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緊的手放在碗盅上方,沙土緩緩灑落,堆成一個小土丘。<strong>.</strong>-79-


    就在剛剛進入刀山火海奔走時,潘如煙悄悄用手接了一捧沙土。


    巫蠱師皺緊眉‘毛’,向族長以眼‘色’詢問,半晌之後,得到了一道默許的目光。


    標尺攤開這個沙土堆,剛好平平整整,與碗相齊!


    “過關。”巫蠱師深深看一眼這兩個勇氣與智慧兼備的青年男‘女’,向族人宣布這條千載難逢的喜訊。


    鞭炮聲、鑼鼓聲、‘激’烈的號角與山歌,淹沒了所有的空間,將大山裏獨特的喜慶隨風傳遞出去。


    幸福的人兒擁抱在一起,年輕男‘女’蜂擁而來,將李淳風和潘如煙這兩個成功追求愛情的楷模拋上半空,唱響象征希望與美好生活的黎‘花’山歌。


    芳香的萬‘花’茶端到他們手中,兒郎們和姑娘們簇擁著他們倆喝下這杯永結同心的茶水,鼓樂聲聲響,再一次點燃火堆,男‘女’老少齊上陣,狂歡狂飲,將‘花’山節的後續活動延續,這一回狂歡,將持續到天黑再到天明。


    美酒佳肴,熱情好客的黎人,在這種歡樂氣氛下,什麽煩惱都拋到腦後,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舞蹈、歌聲、篝火、人影,大巴山裏歡暢聲聲,每一張笑臉都充滿喜悅。


    狂歡的節日,每一個人都將身體裏的能量竭力噴放,感染著同伴,渲染著熱情。


    大碗暢飲,大口啃著金黃酥嫩的羊‘腿’,圍著跳躍的火光,將心情釋放,將愛意傾訴。


    郎鍋飯,燒米酒,鄉親們的熱忱無法回拒。


    吼著,跳著,鬧著。


    醉了,累了,困了。


    席地而坐,仰望星空,夜晚屬於那些濃情蜜意的青年男‘女’,他們輕聲低語,互訴衷腸,有的要等待來年的‘花’山節一展身手,有的共渡這最後一晚之後,將由族長指配婚姻,人生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


    相比他們,李淳風、潘如煙以及通過考驗的四對新人,無疑是最幸福最快樂的。


    “腳給我看看。”她說。


    “你知道要上刀山下火海,所以才給我洗腳的對不對?”李淳風笑看向她,這個聰慧的‘女’人,心思暗藏,比大多數男人更聰明睿智。


    “現在你想賴也賴不掉了,你的那位‘女’朋友怎麽辦?”潘如煙抓著他的腳踝,看到那些結疤的傷口已呈焦黑,抹過十香生肌膏之後,看上去沒有大礙,隻是樣子醜陋恐怖。


    “還能怎麽辦,一起娶了。”他說道。


    “她會同意?”火光映著潘如煙的長發,紅彤彤似錦。


    “你呢?你願不願意?”


    “我不願。”潘如煙幹脆回答道。


    李淳風啞火了,眼眸閃爍的‘女’人嬌笑著拍了下他的‘腿’,“不願也不行啊,阿爹阿娘,族長族人都已經見證,還能怎麽樣呢。”


    “好啊,你故意的是吧?”李淳風大叫一聲,把她抓進懷裏。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潘如煙媚眼中水汪汪一片,在老李想按住她狠親一口的時候,又突然放聲嬌笑著跳起來跑遠。


    這個妖‘精’一樣的‘女’人,任何時候都能將男人玩‘弄’於鼓掌。


    望著她銀‘花’閃爍的身影,李淳風唯有苦笑。


    酒醉人,人也醉,山風送來涼爽,對唱情歌的男‘女’在星空下表訴衷腸,良辰美景映於眼底,相依相偎的情侶‘露’天而躺,渡過這個難忘的節日夜晚,漸漸的,呼吸著對方的呼吸,放鬆心情、疲倦襲來,以地為‘床’,以天為被,李淳風朦朦朧朧困頓起來。


