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托痛悟“早知道還不如認真殺了他”的時候,腓特烈的密語傳來:“還剩幾分鍾?”


    “二分鍾三十秒。”奧托惡狠狠地密語反駁:“目測那女人有d罩杯哦,隻剩兩分鍾了哦,吃得完嗎你!生嚼內衣,你就等著消化不良吧,笨蛋哥哥!”


    忽然,皇家馬車的窗簾子掀開一線,一隻圈著翠綠瑪瑙鏈子的雪白小手伸出來,用力招手。


    腓特烈不搭理痛徹心扉的奧托,連忙按著腰間的裝飾劍,小跑到馬車窗下,從窗簾縫隙裏隻能看見莉莉尖俏的下巴。


    莉莉彎腰覷見腓特烈來了,匆匆忙忙地從窗簾下塞了一團膨脹彈軟的織物給他,慌慌張張湊在窗口叮嚀:“不準給別人看,也不要告訴別人。”


    “多少盎司?”腓特烈心花怒放,他決定支付金子。


    莉莉隔著窗簾問:“你說了哦,什麽價格都答應的噢。”


    “世界上的一切。您說就可以。”腓特烈把遺產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您的外套好暖和。就用外套交換吧。”女官隔著垂落的窗簾說。


    守財奴腓特烈飛快心算了一下,紅色伯爵外套是貂絨襯裏,2盎司的金線描邊,高檔厚絲絨,其價格保守估計是4盎司黃金,等同4枚金幣。


    真是心疼得如同刀絞啊。


    令人欣慰是,女裝的布料越少越奢侈,這件昂貴的內衣也就隻比梵克貴族的外套便宜點兒了。況且完成任務能直接帶來300盎司黃金的進賬啊!贖回威廉莊園以後,還剩下100盎司黃金的巨款啊!


    終於能吃頓好的了!


    腓特烈在一秒鍾內算清了賬目,然後當機立斷地答應了:“我的榮幸,小姐。”


    “那麽再見了,伯爵殿下。要保守秘密哦。”莉莉倉促地告別,召喚侍女登車催馬。腓特烈如蒙大赦,捂著戰利品狂奔向奧托。


    奧托咬牙切齒地嫉恨道:“哥哥,還有一分鍾三十秒,您恐怕沒時間吃這件內衣了……”


    然後奧托看見腓特烈捧著餘溫尚在的渾圓內衣,埋頭進去,像長鯨吸百川似的,氣吞山河地深吸一口氣,排山倒海地一嗅。


    奧托兩眼一墜,下巴掉地上,看得目瞪口呆,心裏那個“拘謹軟弱的哥哥”碎了一地,一個“英明神武的哥哥”拔地而起。


    然後腓特烈收起來,義薄雲天地揮手走遠,囂張跋扈地叫囂:“看見了嗎?看見了嗎!試練完成了!年輕的弟弟啊,你以為區區試練就能擊倒我嗎?沒有人能阻止我繼承遺產!”


    奧托瞠目結舌地凝望腓特烈霸氣無雙的背影,聽見他在反複叫囂:“沒有人!”


    然後奧托憤憤不平地追上去,纏著哥哥抗議:“可惡,你對莉莉說過你要吃的!你不是選的第二項嗎!吃啊,吃啊,你倒是吃啊!”


    腓特烈推開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是我的準則!總之,試煉完成了!”


    “那個,哥哥啊。”


    “什麽事?”


    “廉恥呢?哥哥為了300盎司金子丟棄了珍貴的品質啊,恪守二十年的節操廉恥都被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啊!從一個貪財柔弱一無是處的選擇障礙症患者,變成了一個信口雌黃毫無節操趣味特殊無藥可救的不良青年了啊!”奧托努力傷害勝利的腓特烈。


    “聽著,我一點都沒有變,我會恪守我的原則,直到我的原則發生變化的那一天。”腓特烈惡狠狠地戳著弟弟的胸膛說。


    奧托張大嘴巴,覺得哥哥玩弄文字的功力已經到了無法招架的境界了。


    “而且節操就像冬天的外套,遲早都要束之高閣的。”腓特烈嘟囔著走開,“麵對現實吧,我們都清楚,弱小的我們守住道德就拚盡全力了,‘節操’這種奢侈品根本沒空問津啊!”


    “守住道德嗎?”奧托問。


    “是的,道德。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條道德標準線,超過這條底線的話,勇者也許會為忠義而倒戈,懦夫也許會為摯愛而戰鬥,屠夫也許會因惻隱而罷手。這就是道德。”腓特烈用力戳著自己的胸膛,斬釘截鐵地宣布:“而做一個賢明的領主,就是我要恪守的道德!我要讓巴法裏亞的農夫踏實耕地,要讓巴法裏亞的鐵匠幹活盈利,要讓巴法裏亞的妓女安全接客,讓人民創造的財富屬於他們自己,而不是被該死的通貨膨脹榨幹,這就是我要恪守的道德!奧托,真正強大的領主,不是東征西討的軍閥,而是能夠守護人民財富的理想家!”


    奧托盯著哥哥的背影,如夢初醒地喃喃:“所以你不惜一切地爭奪繼承權。所以你奮不顧身要成為巴法裏亞至高無上的威廉堡領主——腓特烈伯爵!”


    “所以,我最最親愛的弟弟啊,你知道你應該恪守什麽道德嗎?”


    “是什麽呢?”


    “把該死的300盎司黃金給我,然後告訴我其他遺產是什麽。”


    奧托站住了,他輕輕說:“我取出300枚金幣以後就給你。至於下一筆遺產,就是你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東西——威廉家族世襲流傳的上品帝兵,雙手大劍,理想使者。”


    腓特烈的眼睛睜圓了。


    能在飽經訓練的梵克貴族手中發揮出可怕威力的帝王級兵器,理想使者,是祖父當年征戰的佩劍。曾經有上萬人親眼目睹,威廉大公爵使用這柄帝兵大劍斬斷了敵人的城牆。


    大公爵揮舞大劍的時候,劍跡像渾圓的勾月直墜大地,敵人的城牆被從天而降的劍法切割得土崩瓦解,磚石迸濺,驚天動地的鈍響持續了整整十秒,將城牆劈出一道筆直豎立的裂穀,宛如門牙豁了個缺口。


    那一戰昭告天下:在威廉堡動力劍麵前,天下再無堅城;這破釜沉舟的摧城一劍,令巴法裏亞的威廉公爵名動大陸。


    這是一柄破陣摧城的帝兵,是威廉家族武勳和領主的象征。


    要確立第一繼承人的威信和聲望,必須擁有此劍。這柄獨一無二的家族帝兵會讓年輕伯爵的號召力突飛猛進,快速贏得巴法裏亞的軍隊和封臣的效忠。


    但是這柄動力劍已經失蹤了7年,除了銷聲匿跡的威廉公爵,恐怕沒有人再知道它的下落。


    能不能發揮帝兵威力是一碼事,有沒有緣分佩戴家族帝兵,是至關重要的另一碼事。


    腓特烈急切地問:“那下一關試練條件是什麽?”


    “我先不告訴你。”奧托氣定神閑地說。


    腓特烈蹙眉一仰頭,空前巨大的危機感撲麵而來。他強烈地預感到,更可怕的試練還在後麵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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