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腿就跑,誰知讓方天生一把拉住了,道:“你為甚麽一見到我就跑?我有這麽嚇人麽?”


    我斟酌了一下,準備走坦白從寬路線,道:“方少爺,既然你認出來了,我就不跟你裝蒜了,作出那種事是我對不住你,我一時糊塗,豬狗不如,你就瞧在我已經吃了苦頭的份上,放過我罷。”


    方天生皺眉道:“你在說甚麽胡話,你知道你一走我有多擔心麽?你說了會來找我的,為甚麽沒來找我?”


    我心道本座強|暴你未遂,再去找你不是欠揍嘛!“方少爺,我做了那等喪盡天良之事,恨不得一死以謝天下,哪還有顏麵去見你呐!”


    方天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登時變得濕漉漉的,瞪著我道:“我跟你說了我叫天生,你還一個勁的叫我方少爺,是存心疏遠我麽?你說了來找我也沒有來找,你還問江盟主我叫甚麽名字,你是不是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你說會來找我,是敷衍我的不成?”


    我讓方天生的態度攪得十分糊塗,試問哪有被強|暴者一臉不高興地問施暴者你為何不叫我的名字,你為何不來找我?這小少爺是不是讓我施暴未遂不過癮,想讓我得逞一回?


    我道:“方少爺,在下曉得錯了!我豬油蒙了心,喪盡天良,豬狗不如,居然對你有不軌的心思,我這不是遭了報應了麽?我讓你的花瓶砸中了頭,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都失憶了。你就瞧在我遭到報應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保證從此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了!”


    方天生聞言一驚,道:“我用花瓶砸傷了你的頭?你胡說甚麽呢?我怎麽會去傷害你呢,你額頭上的傷不是為了救我磕在石頭上砸傷的麽?”


    我一怔,呐呐道:“你再說一遍,我這額頭是怎麽傷的?”


    他道:“我從馬上摔下來,你為了救我所以一起跳下馬來在石頭上磕傷的吶。”


    我驚道:“不是我強|暴你未遂,讓你用花瓶砸傷的麽?”


    方天生的臉忽地紅了,跟煮熟的蝦子似的:“你……你胡說甚麽呢你……你……你對我有那種心思?我……我……其實我……你救了我的命,我怎麽會用花瓶去砸你呢?”


    我覺得這其中必有隱情,道:“那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好好跟我說,我如今失憶了,有人跟我說我額頭上的傷是強|暴你未遂,讓你用花瓶砸傷的!”


    方天生聽我這麽一說,氣道:“誰這麽胡說八道?你千萬別信他們的話!”隨後,他開始向我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話說這方天生乃是徐州方家方凜之子,自幼嬌生慣養,家人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他認為父母太過小瞧自己,離家出走,準備到江湖上闖蕩一番大事業。


    誰知出師未捷身先死,一出家門就碰上一個窮凶極惡之徒,非但對他動手動腳,還想行不軌之事。他是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正是這千鈞一發之際,英明神武、氣度非凡的本座從天而降,幫他打退惡人,還送他回家。


    途中他一個疏忽打了瞌睡,落下了馬兒,本座為了保護他毅然從馬上跳下,摟著他在草地上咕嚕咕嚕滾了一大圈,腦袋好死不死地嗑在石頭上,光榮負傷了。本座頂著一腦袋的血送他回家,承諾會再回去找他後就走了。


    一別數月,他是日也盼,夜也盼,隻希望本座能在百忙之中去看他一眼,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日日思君不見君。本想跟隨父親到福州散散心,怎料竟能在福州遇到本座,真是天賜的良緣,地造的一雙!


    我得知前因後果後,暗暗咬碎了一口銀牙。林鬱文呐林鬱文,你可真是插得一手好刀,本座到底哪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冤枉本座!


    我一把握住江策的手,道:“阿策,你都聽明白了?我是被冤枉的,甚麽風流成性,強|暴未遂,全是他們往我身上潑的髒水,我心昭昭,日月可鑒呐。阿策,你要為我做主啊!”說罷,撩起他的袖口擦了擦眼淚。


    江策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方天生問道:“蕭大哥,你為何會和江盟主在一塊呢?”


    我扭頭,道:“你叫我甚麽?”


    方天生道:“蕭大哥吶,怎麽了?不妥麽?”


    我道:“你再叫一聲。”


    方天生笑意盈盈地又喊了一聲:“蕭大哥。”真真是笑顏如嫣,目如朗星。


    我何曾讓哪位老情人用這種崇拜、敬仰的眼神看過,當即感動的熱淚盈眶,英雄氣概頓生,道:“天生,從今往後你不論有任何困難都來找蕭大哥,蕭大哥一定會出手相助!”


    “好~”


    方天生道:“蕭大哥,你為何會打扮成這個模樣?還跟將盟主在一塊呢?”