    前所未有的沉睡,放下所有負擔和戒心,身體不是自己的,靈魂似乎也離體而去,這種狀態奇妙,輕鬆,如同躺在羊水中的嬰兒。


    無夢無他,亙古久遠。


    “這小子真能睡。”一聲咕噥模模糊糊,仿佛穿越了遙遙的古道。


    “已經醒了。”另一個聲音平淡無奇,甚者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已經不是第一次從昏‘迷’中醒來,以前中招時還有前兆,起碼知道是誰下的手,這一次,李淳風完全失去意識,如果對方要殺他,早就死了一百次。


    記憶還停留在寨廟前的‘花’山會上,怎麽也想不起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是在黃龍寨嗎?


    李淳風想睜開眼睛,卻發覺腦袋酸脹酸脹,使不上力氣,更別提四肢手腳。


    “啟眼。”仍然是那個分不出男‘女’的聲音,這一聲呼喚之後,一股無形的力量支撐著他的眼皮,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了麵前的景象。


    兩個人,兩個讓任何人隻看一眼就望而生畏的人。


    他們不是鬼怪,長相並不醜陋,但卻都有非人之處。


    半躺在大竹‘床’的男人一手握著長長的煙槍,嫋嫋飄浮的煙圈在空氣中晃‘蕩’,他的深紫‘色’衣袍袖口、前襟處都刺著古怪恐怖的獸紋,另一隻手縮在袖籠裏,沒有胡須,麵孔幹淨整潔,安安靜靜的樣子無形中凝聚著威嚴霸氣,可以說,這個男人無論從哪方麵評判,都是‘女’人的偶像,從蘿莉到老嫗,統統能夠秒殺!


    最讓李淳風驚懼的不是他老而‘迷’人的英俊男人氣質,而是那雙眼睛。


    他明明在看著自己,眼睛裏卻沒有任何物體的倒影!


    這一雙深幽恐怖的眼,怎麽看都不是人應該具有的。


    ‘床’榻邊,靜立著一位老人,看裝束一定是巫蠱師了,下巴上的胡須潔白如雪,眼睛‘精’光閃爍,手裏的巫杖讓李淳風瞳孔猝然放大!


    “認出來了?郎婿不簡單。”老人眯著眼笑,幹枯的手指撫過巫杖,動作神態讓人不寒而栗。


    這都是什麽人啊,竹‘床’躺著的那位先不說,就看這老巫蠱師的巫杖,金質皮囊包金一樣裹緊一米多長的巫杖,在煙霧彌漫中輝耀著神秘的‘色’彩,頂端的部位,形似虎須鹿角,又如獅頭麒麟,大小與拳頭相仿,是什麽?


    一個讓李淳風心髒揪緊的名諱蹦入腦‘門’。


    蛟!


    《本草綱目》中言,龍有九似,馬首、蛇身、蜥‘腿’、鳳爪、魚鱗、鬣尾、虎須、獅眼、鹿角!小者為蛟,大者稱龍,‘春’分登天,秋分潛淵。


    沒有人見過真龍,隻有傳說神話,無可考證的史書記載過這種奇獸神物。


    眼前這根巫杖絕對是如假包換的幼蛟煉製而成!


    真龍稀少無法得見,蛟卻不一樣,見過神農架‘雞’冠毒蟒之後,李淳風更加確信世間的某些角落極可能存在這種隱世靈獸。


    現如今猜想擺在了眼前。


    那麽,這兩人究竟是誰?


    “千芷可好?”頭戴絳紫‘色’包巾的中年男人一句話讓李淳風又陷入驚詫。


    他是滇南萬寨的實際統治者,十萬大山的掌權人,蠱王沙千芷的父親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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