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支國的官製是,大騎令相當於中原丞相,總領國政,在正常的時候,可以代表國王出征!比如這一次,本來是大騎令出征,但當時白玉之王剛剛給自己的女兒臭罵了一通,所以為了表現一下子,在此,他集中了大量的兵馬,一下子帶出,隻給大騎令留下了一萬人馬!而中騎令本來是負責後軍的,少騎令相當於先鋒大將,以兵權來說,少騎令其實還在中騎令之上,隻不過中騎令的話事權大,可以直接諫言,同時他也負責後方的問題。至於左右騎令麽,隻是相當於兩個對軍隊下令的閑官,當然,他們也是貴族,手上也有自己的私兵,實力不能算小。禺支國的軍隊就是如此,現在大批的主力都是在野的牧人組成,但在後來,國家的主力軍隊成了貴族的私軍組成,特別是在和匈奴人的戰鬥中,禺支人的國王主力損失殆盡,最後不能不看國中貴族的臉子行事,以至於漢國來聯合禺支人抗擊匈奴,但國王竟然不能做主!最後國家分裂。但在此,左右騎令還是給禺支王牢牢控製的,所以他們想反也反不了。


    隻是,軍隊這種東西,相當於國器,白玉之王馬大哈,自己帶著兒子和區區一萬人上了北賽山和東騎王北信君相王,但剩下的七萬以上的大軍和一座雄城卻是落入到了中騎令的手裏,中騎令本身有兵馬,再得到大批人的支持,左右騎令當然也想改變一下自己的政治地位,於是就同意了。隻是原本的美事發生了變故,不說唐努依賽在城裏麵製造的大亂,單是東騎人跑來,這就夠禺支人哭死過去了。可古老的國家一向有一個良好的傳統。


    也就是說,如果是敵國打過來,不一定會斬盡殺絕,但如果是國內的權力鬥爭,那就是不死不休不罷休的局麵。所謂同黨尚有異,異黨怎不伐?國內鬥的慘烈最是可怕!太平天國打得好好的,最後一個天京事變,結果情況急轉直下,本來太平天國的情況最不濟與清庭分立南北而抗之,自保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一個內鬥下來,天京一下子給殺了十萬以上的人,前後一個牽連,五十萬人就這樣先後栽進去了。此後石達開攜二十萬眾出走,太平天國的國力大損,最後亡了!由此可見出,這內鬥的恐怖!所以才有“最堅固的城堡是從內部攻破的”之語,也就是這個意思了。本來如果東騎人不來,一切如常,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可是東騎人一來,那就起到了一個催化的作用,什麽事都出來了。


    故而,對於左右騎令即中騎令一夥人來說,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放過唐努依賽。隻因為他們相信唐努依賽就是雪莉公主!這種戰鬥是最沒有人性好言的,雙方一下子就打在了一處,血光乍起,噗濺的到處都是。有的人殺著殺著,竟然滑倒在地上,大地鮮紅,此為明證,地上的血越來越多,一直到濃稠的打滑了。可惜的是,在此,不得不說,這並不是明朝那個時候,並不是說左右騎令的私兵就比那些正牌的軍官更能打,這是錯的,兩者的戰鬥力並不多。但問題在於,投向唐努依賽的軍隊都是禺支國最忠心最精勇的戰士,他們的戰鬥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不然小唐努依賽能憑著區區幾千人擋住中騎令萬多人的圍攻?這不僅有著南巷地利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唐努依賽的兵都是最強的戰士,戰鬥力高強,那什麽也不用說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左右騎令的人多,他們已經在第一波的攻擊下就垮掉了。


    可是左右騎令到底是左右騎令,他們的兵士也算是有一定戰鬥力的,加上人又多,再加上左右騎令二人拚死呼戰,居然穩定了將亂的軍心士氣!擋住了唐努依賽的反擊!


