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木繁被刺殺的消息傳到北平特務機關部的時候,北平特務機關部的鬆井太久郎機關長正在陪著土肥原賢二和川島芳子吃午餐。


    鋪著榻榻米的地板山擺放著一張不太大的桌子,三個人團團圍坐,都赤著腳跪在榻榻米上。 方桌上擺滿了日本壽司、生魚片、還有日本特產的魚子醬,一瓶打開的紅酒已經被三個人喝下了大半瓶。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土肥原三個人的臉色看上去非常紅潤。 尤其是川島芳子,那張秀美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西服外衣已經被她閃掉,lou出了裏麵的吊帶西褲和雪白的白襯衫,那套貼身的衣服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彰顯了出來,引得兩個老色狼時不時的偷瞥她一樣。


    土肥原賢二也拖去了上衣,袒lou著長滿胸毛的胸膛,一邊揮舞著手中的筷子,一邊和鬆井太久郎說著自己當初的趣事,說的高興了,還扯著那本來就五音不全的嗓子唱了起來:


    我一直在等待和你重逢的那一天,


    在那櫻花飛舞的道路上向你揮手,呼喊你的名字!


    因為無論多麽痛苦的時候,你總是那樣微笑著。


    讓我覺得無論受到什麽挫折,都能繼續努力下去!


    在被晚霞映紅的景色之中仿佛能聽見那天的歌聲!


    櫻花!櫻花!盛開著,就現在!


    明白了自己瞬間即逝的命運!


    再見了。 朋友!在分手地那一刻,把那不變的心意現在…


    ……


    不要哭,朋友!在這離別的時刻,用我們不加掩藏的笑容,來吧…


    櫻花!櫻花!絢爛飛舞吧!


    沐浴那耀眼的光芒,永遠。


    再見了,朋友!讓我們在那裏重逢。 在那櫻花飄落的小路上!


    土肥原的聲音嘶啞低沉,算然難聽。 但卻也透出了他對故鄉地思念以及對朋友真摯的思念之情。


    鬆井太久郎放下酒杯,朝前弓著身子,夾起幾片生魚片送到猶在敲擊著桌子高歌地土肥原麵前的盤子裏,然後說道:“又想木島君了?”


    “是啊,自從東京大學畢業,已經好多年沒見麵了,不知道他在上海過的怎麽樣?”土肥原放下筷子。 伸手擦去眼角流出的一滴濁淚,雙眼低垂望著麵前的桌子,“可惡的支那人,要是早早地投降,我們就用不著這麽辛苦了,大東亞共榮圈也早建立起來了,我們也可以一起回家去賞那美麗的櫻花了!”


    “是啊,為了天皇陛下地萬載大業。 我們共同努力,盡早征服支那,進而征服東亞,征服全世界!”鬆井太久郎也激動的舉起了酒杯,同土肥原響亮的一碰,然後一飲而盡。


    川島芳子坐在一旁。 隨讓臉上帶著笑,但心裏卻對二人鄙夷得很,做為出身華夏並且曾經統治這個國家數百年的一個王朝皇族的後代,對於這個國度的熟悉程度,遠遠不是那些自以為非常了解這個國家的日本人要深刻的多。


    中華民族,泱泱大國,雖然經曆了上百年地戰爭,元氣大傷,但一般被驚醒就不是這些蠻夷之國所能征服的。 隻不過是數千年來,人們已經習慣了逆來順受。 沒有反抗的意識罷了。 而一旦受到侵略。 那沉睡的民族之魂就會覺醒,到時候任何陰謀和妄想最終都會失敗。


    既然自己知道這注定是一場要失敗的戰爭。 但自己為什麽還要參與進來,而且孜孜不倦的扮演重要地角色呢?


    川島芳子不知道,也懶得去知道,她隻不過是把這當成了一場遊戲,一場精彩的人生遊戲。 當自己那所謂的義父川島浪素黑夜摸進自己房間的那一刻,她已經放逐了自己的心!


    遊戲人生,人生也遊戲自己,命運的大手,就這樣將一個原本單純的少女推上了風雲變幻而又肮髒汙濁的政治舞台,用自己的一生演繹了一場荒唐而可悲的戲!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地敲門聲,打斷了土肥原賢二和鬆井地妄想,這讓鬆井太久郎很不爽,他回頭喊道:“進來!”


    木扇拉門被人橫向拉開,一個身著西裝的日本特務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將一份密件遞給鬆井太久郎。


    鬆井太久郎接過密件,展開來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 接著目光被什麽吸引住了,他的神情開始專注起來,臉上的表情也不停地變化著,或喜或悲,亦或不解。


    好一會,鬆井太久郎才將密件遞給土肥原賢二,回手示意那名特工出去。


    “好啊,正愁沒有借口呢,他們就給送上門來了!”土肥原賢二信還沒看完,就高興的拍手歡呼起來,似乎這封信帶來了天大的好消息。


    “土肥原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們這麽高興?”川島芳子嫵媚的一笑,kao到土肥原的身邊,給他酒杯裏到上了紅酒。


    土肥原眯縫著三角眼,嗬嗬笑著將川島芳子摟緊懷裏,伸手拍了拍她豐滿臀部:“通州發生刺殺,細木繁死了,這可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大大的借口啊!”


