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血焰衣


    聶刃首次收起了滿不在意的神『色』,凝重的看向靳秋,隻見他一如之前的從容,隻是多了了兩顆血『色』璀璨流星周身環繞,卻給人密不透風的感覺,好嚴密的防護啊。


    這第一次交鋒,兩人都隻是小試牛刀,不過也不是一般凝元修士能接下的攻擊,算是各自試探,看對方到底有多少斤兩,一試,果然不是庸手。


    聶刃『摸』了『摸』回到身邊的飛天血蛭,滿臉疼惜,仿佛受傷的是他一般,雖然這一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麽,甚至連元氣都沒有傷到分毫,畢竟之前飛天血蛭吸食的可是先天修士,血肉中蘊涵著大量的靈氣滋潤,再沒有什麽比這要更能助長此類異蟲的成長了,但是飛天血蛭不能給對方帶來任何壓力,這卻是事實。


    聶刃眯起了眼睛,對靳秋說道:“護法密法,果然有點本事,難怪如此自持,不過,你要是認為僅僅憑借這一點的話,那就是癡心妄想了,你就是背著再大的烏龜殼,最多隻能自保,這還是我不想趕盡殺絕的前提下,畢竟我們沒有太大的仇恨,殺掉你的代價有些大,不劃算罷了。”


    靳秋聞言,卻是笑了起來,說道:“哦,看來聶刃師兄果然實力非常,小弟這點手段還入不了你的法眼,那小弟隻能繼續獻醜,務必讓聶刃師兄滿意。況且來而不往非理也,輪到小弟攻擊了,聶刃師兄小心了。”


    靳秋神『色』一肅,凝神摒息,右手一抖,那一環銀光閃現,體內真元頓時變化的冰寒,隨著銀光洶湧而出,待到銀盤大小,突然一止,倒卷而回,體內真元又變化的滾燙,隨著收束成點的瞬間,炸開萬點金光,體內真元如破堤的洪流般洶湧而出,竟是和之前施放的冰寒真元完全相同,同樣多的兩種屬『性』真元,而後就是那寸許長箭,化作一道蘊紫長虹,激『射』而去,眨眼就消失不見。幾乎就在同時,聽見一聲脆響,卻是準確的命中了聶刃。


    再說聶刃,在靳秋施展緋冥神羽箭之時,這麽明顯,並且華麗異常的施法前奏,他哪裏還不知道防備,連施法前奏都有這麽大聲勢,定是不凡,於是非常謹慎的施展了自己獨有的護身密法——血焰衣。


    隻見一蓬血『色』火焰從聶刃腳地升起,嗖的一下,馬上包圍了聶刃全身,而聶刃就像一個人形大火炬,在半空中熊熊燃燒起來,如果有不明真相的人在場,還以為是有人,或者被別人的火係法術擊中。


    但聶刃卻非常享受這種感覺,仿佛渾身回歸母體,溫暖喜悅自心底而起,舒服極了,這類似的一招,正是作為血係修士的獨有密法,鼓動血靈真元,以特殊手法燃燒轉化,形成的這防護力極強的血焰衣,甚至可以說血焰不滅,自身不隕。


    而靳秋百試百靈,在之前無論是對付先天修士還是凝元修士,都無比犀利的蘊紫寸箭,這次卻無功而返,命中倒是命中,但沒有造成絲毫傷害,至少表麵看,是這樣的。


    其實聶刃感覺最深刻,這小小蘊紫寸箭攻擊到身上之後,居然有如生命靈『性』般的要往自己身體裏鑽,而且絲毫不弱,專門往薄弱處下手。聶刃惟恐有變,果斷得燃燒部分包圍這蘊紫寸箭的血焰,同歸於盡。


    這次是真正的燃燒,不是生成血焰衣時燃燒轉化血靈真元為血焰的密法,而是歸於虛無的焚燒,這種力量足夠消滅掉那古怪的蘊紫寸箭,因為這蘊紫寸箭本身沒有太大的攻擊力,但是靈『性』十足,並且擅長突破他人的防護,著實厲害。


    聶刃驅散了靳秋的緋冥神羽箭,但並不輕鬆,損耗了不少真元,而且絕對比對方施展這法術來得多,不過還是輕舒了一口氣,收束起蓬勃的血焰,變成一件虛無變幻,百態叢生的血焰外衣,讓聶刃看起來如降世,聲威大漲,隻看這造型,就知道不是一般貨『色』。


    聶刃做完這些,雖然暗自警惕,但並沒有繼續動手,因為靳秋在施展一次緋冥神羽箭之後就停了下來,做足姿態,表示並不想真的血拚,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隻不過一方想要救人,一方嫌對方實力不夠,沒有資格罷了。


    聶刃仿佛發現什麽奇異一般,重新打量了靳秋一番,這才以平等的口氣說道:“卻是沒想到現在還有這麽厲害的人物,看你晉升凝元也沒多久,跟我也差不了多少,居然能擋住我的進攻,還『逼』出了我的護身密法,不知道你這兩手是什麽名堂,是哪家弟子?”


