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你先出去。”白皙看起來容光煥發,一顰一笑都帶上幾分女人的嬌媚。


    秋蟬站著不動,“公主,我還是待在這裏吧。”


    “下去。”


    她還想說些什麽,白皙一拍桌麵,“怎地我的話你也開始不聽了?”


    秋蟬默默低頭,“不敢。”


    “青姑娘。”白皙握著她的手坐下,“你我情同姐妹,我自當是信你的。”


    青騅默默的腹誹。一般宮鬥的開場白都是這一句吧,麵上還要掛著笑容,“是啊,真是相見恨晚。”


    白皙點頭,“既然夫君與我要成婚,自然要奏明我父皇,我打算今日便將這事與我父皇說,您是夫君娘家人,自然要先過問你一下。”


    “娘家人?”青騅一愣,“所以說,我師弟是入贅?”


    “這自是當然,皇族之女成婚,對方自然是入贅的,”擔心青騅有想法,她急忙寬慰道:“雖說是入贅,但本公主也不是那驕縱之人,成婚後必定恩恩愛愛,情意綿綿。”


    青騅沉吟,“入贅這事另說,不過告訴你爹的可能要緩緩。”


    “我爹?”白皙被她的直白嚇到了。


    青騅麻利的改口,“我是說聖上。”


    “你說得也有道理,近期我父皇因為捉拿異端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白皙道。


    青騅再腹誹,是啊,你們家還出了最多的錢捉拿你夫君,簡直是出賣隊友一把好手。


    “聖上可能撤銷捉拿異端的旨意嗎?”


    “絕無可能,異端不容於世上,人人得而誅之。”


    這婚還怎麽成,老丈人出大價錢捉拿自家女婿,結果自家女婿就在後花園默默蹲著。


    青騅抹了一把臉,“如果異端就是你夫君。”


    “不可能!”白皙麵色一冷,“這話可不能開玩笑。”


    “我說是如果,他真的是你夫君,你是否會站在他這邊,一直跟著他?”


    白皙思索了一會兒,秀眉緊蹙,“如果當真如此,我會請求父皇網開一麵。”


    “如果你父皇鐵心要大義滅親呢?”青騅步步緊逼。


    “我夫君斷斷不會是那異端。”白皙擺手,顯然不想再談,“那我看就緩那麽一兩天好了。”


    她緊接著從袖口裏拿出一份卷起來的錦書,“我知曉青騅你派是修仙大派,你又是掌門嫡親的孫女,而夫君又是你最疼愛的師弟,所以我這方該給的禮數一定周全,這些都將是我親自操辦,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添置的?”


    青騅接過,默默掃了一眼:


    上好玉如意四對


    各路神器各八種


    黃金萬兩


    宅邸四座


    奴仆百人


    ??????


    足足滿滿當當的兩頁。


    “小青,你怎麽了?是這添置得不夠,那我再讓下人去重新弄一份?”白皙道。


    青騅一把把錦書反麵蓋住,輕咳了聲,“這些我要與師弟商量過後才能決定。”


    “這是自然,”白皙站起,“今天找你,主要是因為這些事,都說了,我心也就安了。”


    青騅親自把人送到屋外,眼角一掃,拐角處一抹輕紗消失不見。


    關好房門,她走回桌旁,將錦書翻麵,看了一眼上麵列出的密密麻麻清單,又猛地蓋上,嘀咕道:“笑話,我堂堂清嶼山掌門人的孫女!富二代!白富美!這些俗物我動動嘴皮子就有,才不稀罕!”


    再將錦書翻過來看一眼,腦海自動換算著,這要換在現代,得好幾千萬呢吧,簡直是少奮鬥二十年!


    “瞧你這出息,說出去丟不丟你們大派的臉?”冷蠶譏笑。


    青騅不理他,把錦書卷起來放好。


    入夜,她跑到白皙寢宮旁的偏廳,“師弟?師弟?”


    無人應答,她悄悄推開一扇窗,一隻腳剛跨到窗台上,禦寒天剛好打開門。


    四目相對,青騅尷尬的收回腿,拍拍窗戶,“這東西設計得太不合理,太危險了!晚上要是有人爬進去怎麽辦?”


    “以前你也挺喜歡幹這事的。”禦寒天見她尷尬,主動把話題引開,“來找我做什麽。”


    青騅把錦書拿出來,腆著臉道:“這是今日公主給我的,說是給你的禮物,我看了一眼,大致還可以。”


    禦寒天漫不經心的靠著柱子,“你若喜歡,便拿去。”


    “好的。”青騅麻利的收下,一抬頭,恰好與禦寒天的視線對上。


    她吞了吞口水,手心冒汗,手不由自主的伸長,慢慢靠近那張俊朗的臉。


    禦寒天挑眉,卻不阻止,如墨的眼睛緊緊盯著她。


    近了,再近了,就在掌心快要撫上麵頰的時候,青騅該撫為掐,“師弟啊,你皮膚真的好好,一點瑕疵都沒有。”


    禦寒天任由她把自己的麵頰揉捏成各種形狀,“我法力盡失。”


    青騅一愣,鬆手,“我知道。”


