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琢,怎麽了?有什麽事嗎?”顧塵聽到她的響動,出道。


    秋月也趕緊爬起來朝葉琢這邊張望。剛才她聽到這邊的聲響就想問了,但怕吵著顧塵休息,憋著沒敢作聲。


    “啊,沒有,沒事。”葉琢趕緊道。


    夜已深了,大家都很累了,她可不敢把大家都折騰起來。如果地下有玉礦,也不會長腳給跑了,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這麽想著,她趕緊把腿伸進睡袋裏,打算躺下再不動了。可沒想到,她進睡袋前伸手在旁邊扶了一把,正好碰上旁邊的石桌,那種美妙-的感覺一下強烈起來,直直地撞擊她的心。她愣了一愣,慢慢地將手放開,那感覺便又弱了下去,恢複成最開始的那個程度。


    難道是這石桌裏有玉料?怎麽可能?


    葉琢微蹙著眉頭,又將手伸向了石桌,那種感覺一下又強烈起來。


    看來,還真是石桌裏有玉料了。


    這麽想著,葉琢繼續在旁邊摸著,當她往上摸時,感覺便弱一些;向下摸,尤其是接近地麵時,感覺就尤其強烈。最後,她終於把手停在了地麵上方一點點的距離,那裏,有一個圓圓的突出的東西……


    啊!


    葉琢差點叫出聲來,她忙捂住自己的嘴,聽著外麵的動靜,隻見大家都呼吸均勻,大概是白天累狠了,一下就睡著了。她這才放下心來,再一次伸手摸向那圓圓的東西。


    她想起來了,白天跟著顧塵進這殿堂,陪她一起研究這石桌上供奉的是什麽神仙時,她發現這石桌斷了一條腿,被人用一塊石頭墊在了下麵。


    看來,她剛才摸到的圓圓的突出的東西,就是那塊墊桌子的石頭了。


    而那塊石頭裏,一定有玉料·而且是極品玉料。


    這麽一想,她雖然還挺興奮,卻也有著隱隱的失望。在南邊這些地方,找到一塊極品玉料其實不難·難的是能找到玉礦。不過,有這麽一塊富含玉料的原石在這裏,想必玉礦也不遠吧?


    這麽想著,葉琢終於支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第二天睜開眼睛時,發現天已大亮了。櫻嬤嬤、阿媛和秋月都已起床·到外麵院子裏燒水做早餐去了,屋子裏隻有顧塵一個人,正坐在墊子上慢慢地梳頭,看到葉琢從帳蓬裏出來,她含笑問道:“起來了?”


    葉琢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我是不是起晚了?”


    “沒有,我也剛起來。”顧塵道,“而且,出門在外·如果沒有什麽急事,我一般都不趕時間。早上什麽時候能起來就什麽時候起來,走到哪裏感覺累了就歇兩天。就當作踏春遊玩·那麽急急忙忙幹什麽?”


    說到這裏,她笑了一下:“以前吧,每天都疲於奔命,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


    可真到了這裏,過上了這樣的生活,又發瘋似的懷念以前的日子。唉,人就是這樣,永遠想著得不到的東西。”


    她說完這話,心情似乎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默默地梳著頭·沒有再說話。


    葉琢也不知說什麽好。她對於顧塵的過往一無所知,而且也不好胡亂打聽,便是想安慰她也安慰不到點子上。更何況,有些事情,不是你安慰兩句就能緩解的,還得靠自己想得開。


    她心裏惦記著昨天晚上摸到的石頭·忍不住站起來,朝帳蓬後麵走去。這帳蓬是一種特別的細竹做成的骨架,比較輕便,輕輕一移就可以移開。帳蓬移開之後,一塊大約一尺見方呈偏形的石頭,顯露在她的眼前。


    葉琢仲出手去摸著那塊石頭,一種如絲一般細滑、如愛情一般美妙-的感覺頓時湧上了心頭。而且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讓她心跳如鼓,臉色發紅,如同飲了酒一般有一種微醺的味道。她慢慢地縮回了手,站了起來,看了看石桌,看看能不能將這塊石頭從桌子底下拿出來。她敲了敲泥塑神仙,聽到裏麵發出“空空”的聲音,看來塑像裏麵是空的;再搖了搖桌子,桌子有些晃動,很顯然這塊石頭並沒有把桌子給墊平。


    隻要是鬆動的,那就好辦了。


    葉琢在屋子裏四處打量了一下,她記得昨天在屋角裏看到過幾塊石頭,像是過路的人在這裏過夜時做灶台用的。果然,在屋子的左角,她看到了幾塊石頭。


    她走過去,選了一塊跟墊桌子那塊差不多大小的,抱了過來,放到桌腳旁邊。


    “葉琢,你幹什麽?”這會兒顧塵已把頭發梳好了,情緒也恢複了平靜。見葉琢繞著桌子忙來忙去,好奇地問。


    葉琢知道隻要她把這塊石頭帶上車,既便不解石,顧塵也一定會猜-石頭裏有好玉料。因為她知道自己會賭石,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帶一塊石頭回去。