    可就算這樣,那也是不足,如果這樣打下去,唐努依賽的兵力也許會死傷慘重,但勝利必將是屬於他們的。但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內衛!向我集中!戰鬥————”說話的是大反派蘇裏莫倫,在這種時刻,別的不說,對付唐努依賽刻不容緩,中騎令調兵遣將,把蘇裏莫倫叫來,他手上還有千多的衛軍,戰鬥力不是說差,騎馬是不行,但徒搏還是可以的,正好用來在城裏戰鬥。蘇裏莫倫也是一條道走到了黑,他自己就已經睡了一個白玉之王帶出來的妃子,這是無法回頭的路,他隻能拚命!現在他大叫:“我們沒有退路!殺光他們————”內衛已經給清洗過了,所有不服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人,無一不是**過了白玉宮裏的宮女,分拿了中騎令下發的錢財,現在自然是不能回頭了。


    眾衛士給人一帶頭,大叫著提刀衝殺來了。隨著生力軍的加入,唐努依賽的軍隊受到了不輕的瘡傷,見事不妙,唐努依賽忙著下令給軍官甲,道:“先退一退!”軍官甲會意,唐努依賽的軍隊開始後退。如果是平常,軍隊一退,那就完了,但是現在不同,唐努依賽的軍隊是經過了一小段時間的巷戰圍攻,所以他們非常有經驗,知道怎麽進退,在這樣的後退下,蘇裏莫倫反而沒有占到多少便宜,他也是見好就收,隻消中騎令帶兵把城裏的亂民殺光,那一切也就沒有問題了。一副好笑的場景出現了,明明東騎人在城外和禺支人打得熱火朝天,但真正亂成無以複加地步的,卻是敦煌城內!


    在城外的戰鬥,還有一定的軍事章法,有的軍團在動,有的不動,大軍廝殺,也是有分寸的,更是一種經典的戰式。禺支人隻是在無力殘喘,他們的攻擊大多讓薑戎解放軍承擔了,但這也正好加深了薑戎解放軍的戒心,要知道對於這些薑戎人來說,一向深受禺支人的欺壓,他們現在有機會,正好再經受一下這種戰火,一來,打過這一仗之後,他們會更恨那些白種人,這樣可以加深他們的種族意識,同時也可以用這種方式讓他們明白東騎正規軍的厲害!


    城裏的大亂波及更廣,此街殺光,另條街也反了,這個巷子平定了,另邊的巷子裏又衝出了一批亂民,不分男女老幼,粗男細女,就連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也提著小木棍大叫,他老娘這邊抱過他,那邊就給一匹馬衝來踏死,老大一口血噴出來,濺的到處都是,小孩子哭著出來,隨即又給一把彎刀劈開了頭顱。哭叫的,慘死的,這一切的一切,反而激起了平民的憤怒,那些有力氣的一個個都瘋了起來,便是有力氣的瘦子也撲上來,把一個個禺支人自己的兵從馬上拖下來打殺。騎兵付出了不必要的代價。因為騎兵的戰鬥力主要在馬上,要跑起來,但是這些騎兵在城裏麵,街街角角的,高低土台,讓士兵縱躍不起來,反而白白的出現了傷亡。這更讓禺支人的士兵發瘋,同國之內,兵民兩立,彼此之間都似是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中騎令一頭撞上去,他本待要馬裏倫大殺一通,可是卻也親眼見到城民的瘋狂。一拉馬裏倫,中騎令看見一張瘋狂的臉,那扭曲的五官,還有一條條暴起如蚯蚓的腦門筋活蟲似的跳動!但更醒目的是一雙血絲密布的眼珠,瞳孔微微的收縮著。


    “大人……”馬裏倫吼出了這句話,但隨著這句話,七八個唾沫星子噴到了中騎令的臉上,如果是從前,中騎令一巴掌就打過去了,不說打得他媽媽不認得,也是老婆不認得。但現在的馬裏倫人模鬼樣,手上還提著一馬缺著口的刀子,刀上還兀自滴著血。馬裏倫還沒有感覺出來,他現在還在發火:“什麽事兒?”中騎令擠出了一個笑,道:“這幫賤民實在可惡,殺光好了!”馬裏倫本來還有顧忌,但現在也是不顧了,大叫道:“遵命!”提著大喝道:“兄弟們,不要顧忌,但有不老實的,全都殺光!殺光……”他本來說的還有分寸,“但有不老實的”就是要想放過一些人,畢竟這全都是老百姓,真把這些自己人的平民殺光,馬裏倫還是一個人,但當這條命令傳達下去之後,就變成了兩個字!殺光!!


