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內,裴錢對呼延楮的邀請心生疑惑,不知他打的是什麽主意,但權衡再三後決定赴宴。殘顎疈曉


    同樣,在他旁邊的侍從對呼延楮這招也看不太透,所以小心翼翼的問了句:“爺,咱們給他的藥不是還沒用完,這會兒他請咱們去幹什麽?”


    將呼延楮那“情真意切”的書信擱置一邊,聽到這話,裴錢斟酌一番後答道:“這事兒或許是思遠有關。”


    “二皇子?”


    “是,你去打聽下最近這別苑裏可有什麽事情發生。妍”


    打發走屋內的人,想起自己的兄弟,裴錢便陷入了思考。


    昨夜,他冒險潛入齊悅樓,隻為見見自己多年未見的兄弟,可思遠表現的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樣,不但將他視為陌生人,而且還將他當做是刺客。


    “不過十幾年的時間,難道我的變化這麽大?”想到這些,裴錢便喃喃自語了一句筱。


    當年,他離開齊國的時候,思遠已經五歲,說起來,五歲的年紀應該記事記人了才對,可如今,他好像是完全忘記了自己一樣。


    難道真的如人所說那樣,思遠真是是為了那皇位,將自己的兄長拋之腦後?


    沒了他裴錢,整個齊國不就剩了思遠一個皇子,這皇位,再怎麽都是他的,他又何必這樣呢。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父皇依舊不肯給封他做太子呢?


    說起來,皇貴妃努力了這麽久,以為借著他離京的機會將他除掉思遠就能做太子,可結果呢,他現在雖然是名義上人已逝,可思遠如今不還隻是個皇子。


    想想這些年皇貴妃的所作所為,裴錢便覺得她真真是可笑之極。


    現在,母後的在天之靈看到這樣的局麵,想來應該時可以瞑目了。


    如今看來,他當年賭氣離開也並非是愚不可及之舉。如果當時他執意留在宮裏,早被皇貴妃當成障礙清理了出去,或許早已沒有了命。


    可是現在,他好好的站在這裏,隻有有個合適的機會,他就有機會重返齊國皇宮,隻是這東風易得,草船卻是難借。


    思忖著整個計劃,裴錢便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夏清杺,那個一直將他視作救命恩人的夏清杺。


    當年,他賭氣離宮出走,出了齊國,便被人一路追殺。東躲西藏,隻等到了梁國,追殺的情況才稍稍有所緩解,當年,他跟裝作強盜的眾人決一死戰,緊急關頭,她一個小丫頭誤打誤撞衝了進來救了他的命。


    可事事湊巧,明明是她救了自己的命,可到最後,在眾人的眼裏,倒是他救了她的命。


    當年落魄,他急尋落腳之地,因為曾聽說過裴家和錢家之事,因此便假托是這兩家的後人在這異國紮了根。


    陰差陽錯,剛成為裴錢那些年,每每午夜夢回之際,他都會清晰的記起自己的身份,齊國廢太子齊道遠。


    記得是在他離宮的第三個年頭,終於收到了他自己辭世的消息。再然後,他收到了母後病逝的消息。


    意外、震驚、悲傷、絕望、憤怒,種種感情都隨之而來,沒有人能夠理解,也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當時的無助和彷徨。


    後來的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麽活著?


    沒有身份,沒有信仰,沒有家,沒有親人,好像自己真的就是這個孤兒裴錢一樣。


    他就這樣行屍走肉的活了許多年,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了母後病逝的真相,於是他不得不重新想起自己刻意遺忘了很久的身份。


    他要重新站回到齊國的朝堂之上,他要重新當著父皇的麵問問,是不是就真的想自己死,是不是真的喜歡皇貴妃喜歡到連母後為何而死都不想明白了。


    當年,他曆盡千辛萬苦,終於將書信遞到了父皇的麵前,可是,他得到的回答又是什麽?


    吾兒已死。


    吾兒已死,是啊,他怎麽就忘了,他已經是個死人。


    他在的時候都未曾見父皇有多愛他,更何況他現在變成了個死人。


    這種結局,他早就應該想到的。


    可是,他卻偏偏沒有想到這樣的結局,他總想著父皇對自己還是有半點歉疚的,看來,這些都是他癡心妄想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明白母後常常倚在宮門口喃喃自語的那句話的意思,


    哀莫大於心死,不過如此。


    曾經,他也想過用裴錢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可是,他咽不下去這口氣,放不下心裏的哪點忿恨和不解。


    他曾經無數次的想過,等自己回到齊國,當麵將父皇問的啞口無言是何等酣暢淋漓的事情。


    所以,他這些年的苦心經營都是值得的,他騙夏清杺也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到這些,裴錢的嘴角便微微上揚,帶起了淺淺的笑容。


    正當裴錢暢想未來的時候,剛才那個被遣出去收集消息的人從門外進來,站在一邊說:“爺,消息都已經打聽好了!”


