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由他們身後走來一位老人,他戴著副黑框老花鏡,頭發已完全花白,不過從那透過鏡片中的精銳的眼神,能看出這老人人老心不老,不管年輕時還是現在都是個精明的主。


    他由一名中年男子攙著,拄著拐杖走近,看著我笑著說:“小娃娃叫什麽?我年紀大了,他們說的名我都記不住,你自己告訴我我就不會忘了。”


    “爺爺好,我叫江敏,長江的江,敏捷的敏。”我站起來畢恭畢敬,賣乖地笑答。


    “哦,我記著了,是個乖娃娃,讀初幾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了片刻。


    老媽適時地起身搭著我的肩膀笑道:“您別看這孩子個子小看著人也小,已經是十八的大姑娘了,今天就是送她上這兒讀大學來了。”


    我錯了,這爺爺哪裏清明了,明明就眼神不太好使……


    “那不能叫小娃娃,我得改口叫小姑娘嘍。以後常來爺爺這坐坐,學校有什麽事也可以跟爺爺講,畢竟幺兒他們不在本地鞭長莫及。” 戎老爺子哈哈一笑,很高興的樣子。


    我點頭應是。


    “時間也差不多了,開飯吧。”


    估計是老爺子回來了,也或許是剛才那段對話娛樂到了大家,一家子人都眉梢眼角帶著笑意,氣氛和諧愉快。


    與此同時,正被大伯母抱著的男娃娃喊了聲:“我知道了,這是小小姑姑。”那孩子一拍手一昂頭,似乎為自己的聰明想法很是驕傲。


    眾人微楞,而後皆忍俊不禁。


    我囧囧有神地看向這位活寶,難不成小家夥你剛才一直都在糾結這個問題?這麽高難度的稱呼問題,都能被你執著的小腦袋想出來,真是難為你了……


    一頓飯吃的和和樂樂,我也很歡樂,主要是李嫂的手藝甚得我心。


    飯畢略坐了會,跟眾人打了招呼就出了戎家大門。


    可是跟來時不同的是,車的主人換了一位。


    .


    戎叔叔生在戎老爺子近四十歲時,算是老來得子,性子又是眾孩子中最乖巧內斂的一個,就更得“聖”心了,可偏偏這最小的兒子工作在外市,雖說不遠,但個把月見次麵也令老人著實惦念,所以今天硬是留下了小兒子,讓他們可以明天再上學校看了我再回家。


    那麽,這送我到學校的任務交給了誰,不用想便知道。


    此時,我正抱著我的一個大書包坐在後座,時不時地應付著副駕駛坐著的某美女的提問。


    美女就是之前挽著戎某人的那位,原來是三姑的女兒。而戎海東抱著的那小女娃,正是她的女兒,出門前好不容易被哄著留在了戎家。


    這三姑不是沒結婚嗎,憑她那高傲性子也不會做出先上車不補票的事跡,那麽怎麽會有個女兒?


    有一個詞猛然在我的頭頂閃爍——養女。


    關於戎家的事,我都是平常從老媽跟戎叔叔的談話中得知的,老媽也透露過一些,但我仍是知之甚微的,譬如這三姑還有個女兒,我也是見了麵才知道。


    本來是這美女對我似乎很感興趣,當“養女”這兩個字在我頭頂越變越大即將爆破的時候,我的興趣也奔湧而至。


    我眼珠一轉,心下小九九一打,就問她:“姐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安妮,你還是跟你哥一樣喊我annie吧,我聽著習慣。”她笑起來柳眉彎彎,襯著嘴角的梨渦,令我想起了一句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名字真特別。”這句話我是出自真心,不過腦細胞也在飛快運轉著,姓安?那還真不好判斷是不是養女了。


    一般女強人領養的孩子不是都喜好冠上自己的姓麽?


    “annie你多大了?”


    “比你哥要大些。”她並沒有給出直接的數字,而是模糊作答。看來俗話說女人的年齡問不得還真沒錯。


    我當下盤算著,就算她大戎海東一歲吧,那麽現在是二十五,如果是三姑親生的,便是三姑二十四歲時生下的。那時三姑剛入外交部沒多久,根基都還沒紮穩,不可能弄出個孩子來毀了名聲阻了前程,所以這個推斷不成立。


    “你學的什麽專業?”她問。


    “填誌願的時候報的土木工程。”


    “哦?”她瞥了主駕駛正專心開車的某人一眼,笑著又問:“怎麽會選這個專業的?這專業一般很少有女孩子喜歡的啊。”


    “我也不知道,就單純的想從事建築行業吧,覺得建房子是項很偉大的職業。”這是我的老實話。


    “我還以為是海東讓你學的呢,以後出來好幫他的忙。”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鬆了口氣。


    “幫他的忙?”我不明白了,轉而看向某人問:“喂,大哥,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呢?”