    他轉身,“待我和她成親後,便會借助人界的力量前去魔界討要七星九轉圖。”


    聲音頓了頓,“我答應你的,便不會忘。”


    “皇帝一直在抓你!”青騅猛地脫口而出,“你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修長的背影並未轉身,隻輕微一歎,“若不要我,便不要再管我。”


    “不行!”青騅在聽到他成婚隻是為了借助人界皇帝的力量發兵後,心髒便撲騰騰的直跳,將袖中錦書拿出,“這東西我不要了,明天我就把它退回去。”


    見人還是未轉身,她急了,繞到他麵前,“你不許一個人跑到皇帝那裏去,你的命是我從仙人那裏搶回來的,不能再丟在這裏。”


    禦寒天低頭看她,麵無表情,看得人心發慌。


    “好.”


    忽的,兩人眼神同時一變,極有默契的往屋內閃,將門虛掩起來。


    一個豔黃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看服飾應該是秋蟬沒錯,那麽晚了,她來這裏做什麽?


    “跟上.”青騅用眼神示意禦寒天。


    禦寒天靠著柱子,好像不知道她的意思般無動於衷。


    眼看著人越走越遠,青騅一跺腳,伸手抓著他的手腕,“走!”


    禦寒天反手將她手抓在掌心裏,這才循著秋蟬的蹤跡而去。


    兩人尋到假山群中,秋蟬的身影已經不見,正奇怪著,一聲若有若無的呻吟傳出來。


    青騅渾身汗毛一豎,順著假山的縫隙看過去。草地上,有兩條身子交纏在一起,明黃色的紗布顯然是秋蟬的,就是聲音不太像。


    這聲音不太像秋蟬的啊,難道是因為情到深處的時候,聲音會變調?


    青騅摸著自己的喉嚨,思索著這個問題。


    假山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大,青騅隱約聽到沉重的喘息,與秋蟬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誰?


    她想看個究竟,忽的眼睛一黑,禦寒天伸手蓋住她眼睛,氣得要咬碎牙槽,這種苟合之事,有什麽好看的?!


    一陣微風吹過,兩人已經在剛才的院落之中,青騅扒拉下蓋住自己眼睛的手,“你恢複法力了?”


    禦寒天從懷裏掏出宮中溢滿仙氣的那塊石頭,他雖法力已經沒了,但是借助這些仙氣充沛的神物做一些別的,還是可以到。


    青騅還在想剛才的喘息聲,那男人的聲音好生熟悉,應該是在哪裏見過的,不知不覺便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等回過神來,肩膀已經被人壓在柱子上,禦寒天靠近,“若師姐實在是很有興趣,師弟可以好好的配合一次。”


    青騅看著他,“師弟,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一害羞,耳尖就會很紅?”


    俊朗的臉色一變,禦寒天放開她,拂袖回屋,門板大力被關上。


    “真是純情美少男啊。”青騅嘟噥著,轉離開,卻未發現剛才的門板在她說話後,裂出了一條長長的縫隙。


    不知白皙使了什麽法子,婚事竟然在不需要見到禦寒天本人的情況下進行。


    眼看著婚期逐漸接近,青騅發現自己真得可能死於食物中毒。


    這天,再吃完菠菜豆腐秋葵胡蘿卜湯後,青騅嗅到了濃鬱的香味。


    “秋蟬,你端的是什麽?”


    “佛跳牆。”


    秋蟬捂著一個壇子,謹慎的看著她,“我不會分給你的。”


    “就一碗嘛!”青騅嗅著那香味,肚裏的饞蟲叫了又叫。


    秋蟬頻頻望著門外,敷衍道:“既然你想吃,我回來便弄給你吃,這份是給公主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青騅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眼巴巴的目送人離開。


    奢華的宮殿內,白皙撫琴,眼睛嬌媚的看著禦寒天。


    一曲畢,她款款起身,“夫君,本宮談得如何?”


    禦寒天坦然道:“不知,我不懂音律。”


    白皙掩嘴而笑,“無傷大雅,婚後也可一起作畫,我為夫君研墨。”


    “我也不會作畫。”禦寒天並不覺得有何不妥,有這閑情逸致,不如多精進修為。


    白皙有些疑惑,“那你與你師姐在一起,一般都做什麽?”


    禦寒天認真想了想,“大概是師弟這個好值錢,師弟那個也好值錢?”


    “公主。”


    秋蟬端著一個壇子走進來,“奴婢煮了佛跳牆,特地端來給公主和駙馬食用。”


    “沒有我的傳喚,你來做什麽?”白皙麵色不悅,“下去。”


    “公主,”秋蟬軟了聲調,“您日後成親,秋蟬就不能陪伴您了,這是秋蟬的心意。”


    她將蓋子掀開,親自盛了兩碗,一碗遞給禦寒天,一碗遞給白皙。


    禦寒天端起碗,忽而一笑,起身走到白皙麵前,勺了一勺熬製得濃稠的湯汁遞到白皙唇邊。


    白皙臉色一紅,朱唇微啟,溫柔呼喚著,“夫君。”


    正當她準備張嘴時,一隻手打翻了勺子,秋蟬臉色蒼白,“你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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