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捷拿著紅酒對著許米諾的杯子碰觸一下,“確實如此。”


    “以前我沒有了解過茶,所以想問一下大家,這唐家的茶真如這主持人說的那樣,采集於高山之中,匯聚天地之精華?”許米諾剛巧聽到這句話,話說這話怎麽這麽耳熟,放在嘴裏順的就像是哪家的招商廣告。


    袁子揚小小的個子急切的說著。“不會啊,宣城哪裏有高山和精華?”


    “嗬嗬。連小朋友都懂。”東邪給了袁子揚一個大大的讚。


    袁子揚回給他充滿童真的笑容,可把許米諾鬱悶的不行。


    許米諾覺得自己被糗了,寧捷說道,“諾諾,你不是參觀過唐家的茶園?”


    許米諾還未回過神就又聽他說道,“唐家最珍貴的茶,是近些年通過唐家老爺子的手流入市場的。”


    在許米諾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抹著汗水笑眯眯叫她諾丫頭的唐家老爺子。他被唐家兄弟帶到唐家茶莊的時候唐家老爺子剛好在種地,所以唐家老爺子是名茶農的想法在許米諾腦子裏根深蒂固揮灑不去……


    “聽說以前老家老爺子承包了幾片山的茶,茶葉製作成功後流入全國甚至遠銷外國,現在年紀老了,就把所有的茶地還給了種茶的人,自己隻圈了一塊地,沒事兒種種茶,沒想到那些茶後來竟成了宣城的必爭之物。”寧捷好似在緬懷某些記憶。具體是什麽,許米諾說不上來。


    “唐家最珍貴的茶是唐家老爺子親手種出來了,聽說那些都是茶王,采集了所有優質茶的優點培育出來的。”東邪接過寧捷的話題繼續說道,也替許米諾解惑。


    “我知道,唐家的茶可都是宣城有頭有臉人物會喝的。”小小子揚踴躍回答。


    聽到這些誇讚唐家茶藝的聲音,不知道舞台上那位正在表演茶藝的唐三公子該作何感想?


    唐三還在舞台上表演著自己的首秀,幸虧主持人有眼力,把大部分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不然還在努力表演首秀的唐三肯定會緊張的吐血身亡的吧?


    “媽咪,這個叔叔真差勁!”袁子揚破像個小大人一般點評道,許米諾捂著嘴笑,又一次看到他把滾燙的茶水濺到自己手指上麵,舞台上傳出一聲低嗚的哼鳴。


    許米諾不禁默念,上天之靈,應唐家老爺子的話,她已經把唐三這小子押到舞台之上,現在就應該功成身退啦。


    “子揚,那個叔叔不是弱,是根本就很差勁。”東邪因為之前的拍賣,已經跟子揚處在了同一戰麵,神補刀說道。聽的子揚咯咯直笑。


    寧捷端著紅酒杯眼神望向遠處,還以為那是條藏獒,一不小心就給自己招惹到了一條狼。


    主持人眉飛色舞的講述唐家人的茶藝曆史,從唐家老爺子開創唐家第一種茶藝到現在已經發展到了九九八十一種不同茶文化工藝。許米諾深深歎服,感覺唐家老爺子就是一座被灰塵遮住的金佛啊。


    隻是現在看過去,唐家老爺子這座金佛麵色有些黑。想到唐三說他二哥悲慘的下場,不禁又為唐三心中默默哀悼。


    身邊翁老坐著搖著扇子一副悠閑,不管唐三泡的好與不好他都沒有多大反應,滿臉笑眯眯的樣子。


    唐家老爺子的茶壺都快被他捏碎了,這個混賬孫子,隻會油嘴滑舌不幹正事!


    唐三忍著被開水滾蝕的劇痛還要完成製茶的過程,整個程序心酸不已,早已不想再計算自己出了多少差錯,隻想一心一意結束整個過程,麵對底下不屑的笑聲,唐家三少表示全然無視。


    “其實,那個叔叔還是蠻可憐的。”許米諾的手被子揚不知什麽時候被牽起,她用另一隻手指向唐三方向,認真的對著袁子揚糾正,在同情唐三的同時,她並不希望這個孩子養成了蔑視人的陋習。


    “媽咪。”袁子揚對於什麽時候撒嬌分的很清楚,他立馬抱緊許米諾大腿,嬌呢著,“媽咪,我錯啦。那位叔叔已經很認真的表演了。”


    對於袁子揚的突然反向,東邪隻是稍稍瞥了他一眼。出乎意料這個小鬼還真不簡單。


    袁子揚偷偷衝他眨了眨眼睛,不斷賣萌,想對他生氣都起不起來了。


    “子揚!”袁燁霆從後麵走來,袁子揚自從跟東邪離開後一直沒有回去,身為他的父親,袁燁霆自然感到擔心,找到子揚的地方卻發現這邊圍了一大堆人,其中一個還是他目前為止的情敵!


    對著許米諾點了點頭,袁燁霆牽著子揚的另一隻手也站在這邊準備不動。


    東邪指著遠處幾個不多的座位,道,“袁總裁,你怕是坐錯位置了吧?”


