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就被老媽喊起來,硬拉著我陪她去買菜,說是戎海東今晚回來,他工作忙,大半年沒見了,今天難得一家人都聚在一起,可要好好做一桌子菜。還嚷嚷著我總是麻煩他,讓我挑樣菜親自做一道感謝感謝人家。


    我挑來挑去,一眼就相中了韭菜。韭菜炒雞蛋多麽有營養價值的東西,男人吃最好,最主要的是,這道菜是我僅會的幾道菜中,做的最不容易出差錯的。


    自從高三把廚房燒了那次後,我就再不敢碰煤氣灶,可老媽是不知道的,我也想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做菜了吧。試著接近鐵鍋,手微顫打了火,一切安然無恙,倒油,放入打勻的雞蛋,翻炒,下韭菜。


    出鍋後,頓時很有成就感。


    戎海東卡著飯點出現了,同兩位長輩打了招呼入桌。


    他屁股還沒坐熱呢,老媽就先熱乎道:“海東啊,來,嚐嚐這個醬牛肉,阿姨浸了好幾個小時,很入味。”老媽笑眯眯地看著他夾了一片入嘴,那表情,怎麽讓我想起了狼外婆呢。


    “海東啊,要說呢你也二十六了,阿姨問你個問題你可要誠實回答。”


    “曹阿姨,您說。”戎海東放了筷子,笑笑。


    “你有沒有女朋友啦?有的話就帶回家裏來看看嘛。”


    “還沒。”如果我沒看錯,他似乎瞥了我一眼,眼中帶著詢問。


    我也擠眉弄眼一番,其中的意思他看沒看懂就不關我的事了。


    老媽聽了他這話,好像反倒更高興了,手一拍道:“既然這樣,你爸學校裏有幾位女老師挺不錯的,這次正好趁著你難得回來兩天,就見個麵吧。也不是說一定要你從裏麵挑一個,你要是有看上的當然最好,試著處一處,我們做長輩的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戎海東眼露明了,略一思索笑著推脫:“曹阿姨,你看我基本都在省城,如果在a市這裏找一個,分隔兩地個把月見次麵的,也照顧不到人家姑娘。何況,我現在工作已經忙得自顧不暇,哪還抽得出時間去好好談一個對象,您說是吧?”


    “工作再忙也得顧上感情問題啊,難不成你忙到六十歲就單身到六十歲?省城裏這離也不遠,當老師的都是法定節假日,放假了就讓她上你那去,等結婚後,還可以把工作轉到省城嘛,一切按照你的方便來。”老媽不遺餘力地把做媒的口才發揮到極致,也把做媒的未來想的忒理想。


    “您看,我三十都還沒滿,這事,是不是並不用這麽著急?”


    “急是不急,但你可以先談一個,過個兩三年後結婚不是正好?”老媽一轉眼,抬手撫了撫我的發,“我們家這丫頭待她畢業後要還沒個正經的對象,我還得要操心。女人哪二十五六嫁人最好,男人三十前也應該成家啦。”


    我渾身抖了抖,我似乎已能遇見不久的將來,我將成為這位做媒上癮的婦女重點關注對象。


    沉默許久的戎叔叔總算插了句嘴:“哪這麽早就讓敏丫頭嫁出去了,讓她多在我們家呆幾年嘛,我來養她。”


    老媽撇撇嘴:“你養她一時,能養她一輩子?二十五六還能挑挑別人,等到二十七八以後,那就等著被人挑還嫌棄來嫌棄去的吧!”


    “你這是杞人憂天,我看我們家丫頭以後準是人家搶著要。”


    喂喂!我說現在商量這些還太早了吧,你們怎麽把重心放我身上了呢?明明之前關注的是另一位啊!