    我道:“正道中人懷疑福州杜掌門是為我所殺,我為了架起正義教與正道之前友誼的橋梁,正在此向江盟主討論這樁殺人案的疑點。”


    方天生拍手叫好:“蕭大哥,你真是太有氣度了!我相信杜掌門一定不是你殺的!”


    我拍了拍方天生的肩膀:“知己!”


    方天生的出現,從根本上洗刷了我近來的冤屈,為我塑造出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形象,我認為江策應該是十分喜聞樂見的,卻不知為何,他的臉沉了一個下午,就連我與方天生拉著他在街上閑逛時也不曾好起來。


    晚上,我躺在床上問他:“你今天是不是不高興?”


    他瞧都不瞧我一眼,道:“怎麽會?”


    我道:“我們相處也不久了,你不高興我怎麽會看不出?你為甚麽不高興,難道我不是個三心二意的人你不高興?”


    他道:“我高興。”


    我道:“你哪裏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他忽然扭頭望著我,道:“蕭定,對你而言,我是甚麽人?”


    我弄不清江策心裏打的甚麽心思,於是選了個比較穩妥的答案:“你是個好人……”


    他嗤笑一聲,道:“你先後救我十八次,我心裏感激不盡,我以為在你眼裏,我與別人是不同的,可今日我才發現,我不過是眾人中的一個。你救了一個方天生,還有下一個方天生,別人心中的救命之恩,於你心中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轉眼就忘是麽?”


    我道:“施恩不圖報,圖報不施恩,難不成我救了誰還得拿一個本子記上不成?”


    他道:“你跟著我,也不過是因為我救了你,心中想報答是不是?”


    其實我跟著江策的原因很複雜,一是因為他的救命之恩令我十分感動,二是我認為我與這位老情人之間存在可持續發展性,三是因為他身受內傷,我放心不下,可惜無論哪個答案,都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江策見我不答,歎息一聲,道:“早些睡罷。”說罷,背朝我躺下了。


    我伸手拉了拉他:“阿策……”


    他不理我,我又扯了扯他,還是不理我!我無法,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睡了。


    翌日一早,我梳洗過後跟江策到大堂用早膳,一個閃眼就見到方天生坐在一張桌前跟我招手,我一驚,道:“你不說昨日說要回去了麽?怎麽還在這兒?”


    方天生笑盈盈地道:“我原本是打算今日就回去了,可是遇到蕭大哥,我就準備多停留幾日,我已經把行李都搬過來了,就住在蕭大哥的隔間。”


    我扭頭瞧江策,呃……臉色不大好。其實我心裏是挺喜歡方天生這小子的,長得好看又崇拜本座,奈何江策十分不待見他,昨晚還為了他跟我鬧了別扭,我怎麽不能因為崇拜者而罔顧老情人的感受。我道:“我跟將盟主在這又不是鬧著玩的,我們是為了調查杜掌門的案子,你還是快些回去。”


    方天生道:“我不會給你們礙事的,再說了,倘若我有事,蕭大哥一定會保護我的!”


    我心中默默淚流滿麵,心說你蕭大哥如今自顧不周,還得靠盟主保護吶。~~~┭┮﹏┭┮


    方天生見我不語,一手抱住我的胳膊,一晃一晃道:“蕭大哥,我聽說今晚上會有燈會,很熱鬧,我們倆個一起去看好不好?”


    “燈會?”我想了想反正無聊,去瞧瞧也無不可,道:“阿策,你去麽?”


    江策道:“不去,我今晚要探曜日山莊。”


    我心道江策既然要去曜日山莊,那我一個人留在客棧也是無聊,正準備答應,誰知江策又補了一句:“你去麽?”


    我心中一喜,道:“你願意帶我去?”


    江策頷首。


    我立馬叛變,道:“自然去!”花燈會有甚麽好看的,本座又不是個娘們,自然是夜探曜日山莊好玩得多了?


    江策聞言,麵色稍霽。


    方天生道:“甚麽?你們要去夜探曜日山莊?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我揉了揉他的頭,丟給他一個包子,道:“小孩子自己玩去。”


    方天生嘟了嘟嘴,道:“不嘛,蕭大哥帶我一起去,我保證不給你們惹禍。”說著,伸手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心如磐石:“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走走走,阿策,我們回屋去聊聊夜探曜日山莊的事。”


    江策淡淡地瞥了一眼,任由我摟著走。


    方天生在身後滿地打滾:“蕭大哥是壞蛋,我一定會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江策:蕭定你個混蛋,你不是隻救我一個的嘛!!為什麽又冒出了個方天生!你說,你說你到底在外邊還救了多少個!你說啊你說啊!我不聽我不聽,你走啊!!你快解釋快解釋啊!!!你為什麽不解釋!!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蕭定:天生,我們屬性相同,是不能夠在一起的~~~┭┮﹏┭┮


    ps:感謝渣大爺的手榴彈,麽麽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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