    很快,唐努依賽又組織一次攻擊,這一回,她不再是帶著眾手下的兵軍貿然殺上,而是把百姓也組織起來,用以消磨蘇裏莫倫和左右騎令的軍力。唐努依賽清楚的對自己的手下道:“我們這次一定要快,中騎令這個奸賊邪惡無比,城裏的百姓不會夠他們殺的,一俟他回來氣來,我們就完了,此戰,進生退死!”眾人也都明白了這個道理,如果讓中騎令回過頭來,那些殺平民已經殺紅了眼睛的大軍就會把他們全都碎屍萬段,城裏還有狗,想也是知道他們的屍體會落到什麽地方。這下,眾士兵也都發瘋了,他們眼睛通紅,紛紛撕下布帛把自己的兵器與手都綁在一起,然後喝道:“請公主發令!”


    唐努依賽長刀一揚,他們再度殺出去了。這次,由於唐努依賽和軍官甲等人的別有用心,他們利用南巷的平民向著蘇裏莫倫和左右騎令殺去。這些百姓也都知道一俟他們戰敗,也是死個定定。一發喊,他們就撲上去了,和蘇裏莫倫眾人打成了一團。在他們打成一團的時候,從後麵的唐努依賽大軍一下子就衝了出來。幾下發喊,殺得蘇裏莫倫眾人叫苦不迭。


    片刻間,右騎令戰死,他竟然是過於奮勇,衝得前了,讓一眾百姓抓住,三口兩口,從他的臉上咬下了一片的肉來,隨之一個女人竟然一口把他脖子上的血管咬破了,眾兵士們抓拉他回來,也隻能聽到他脖子上沙沙的露氣聲。血汩汩的往外流,流個不休,三呼兩息一過,他就死了,頓時,軍心大散,結果唐努依賽的軍隊隨之掩殺,如一道強浪撲了過來。左騎令眼見於此,再不敢奮勇上前,雖然蘇裏莫倫大呼酣戰,可是也難以抵擋唐努依賽軍隊的戰鬥力。於是,迫不得已,蘇裏莫倫隻好向後稍退,結果竟然讓唐努依賽一口氣殺出了南巷。蘇裏莫倫深知一俟他們緩過氣來,就輪到自己這一方的軍馬死光了。現在敦煌城能不能保住是兩說著的,外麵東騎人的大軍虎視眈眈,豈是小可?說不得就要丟下城去,如果不能逃回到祈連山天宮城,那一切就完了。而讓雪莉公主(蘇裏莫倫還在以為唐努依賽是雪莉公主)逃回到到天宮城,那一切就完了。他們就會成為流亡軍,到時的禺支人全都會反他們,一切就真的完了!“守住!守住!”蘇裏莫倫大叫,總算是起到了一點作用。


    唐努依賽跳上一塊上馬石上,這女人想想還是要用點激勵士氣的法門,於是拉開了兩隻絲袖,光光的胳膊全都露出來了,在古時,這叫打赤膊。對於一個姑娘家,這是非常醒目的,而且唐努依賽是一個白種女人,胳膊一露,白白的,十分的耀眼,那手上的刀竟然都不及她的胳膊耀眼。這個女人用一種幾乎要把嗓子喊破的聲音叫道:“士兵們……殺呀……對於奸賊不用客氣……看看他們對我們的百姓做了什麽……看看你們的身邊……連女人都拿起了兵器……你們還不如一個女人嗎?”的確,在唐努依賽組織起的南巷百姓裏,無論男女的都參戰了,因為蘇裏莫倫他們殺起人來,也是一樣不分男女老幼的。這裏麵的女人一樣拚命,人說女人發起狠來比男人還凶,最可怕的是,女人在痛苦上麵,忍受力比男人大十倍。


