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貝亞特找到剛剛跑完三十個來回的利威爾的時候,雖然很失望的沒有看到對方麵紅耳赤,氣喘籲籲的模樣,但是對於她來說,能夠見到越來越強大,連眼睛都朝著三白眼方向發展的利威爾抬手擦了一手的汗的時候,不得不說,心中某個缺了一個的口子被填滿了,充實的很。


    “喲~利威爾,晚上好~”歡快地小跑過去,貝亞特的臉上是明朗的笑意,“三十個來回跑完後你有覺得你自己高了零點一厘米麽?”


    “閉嘴!”他現在簡直就想用自己的汗水糊那個一身幹爽,明顯是來嘲笑自己的那個女人一臉!


    該死的,這個女人除了能拿她比自己高一厘米的身高說事兒之外,還會什麽?!或許他今天的三十個來回還遠遠不夠?不過下次可以去找個杆子做引體向上,然後在腿上綁上兩個重型沙袋,據說這個很有效果。


    “嘛嘛~利威爾你別生氣嘛~”擺擺手,知道見好就收的貝亞特嬉皮笑臉地湊過去,本來想一個順勢就勾住對方的脖子的,但是明顯利威爾的動作要比她更靈敏,所以她摟了個空。對此也不以為意,貝亞特聳聳肩,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剛剛我和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麽樣了?”她在之前去萊克的酒店的之前,就從家裏偷偷溜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找人辦點事情,然而去辦這件事的最佳人選,在思來想去之後,還是圈定了利威爾,隻是剛剛她說起來的時候,對方並不是怎麽感興趣的樣子。


    “不去!”利威爾的風格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那種,斬釘截鐵的回答帶著他一如既往濃厚的個人色彩,“那種愚蠢幼稚的行動,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啊啦啦,不過是讓利威爾你幫我去爸爸身邊拿一個小東西罷了~很簡單很簡單的!”貝亞特的語氣斬釘截鐵,但是個子嬌小的男性一聽到這種語氣臉色就黑了大半,還記得第一次聽到是在打賭輸了後,被她要求著去河裏捉一種名叫鮭魚的魚類,但是在河裏摸了一天的他,在等到自己整個人都被水泡的發脹,*地爬回來之後,才從別人地方了解到——鮭魚他丫是一種鹹水魚——自從人類縮進三座牆壁中,以此來逃避巨人之後,大海早就成了老人口中,或者書籍上的傳說了。


    而等他時候去質問為什麽要他去做這種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之時,得到的卻是對方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氣的他生生捏斷了手中的木棍——那是他剛剛用來叉魚的。


    “哎呀呀,我以為利威爾你是一個化不可能為可能的男人啊!”


    ——次奧讓他反駁什麽好!


    “呐呐~利威爾,那個東西對我來說真的是很重要,如果再呆在爸爸身邊那會很糟糕的!”看到對方沒反應,少女咬了咬唇,有些為難地卷著自己鬢角的頭發,然後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利威爾那張臭臉後又迅速移開,擺足了姿態。


    “別裝了,看不起的我智商麽混蛋?!”利威爾立即炸毛,那副傻樣兒擺給誰看,他才不吃這套好嘛!


    “好吧。”迅速擺正了表情,鬆開卷著鬢角的手,仗著自己比他高那麽一點兒還踩著高跟鞋,貝亞特那雙火焰色的瞳孔雖然很想擺出俯視的角度掃視他,但是由於數值並不大的身高差,到了最後也沒能成功。


    “如果利威爾你幫我把拿東西拿回來之後,我就替你打掃三個禮拜的房間!”


    利威爾潔癖她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歸知道,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你能夠想象她第一次去他家——哦當然是自己摸著去的了,那個人才不會好客到把自家地址給她然後招呼她上門做客——那個時候正好撞見他在洗衣服,畢竟對一個單身男性來說,洗衣服也是一種生活必須技能,還沒來得及等她感歎室內物品擺放的整潔嚴謹,就收到了蹲在臉盆旁邊的人一個眼刀,之後她就乖乖地在沙發上坐了三十分鍾,一動不動,看著那個人卷著衣袖把自己的白襯衫的袖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搓了好幾個來回,特別是袖口那部分,目測絕對花了不下十五分鍾!她家保姆洗衣服都沒這麽用心啊!


    ——這是個如此雞婆的雄性喲【沉痛臉】


    對於她的“自薦”,利威爾不過是眼角不耐煩地一挑:“不用,我完全能夠想象被你打掃過的房間就像是巨人過境之後一般!”


    “咦咦咦利威爾你別這麽說,傷到我的心了!”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貝亞特本就是屬於那種身材嬌小苗條的女性,雖說脾氣有些古靈精怪,小時候更常常惹得家裏的人頭疼,但是脾氣卻沒有驕縱的意思,這大約也是她有個溫柔卻不乏嚴厲的父親的緣故吧,勞倫斯老先生在平民間擁有不錯的人望。


    “這真的是最後一回,我發誓!”為了表達自己的鄭重,貝亞特整了整自己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些。


    “上回你求我去賭場贏回你自己輸掉的錢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利威爾一點都不給她麵子的戳穿她的謊言。


    “……嗬、嗬嗬,那個是意外。”討好似的靠近兩步,隻是對方反應很快地往後退了兩步,躲過她伸出去的手。


    “真的!我這一次說的是真的啊利威爾!你就幫幫我吧。拜托!”雙手合十,做懇求狀,然後對他眨了眨眼睛,“隻要把那張報名表拿回來,我就不用去訓練兵團,也不用離開家了啊!”