    川島芳子聞聽一愣,她和細木繁打過交道,知道這個人的狡詐陰險,特別是對自己的生命非常在意,所以才能在屢次暗殺中安然無恙。 沒想到最終還是沒逃過一截。


    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從土肥原的懷裏掙了出來,伸手拿起自己的西服往身上穿去。


    “你要去哪?”川島芳子的舉動讓土肥原有些不解,於是問道。


    川島芳子係上最後一個紐扣。 將披肩發拂到腦後,穿鞋下了地,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說道:“我去通州看看,那邊地事情我很感興趣!”


    “這個女人啊,總是閑不住!”土肥原對她很無奈的笑了笑。


    等川島芳子消失在門外後,兩個人又開始密謀起來。


    “通州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北平政府肯定難辭其咎。 我們應該趁機給他們施加壓力,讓駐守在通州南門外的二十九軍撤離。 並允許我大日本帝國派遣軍隊到通州保護僑民安全!”鬆井太久郎興奮地小眼睛直放光,已經開始策劃接下來如何利用這個借口為日本軍隊爭取到更多的戰略位置。


    “先別急,我們先看看二十九軍的態度再說!”土肥原一揮手,示意鬆井太久郎不要急躁,然後陰險的笑了笑:“他們殺了我們一個大佐,我們讓他們用整個華北作為賠償,哈哈哈哈!”


    屋子裏回蕩著兩個人狂妄地笑聲!


    和土肥原賢二他們的興奮不同。 現在留守在北平城裏暫代軍長事務地38師師長張自忠的日子可不好過,通州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他那裏。 他知道,日本通州特務機關長被刺殺這麽大的事,所引發的連鎖反應絕對是震撼性的。


    焦躁地在屋裏走來走去,張自忠的臉上滿是怒氣:“這幫人,現在這個時候,怎麽能激怒日本人呢,本來和平解決華北問題難度就不小。 這麽一鬧,肯定讓日本人抓住借口,增加條件了!”


    猛然轉回身,張自忠朝站在門外地傳令兵喝到:“去,傳軍部的命令,讓下麵各部隊嚴守訓令。 不許擅自行動,如果日軍主動挑釁,就給我忍讓、忍讓、再忍讓!”


    傳令兵應了一聲,跑出門去!


    傳令兵前腳剛走,就有人進來通報說:“報告代軍長,日本華北特務機關長鬆井太久郎和華北特務機關顧問鬆島、櫻井在門外求見,說有要緊的事要見您!”


    “果然來了!”張自忠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日本人會來興師問罪,但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麽快,連一點功夫都不給自己留。


    一邊向外走去。 張自忠一邊抓起軍帽往頭上戴:“讓他們進來!”


    時間不大。 身著日本陸軍軍官服的鬆井和兩個凶神惡煞般的日本軍官從外麵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一見到張自忠立刻叫囂道:“張將軍,昨近京東通州竟然發生二十九軍士兵槍殺我大日本帝國僑民的事情。 我大日本帝國對此十分震驚,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抓住凶手。 另鑒於貴方中國軍隊治安極差,無法保證我大日本僑民的安全,我方特此提出以下要求!”


    一邊說著,身後跟來地特務機關顧問鬆島上前一步,將一份文件雙手遞給張自忠。


    張自忠翻開文件,見上麵這麽寫著:


    一、貴方二十九軍駐通州部隊立刻撤離,並允許我大日本帝國派遣軍隊進駐保護僑民;


    二、駐守盧溝橋的中國軍隊立刻撤離,將宛平城及盧溝橋一線交由我方軍隊駐守,並撤離駐守廊坊、塘沽、大沽等十一處地點的中國軍隊,以便帝大日本國軍隊自由通過,保護本國僑民;


    三、賠償本次事件殉難的日方僑民細木繁銀元五千;


    四、二十九軍撤離北平、天津、張家口;


    五、取締一切反日行動及團體。


    拿著這份文件,張自忠發覺自己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怒火不住地湧上心頭。 但他還要強自壓下去,盡量平和地麵對鬆井太久郎他們那囂張跋扈的臉。


    “鬆井先生,事情我已經知道,現在正在加緊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至於你提出地條件,宋軍長不在,我也沒辦法做主,能否等我請示了宋軍長再給你答複。 ”


    “好吧,給你們三天時間,如果到時候不能讓我們滿意,那麽就等著迎接大日本帝國軍隊的炮火吧!”鬆井哼了一聲,領著兩個日本軍官揚長而去。


    “不送!”張自忠的語氣中也透著生硬,其實這樣的環境下見麵,雙方的關係又怎麽會融洽的了呢。


    見鬆井太久郎他們走遠了,張自忠兩忙喊過來自己的機要秘書,吩咐他把這份文件馬上電傳給遠在山東樂陵躲避著的宋哲元,讓他看看應該怎麽辦。


    人都走遠了,張自忠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眉頭擰成了個大疙瘩。


    “唉,多事之秋啊!”


    好一會,他才一聲歎息,轉身向後麵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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