    這兩口子,一開始生活還挺相敬如賓的,現在完全一老夫老妻樣,時不時為些瑣事鬥鬥嘴,調劑調劑生活,也算是蜜裏調油。


    “既然家這裏的對象大哥他嫌分隔兩地不方便,你們可以給他物色個省城的唄,我想以戎叔叔的人緣,省城大學肯定有認識的人。”我找準時機把他們的關注對象拉回原位,不顧某人望過來的眼神,笑裏藏刀。


    “對對對,還是我們家小敏有辦法。老戎,你有沒有老同學或老朋友在省城大學的,哎呀,不是大學老師也行,清白家庭就好,讓人家在周圍關注關注嘍。”


    戎叔叔無奈:“好好好,不把這事給辦了我看你定是整天念叨著。“


    “哎喲——”


    我突兀地喊了一聲,引得倆家長不解地看過來,異口同聲問:“怎麽了?”


    “沒事沒事,”我眼一轉,夾起一筷子韭菜放進某人碗裏,“我突然想起我都忘了這韭菜是我特地、親自給哥哥做的,他還一口沒嚐過呢。”


    待老兩口移了目光繼續嘮叨著生活瑣事,我才暗暗揉著小腿肚子,雙眼冒火地瞪著對桌悠閑吞下那筷子韭菜、理也不理我的某人。


    他竟然給我來陰的!靠,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姐的那位腹黑老哥回家來了……”


    臥室中,我啪嗒啪嗒地敲打著鍵盤,在遊戲左下角的聊天框中跟我遊戲中的“老公”私聊抱怨。


    這位“老公”不是別人,正是拉我進這遊戲的小白是也。對於遊戲中男扮女的現象,人們統稱為人妖,而對於這種女扮男,有一種新說法,叫妖人。


    “然後呢?。?迫切求後續!!”


    回家後,我忍不住在遊戲上跟她說了我跟戎的事。小d放假無網可上,所以她還不知道。


    閨蜜的重要性就在於,任何想說的事,都能不顧忌地傾吐。


    “後續就是——俺們家要安排他的相親大事了。本來差點成不了,但在我的聰明才智下,即將圓滿起航。”


    “……你怎麽還幫著他相親啊,你就不吃醋?”


    “吃什麽醋,不吃。”這句話是實話,不知為什麽我就是能肯定,他這親相不成功。


    “唉,你們這對冤家啊,真不知你們現在算個什麽關係╮(╯_╰)╭”


    “不清不楚的關係。”我想了想,打下這幾個字。


    遊戲中的房間裏人員已滿,作為房主的我點下開始。邊跳著舞邊漸漸扯開了話題,開始無聊地在眾人麵前互相調戲,秀恩愛耍肉麻。我們這對組合,是專門以惡心人而誕生的。


    剛打了句:“老公,加油~超過第一那個醜男!”頭頂就傳來某個陰沉沉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什麽老公?”


    轉頭,是某人盯著我的電腦,眉峰微蹙,麵色不善:“你在玩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遊戲裏的結婚對象而已,你不懂的。”我擺擺手,懶得跟他多解釋,但我知道這人不好應付,遂在聊天框裏快速地打了一行字:我先掛著了。


    他諷笑一聲,在我身後的床邊坐下,待我一係列動作做完後,才冷聲冷掉道:“過來。”


    我看不出他的情緒,想說一句你想幹嘛,但覺得說了也白說,結果都是注定要聽命服從的,就乖乖地走過去。


    我果然已經被他壓得連反抗都懶得反抗了麽?


    還未走至他身前,就被他長手一拉,跌坐進他的腿上,他的懷裏。


    “老公是能亂叫的嗎?”他抬起我的下頜,深沉的黑眸隱隱透著微怒,下一句就是毫不遮掩的命令,“不準再玩這破遊戲,聽到了沒。”


    “管的可真寬。”我翻了個白眼,撅著嘴不憤道。


    我執拗勁上來,就是不說那個“老公”的真實身份。憑什麽事事都得跟著他的指令走,我還有沒有點人生自由了?