    靳秋在施展緋冥神羽箭之時就想過如果連這一招都擋不住,那確實有些浪得虛名,白費了這偌大的名聲,更是妄稱中州最傑出的新秀了,殺了也就殺了,至於對方的金丹真人靠山,大不了自己返回山門,直麵那杳冥境霜未明的威脅便是了。


    不過這聶刃確實不凡,明白一個修士,特別是凝元境的修士,真正拉開距離的就是防護,如果連自身都保護不了,那再談其他,也是水中月,鏡中花,虛幻一場,說不定就死在哪一次的鬥法中了。


    看對方那血焰散發出的強大的靈力波動,就知道不同凡響,果然不魁是能抵擋靳秋現在最犀利法術的護身密法。


    靳秋自然不會隱瞞兩個名字,大大方方的說道:“護身密法是為飛羽流星,攻擊密法是為緋冥神羽箭,那不知聶師兄這護身密法又是什麽。”


    至於出身來曆,卻是不便多說,也就沒提,轉而反問道。


    聶刃在心裏回想了一下,確實沒有聽過這兩種法術,但看威力,極為強力,不是普通貨『色』。見對方發問,自然不會小家子氣,隻問不答,徒惹人笑,並沒有因為之前的交鋒而影響什麽,據實說道:“是為血焰衣,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能讓我把它祭出來了,你算一個,單憑這一點,你就有資格稱為俊傑了。”


    靳秋卻是不在意對方的傲然,自己何嚐不是借此機會檢驗實力而已,那會因為這麽一點就沾沾自喜,何況說出這話,擺明就是居高臨下的姿態,這是靳秋厭惡的,但既然已經試出來了,就不好再繼續下去,因為再鬥下去,就是死磕了,自己也隻有一手底牌了,何況也不值得死鬥,而對方的底蘊絕對比自己隻高不低。


    便平和的說道:“聶兄過獎了,小弟實力還淺,當不起這番稱讚。那不知聶師兄能否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見靳秋沒有讓他下不來台,而且再鬥下去,就必須付出更多的代價,何況維持這血焰衣的消耗也不少,不能支持太久,還是見好就收吧,也不差這幾個先天修士的血肉,暫且放過就是,隻不過這路上隨便碰上,就是一個勁敵,修真界當真是臥虎藏龍啊,而且隻是新晉的凝元修士,那些更早的,恐怕也有不少強人,看來以後行事要警惕幾分了。


    逐笑道:“今天能見識到寒秋師弟這樣的俊傑,也算是他們的造化,也罷,就給寒秋你一個麵子,放過他們,寒秋師弟要是有閑暇,歡迎來我摩雲嶺做客,到時,我們再好好交流交流,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就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符器,輸出真元,開啟符器,卻是一梭形飛舟模樣,隻見聶刃進入其間,梭形飛舟開啟防護籠罩,就成了一完整的梭子,然後就是嗖的一下,絕塵而去,那速度幾乎比靳秋駕馭驅鳥符所化木鳥要快上一倍有餘,而且還要靳秋時刻啟動護體罡氣抵禦凜冽罡風。


    在之前靳秋覺得這驅鳥符算是很不錯的飛行符器了,不管是第一次在山林中仰望見到時的激動,還是與那安家烏雲符比對時的優越,讓他還是頗為滿意的,但現在和別人一比,猶如駑馬比之寶馬,微星比之皓月,不可以道裏計。


    隻此一點,靳秋就知道,像聶刃這類有大靠山的高手,不說其修為實力,就是身家見識就絕對不是靳秋這類半路入道之輩可以比擬的,畢竟人家從小就被挑選,然後耳濡目染,積累豐厚。


    靳秋也算是見識到了這類大門派培養出來的精英弟子,果然是出類拔萃。如果真的正麵死鬥,不說輸贏,不論生死,隻談追擊逃命,靳秋就絕對沒有勝算。也就是說,別人就算打不過,也能從容而去,而自己如果鬥不過,就難逃別人的追殺。


    一言以蔽之,勝則小勝,敗則大敗。想到這裏,方才還和對方侃侃而談,從容鎮定的靳秋也不禁心裏一緊。


    過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卻是明白,恐怕就這一點,也是那聶刃的示威吧,不然,怎麽就一個趕路,還那麽『騷』包,從拿出飛行符器,到絕塵而去,都磨磨蹭蹭,每個步驟都演示的清清楚楚。真的要逃命追擊,恐怕不消一兩個呼吸,就完成這些吧。


    其用意,不言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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