”鍾離氏嚇得趕緊道:“我隻是小婢女,我隻是小婢女!”


    小狐凶巴巴的道:“你說說,你為什麽要來這裏?”鍾離氏道:“是先生要我來的!”小狐道:“誰是先生?”北信君道:“是孫臏!”小狐本要發火的,卻是大叫了起來。白露感歎道:“那是兵聖孫武子的後人!”小狐道:“孫臏又怎麽樣?了不起嗎?”鍾離氏道:“先生智者,當然了不起,君上不也是對先生很敬仰的嗎?”北信君道:“不錯,就是如此,先生的事不要說,以後他可能會到我們東騎去!”


    說到這裏,鍾離氏道:“哎呀,我忘了,先生說如果君上收留我,就讓我把這個給君上!”北信君先是一驚,繼而苦笑,這就是孫臏了,他現在已經養成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換言之,如果自己趕走了鍾離氏,那麽孫臏必然留下了後手,接走了鍾離氏,那麽,那件東西就不會到自己的手上了,孫臏這是要看看自己是一個真善還是一個偽善。如果自己是小雞肚腸,趁機會報複鍾離氏,那麽就會得到孫臏的怒火,以後孫臏就不可能再入東騎,而自己趕走了鍾離氏,孫臏就不會再給自己那件東西,如果自己大度的收下了鍾離氏,則又可以說明自己的大量,這樣一來不僅會得到孫臏的禮物,也可以得到孫臏日後的承諾。


    就見鍾離氏小手在小包裏翻著,把一隻大片的羊皮掏出了來,長長的羊皮上有著密密麻麻的一切,這是一份天下地圖,傳說鬼穀子遊曆天下,記下了不少的地圖,此後門人時時修訂,後來龐涓又把魏國的地圖呈上,孫臏再以齊國的地圖輔之,有著這份精密的地圖,這才是孫臏可以紙上談兵,從容的把魏軍一敗再敗。從孫臏打敗魏國大軍的情況看來,都是利用地利,先一步設下了伏擊圈,由此亦可看出這份地圖的寶貴。要知道在近代的時候,我們的彭老總打仗都要自己跑去勘察地型,地利的重要可以於此。


    雖然最詳細的是三晉,而三晉中最詳細的是齊魏,但這兩個都是一等一的大國,兩國的地圖一對,就可以看到一份近乎於完整的軍事地圖。要知道軍事地圖和普通的民用地圖是不同的,其不同之處就在於,普通的地圖會在上麵標下這個城那個河的,再多也就是個山體什麽的。而軍事地圖會詳細一點,還會說明哪裏有林,哪裏有山,山是什麽山,又有什麽樣的小道,山和林是最好設伏擊的。北信君看得很仔細,這時,白露輕輕道:“怎麽回事?”


    北信君道:“怎麽?”白露道:“你之前就不停的看地圖,現在又很認真的看這份地圖,到底是為什麽?”北信君猶豫下道:“沒事的,你身子要緊,要小心!”小狐道:“看地圖,我們要到哪裏去。直接回東騎嗎?”北信君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們要先去定陽,接收我們的財產,小狐,你的嫁妝就在那裏,你的族人也在那裏,我們直接到那裏,然後再入東騎!”


    小狐拍手道:“好啊,然後你就能和你對月勾那樣對我了?”北信君笑道:“你還怕少了你麽?”小狐點頭道:“也沒有什麽的,隻是我聽說你有一個很凶的大夫人,是不是?”北信君知道這必然是月勾說的,也許不是,是白露,但是誰也好,北信君道:“你是堂堂魏國公主,你有自己的族人,還怕什麽?”小狐道:“那好,我要在我的族裏招一些手下,不然我怕你那裏有人欺負我!”白露同情她,心地也好,再說她現在有了孩子,不能服侍北信君,當然要多給北信君找個可以貼心的姐妹,小狐的性子和她很似,當下道:“放心,有我在,誰敢欺負你!”她也是覺得猗漣心機不好,再一想從前的交往,自然醒悟過來,要知道她畢竟不是傻子!小狐高興道:“還是露露好!”白露哭笑不得,但她一撫及自己的肚子,立時流露出她這個年齡的小女孩不該有的母性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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