    “讓你加入訓練兵團,掌握技能是勞倫斯先生對你的期望,作為女兒的你隻要遵從就好。”冷冰冰地吐出官方式的回答,利威爾顯然已經被貝亞特纏的不耐煩了,轉身就想走。


    “利、利威爾你根本不明白訓練兵團對於一個女孩子的意義啊!”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貝亞特的臉色顯然有些不好看了,“而且爸爸他一直都期待我加入調查兵團,調查兵團意味著什麽你明白麽?!”


    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曆過大波浪的貝亞特,顯然對於自己父親的做法無法理解。


    牆壁內的人們習慣了安逸的日子,慢慢就變得對外麵世界本能的恐懼,或許在調查兵團剛剛成立,並和牆壁外部的巨人進行周旋,並調查的時候,人們或許會崇拜他們,視他們為英雄。但是和平磨光了普通人的棱角,調查兵團每次外出然後受損歸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隻有人們的不屑和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優越感,那種可笑的——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就像是調查兵團的那些人都是傻子一樣。


    利威爾的腳步停了,就在貝亞特認為他終於和先前無數次屈服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的時候,卻發現那腳步的停頓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接著那個人就頭也不回地邁著步子,眼看就要走遠。


    猶豫了一下之後,貝亞特還是選擇追了上去,默默的跟在前麵人的身後,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夜色漸漸的開始濃了起來,這麽晚了本不該在外麵晃蕩的,但是沒有把事情搞掂,貝亞特心裏總覺得有根刺,略一抬頭,看到頭頂的繁星一點點的散發著淡淡的的光暈,唯一一個明亮的大圓盤有半個隱沒在了雲後,被風扯掉麵紗後讓亮銀色的光灑滿了這條算不上寬廣的街道。


    四周顯得越發寂靜,他們已經脫離了都城最熱鬧的夜市,再往前走就是居民區了。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就這麽默默的一直僵持到利威爾到達目的地的時候。


    掏出自家的鑰匙,推開門正要進去,才發現身後那個身影絲毫沒有要退卻的要死。


    煩躁地嘖了一聲,利威爾開門的手頓了頓,然後改拿出兜裏的一根煙,吊在了嘴中,薄薄的嘴唇抿成僵硬的直線。娃娃臉的他知道煙的味道比認識她還要早,這麽多年過去,變成了再也戒不掉的習慣。


    看著那一點火光在黑夜裏明明滅滅,然後又濃烈嗆鼻的煙味襲來,這讓貝亞特忍不住皺了皺眉——她討厭煙味兒。


    一屁股坐在自家門口的台階上,利威爾熟練地彈著煙灰,貝亞特在猶豫了一下後,選擇在他對麵的牆壁上靠了靠,雙手環胸,


    大有“你不同意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的架勢。


    倔強的鮮紅色眼眸死死盯著低頭抽煙的那個人,隻等他一抬頭就能雙目對視。


    灼熱到讓人無法忽視的視線,等利威爾終於抽完一支煙抬頭的時候,他看到的不是意料之中妥協的臉孔,而是那種剛出籠的野獸的眼神,黑亮黑亮的,在夜色中折射出周圍所有的亮光。


    她一直都知道利威爾很危險,那種隱藏在骨子裏的不安和暴戾,刻意地去接近未免帶了種對自己不會受到傷害的自負感。一開始的“我們是朋友”或許隻是敷衍,但是人總是有感情的生物,她看到那個和她差不多高的人一臉不耐煩地掰開自己扒在他肩膀上的手,然後一拳揍翻那個前來找麻煩的痞子,也留意到他有潔癖,在自己騙著誘哄他用自己用過的杯子之後臉色難看卻強忍著不出手,她也知道其實那個臭著一張臉的家夥也會在自己陽台上的小凹槽裏放一些麵包屑,導致他的窗戶邊總有鳥雀徘徊……


    但是她不知道他也會對著自己露出這種眼神。


    不由自主地想要後退一步,但卻發現自己已經靠在了牆壁上,無法再後退了。


    “很晚了……”憋了半天也隻是吐出這麽一句話來,利威爾明顯又陷入了想說些什麽但是最後又放棄說什麽的狀態。


    被那種眼神再繼續盯下去的話,先撐不住的會是她,明白了這一點的貝亞特別過頭,剛想采取什麽舉動,靈敏的耳朵卻捕捉到了門鎖打開的聲音。


    “……晚、晚安,利威爾。”感覺說話的時候,喉嚨也有些幹澀,或許是她已經很久沒看到過這個樣子的利威爾的緣故了,除了初見的時候。


    在聽到門內傳來一聲冷哼,算是回應的時候,她想她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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