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過飯,兩人就出發了。


    還好,範金龍還關在南關鄉,沒有轉移到市裏。關他,是因為他跟範文強有很大的關聯。沒有給他定罪,是因為他也是受害者,他老爸老媽也遇害了。要不是他給關在這號子裏說不定他也遇害了。所以條子一時也拿他沒辦法,隻好先關著再說。


    才一個多月沒見,範金龍就瘦了幾圈。想來範大海跟田杏花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他再混也經不起這麽大的打擊。


    “你們來了?”


    範金龍憋了好久才算說出話。


    “哥!,你還好吧?”範盈不停地在抹著眼淚!她咋會不知道她這哥是混啥的,但是她老爸在村裏就是個村霸,她是吃著這樣的飯長大的,她能說啥?


    “好!一切都好!,妹紙,你現在跟二蛋在一塊了嗎?這樣也好,也好!”範金龍的眼神有點空洞。以前他心裏一直仇恨著周曉光,隻是範大海跟田杏花的突然離世,讓他瞬間失去了怨恨的對象!他現在貌似一個沒有魂魄的人。


    “哥!”範盈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整個見麵,就以哭聲開始也以哭聲結束。沒談幾件正經事兒。


    “二蛋,能不能再幫一個忙?”範盈離開會談室後才算緩過勁來。


    “說。”周曉光摟著範盈,不停地安慰她。好歹是場同學能幫還是要幫的。


    “把他放出來!”


    “我試試。”說實話,周曉光是不想做這件事的。不過瞧在範盈麵子上多少盡點力。至於成不成,還得看運氣。“放心我會盡力。”


    把範盈安置到招待所之後,周曉光便去找莊清清。沒辦法,他在鄉裏認得的條子中,隻有她才能幫得上忙。


    莊清清在辦公室裏忙著處理些文件,見周曉光來了,隻是讓他坐坐。


    這一坐就坐了個把鍾頭。周曉光都快要睡著了,莊清清才算忙完了手頭上的那點活。


    “快說啥事吧。那個,我真忙!呃,我妹紙的那點事兒就別說了。下班後請我飯就行。”


    “你請飯還是我請?”周曉光真有點分不清這娘們話裏的意思。貌似周曉光欠了她很多東西似的。


    “你請。”


    “咳咳!好吧。有話說得好,好男不跟女鬥。別,別這樣。我來並不是為了莊妍的事兒。我是想問問範金龍的事兒。”


    莊清清顯然楞了下,“他呀!是範盈求你了?”


    “呃!猜對,但沒獎!”


    “噗!一點也不幽默!下次別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了。”莊清清顯然不想談這件事。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再說這莊清清也不是外人,周曉光當然要問個清楚了。“能說說嗎?”


    莊清清掃了眼四周,“家裏說吧。”


    “呃!我在外麵等你。”周曉光當然理解莊清清的難處。這裏可是辦公的地方,說私事容易走消息,有些本來就沒啥的但給人一傳出去就是個大事。


    這趟周曉光很順利就接著了莊清清。


    他們也沒去家裏。因為家裏的鄰居帶著眼睛的,要是老往一個離婚女人家跑,這閑話肯定少了了。所以他們幹脆象以前那樣跑酒店。對於現在的周曉光來說,花點錢住好點的酒店也沒啥。


    “那個範金龍實在是頭痛!主要是沒有立功,他的嘴很緊沒有透露多少關於範文強的事兒。我們也不好給他定性。”


    這事周曉光倒是知道點,不是範金龍嘴巴緊,是他壓根就不太知道啥。你叫他咋說?


    “那我能幫上點啥?”周曉光弱弱的問。


    “你要幫他脫身?”莊清清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範金龍進號子,他周曉光可是功不可沒呀,這是演的哪一出?“我以為你就隨便問問。”


    “我可以幫上忙嗎?”


    “呃!當然。解鈴還需係鈴人嗎。隻要你能證明他跟範文強沒啥關係就行。”在這個南關鄉莊清清還是有能力處理這事的。


    “那就好!”周曉光鬆了口氣。


    說起來周曉光跟範金龍倒沒多大的仇恨。就是曾經搶過他的房子跟地。現在看來也沒啥緊要的。畢竟不是啥生死大仇。


    周曉光在這邊操心,範金龍在號子裏也不輕鬆。


    本以為他老爸在沙頭村是個老大,在鄉裏也有著不少關係就能稱霸這個南關鄉。


    現在他才發現,壓根就不是這麽回事!


    村裏人讓著他,是因為怕麻煩,並不是真的怕他。鄉裏他跟他的那些個朋友,根本就是一群小醜。平常也就欺負欺負老實人,一旦風雨來臨個個都是牆頭草!


    特別是在這號子裏格外明顯!


    裏麵也關著好些小混混,以前在外麵總是龍哥龍哥的叫個不停。現在發現他範金龍遭難了,而且還有種一蹶不振的樣子,這群人立即就變了。


    不理不睬的是最好的了,很多人還把手伸向他,敲詐勒索啥的時有發生,有事沒事整蠱著他玩兒。


    說實話,他這是呆不下去了,就是一秒他也不想呆了!


