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的,泡奶粉去。”王美珍瞅著圓圓扒拉著林秋的衣服,趕緊打發自家老頭泡奶粉去,不會抱孩子泡奶粉還是會的,她轉而問起林秋,“姑爺怎麽樣,到地兒沒?”


    “沒打電話過來,不大清楚,差不多到地兒吧。”林秋不太確定,可要是說現在還沒到,那豈不是要處境,不至於那樣,隻是任務在身,出於保密性質他不能夠與外界聯係,她能理解,她能夠做的就是祈禱他一切平安。


    團團平地一聲吼,熱切的目光投向林秋,林秋摸摸他的小腦門,“乖乖喝奶粉吧!沒你的份兒。”


    “要不你給團團喂奶,圓圓喝奶粉,你瞅瞅團團多嫌棄奶粉啊!”王美珍摸摸團團的小腦袋,忍不住地心疼,眼睛眨啊眨的真是要將她的心軟化掉。


    “我這不是份不夠麽,媽,你別擔心團團就是做做樣子會乖乖喝奶粉的。”這麽長時間下來,她算是摸清團團的個性,撒嬌耍賴齊上陣真是個機靈的小鬼,軟萌萌的樣子絕對是女性的個性,能夠激起女性長輩內心的母性光輝,殺傷力瞧瞧王美珍的表現可以看出來,隻是林秋有一定的抵抗力,“再說這樣不也挺好的,你又不是沒瞅見過小孩斷奶時候不依不饒的勁兒,往後團團圓圓就沒這個煩惱。”


    可不就是沒那個煩惱,本來就沒有多少奶水可供他們吃,團團圓圓的食量增長,可她的增量雖然略勝一籌,可現實卻是喂飽一個綽綽有餘,喂飽兩個心有餘而力不足,全母乳喂養做不到那就隻有混合喂養一種辦法,奶粉已經是家常便飯。


    林秋接過奶瓶,擠一滴奶滴在手背上,感受到溫度合適,交給王美珍,讓她喂給吼一嗓子就熄火的團團,團團憋憋嘴巴似哭非哭的,委屈地咬著奶嘴,烏溜溜的大眼睛瞅著她好不可憐的模樣,林秋不為所動,厚此薄彼不是好的習慣,對於倆孩子做母親的她得盡量一碗水端平,否則的話將來兄妹見沒準會生出齟齬。她沒多逗留,圓圓還餓著呢,至於團團瞧不見她後自然會帶著圓圓回房間喂奶。


    王美珍拿著奶瓶耐心地違著團團,她要是再說下去閨女可不得認為她是重男輕女,說實話重男輕女倒沒有主要是因為團團這小子長得可愛人又伶俐,小模樣多討人喜歡,人心都是偏的,閨女要是想要一碗水端平,隻怕是難。


    林秋瞅著眉眼與宋墨幾分相似的閨女,心理念著的自然是遠方的丈夫,不知道此行順利不順利,隻是沒多想就被淡淡的疼痛感拉回思緒,真是個調皮的小家夥,等到他們長乳牙的時候她隻怕是更得發愁,到時候要是直接將她當做磨牙棒,她得多疼啊!


    宋墨離開家,迅速收拾下低落的心情,作為長官率領精英部隊出發,說到底還是被人擺一道,難怪呢,這段時間隻是叫他率領精英部隊做特訓,他早該想到的,真是看得起他。


    不過也對,爭鬥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正是需要功績添磚加瓦的時候,可你說功績哪有那麽好拿的,要是真那麽好拿,哪裏還輪得到他們,美差苦差一字之差其間的內涵卻是不可同日而語。最怕的就是有人背後捅刀子,沒有百分之百地把握拿下卻又是見不得別人好,亦或是為所謂的利益。


    重回故地,宋墨的內心頗為感慨,一場硬仗拉開序幕,將他視作炮灰亦或是微不足道的棋子,隻怕是要看走眼。他宋墨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隻是妄自尊大他倒是不至於,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要怎麽做,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不好。他想著為抱效祖國卻不是成為別人上位的棋子,微不足道的炮灰。


    上次任務進展過於順利,他本就覺著這邊有貓膩,想要來一探究竟,這樣一來算是正中他下懷。隻是沒想著上一次任務是這裏,這次任務也是這裏,中間沒有間隔。率領精英部隊繼續剿滅這邊猖狂的“漏網之魚”,是真的漏網之魚還是真正的敵人還是兩說。