    他由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說:“房地產。”


    安美女緊跟著接話:“是啊,你以後畢業就不用為找工作發愁了,直接能來我們這裏,麵試都可以免了。”


    要不要這麽巧合這麽虐啊,畢業了還脫離不了這廝的手掌心。我霎時渾身一個機靈,感覺我就是那孫猴子,他就是那如來佛。


    聽這姐們的話,似乎——“你在他公司裏工作?”


    “恩,也幫不上他什麽大忙,就是個公關的閑職。比不得你,理科的頭腦好學的就是這行。”她抬起纖細的手指把一縷劉海撥到耳後,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話雖說的謙虛表情卻不盡然。


    車正停在一處十字路口,趁著紅燈的間隙,戎海東把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歪著頭看向安妮說:“我這公司剛起步就能請動你這位mba的能人大駕,是我大材小用了,還說自己幫不上什麽忙?”


    “有你這麽精明的人做掌門人,我當然要來參一股,再加上梁川的評估能力跟背景,送上門的賺錢機會我幹嘛要往外推呢? ”安妮麵帶調皮地笑語。


    “恩,他的眼光是很獨到,這次拍下的那塊地開發後恐怕又是場大豐收……”這兩個明顯的奸邪商人就此拉開了探討斂財的序幕。


    我巴不得被晾在一邊,好好欣賞欣賞省城的現代化建設。


    學校處在郊區,在俗稱大學城的那片土地上,先前由校官網上了解到此為新校區,處在市中心的老校區將揮淚退伍。


    車在校大門口被攔下,戎海東隻得找了個空位停了車,看了眼窗外當空的烈陽,蹙著眉道:“走吧。”


    我瞅瞅這兩人的細皮嫩肉樣,又見他這表情,當下說:“好像要先去辦一堆手續,要不你們就先在車上等我辦完回來吧。”


    戎海東掀了掀嘴角,還沒開口,安妮美女就很歡快地說:“好啊,辦手續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而且待會肯定會有前輩帶著你去打理好一切的,我當年大學報到時就是如此。”


    我笑笑,再看向不發表意見的戎某人,當下決定就當他默認了。


    說實話讓這兩人跟著我跑東跑西,想想就不自在極了。


    迎新的這一天真是熱鬧,校大門處各個院係的彩旗飄揚,我好不容易找著土木工程院係,走上前,就有一男生主動迎上來問我:“同學,你是新生嗎?”


    我點頭應聲,快速打量了他一遍,穿了身寬大的白色t恤,t恤上醒目的印著紅色的“xx大學”字樣,胸口還別著塊閃閃發光的校徽,所說的前輩來了!


    “什麽專業的?”他問。


    “土木工程。”


    “好的,跟我來,我是本專業的新生接待員,我先帶你去我們專業的新生接待處報道簽名。”他說著就要在前邊帶路,一會又回頭看看我的身後,轉而走到我身邊跟我並駕齊驅,說;“學妹,你一個人來報道的?怎麽一個行李也沒有?”


    “我讓他們在車上等著呢,反正辦手續這事也不需要這麽多人跟著。”我隨手指指校大門口。


    傳說很多奸.情都萌發於學長接待新生學妹的過程中,可是這件事於我身上不成立。首先,這學長臉上那幾顆“紅星閃閃,放光彩”的青春痘們,我接受無能,其次,我兩聊得雖挺投機,但話題健康向上,一點也不見互相勾搭的曖昧意味。


    一切手續辦完,他還熱情地要去幫我拿行李,我們邊聊邊回到車邊。


    透過前車窗,就見那兩姐弟聊得也很投機,安妮美女笑的傾國傾城,兩人都沒注意到我的歸來。


    我屈指敲敲主駕駛的窗玻璃,朝他們揮揮手傻笑。


    待他們下了車,戎海東看了眼那學長,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直接問我:“都辦好了?”


    倒是那學長直直地盯著安妮美女,就再也挪不開眼了。


    “給我看看你手上拿著的東西,就你這腦袋,丟三落四是家常便飯。”戎海東把大掌伸到我麵前,命令道。


    “不會不會,這手續我一上午帶著好幾個人做了好幾回了,肯定不會有問題的,哥們你就放心吧。”不怪我能跟這位學長聊得來,這學長明擺著對誰都是個自來熟。


    戎海東並不理會他的好意,徑自翻了翻從我手中接過的東西,而後嘴角一勾,要笑不笑地說:“怎麽不見宿舍鑰匙?還是說在你們誰的口袋裏放著?”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發完存稿徹底見底,我又要開始裸奔了,頓感亞曆山大啊tot


    還有,期末來臨,祝大家考高分的考高分,求通過的得通過。總之,請讓我親切地喚你們一聲:“過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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