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區,劉家屯。


    劉家一眾人圍在飯桌邊吃飯,因為這兩天家裏男人上山砍柴非常的辛苦,所以劉老太下了個很心,給男人和三個成年的兒子炒了個花生米下酒,還在煮的白菜片裏切了幾片臘肉,熬了一大鍋茬子粥。


    現在雖然比前幾年好過了些,但糧食還是不能敞開肚皮吃,過日子也必須精打細算。


    大媳婦林大鳳一手拄著飯桌,一手拿著筷子在菜盆裏扒拉,看到一片臘肉就眼疾手快地夾過來塞到了嘴裏,邊吃還一邊說道:“爹,咱家就這麽吃下去,今年的糧食能不能夠吃到明年秋收還兩說著呢。以前老三兩口子在的時候,每年有他們倆貼補著點兒,日子還能好過一些,現在他們不在了,可他兒子不還活著嗎?每個月還有公家的補貼,不能白白的便宜兩姓旁人啊!我可聽說了,他們城裏上學,每年要交兩、三塊錢,那能買多少東西啊,真是浪費。”


    老大劉建國聽媳婦又開始叨叨這些了,趕緊地在桌子下麵扯了自己媳婦一下。


    “你扯我幹啥?我哪句說的不對了?”


    林大鳳瞪了自己家男人一眼,這男人真是窩囊到家了,遇到什麽事兒屁都不會放一個,還不興自己說了,“爹啊,我不說別的,您大兒子就不說了,他也就一輩子當農民的命了。可你的大孫子今年快十六歲了,您舍得讓他也當一輩子的農民?


    我知道,老三不是您和媽親生的,可您二老不也養他那麽大了嗎?如果沒你們,他能上大學,能在城裏工人物?”


    “解放都已經死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劉建國眨了眨眼睛說道,他可不是真窩囊,不過一般有事,他都是攛掇他媳婦往前衝,他躲後麵伺機而動,這一點他比較像他父親。


    “呸!人死債不滅。”


    林大鳳瞪了自己家男人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閉嘴,“當一個工人,進廠就有二十多塊錢,還有城裏的戶口,吃公家糧,等一個小孩子長大、參加工作,那得十多年,得損失多少錢啊?!這筆帳你不會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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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話的時候瞅著劉父那邊呢。


    “老三那孩子還小,這給別人家養哪有自己家裏人養著上心,讓大壯進城工作,順便照顧一下他弟,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大嫂說得有道理。”


    老二劉建業突然開口說道:“不過大壯自己都是一個孩子,他咋照顧別人?”


    他轉向劉父說道:“爹,我覺得這工作給我最合適,也再怎麽著也比大壯會照顧人,而且我剛訂了親事,趕明個有了工作,帶著媳婦去城裏,既可以照顧我,也可以照顧昊子。”


    “我也可以。”老四劉建忠吭哧了一句,一抬頭看到兩個哥哥都目光不善地瞪著他,心裏一慌,連忙垂下頭去。


    小女兒劉秀桃則趁機從盆裏挑出兩片臘肉撥碗裏,然後小口小口地吃著……她知道,這種事情是落不到她身上的,趁這工夫多吃一點是正事兒。


    劉父歎了口氣,說道:“老大媳婦,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公家已經將昊子的那個什麽權給了那個姓何的了,咱家插不上手啊。”


    林大鳳說道:“爹,咋就插不上手了?昊子還姓劉,身上還流著咱老劉家的血,就憑這一點,就一輩子撇不開關係。”


    劉母偷眼看了看劉父沒有表情的臉:“他爹,老大媳婦說得有道理,上次我們也是被唬回來了,這一次我和老二進城一趟。”


    “快過年了,昊子他爹不在了,他也應該回來替他爹祭祖。”劉父說完,站起身背著出去溜彎兒了。


    ……


    劉昊還不知道那邊又算計上自己了。


    許大茂的房子已經倒出來了,許大茂的父母把家具和許大茂的東西大多拉走了,隻留下了一張床,原本他是讓婁曉娥就先住在那裏的,可婁曉娥嫌棄那裏有許大茂留下的味道,寧可跟聾老太太住在一起。


    劉昊的表情醬紫的:“……”


    晚上的時候,婁曉娥悄悄地告訴他把大院門留著——因為擔心有小偷,大院一過九點就上栓,別人家的小朋友可能拉不開那門栓,但劉昊是沒有問題的。


    晚上大約十點左右,劉昊將大門打開,不多時,一輛解放片大卡車停在了大院前。


    “昊子,看我給你送什麽來了!”婁曉娥從駕駛室裏跳下來,笑嘻嘻地衝著劑量說道。


    “鋼琴?”


    晚上黑乎乎的也看不清車上是什麽,但劉昊可是記得婁曉娥說過的事情,自然一猜一個準兒。


    “是鋼琴,雖然年齡老了些,可牌子好,而且音色比一些新鋼琴還要好。”婁曉娥說道。


    這時候,司機也下來了,婁曉娥介紹說,這是她的弟弟婁曉偉,不僅司機自輩,還帶來了六個工人,相幫著將鋼琴抬進了劉家。


    “謝謝各位叔叔,坐下喝杯水吧。”劉昊這邊早就燒好熱水了。


    “不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我們還得去上班呢。聽你婁姨說你正在學鋼琴,我這裏還有一些琴譜,有一些是你婁姨當年用過的,還有一些是這幾天我從朋友那兒收集的。”


    婁曉偉拿來一個大紙盒子,裏麵不僅裝了許多曲譜,還有十多張唱片——這是婁家聽說何雨柱弄了一台唱片機後,幫忙弄來的黑膠唱片。


    “謝謝,太感謝了。”劉昊抱著這個大箱子,樂得眼睛都彎起來了。


    他在空間裏確實有很多的收藏,但鋼琴譜肯定不在其中。當然,絕大多數歌曲也都可以用鋼琴來伴奏,可這是兩回事。


    至於那些黑膠唱片就更難得了,將來那都是很珍貴的收藏。


    “好了,有時間再聊。”


    時間已經不早,婁曉偉還要去還車,所以很快就告辭離開。


    “婁姨,不彈一曲?”劉昊問道。


    “這麽晚了,你想把全院的人都給彈起來?”


    婁曉娥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不是安了什麽心思吧?”


    “嘿嘿,婁姨英武,這您都看出來了?”劉昊連忙將大拇哥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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