    宋墨率領的精英部隊裏沒有一個是孬兵,沒有一個是沒有見過血的戰士,精英貴在精不貴在多,宋墨隻帶走原定人數的三分之二原因便是如此。


    隻是在別人的眼中隻怕又是他囂張的表現,年輕氣盛勝利一場,此後洋洋得意一發而不可收。隻怕以後是要泯然眾人矣,想著看他笑話的大有人在。


    至於宋墨此番舉動自有他的意圖,剔除的那三分之一,不是蹭軍功的便是沒見過血,演練的過程表現得出色,不代表在真正的戰場能夠有同樣出色的表現。


    一口氣是吃不成一個大胖子的,這如若低難度的任務,他不介意帶帶小兵,培養優秀的士兵亦是他的責任。可這回他個人都沒把握平平安安過來,帶個菜鳥過去做什麽,別說幫忙,隻要不是幫倒忙,那就是謝天謝地。


    真正的戰場是什麽樣的,出生入死命懸一線,子彈是不長眼的,敵人是凶殘的不會跟你講半句仁慈,一個不慎,命隻怕是要交代掉的,上戰場那是將腦袋勒在褲腰帶上。


    宋墨的本事不是在訓練場上磨煉來的,而是無數次得出生入死,無數次與死亡擦身而過方才換來這通天得本領,最初的最初,他隻是一名小士兵,演練成績一馬當先,可在頭回被長官帶出來,弄得灰頭土臉狼狽至極。吸取教訓一點點磨礪,才有今日的光彩。


    訓練場上的本事在戰場能發揮,那才是優秀的士兵,模擬實戰哪怕是再真實的,隻怕都抵不上真刀實槍地打上一回。


    麵對的是自己的戰友,自己的後背,沒有隨時流血犧牲的緊迫感,又何來效果,真正的戰場那是心驚肉跳,萬分戒備不容許鬆懈的場合,生與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個鬆懈丟掉的不是一次勝利而是鮮活的生命。


    在演練中你可能會奮不顧身地撲倒在長官身上,隻為不失去指揮大局的長官。可實戰中敵人用的可不是假貨,撲過去可以,那就是一命換一命的做法,生死一念之間,那時候或許會遲疑或許會止步不前,到底是不一樣。


    要說演練效果有沒有,宋墨的回答是效果有,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一個優秀的戰士定然是經曆過腥風血雨的,而不是經曆過無數的演練。


    宋墨目眺遠方,眼裏是一派的沉靜,腦海裏是不斷翻湧的一個個方案,轉而方案又被推翻,他得內心並不著急,這是一場持久戰,沒有萬全的準備是拿不下敵方的,要是走漏風聲,打草驚蛇,下回想要抓住可就是難上加難。


    李鐵蛋嘴裏叼著一根草,瞄瞄巋然不動的宋墨,摸摸鼻子,湊近秦嚴,將秦嚴拉到遠離宋墨的角落裏,眼神示意王程過來一塊兒,他爪子搭在秦嚴的肩上,他吊兒郎當地開口,“你小子說說情況唄,上回你可是跟團長一塊兒來的。”


    “把你雞爪子給我拿下去。”秦嚴一把甩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


    李鐵蛋瞬間有種被人挑釁的憋屈感,要是放在平時他肯定連同王程將這小子揍得找不著北,可現在麽有事相求,他還真不能將他怎麽著,隻能在心裏頭憋屈。忍不住嘟囔,秦嚴這小子跟著團長的時間越來越長,這脾氣還真是越來越像,隻不過團長那是閑雜人等不敢靠近不敢冒犯,這小子看起來真是塊又冷又硬的臭石頭,讓他恨不得將他痛扁一頓。


    秦嚴冷眼看李鐵蛋的臉色變化多端,半句話沒說抬腿打算離開,王程堵在他麵前他亦是臉色不變,隻是淡淡地說,“我怎麽知道?”


