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團快速地向灤河撤退著!


    戰士們扛著繳獲來的物資和彈藥,在雪地上奔跑著,雖然戰鬥了一夜了,但勝利的喜悅讓他們忘記了疲憊,忘記了饑餓和傷痛。


    他們現在腦子裏就一個字:爽!


    從來沒有打過這麽痛快的仗,砍小鬼子的腦袋就像切西瓜一樣,一刀下去就是一個。


    每個戰士的腰間都鼓鼓囊囊的,袋子裏裝著不止一個鬼子的腦袋,如果說誰自己腰裏隻有一兩個,那說出去都臉紅!


    這次夜襲戰的成功,讓人們長久久以來鬱積的那口悶氣終於發泄了出來!


    不過,他們現在要考慮的不是如何慶祝勝利,而是怎樣才能擺拖鬼子的追兵。


    剛離開白台子和蔡家峪不久,後麵就傳來了槍聲。


    王長海知道那是自己留下阻擊敵人的隊伍跟敵人交上火了。


    “快,把武器彈藥拿著,剩下的那些給養不要了,隊伍加快速度,一定要在鬼子趕到之前渡過灤河!”王長海也急了,隊伍再這麽磨磨蹭蹭的下去,估計沒過河就被鬼子追上了。


    “團長,這可是咱們辛辛苦苦拿命換來的啊,就這麽扔下給小鬼子,多可惜啊!”戰士們似乎很舍不得這些戰利品。


    王長海吼道:“命要沒了,東西再多有屁用啊,咱們得不到,也不能讓小鬼子得到,”


    戰士們沒有辦法,隻得將那些物資集中在一起,留下了三營通信班的班長金德芳帶兩個戰士負責銷毀。


    將火石打著火,扔進給養堆裏,金德芳站起身看著開始熊熊燃燒的給養堆,又側耳聽了聽不斷接近的槍聲,他知道留下阻擊鬼子的一個班已經剩不下幾個人了。


    兩名戰士走到身後,低聲問道:“班長,咱們也撤吧!”


    “咱們不能撤,現在阻擊的隊伍已經完了,鬼子很快就能追上來,團長他們渡過河需要段時間,咱們留下來阻擊鬼子,可以給他們爭取點時間!”


    說著,金德芳回頭看了一眼,問道:“你們害怕嗎,害怕就滾回去!”


    “班長,聽你的,不就是跟小鬼子幹嗎,怕啥!”兩名戰士一挺胸膛。


    金德芳聞聽十分高興,將手裏的漢陽造一端,帶頭向剛才槍聲響起的地方衝去。


    ……


    聯隊長井池原十分惱火,追擊的隊伍剛剛出了村子,就遇到小股敵人的阻擊,雙方展開激烈的交火,耗費了十分鍾才將這股頑強的敵人幹掉,結果沒走多遠,就遇到了敵人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


    兩個機槍手和一個小隊長都被冷槍給打死了!


    他憤怒的嘶喊著,指揮手下的迫擊炮和擲彈筒向他認為可疑的地域不斷轟擊著。


    夜色下,不時的能看到迫擊炮口噴出的火光,機槍的火舌則幾乎沒有停下過,像鞭子一樣掃來掃去。


    一陣轟炸過後,鬼子的步兵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四周安靜了,槍聲沒有再次響起!


    就在他們鬆了口氣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走在隊伍中間的機槍手頭上開了花,哼也沒哼就倒在了地上!


    鬼子一下炸了營,他們還是沒找到對手在哪!隻能胡亂的朝周圍開著槍。


    聯隊長井池原鐵青著臉,瘋狂的咆哮著,指揮手下將所有的迫擊炮和擲彈筒都調了過來,向前麵的區域發動了地毯式的轟炸。


    ……


    金德芳一拉槍栓,一顆金黃色的彈殼從槍膛裏蹦出來,落在地上。他手猛地一推,將又一顆子彈頂上膛,槍口在鬼子群中搜尋著目標。


    “班長,幾個了?”身邊一個戰士高興的問道。


    金德芳一笑:“四個了,裏邊還有兩個當官的!”


    “那這回你能升排長了吧,立了這麽大功!”另一個戰士問道。


    “那肯定沒說的,鬧不好還弄個副連長當當呢!”金德芳也很高興。


    就在這個時候,金德芳臉色刷的變了,他一把抱住身邊的一名戰士向旁邊滾去。


    “轟!”


    一發迫擊炮彈落在那名戰士剛才待的地方,硝煙彌漫而起,積雪和泥土四射!


    金德芳悶哼了一聲,伸手摸了把右腿,發覺自己的右腿已經被彈片炸斷了,隻是在膝蓋處還剩了一點皮連著,鮮血像泉水一樣湧出來,染紅了身邊的土地。


    “班長,你受傷了?”小戰士也發現了,連忙伸出手去撕自己的衣服要給他裹上傷口。


    金德芳一把按住了他,喘息著說:“別管我了,你們馬上趕上大部隊,我留下阻擊敵人!”