    這要做,不要說讓顧塵反感,便是她自己都覺得小家子氣,她不屑於這樣做。再說,這裏麵的玉料絕對會是極品,她要是占為已有,那就是懷璧其罪,還不知道會惹來什麽樣的麻煩。不如送給顧塵的好。


    她轉過頭去,對顧塵笑道:“這塊石頭很特別,我懷疑裏麵有玉料。我想把它弄出來看看。”


    “啊?”顧塵叫了起來。


    她走過來看了看那塊可以說得上是醜陋的石頭,蹲下了身體:“你試試看能不能抬動桌子,不行就讓陳四他們來幫忙。”


    葉琢沒想到顧塵會親自動手,趕緊用力地一抬桌子。她練這麽久的玉雕,臂力本來就驚人,再加上桌上的塑像是空心的,又隻是抬石桌的一角,所以很容易就把桌子的腳抬離了石頭。


    “好了,穩住別動,我把石頭換一下。”顧塵在下麵叫道,伸手將石頭搬了出來,再將葉琢挑的那塊石頭換了上去。好在這兩塊石頭都不大,並不是很重,顧塵還能搬得動。


    葉琢將石桌往下一放,也顧不得髒,迫不及待地抱起搬下來的那塊石頭,仔細端詳起來。


    跟著杜浩然學賭石之後,她不再光憑感覺賭石了,而是將杜浩然教給她的理論與實踐結合起來。不管怎麽樣,以後要走賭石這條路,總得把理論給吃透,不為別的,隻為唬人,讓別人知道,她之所以能賭石,靠的不是異能,而是高深的理論。


    但這塊原石看起來跟河邊上的石頭差不多,表麵上明顯帶著風化層。皮殼平滑而有光澤,是從山上掉落之後,被河水衝刷而成這樣的。正因如此,在昨晚看到它時,她才會忽略過去。否則憑著她學的那些理論,至少會把它拿出來看一看。


    想到這裏,葉琢特別慶幸,幸好她昨晚睡在靠桌邊的那個帳蓬裏。否則,就會跟這塊玉料擦肩而過了。


    顧塵是玉雕大師,對於賭石自然不陌生。她見葉琢看得仔細,也沒上來打擾她。直到葉琢把石頭放下,這才道:“我帶了砣機,要不要把它給解出來?”


    “你帶了砣機?”葉琢驚訝了。砣機很大很笨重,真要把它帶出來,還得單獨占用一輛馬車才行。可她們出來時明明隻有兩輛馬車,還分別坐了五個女人,哪裏有地方放置砣機?


    顧塵頗有些得意地點點頭,走到大殿門口,大聲道:“陳四,去把砣機拿進來。”


    “是。”陳四遠遠地應了。


    “姑娘,您醒了?”秋月聞聲跑進來,“我舀水給您洗漱。”


    “好。”葉琢這才想起自己都沒有洗漱,連忙把石頭放下,出去淨了手,然後手腳麻利地把頭發梳好,就著秋月拿來的竹筒裏的水洗漱了。


    而此時,陳四手裏拿著一個偏偏的鐵盒回來了。這鐵盒也就四尺見方,半尺來高,上麵還裝了一個提手。看陳四那輕鬆的樣子,似乎也不算很重。他將鐵盒拿進來,便問:“娘娘,裝起來嗎?”


    “嗯,裝起來。”顧塵道。


    葉琢看著那個鐵盒,詫異地指著問顧塵:“這裏麵裝的是砣機?”


    顧塵得意地抬起下巴:“對啊,這是我研製出來的便攜式砣機。”


    此時陳四已把鐵盒打開了,裏麵裝的是各種形狀的鐵製的東西。他將東西一一拿出,手腳麻利地開始組裝起來。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一個樣子極為古怪的鐵架子就裝好了。


    葉琢仔細看了看,發現這鐵架子跟砣機雖然樣子不同,但最基本的部件類似,比如都有一個地方可以放解石砂和水,還有一條鋸子一樣的東西,是用來鋸石頭的。


    陳四把鐵架子裝好,轉過頭來問:“娘娘,要解哪塊石頭?”


    顧塵指了指葉琢:“聽葉姑娘的。”


    葉琢抱起那塊石頭,看了看,在上麵用手指劃了一條線:“從這裏切。”


    有了杜浩然的教導,再加上她不斷地結合自己的異能揣摩石頭,反複解石,現在她對原石裏玉料的走向有了七、八成把握,劃線時基本上能一劃一個準了。


    陳四在以前或許經常幫顧塵解石,動作極為嫻熟,將石頭抱過去,將鋸片對準葉琢虛劃的那條線,又比劃了一下,確認道:“可是這樣?”


    “對。”葉琢肯定地點點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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