    這都什麽時候,嬉皮笑臉的不正經,眼裏閃著促狹的光芒,跟看戲似的姿態,沒瞧見團長臉色不好不是,真是氣煞人也,他現在真沒心情說,至於往後他不說兩人也是會知道的。


    “不準走,你給我說說,至少先講清楚再走。”李鐵蛋架住秦嚴的一隻胳膊王程有默契地架起另一隻,秦嚴不做反抗,任由二人折騰,三人離宋墨的距離越來越遠,李鐵蛋示意王程鬆手,難得正色地開口,“跟著團長這麽多年,團長這凝重的表情,俺是頭回見,事情若是不棘手,團長可不會有這樣的神情,你給我們說說,我們心裏好有個底,要說這又是天上掉餡餅的美差,我可是頭一個不信的。”


    李鐵蛋是少見的嚴肅,平時嬉皮笑臉的沒瞧出來,他的氣勢原來這麽強,隻是掩藏在不正經不著調的表象之下。他緊繃著的時候,目光炯炯有神,臉龐是曆經戰鬥洗禮的堅毅,像是一把出鞘的劍鋒芒畢露。


    “先說好不準胡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這裏頭的事情我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要是你小子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隻是這鋒芒畢露持續時間不過一秒,立馬消散不見,揚著拳頭的李鐵蛋沒有什麽威懾力,秦嚴卻是不敢小瞧,團長身邊真是藏龍臥虎,難怪每回出任務沒少李鐵蛋的身影,果真是有本事的人,別的不說,光是剛剛那氣勢就不簡單。那麽王程呢,是不是也是深藏不露,隻是他沒瞧出來。


    在最初的時候,他以為是李鐵蛋和王程運氣好遇到好長官,蹭軍功蹭的多,方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現在想來真是他有眼不識泰山。


    本以為可以取代李鐵蛋和王程,成為團長身邊的左膀右臂,目前來看,任重而道遠,現在想想他還挺狂的。隻是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想來前兩天團長說讓他跟著李鐵蛋王程好好學學,他開始的時候心裏還不大樂意,他承認或許鐵蛋哥王程哥是厲害,可再厲害哪裏能夠厲害過團長,他從這裏學到的東西哪裏比得上團長學到的東西,隻是這些腹誹,他是沒膽子當著團長直截了當說出來的。


    團長地那句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此時從他腦海蹦出來,他忍不住羞愧,團長果然有他的大意圖,為的就是磨磨他的氣焰,有點兒成就忍不住翹尾巴,哪裏能行!天高地厚的真是有種找不著北的意思,好在他沒在別人麵前吹,否則那才叫一個羞恥。哪裏是人家不入他,隻是他顯著人家隱著,耐得住寂寞的方才是真本事。


    隻不過他有勝過二人之處,那就是他年輕,日後的可塑性強,指不定誰比誰強,反正他就打算跟著團長幹。


    或許可以從鐵蛋哥王程哥這裏學點兒東西,戰場上的本領那是不嫌多的,多學點兒,關鍵時候能夠扭轉局麵或者保住一命。


    “娘們唧唧的,說話咋的繞三繞,不說就不說,俺不稀罕,真的是,耽誤俺工夫。”李鐵蛋注視著秦嚴,結果這小子真是沉得住氣,他知道自然是不著急的,可他們不知道兩眼一抓瞎就指著他透露呢!結果倒好這小子連個屁都不放,真是叫人氣倒。


    “愛聽就聽,不聽拉倒!”秦嚴不服氣梗著脖子,啥態度麽,他有說他不回答麽,毛毛躁躁不能等等麽!


    這小子真是不懂得尊重前輩,李鐵蛋在心裏頭握著拳頭,往後肯定得教訓教訓這小子,想當初這小子喝醉的時候可以他和王程將人好心帶回去的,他在腦海裏自動忽略一段,他拋下秦嚴走掉被王程勸回去的場景,畢竟醉醺醺的當事人可不記得這回事,隻是第二天秦嚴身上青青紫紫的,肯定是他拉著王程走後摔地上摔的,他想想還是有些心虛的。


    秦嚴娓娓道來,一抬頭瞅見李鐵蛋臉上明顯得逞的笑容頓時感覺心塞塞,哪裏有什麽憤怒的語氣,那分明是他腦補的,想當初喝醉酒被扔在大街上的事情他還記著呢。


    喝醉的人自然是不記事的,隻是搪塞他的理由未免太過於牽強,晚上睡覺不老實摔地上摔的,那淤青數量可不少。難不成他摔下去爬上床繼續摔,想想都不真實,後來知道他們回來又出去過,那他猜得離真相可不就是八九不離十。


    心塞歸心塞,知道的依舊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們是信得住的,團長身邊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他一個人不夠使,齊心協力方能摧毀敵人的大本營。這次的敵人著實是厲害,心理戰打得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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