    子揚護著自己的父親跟什麽一樣,“子揚在哪裏,爸爸就在哪裏。”


    好吧,一下子就把袁子揚好不容易搞的關係撕得四分五裂。


    袁燁霆開心的湊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子揚害羞的又把頭埋在許米諾的大腿上,許米諾寸步難行。


    寧捷往許米諾的地方靠了靠,擋住袁燁霆裝作不在意想再靠近許米諾的念頭。“燁少,很多人看著呢。”


    袁燁霆看了圈四周,他們的目光全被集中在舞台和主持人身上,輕笑一聲,棱角分明的臉龐變得柔和,“這又有什麽關係。”他的嘴型勾勒出一抹挑釁的笑意,另一手牽起許米諾的對著寧捷道,“畢竟小諾現在是我名義上的合法妻子,而且,我想你們才是應該離得遠些的人,兩個單身漢這麽靠近我袁家的少奶奶合適嗎?”


    “你!”東邪的理由很充分,他是許米諾的鄰居。寧捷的理由更充分,他是許米諾從荒島帶離的救命恩人。對於哪個,許米諾都不忍心責備,隻能甩開袁燁霆牽起的手,說了句,“別鬧,唐三還在表演茶藝。”


    這明顯的轉移話題術應和了東邪和寧捷,卻傷了袁燁霆的心。


    袁子揚牽起袁燁霆被甩開的那隻手,與自己的小手重疊,用那雙與許米諾很像的眼睛望著自家父親,好似在說,“即使沒有媽咪,子揚也同樣在父親身邊。”


    袁燁霆欣慰的摸了摸子揚的頭。


    許米諾故意不把視線放在兩互動的父子身上,她感覺自己萌生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情緒,居然是愧疚。


    她覺得自己甩開袁燁霆的動作傷害了的不僅僅是袁燁霆,更是眼前這個懂事乖巧的孩子。


    袁子揚本抱著她大腿的手慢慢鬆開,她覺得自己的心有些崩塌。


    舞台上幾人不注意的唐三,刷的一下扔掉了手中的茶壺,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燈光都被熄滅。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古董鑒賞會由於想采用燈光效果所以封閉了所有的窗門,連外窗都被避光紙死死鎖定,沒有一定的力氣是撕不開的。


    燈光驟暗,處於黑暗中的人由於視覺一下子看不清,處於本能的尖叫。


    一下子本就不大的地方匯聚了男聲、女聲和小孩子的聲音。


    本來不大的地方一下子夾雜著慌亂的腳步聲和撕心裂肺的哭喊。


    “大家靜一靜!”慌亂中有人組織秩序。許米諾被人衝撞又被人拉住身子,她良好的暗視覺能看清身後的人擁有寬闊的胸膛,自己靠在他的胸前分外安心。


    “媽咪。”袁子揚也在他身後,許米諾才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了袁燁霆的胸前。


    她想抽身離開,卻被按住雙肩,袁燁霆在他耳邊輕輕說這話,製止她的那份蠢蠢欲動的“暴動”。


    場麵瞬間變得慌亂,不知哪個不長眼的保鏢對著空中就開了一槍。


    “啊!”人群尖叫聲更加沸頂。


    “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亂開槍的。”人群中,有人罵了起來,都是青年才俊,都是天之驕子,他們的尊嚴豈能被一個小小保鏢看扁,即使害怕的要死也會裝淡定如流。


    “大家別吵,安靜的呆在原地,我們的人,馬上就會修好電閘,請大家稍安勿躁。”主持人經過短暫慌亂之後立馬支持大局,用麥克風的說話聲在整個喧鬧的會場顯得更加有說服力。


    忽的一陣陽光從外麵撒入,寧捷一手執著窗簾,暴力的將所有遮光窗簾撕了下來。


    在所有人驚慌以為天下末日來臨的時候,沉醉在古董世界裏麵的他們似乎都忘記了,現在外邊的天氣明明是白天,而且陽光正好,溫暖大地。


    處在深處的翁老緩慢而有力的拍著掌聲,似在為寧捷這股忙中不亂的鎮定做派點讚,緊接著,不同的人開始一起鼓掌,雖然子揚並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鼓掌。


    寧捷露齒輕笑,他的皮膚本來就蒼白,站在陽光最甚之處,似乎能被光芒穿透。他一手牽著窗簾一頭,另一頭被東邪牽在手中,無疑,今天的事情必將會被圈子裏的人傳播。


    許米諾輕呼一口氣,還好這個場所沒有任何人受傷,忽的往台上一看,本在努力製作茶工藝的唐三到底昏倒了。


    嚇!


    這都什麽事兒?


    莫非唐三少膽子小,看到這種情況就被嚇昏過去了?


    想想許米諾也是醉了。


    關注完寧捷和東邪的大部分人也同時關注到了唐三少,畢竟這場燈光驟滅事件來的太過詭異,讓所有人的心中都覺得有些不安。


    一個傭人急急忙忙的從放置古董的內室間跑出,衝著翁老哭訴道,“老爺、不好了,放在最裏麵價值兩億的皇冠之心不見啦!”


    刷!


    滿堂瞬間躁動。


    兩億!


    翁老的臉色從青到白也隻用了短短不到五秒鍾時間,他憋著一口氣,重重的說,“給我再說一遍!”


    “不、不好了!價值2億的皇冠之心不見了。”傭人急得要死怕的要死,即使是讓他再重複這個事實,他還是如實說著,畢竟這個巨大的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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