    “不行班長,我背也要把你背回去!”小戰士倔強的搖著頭,伸手一拉金德芳的胳膊,被他一把甩開。


    金德芳厲聲喝道:“快走,不然咱們誰也走不了。別讓我死的不值了!”


    聽著班長那嚴厲的嗬斥,小戰士擦去眼裏的熱淚,和另一名小戰士轉身向王長海他們撤退的方向奔去。


    金德芳見兩個人走了,回過身來,將步槍架到身前的石頭上,手指向扳機扣去:“狗日的,再過21年,老子還是條好漢!”


    隨著一聲聲的槍響,鬼子隊伍中不斷有人倒下。


    人們驚慌的四處搜尋著。


    終於一個鬼子發現右前方的山坡上有火光閃過,伸手一指:“那裏,支那兵在那裏!”


    一發迫擊炮彈準確的落在士兵指的位置上。


    爆炸過後,一群鬼子兵如狼似虎的闖了上去,包圍了山頭上。


    聯隊長井池原大踏步走上前,見地上躺著一個年青的中國士兵,身上的棉軍衣被迫擊炮彈炸地支離破碎,


    蹲下身,井池原伸手扳過年輕士兵的臉,想看看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能夠將他們阻擋在這裏這麽久。


    忽然,那張血跡斑斑的臉上原本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身體猛地一抬,右手中緊握的刺刀一下子刺向井池原。


    井池原大吃一驚,拚命的向旁邊一躲,刺刀貼著他的肋骨劃過,把軍裝都劃了個大口子。


    摸了摸頭上的冷汗,他拚命的向後退去。


    金德芳暗叫聲可惜,要不是受傷之後失血過多體力不足,剛才的一刀再快一點就可以將這個鬼子軍官刺個對穿了。


    扔下刺刀,金德芳趁鬼子兵愣神的時候,一把抓起身邊的步槍,連連拉動槍栓,將子彈射向周圍的鬼子。


    他原本就是團裏的速射神槍手之一,現在鬼子距離這麽近,更是彈無虛發。


    但步槍裏的子彈太少,幾槍之後,就沒了子彈。


    看著圍上來的鬼子,金德芳將步槍狠狠的砸在地上,朝周圍的鬼子狠狠啐了一口。


    “呀!”


    好幾個鬼子兵一起上前,刺刀猛地刺出,穿入了金德芳的身體,然後一用力將他挑到了半空中。


    鮮血從金德芳的身上冒出來,順著刺刀緩緩地往下流淌著。


    金德芳身體抽搐了一下,但他一聲沒吭,咬著牙扭過頭朝南望去。


    最後一眼留給了他的故鄉!


    井池原用手帕擦了擦肋下的鮮血,讓手帕摔在金德芳那大睜著眼的臉上,回手喝到:“整隊,繼續追擊!”


    日本兵從山坡上奔下來,向灤河河岸追去。


    ……


    金德芳阻擋他們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就是這麽段時間,讓王長海他們趕到了灤河河邊。


    望著冰冷刺骨的河水,王長海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帶頭下了水,向河對岸走去。


    彈藥箱頂在頭上,趟著齊胸深的河水,戰士們青紫著嘴唇,咬牙堅持著!


    走到河中心,前麵被那些沒有崩塌的冰層給阻擋住了,戰士們試著往上爬了好幾次,結果都掉了下來,反而弄塌了一大片冰麵。


    怎麽辦呢?王長海緊張的思索著。


    後麵的槍聲越來越近了,看來自己留下的阻擊的戰士已經剩不下多少,再沒辦法過河的話,一旦鬼子趕到,自己這些人在河當中就成了很好的靶子。


    但一時間他沒有一點頭緒!


    楊禿子手上纏著繃帶,因為用力過猛,胳膊腫的跟粗白蘿卜似的,他憤憤的罵道:“狗日的,把老子惹急了,給你個手榴彈嚐嚐!”


    王長海猛地轉過身來,一把抓住楊禿子,大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楊禿子嚇了一跳,身體向後一縮:“團長,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當真啊”


    王長海沒有生氣的意思,而是高興的一拍他肩頭:“好主意啊,你想的方法太好了!”


    楊禿子還沒鬧明白怎麽回事,王長海已經吩咐人們拿過手榴彈來。


    將手榴彈在手裏握了握,王長海一把拉著引線,向冰麵遠處扔去。


    手榴彈落在冰麵上,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最後停在了河心與岸邊之間中央的位置。


    隨著一聲爆炸,整個冰麵稀裏嘩啦的碎成了大大小小的冰塊,灤河上出現了一條有十幾丈寬的水麵。


    “過河!”王長海的一聲大喝,讓有些發呆的人們清醒了過來,人們連忙向對岸遊去。


    爬上岸後,王長海吩咐人用手榴彈把這一帶的冰麵悉數破壞,防止敵人繞過來。然後由他帶領一部分人阻擊敵人,剩下的隊伍則帶著戰利品向潘家口而去。


    當井池原的聯隊趕到河邊的時候,望著河對岸嚴陣以待的二十九軍戰士,他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追上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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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峰口卷很快就要結束了,在下一卷完全不同於本卷的風情將展開!敬請期待鳴鏑第三部——風凰嶺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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