    他也不在意,哼笑一聲:“你大可以繼續玩,你可以看看我有沒有辦法治得了你。”


    我禁了聲,這人整治我的本事,每一件都令我印象深刻。


    低了頭悻悻地絞著手指,我這才發現,由於是在自己房間,剛洗好澡我就穿了件吊帶內褲出來,即使胸脯再不大,也能明顯地看出其輪廓與某處微微的凸起狀。


    我心下一驚,正待起身,他圈著我的手由腰部抬上,按在肩膀處微一施力,我便又坐了回去。


    抬眼看他,他靜靜地與我對視半響,而後神情莫測地勾唇一笑,另一隻手探上我的一處飽滿,隔著衣料輕柔慢撚,那雙深邃的眼神卻不曾一刻離開過我的眼。


    我不禁移開眼,這樣的對視著實我這厚臉皮,也覺得赧然。


    “別……”我伸手握著他的手腕,欲拉下。他可真是大膽,這是什麽地方,長輩隨時都可能上來,他也敢做這種事?


    “那邊想著法把我往外推銷,這邊又在網上尋了個男人。是不是我一直對你太縱容了,你還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恩?”我的手對他來說根本不懼阻力,他甚至變本加厲。


    我隻感他的指尖已在那凸起處不斷撥弄揉撚,力道不輕,略微的痛感挾著電流傳來,說不出的奇妙滋味。我這才輕聲斷斷續續解釋道:“那不是……男人……那是我們宿舍的……假扮的……”


    他攬著我肩膀的手微使力,我便被迫靠的更近,他湊上來懲罰般地輕咬我的耳垂,隨後嗓音迷離,透著沙啞地呢喃:“這麽多天不見,你就不曾想過我?”


    我縮了縮脖子,意圖躲開那如蛇信子般的濕軟,突然想起小白的那句話,轉首看他的眼神帶著探求:“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麽?”


    我們雖沒血緣關係,卻是名義上的兄妹,可是我們已經做了種種兄妹間不該做的事,我也搞不清楚,怎麽一步步地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若說感情,我想我是對他已經起了不單純的想法的,真正要追蹤是從哪時候開始,我也說不上來,或許是一見傾心,或許是燒傷那次他令我表麵埋怨實則窩心的管家公行為,或許是第一次他主動吻我……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在酒醉那晚之前,某種悸動,其實早已在我的心裏生根發芽,隻是我一直刻意不去想不去深究,而那次出差之行的相處後,令那幼芽在一夜間茁壯成長,迫使我不得不麵對自己。


    而他,我確定,卻又看不懂。


    女人都是聽覺動物。他從沒有親言喜歡或愛,雖然這兩個詞在當代來說已不見得可信,可女人聽了偏偏就是能定心。


    他停了動作,對麵台燈的燈光直直打過來,整張臉都暈著光,棱角分明,那雙眯著的眼眸分明帶著絲犀利。


    “你以為呢?”他說。


    “我最討厭別人這麽淩磨兩可的說話,你這男人怎麽這麽不爽快呢。”我突生出快刀斬亂麻的決心,想清楚了的話還得憋著真不是我的習慣。


    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逐字開口:“我想,我喜歡上你了。”


    他靜靜地聽著,直到我說完最後一個字如釋重負般的輕吐一口氣,他才緩緩牽動嘴角,溢出的笑容明亮的晃眼,那墨黑的眸底即使被長長的睫毛掩著,其中的流光璀璨也是怎麽都藏不住。


    “你早就在我心尖上呆著了,”他的拇指描摹著我的眉眼,唇封上的前一刻低喃,“我的小禽獸。”


    他的這句話殺傷力太大,直接令我的頭腦渾渾噩噩,不清醒起來。


    待我再次回神,竟是肩帶已鬆垮垮地吊在臂膀上,酥胸半露,仰躺在床。


    我眼瞅著他把房門反鎖,邊解上衣邊又回來繼續壓在我身上。


    “這是家裏誒,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大膽了點。”我心有擔憂,卻又說不出完全拒絕的話,隻得尋求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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