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就是我們校長辦公室。”


    薛開陽將何歡帶到了一扇古樸的木門前,木門雕工華美精致,絲毫不亞於何歡往日見到的任何一件木雕精品,也許是何歡的錯覺,她感覺薛開陽稚氣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慎重。


    那古怪的感覺再次出現,何歡暗自皺起眉頭,不知為何,何歡此時非常想要跑,直覺告訴何歡,不要進去。


    猶豫了一會兒,何歡忍不住抬起頭說道:“開陽,還是算了吧,我還是繼續找別的工作吧,挺麻煩的。”


    讓何歡沒有想到的是,往日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的薛開陽,這一次斷然拒絕,“姐,不能這樣,你都來了,我都給校長說好了,不待你這樣的!你竟然出爾反爾!”


    話說完,薛開陽自己都愣住了,他似是不相信自己會這樣和何歡說話,呆呆地站在那裏,半晌不語。


    何歡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明知道是自己不厚道,出爾反爾,可是心底那種怪異的感覺,怎麽都揮散不去。


    薛開陽看著門,又看著低頭的何歡,眉間擰成一個疙瘩,眼底有些掙紮,又有些不安,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飛快地掃了眼古樸的木門,眼底的愧疚變成了堅決。


    在何歡看不到的地方,薛開陽似乎做除了某項決定


    撓撓頭,他恢複往日輕快地語氣:


    “姐說的也對,我也覺得我們學校挺不適合你的,得,我送你離開。”


    何歡抬頭,詫異地看著薛開陽,似乎不相信對方竟然如此痛快地答應。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何歡,不應該這樣,不是這樣的。


    明明剛才他很反對的,沒有想到這麽一會兒竟然順從了,和以前一樣,他還是那個聽話的弟弟。


    盡管知道不對勁兒,可何歡心裏還是鬆了一口氣,她笑了,這個學校給她的感覺很不好,處處充滿了不安定感。


    無論是自己難得一見的身體不適,還是腕表詭異的時間,又或者是薛開陽的表現,都給何歡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她想要離開這裏,立刻、馬上。


    於是何歡飛快說道:“行,我們走。”


    薛開陽笑著點頭,兩個人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哈,開陽,你怎麽在這裏?”


    兩人同時愣住,何歡閉上了眼睛,遲了,他們走不了了。


    薛開陽一個箭步,飛快擋在何歡麵前,以保護著姿態,將何歡藏於身後,薛開陽身材不算高大,何歡也並不嬌小,一七五的薛開陽如何能完全擋住一七零的何歡,何歡還是看到了來人的模樣。


    這是一個極其俊美的青年,是當下最為流行的陰柔美,擁有無數女明星夢寐以求的錐子臉,高鼻梁、薄嘴唇,鳳眸上挑眼神放肆,此刻他的目光躍過薛開陽直視何歡,帶著審視和探究。


    他不喜歡她。


    正如,她不喜歡他。


    “六弟,既然帶了客人,怎麽不給三哥介紹一下。”男人微笑地說道,鳳眼微眯,好像隻是嗔怪弟弟沒有將朋友介紹給自己認識。


    薛開陽身體一抖,並未移開腳步,依然擋在何歡麵前。


    “怎麽不願意麽?”男人拔高聲音,麵色不佳,眼神露出威脅。


    “嗤——”薛開陽笑聲傳來,因為是背對的關係,何歡看不到對方的臉,“怎麽會呢,三哥真是多慮了,隻是我這朋友沒見過什麽世麵,三哥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我怕我這朋友一見三哥,就不帶我玩了,那多不劃算!”


    薛開陽的語氣裏,帶了一絲委屈,仿佛真的害怕發生類似事情。


    何歡沉默不語,事實上心裏宛如驚濤駭浪,她呆呆地看著薛開陽的後背,三哥,怎麽是三哥……


    她從未聽開陽說過他有哥哥或別的親人,何歡一直以為,薛開陽是孤兒,或者是父母早殤。


    竟然不是這樣嗎?


    原以為,自己是這孩子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四年,他一直稱呼自己“姐”,對著自己撒嬌抱怨;四年,父母身在異地,除了逢年過節,自己都是和他在一起,每次自己回家,少年總在電話裏抱怨不喜歡一個人帶著讓她趕緊回來。


    她一直以為,開陽在這世上除了自己,沒有別的親人。


    她是那麽篤定,直到這個“三哥”出現,他不僅自稱開陽的三哥,還稱呼開陽叫“六弟”……


    何歡心裏亂糟糟的,開陽四年前,還是半大孩子的時,和自己成了,公寓樓裏那麽多戶人家,隻有他們莫名其妙的熟了,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姐弟。


    現在想想,中間卻又諸多疑點,比如說,開陽說他家裏很窮,早早出來工作賺錢。


    一個初中未畢業的半大孩子,縱然有兩年工作經驗,縱然四年前房價並不如現在這般彪悍,他的錢又從何而來。


    若是四年前隨便什麽人都可以全款買房,中國的房價何至於飆升至此。


    如今看來,自己竟從來沒有了解過開陽!