    他心裏不停發誓,誰救了他,他將會永泉相報。他期待過,也放出過話。可這會兒誰還會把他放在心上。大家隻是把他當傻子玩兒。還不時拿他取樂。


    不過今天他看到了希望。他妹子來了,而且後麵還跟著周曉光。


    他知道周曉光有這個本事救他出去。也很想求周曉光,隻是對峙了這麽久,他這個嘴實在是開不了,特別是當著他妹紙的麵!


    當周曉光離開後,他就後悔了!泥瑪,沒事裝啥矜持?開個口又能咋樣?範大海以前告訴過他。其實象周曉光,周大海這類人根本就不可怕,他們很善良。你隻要態度好點,他們總是很好說話。就象周大海承包的那個果園。範大海要咋搓就咋搓,要圓就是圓的,要扁就是扁的。就算有合同在身,不是還替二霍霍奪了過來。


    “範大糞給我過來!”正在放風的範金龍被一夥犯人盯上了。


    “不要搞事!”範金龍現在是人單勢孤哪敢過去。


    “靠!大糞就是大糞!過來都不敢,你娘沒給你下麵那東西吧?哈哈哈哈!”一個瘦小的漢子不由大笑。


    唉!此情此景不由讓範金龍想起他以前欺負人的場景。他以前也是結著夥這樣欺負人的。難道這個就是所謂的報應?


    “你看大糞不聽你的!”混子群裏有人起哄。


    範金龍一聽就知道要壞事。果然,瘦小的漢子受不住同伴的冷嘲熱諷向他衝了過來。


    範金龍也火了,他這一個多月挨揍也不是一兩回了。麻痹!拚就拚,就不信敢把人往死裏整!


    隻是他這次又錯估了形勢!


    這瘦漢是個高手。雖然不是很高,但比他強多了!也不知犯了啥進來的,這身手都可以當保鏢啥的了。摁住他一個勁的揍。


    圍觀的人更是興奮,貌似比他們自己揍人還解氣。主要是範金龍以前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以前還有一班兄弟撐著。自打進來之後,他以前那班兄弟就沒再聯係過他,慢慢地,號子裏的人都明白這個範金龍完了!


    掙紮過,反擊過!隻是在強大的武力麵前,一切顯得都是徒勞的。手腳發麻使不出力。直恨以前酒色過度,現在身體酸軟無力。


    “癟犢子!還真擱揍的。求個饒爺就放了你!”瘦漢揍得有些累,笑嘻嘻逗範金龍玩兒。他早就聽說南關鄉有個範金龍,咋樣咋樣了不起,沒想到竟是這般貨色!


    範金龍身手不行,但他還剩這口傲氣。


    “癟犢子不要給臉不要臉!信不信爺整死你?”那瘦漢子顯然是個整人高手。一腳踩在範金龍的背上,腳上一使勁,範金龍一吃痛不由大呼出聲音。


    “瘦金放了他吧,怪可憐的!”一個老大模樣的犯人叫了聲。


    瘦金瞅了眼那老大,心裏估摸著弄不過他,隻好朝範金龍臉上吐了口口水。惡狠狠地說,“下次看到你再打!”


    範金龍的眼淚都出來了!不是他不堅強,而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呀。那個老大的話讓他太自傷了。他寧願給這個瘦金打死也不願意被人可憐。


    男人就是這麽一種奇怪的動物。好麵子!所謂的自尊。


    “哭嚷個啥?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頓!”遠處的瘦金顯然沒過足虐人的癮。


    “算了,大糞就這樣!金哥,你不知道吧?這大糞以前可威風得很,到處欺負人,還揚言要揍得我吃大糞!”一個矮個的混子討好地在瘦金旁邊討好瘦金。


    “呸!我最討厭他這種人模狗樣的癟犢子!”瘦金裝出一付大義淩然的模樣。


    範金龍是羞憤交加。如果這地上有絲裂縫的話他都會鑽進去。


    或許是見欺負得差不多了,眾混子這才樂嗬嗬的又談又笑地離開了。隻留下正在發呆的範金龍。


    “範金龍,有人找!”一個條子從外麵走進來。


    “誰?”發楞的範金龍清醒了點。在這裏他也就被找過一次,就是下午的時候他妹紙探過一次。這次難道又是範盈?


    “是周曉光,你見不見?”


    “不見!慢著,我見,”


    還是那間會談室。在範金龍進來前,周曉光已經在那裏坐好了。


    “你受苦了?”周曉光的目光如炬的打量著範金龍。


    範金龍瞅了眼周曉光就低著腦袋呆坐著。


    周曉光跟莊清清隻呆了會就出來了。他現在可沒時間跟莊清清幽會,招待所還有個範盈呢。得先把事給辦了,以後做啥事才輕鬆。讓範盈住招待所並不是瞧不起她。而是沙頭村的勤儉的習慣。以後這娘們就是他聘的廠長了,可不能開這個葷頭。一切都得從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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