    比如同樣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都是十**歲的人,把這兩個人的皮剝下來,最後一個斷氣的一定是女人。很多女人嚇得男人都不敢上前,有一個女人給刺在肚子上一刀,腸子一邊流,一邊戰鬥,當然,她不知道自己的腸子流出來了。還有一個女人給削下了半邊臉,在那傷上,牙齒都露出來了,通過傷,還可以看見裏麵的口腔。要是男人已經倒地上叫了。在印度大起義裏,有一個章西女王葩依,在和英軍的戰鬥中,給活活削下了一半的頭臉,連一隻眼珠子都給砍了下來,仍然如常的戰鬥!正在這個時候,唐努依賽又叫道:“士兵們,看看那些女人,你們還不如女人嗎?”在句話點醒了眾軍,他們自慚自愧,頓時暴發出一股強大的戰鬥力,向著蘇裏莫倫殺去。左騎令忍不住了,特別是他親眼看見了右騎令的慘死,一想起老百姓的森森白牙,左騎令再大的勇氣也都沒有了。


    將是兵的膽,兵是將的魂。左騎令這樣一跑,士兵立時垮了一半。蘇裏莫倫氣得吐血。


    “左騎令……你……”蘇裏莫倫大叫。好在左騎令也算是講仁義的,他回頭大叫:“我去叫救兵!”但這自然是廢話,現在全城亂成了一鍋粥,左騎令隻是給自己找一個借口罷了。


    蘇裏莫倫回身呼戰,眾軍士苦苦支撐。但這時唐努依賽又叫了起來:“士兵們,你們還要跟著中騎令繼續造反嗎?現在你們已經不行了,快向我們投降,還可以保住你們的一切,不然,你們就全完了!”她一說話,蘇裏莫倫就知道不好,他看著自己的手下,果然有很多的人動心。知機的蘇裏莫倫大叫一聲:“跟我來!”拉著兵馬後退,眾兵士本就怕,現在一下子就隨著蘇裏莫倫跑。唐努依賽氣壞了,隻差一點,她就可以策反蘇裏莫倫的軍隊,可沒想到蘇裏莫倫這麽滑頭,但好在的是路已經給讓出來了,於是唐努依賽帶大軍向著城門處殺去。


    可問題就在這裏,那狡猾的左騎令帶自己的本部人馬就是退到了東門,在此休息,以觀後情,萬一有問題,城門一開,跑也快點。哪知道他一跑,那蘇裏莫倫也跑出來了,想也是的,如果左騎令不走,蘇裏莫倫他們還可以多撐一會兒,可左騎令一跑,僅蘇裏莫倫的本部軍馬怎麽可能守得住。自然也是要往這邊來的。這蘇裏莫倫也是多了一個心思,知道如果事情不變,那麽唐努依賽眾人就算是打敗了自己,也一樣要死在這城裏,畢竟城中的主力大軍都是在中騎令的手裏,雖然現在暴民四起,但問題在於這些百姓隻是平民,打殺起來,的確是可以給中騎令帶來麻煩,也會給軍隊造成一點損傷,但民就是民,不是兵,打到最後,也就是壞去兩三千中騎令的軍兵,這也就到頂了,而這樣的話,民亂也就會給平定!相反,打紅了眼的中騎令軍隊會發瘋,活下的士兵都成了精兵,那還了得!故而唐努依賽的軍隊隻有一個出路,打開城門!從理論上講,東騎人都在東門,這裏是最要防的,同時,也要防唐努依賽帶兵打開城門和外麵的東騎人相互輝映,那樣就真的完了,所以隻能守住東門才是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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