    他到底對自己撒了多少謊!


    想到這兒,何歡不由得和薛開陽拉開距離。


    薛開陽心裏暗暗叫苦,一個稱呼,竟這樣輕而易舉被挑撥了。


    “姐,等回去我再向你解釋,我這就帶你離開!”


    薛開陽聲音帶了焦急和哀求,何歡神色一凜,當機選擇相信開陽,和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的“三哥”相比,自己和薛開陽這四年姐弟情可不是假的。


    見挑撥不成,青年雙眼眯起,眼神危險,何歡心裏一緊,任誰也沒想到,下一秒,青年陡然翻臉:


    “想走!留下你身後的——”


    “轟——”“嘩啦啦——”


    未聽清男子說什麽,眼前什麽東西突然爆炸,走廊的玻璃震成碎片,火光肆意,煙霧彌漫,何歡完全傻了眼,還未反應過來,胳膊被扯住,瞬間眼前一黑,不知薛開陽用什麽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腰間一縮,天旋地轉,腳下浮空。


    狂轟亂炸聲中,薛開陽叫道:“姐,抓緊我,別鬆手!”


    “轟——”“嘩啦啦——”“碰——”


    就像好萊塢大片裏的聲效,乒乒乓乓的,縱然什麽都看不見,何歡也能想象四周必定是斷壁殘垣,慘烈至極。


    這年頭的恐怖分子竟然這麽囂張,光天化日之下,在天朝境內也敢用手榴彈?!


    耳邊是呼嘯的風,何歡可以感覺到抱著自己的薛開陽在狂奔,何歡恐懼緊張之下,還沒忘記感動。


    她特別想告訴薛開陽,她真沒這麽脆弱,放她下來,她可以將“薛三哥”幹掉!


    正想著,何歡突然聽到周圍有嬉笑的聲音:


    “嘿,他們在幹什麽?!”“啊,那是什麽?!”


    何歡猛然想起,不對,這是在學校,還有別的孩子!


    “都給我讓開!”薛開陽的聲音突然暴虐起來,也不知他做了什麽,片刻之後,四周響起“啊——”“呀——”的慘叫聲。


    何歡聽著心裏一揪一揪的。


    “開陽,放開我,是不是有孩子!不要傷了那些孩子!”何歡抓著薛開陽,忍不住喊道。


    “姐,你別管!”薛開陽咬牙說道。


    還未等何歡再說什麽,之前屬於“薛三哥”陰柔的聲音陡然響起——


    “開陽,放下‘何歡’,要不然休怪我不顧兄弟情義!”


    “哼,沒門!”薛開陽操著少年清脆的聲線,斷然拒絕。


    何歡心中再次浮現怪異的感覺,說不上到底哪點不對。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何歡感覺就像是過山車一樣,身體一會上來一會下去。


    開陽在做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恍惚著,何歡感覺後腦勺傳來灼燒的感覺,“乒乓”一聲,有什麽突然爆裂。


    與此同時,包裹在何歡頭頂的東西突然裂開,綠色的光芒在頭頂炸開,黑暗退散,強烈的陽光打在眼睛上,何歡眯起眼睛,下一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她竟然看到——


    “你們在做什麽!?”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聲音響起。


    四周突然靜了,空氣似乎凝滯,溫度驟然下降至冰點。


    抱著自己的薛開陽身子劇烈顫抖,不斷後退,狂風呼嘯,何歡閉上眼睛,身體僵硬,本能緊緊抓住這僅有的依靠,縱然內心無限恐懼,片刻後,薛開陽停住了身體,四周靜寂無聲……


    “開陽……”何歡聲音顫抖地喚道,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抓住的早已不是什麽薛開陽,她惶恐的睜大眼,尖叫聲就在喉嚨裏醞釀,卻怎麽也喊不出來。


    長睫,黑眸,記憶中,似乎也有這樣一雙眼睛。


    何歡想要張口說些什麽,“你……”


    強烈刺眼的藍光閃過,擊穿何歡的頭顱。


    何歡莫名感覺很難過,她很想問,為什麽,為什麽……


    “姐!!!”


    薛開陽撕心裂肺地聲音在天空回蕩,好像很遠,又好似很近。


    何歡眼皮沉重,迎接她的是無盡的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歐耶耶,歐耶耶,滅哈哈哈~~~~~~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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