    將已經稍稍飄遠的思緒拉回,裴錢看到旁邊這個蹙著眉頭,便知事情進展的不是太順利,因此問道:“沒有打聽到什麽?”


    聽到這話,那大漢一愣,臉上突然帶著些不好意思言說的表情,幾度張嘴,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到底怎麽回事?”


    “奴才一開始沒打聽出來什麽,後來才從裏麵伺候主子的宮人嘴裏打聽清楚,他們說……。”


    “說什麽?”


    “他們說二皇子和那遼國太子一見鍾情……。”


    後麵的話,那大漢沒有說,但裴錢確實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也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過了好久,裴錢才吩咐道:“你去準備赴宴的東西。”


    雖然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呼延楮此次宴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裴錢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時間將至,裴錢出府坐馬車而去。


    齊悅樓內,呼延楮黑著一張臉站在齊思遠的門口,重重的拍了幾下房門,在沒有得到回應後大喊道:“齊思遠,你給我滾出來。”


    真是豈有此理,他剛剛讓阿寶過來請他,居然還請不動,說什麽讓他親自過來。


    如今他人也來了,也沒見著混球出來。


    忍無可忍之下,呼延楮一腳踹開了房門。


    然後發現正坐在桌前慢慢品茶的齊思遠。


    “我叫你沒聽見啊?”


    不緊不慢的將桌上的茶杯放到唇邊輕抿了一口,聽到這話,齊思遠微微抬了抬眼,嘴皮一翻,輕道:“嗯,沒聽到。”


    “你……”


    齊思遠最喜歡看伶牙俐齒的呼延楮張口結舌,每見他如此便要取笑。


    “才隔了這麽一會兒沒見我就想我了?可見我們是一秒不見都是如隔三秋啊。”


    說完這話,齊思遠都忍不住的被自己酸了一下,更何況是聽者呼延楮。


    “你夠了!”


    “這就夠了?你也太聽不得情話了,這要是換了哪個女子說,你恐怕早就撲上去了吧!”


    一邊說,齊思遠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呼延楮的臉色,並慢慢的站了起來,不著痕跡的往門邊挪,就等呼延楮忍不住想揍他的時候逃跑。


    雖然他的這個身體是有武功的,奈何他這個靈魂是不懂怎麽駕馭的,所以每每遇到危險,他的潛意識總是告訴自己趕緊逃。


    雖然有時候他逃跑的樣子不太好看,有辱他這一國皇子的身份,但是和命比起啦,這身份又算得了啥呢。


    聽完齊思遠這話,呼延楮幾步上前一把抓著他的衣領,一字一句說道:“告訴你,老子喜歡的是女人!”


    看著麵前這張被放大的臉,齊思遠眨了眨眼,輕道:“喜歡女人多正常啊,這你就不用跟我再特意表白表白了吧!”


    “……所以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那不行。”


    “不行也得行!”


    “不行就是不行!”


    ……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唇槍舌戰,眼見越說越不像話,齊思遠的侍衛不得已冒死進言。


    “呼延公子,其實我家主子也是喜歡女人的!”


    這侍衛的一句話言簡意賅,立馬表明了兩人的性取向,同時也緩解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鬆開手,呼延楮黑著臉看著欠揍的齊思遠,片刻後,冷哼一聲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呼延楮才恍然憶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因此不得已又折返回去,站在房門口扔給了齊思遠一句話。


    “等會兒阿寶過來請你,我帶你見個人!”


    留下這句話,呼延楮便急忙閃身離開。


    聽到這話,齊思遠巴巴的從屋內趕了出來,笑著問:“是見家長嗎?”


    已經走到拐角處的呼延楮聽到這話直覺頭上青筋一跳,硬生生的忍住了想要脫口而出的髒話。


    倒是一邊的侍衛看不下去,出言製止道:“二皇子,你不好再這樣了,人家自持身份貴重,不肯跟你過多計較,你總這樣,那可就不好說了!“


    聽到這話,齊思遠鄙夷的撇了撇嘴,不讚同道:“有什麽不好說話,左右不過幾句玩笑話!”


    “……”


    說完這個,想起呼延楮說的見人,齊思遠便問道:“你知不知道等會兒要見的是什麽人?”


    那侍衛剛剛餓好言相勸被他噎了回去,此刻正在氣頭上,因此冷冷地說:“不知道!”


    聽到這話,齊思遠大怒道:“你是爺還是我是爺,就不能去問問!”


    領了命,那侍衛不情不願的離開去打探消息。


    齊思遠一時沒事,便坐在桌後胡思亂想,想著自己最近占了不少呼延楮的便宜,還連帶著壞了他的名聲,因此便想著要找個機會補償補償他。


    想著想著,他便憶起了呼延楮是喜歡蕭天成的太子妃的,隻是不知這太子妃的心思如何,改天有機會了幫忙問問。


    要是太子妃也喜歡呼延楮,那是最好的,要是不喜歡,那也早點告訴呼延楮讓他死心。


    沒等到自己的侍衛打探消息回來,呼延楮的貼身小廝阿寶便過來請他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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